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有鐵鏈抖動的聲響,好像這人是被鐵鏈鎖住了,艱難地掙扎了一下。
冷清歡有點失望,還以為,這裡沒準兒就是藏匿贓銀之處呢,白白興奮了半天,沒想到,只不過是關押了一個人,這是差人前來殺人滅口來了。
按說,這閒事兒自己真的不該管,管了就會打草驚蛇。可是,自己又不能真的做到袖手旁觀,眼瞅著這二人殺人滅口。
跟慕容麒比劃了一下手勢,示意自己下去瞧瞧,看這付總兵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至於夜半三更跑來滅口。
估計是自己白天跑到這裡來找蛇,令他有危機感了?害怕罪行暴露?
慕容麒怎麼可能放心讓她自己下去?摟著她的腰,二人沿著台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下摸。
下面有人催促:「不用跟他廢話了,趕緊動手吧。完事之後也好交差。」
然後有嗆啷的刀劍出鞘聲,先前那人猛然一聲驚呼,刀劍落地:「毒蛇!」
冷清歡一驚,自己的蛇竟然跑到這裡來了?要知道,現在這天氣,蛇蟲都在冬眠。
「你怎麼樣?」
「我被蛇咬傷了。」聲音里滿是惶恐:「這蛇有毒,聽說咬人之後必死無疑,怎麼會在這裡?」
「顧不得了!等我先殺了他,再背你出去,找大人想辦法解毒。」
冷清歡此時再也顧不得行蹤泄露,與慕容麒直接一躍而下,落到地窖里。見下面果真如自己所料,中央有一個鐵籠,籠子裡用鐵鏈拴著一人,衣衫破碎,渾身是血,看不清原本樣貌。
前來殺人滅口的兩個親兵,一人身中蛇毒,蜷縮在地上,另一人正手握長刀,隔著鐵柵欄,向著籠子裡的人砍過去。
籠子裡的人身形微動,蓄勢待發。
事不宜遲,冷清歡一甩手,銀針疾射而出,正中那親兵後心。
親兵立即扭過臉來,與此同時,慕容麒人也已經倏忽而至,一個鎖喉,折斷了他的喉嚨。
地上中毒之人還未完全陷入昏迷,立即張嘴驚呼,慕容麒腳尖一勾,勾起脫手掉落的鋼刀,然後直接插進了他的心口。
一聲呼救還未出口,人就氣絕身亡了。
整串動作乾脆利落,一氣呵成,不過是眨眼之間。
冷清歡嘆氣:「媽的,徒勞無功不說,還打草驚蛇,殺了兩個人。」
籠子裡的人衝著她咧咧嘴:「感情我是自作多情,你不是來救我的?」
冷清歡一聽這聲音,簡直難以置信,慕容麒也驚愕地轉過身來:「仇司少?!」
籠子裡的人吸吸鼻子,帶著哭腔:「你們怎麼才來啊?要不是這條蛇在這陪著我,今兒我只怕就被兩個無名小卒給解決了!」
冷清歡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難怪今日這小傢伙不聽自己的指揮,半晌都沒有召喚回來。原來,竟然是在這總兵府里遇到了老熟人!
這蛇通人性,而且嗅覺靈敏,一定是覺察到仇司少身上的氣味,然後找了過來。要知道,當初仇司少可沒少嫌棄它們三個。
合該就是仇司少命不該絕,自己耍個小聰明,放出毒蛇,給他帶來殺身之禍,可是與此同時,卻又救了他一命。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這裡都能誤打誤撞地遇到老熟人。
「你,你怎麼在這裡啊?」
「說來話長,還不是我太過於輕敵?媽的,他們朝著我丟過來一個震天雷,我都沒看在眼裡,想讓他們來個自作自受的。結果,他們耍賴,竟然用槍將震天雷半截給爆了。
我正好飛起一腳,想要踢回去呢,結果躲閃不及,這不,都快成篩子了。若非他們惦記著我手裡還有錢財,早就直接取了我的性命。」
慕容麒聽到仇司少的話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冷清歡卻已經是預料之內。
現代的手榴彈穩定性高,除非是被槍直接擊中引信,否則不會被引爆。而古代的製造水平製作出來的震天雷則十分靈敏,幾乎是一觸即發。對方好狡猾!還會這樣玩。
「你傷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勉強還有一口氣兒唄。」
慕容麒難得能見到仇司少吃癟,圍著籠子轉一圈,嘖嘖稱讚:「難得這世間還有人能傷得了你仇司少,簡直就是人才。本王求賢若渴,若有機會一定見識見識。」
「麒王爺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還是清歡好,溫柔體貼善良,我這一身的傷,怕是毀容了,你可一定要救我。」
「男女授受不親,本王可以降尊紆貴,幫你好好治傷,還有縫合。這針線活的手藝,本王不比清歡差。」
仇司少再次吸吸鼻子:「麒王爺,做人要厚道。」
慕容麒不忘落井下石,冷清歡卻是滿心焦慮與心疼,這震天雷可不是好玩的,沒把仇司少心肝脾腎肺的傷個好歹,算他幸運。
她哆嗦著手,取過那盞燈籠,湊近鐵籠,朝著那大鎖瞅了一眼,從戒子裡取出開鎖寶盒,三兩下就打開了鐵籠。
然後如法炮製,將仇司少手上的鐵鏈打開了。
仇司少感慨:「果真是藝多不壓身啊,當初你玩蠱蟲,還有跟天機子學這些機關,我還笑你來著。沒想到,今兒卻靠這些救我一命。」
冷清歡聽他還有心情調侃,就知道這傷勢肯定是要不了命了。上前先給他請脈,還好沒有傷及臟腑。
「算你命大,震天雷都沒有要了你的命。我們先出了這裡再說。」
仇司少費力地從籠子裡出來,一瘸一拐:「媽的,你可知道,搶劫我銀子的並非是山賊劫匪,而是官兵!」
冷清歡點頭:「以前不確定,看到你就知道了。」
仇司少一激動,牽扯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簡直豈有此理!媽賣批的,搶了本少的銀子不說,還想殺了本少滅口。等我出去,先去剁了那狗官解解氣。」
冷清歡沒好氣地道:「人家手握重兵,咱們三條光棍漢,拿什麼跟人家打?你消停地先逃出去保住命再說吧。」
「手握重兵?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合著你被人家折磨個半死,還不知道人家是晉州總兵呢,這裡就是總兵府。」
仇司少有些瞠目:「晉州總兵?白天當官,晚上當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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