鳳蕾玉見冷清歡沉吟半晌不語,心有愧悔,翻身就從病床上滾下來,給清歡下跪。
清歡忙攙扶著她:「你要做什麼?」
「蕾玉求求您,王妃娘娘,如今只有您可以救司少了,我,我......」
說著話,就已經開始哽咽,泣不成聲。
冷清歡望著她哭得通紅的眼睛,抬手揉揉她的頭頂:「傻丫頭,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你當我就不心焦麼?不過你前來上京耽擱這些時日,洛陽那面早有變數,我若是冒冒失失地直接趕去洛陽,唯恐是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對於這些人,你可知道還有什麼線索?」
鳳蕾玉搖頭,十分難過:「不知道。都怪我,太笨了,一點忙也幫不上主子,還拖累了他。」
「你現在不就是在幫他嗎?別多想,安心在府里養傷。司少那裡,我這就安排,立即出京。」
鳳蕾玉緊捉著她的手:「我跟你一起!」
冷清歡只搖搖頭:「你還信不過我麼?」
鳳蕾玉緊抓著她的手才不情願地一點點鬆開,面有焦灼黯然。
事不宜遲,冷清歡將鳳蕾玉交託給府上江郎中,將仇家出事的消息告訴給慕容麒知道,並且將自己的猜疑也如實說了,表示自己必須要離開上京,親自前去搜尋仇司少的下落,助他一臂之力。
慕容麒自然不放心她,斬釘截鐵:「本王跟你一塊去。」
「不用......」
話說到一半,就被慕容麒打斷了:「其一,維護長安的治安,那是我的責任,對方人多勢眾,我完全可以以這個理由調動我的鐵騎跟隨我一同離京剿匪,而且可以隨時借調地方駐軍,可助你一臂之力;
其二,既然你們懷疑,江南官場官匪勾結,但是他們拘禁仇司少也有理有據,你捉不到任何把柄。所以需要本王一同參與調查此案,一經查實,必將重罰。
其他的理由,還需要本王一一列舉嗎?」
冷清歡一想,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對方一群窮凶極惡的劫匪,仇司少尚且不是對手,自己單槍匹馬地前去,又是大海撈針,毫無優勢。
冷清歡沒有拒絕慕容麒的好意。
兩人簡單地商議過後,立即將雲澈送進宮裡,跟老爺子與太后作伴。然後回稟皇帝知道,請旨離京剿匪。
小雲澈是一千一萬個不情願,就這個,還沒敢告訴他,是去找仇司少,否則這傢伙,絕對敢挖空心思逃出皇宮,悄悄地當個小尾巴。
就他這樣不省心的娃,交給別人,冷清歡一萬個不放心。留下天時,只讓地利一人跟隨自己南下。並且對天時再三叮囑,除了保護好雲澈的安全,還要記得,看牢他!小心他的陰謀詭計。
皇帝老爺子也講理兒,雖說不希望清歡與仇家再有什麼瓜葛,令皇室不好看。但是仇家假如真的倒下了,還真的能在江南造成一場不小的地震。
老百姓也就慌了。
反正最近上京平安無事,老爺子痛快地點頭應下了。
兩人連夜點兵動身。冷清歡已經暗中聯絡飛鷹衛,尋找仇司少下落。
上京城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卻暗流涌動。
飛鷹衛暗中奔走,傳遞信息。
藏劍閣的人也得知仇司少遭遇危險一事,發下命令,悄悄地向著洛陽方向匯聚,逐漸縮小包圍圈。
兩大消息渠道,勢必要撒下天羅地網,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京中一萬鐵騎集合完畢,蓄勢待發。
慕容麒查看地圖,實在猜想不透,對方從江南得手之後,攜帶著這麼多真金白銀,輾轉前往洛陽做什麼?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又是什麼行進路線?
因為他們的行進朝向是西北方,所以,兩人當機立斷,一人率兵直奔洛陽,查探仇司少下落。另一人,離京之後徑直往西南方向。兵分兩路,勢必,不會讓這些賊匪成為漏網之魚。
冷清歡前往西南,河東方向。
除了潛伏在仇家的幾個叛徒,鳳蕾玉對於其他人的來歷說不出所以然,說對方全都是黑巾蒙面,訓練有素,衣著不一,形形色色。
所以,仇家才斷定,仇智信所勾引的,應當是哪個山上打家劫舍的土匪。
但是,藏劍閣的人對於江湖各個門派山頭幾乎都了如指掌,卻看不透這些人的具體來歷。不曾聽說哪個幫派傾巢出動,在謀劃這樣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要想探尋這些人的行蹤並不容易,一群穿著尋常百姓衣服的強盜,轉身就可以融入到尋常百姓之中。
又到哪裡找仇司少呢?除了等待他與藏劍閣聯絡,想要找到他,如大海撈針,何其困難?
尤其是,依照鳳蕾玉所言,藏劍閣里也同樣出了叛徒,洛陽城內,就是這叛徒聯合仇智信散播假消息,引誘仇司少中了對方的計。
那麼,仇司少若是摸不清狀況,應當不會冒冒失失地再動用藏劍閣,暴露自己的行蹤吧?
如今,盤查此案,最醒目的線索,便是這筆數目不菲的白銀。據蕾玉說,數目粗略估算,黃金加白銀,價值六百萬兩之多。
如此龐大的數目,想要在官府的盤查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並不容易。
化整為零,帶離洛陽,也是下下之策,畢竟一群烏合之眾,除非得手之後一拍兩散,否則誰敢信任他們的人品呢?更何況,化整為零肯定會有線索。
商隊,鏢局,等成為最為可疑的目標。
二人一路之上,都通知各個關卡守衛,嚴加盤問通行人員。尤其是對於攜帶巨額白銀的人,更要加強警惕。
一路從上京南下,沿路都沒有聽到什麼風聲,藏劍閣與飛鷹衛,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慕容麒很快抵達豫州境內,並且傳來口信,有可疑消息。
送信侍衛說:平頂山附近,出現了數起陰兵借道的傳聞。
所謂陰兵,就是鬼兵,相傳,是閻王在陽間巡邏,所以引一隊陰兵開道。
也有傳說,大災大難,或者大規模戰爭前後,因為有許多人死於非命,鬼差將許多橫死冤魂聚在一處,帶回陰間,這就是陰兵過道。
陰兵過道多是發生在夜半三更之時,三更四更交替之間,這個時辰最好不要行路。
一旦遭遇夜半行軍,而又悄然無聲的行軍隊伍,多是陰兵借道。
生人最好趴在地上,不可抬頭或者回頭看,更不可以發出任何響動驚擾陰兵行軍,不然肩頭上的陽火會熄滅,日後必然大病一場。
最近,豫州境內的山民,就屢次撞見陰兵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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