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362.抵達寧靜河
石牆高築，陰森門洞裡透出猩紅的火光。
一個男人被掛在紅黑相間的刑具柱上，鏈鉤其貫穿胸腹、鑷子拔掉指甲、長鞭撻去皮肉。
血肉橫飛到地板和牆上，一陣陣的痙攣慘叫在深邃的走廊里迴響不絕，宛如一場地獄獨奏會，當樂聲戛然而止。
刑具上的男人忽然抬起一張蒼白的臉，漆黑的眸子透出深淵般的歡悅。
「你很有天分，克里斯汀，施加痛苦，感受痛苦…」男人朝著面前的行刑者咧開一抹變態的微笑，「這是折磨的力量、靈魂的藝術、秩序的秘密…」
「從此起，吾主賜予你神力，使用它，開發它…」
男人瞳孔中倒映出一道穿黑色法衣的身影——女人，五官蒼白而精緻，滿頭整齊的銀白鉚釘透出一種殘酷而病態的美。
她怔怔盯著這受刑的男人，又看了眼雙手中滴血的刑具，
「不！這不是我，滾開，滾！」
驚恐呼喊中，克里斯汀渾身一震，眼前血腥的幻象遠去，她又回到了安靜的汽車裡，透過車窗的清冷月光照出膝蓋上各種刑具柱圖案，精密得如同儀器。
她擦去額頭的濕冷的汗水，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真邪門啊，練習地獄符文還不到十次，幻象已經如此嚴重，繼續下去，到最後會不會再度被拉入利維坦地獄？」
克里斯汀不敢繼續想下去，深呼吸，目光追逐左邊站在雪地里，變魔術般不斷取出各種武器裝備並雕刻奇怪花紋的男人，心頭頓時多了磐石般堅韌的底氣。
「有肯尼在，下地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的視線又轉向右車窗外。
一連串破空聲和拳腳入肉聲鞭炮般炸響，幾道人影正在黑夜中「翩翩起舞」，速度快到猶如幾條飄過夜空的綢緞，把大地抽打出一道道凹坑和裂痕。
對戰的是兩個夜行種，以及兩頭吸血鬼。
開車趕往北邊寧靜河的路上，雙方每晚都要血戰到天亮，而每次結果都是肖恩和布恩兩個夜行種組合獲勝。
相比於擅長操縱人心的吸血鬼，夜行種才是天生的戰鬥種族。
「彼得、莫妮卡，堅持住，我來幫你們！」克里斯汀從懷裡掏出老紐扣眼頭套遮住英氣的面容，在太陽穴怦怦跳動的刺激感中推門衝進戰場，鎖定了肖恩的身影。
紐扣眼亮起兩束奪目黑光。
精神衝擊！
啊！
一聲慘叫撕破夜空。
一道渾身蛇鱗的人影直接從高速移動的殘象中顯形，迎面跌落在雪地里，獠牙大嘴裡咬了滿口冰。
斗篷飛舞！
藏在灌木叢里的美艷吸血鬼莫妮卡抓住機會，盤身的毒蛇般飛撲過去，纖細美腿一揚，轟中狼人的腦袋，將對方抽飛出五米遠撞斷了一棵松樹，脖子向遮彎折九十度。
克里斯汀趁勝追擊，縴手凌空虛描出一道地獄符文，黑夜中飛出一條鋒利的鉤鏈長矛般貫穿狼人的胸膛，把它定在雪地里慘叫。
但狼人頑強地用顫抖的爪子凌空勾出漆黑的六翼符文，飛入女吸血鬼高聳的胸脯里。
後者碧色的眸子為之一黯、神智和靈魂被封印，身體發軟地趴到在地。
「有完沒完，又來偷襲！」眼見同伴以一換一，布恩臉上每一圈漩渦紋中都透出紅色的殺意，身形一個起落撲向了那戴著畸形頭套身材曼妙的克里斯汀。
吸血鬼彼得卻揮舞利爪從背後黑暗中跳出纏住了他，天真一笑，「你的對手是我！」
……
不久，月光照出一張張汗水濕透的臉，五個精疲力竭的人並排坐倒在雪地里。
布恩雙目噴火地看向得意洋洋的女孩兒，「克里斯汀，你到底哪根筋不對，每次都幫莫妮卡和彼得偷襲我們，不能公平一點？」
克里斯汀甩弄著頭套莞爾一笑，以欣賞的目光看了眼身邊兩人，「一邊是優雅的、喜愛『紅酒』的美女帥哥，一邊是你們兩個嗜生肉、渾身臭烘烘、睡覺還愛打呼嚕的男人，鬼都知道該怎麼選！」
「妹妹好眼光…這種粗魯的野獸根本不理解我們女人間的友誼。」莫妮卡嫵媚的秋波流轉，桃腮邊的秀髮甩到了腦後，那風韻的女人味兒看得青澀的小女孩兒眼睛發暈、羨慕不已。
肖恩雙手墊著後腦朗聲喚醒了迷糊狀態的克里斯汀，
「小心她的迷魂湯，吸血鬼也就長得體面，本質奸詐狡猾，最愛把單純的小女孩兒敲骨吸髓。咱們夜行種看起來來比較嚇人，但心眼實誠，說話算數…下次戰鬥你幫把手，我們絕不會讓你吃虧。有機會我帶伱逛遍緬因，嘗嘗龍蝦卷？」
克里斯汀雙眼發光地點頭應下，「那我考慮考慮。」
布恩進一步說，「說起美食，卡爾加里的哈瓦那三明治非常美味，有空帶你們試試，保准叫大家吃掉舌頭。」
彼得不屑一笑，「你們兩頭吃生肉的小『野獸』懂什麼美食，我的莫妮卡老媽媽可是活了七、八十年，世界各地、天上飛的、海里游的…什麼佳肴都嘗過，到時候帶克里斯汀好好體驗一番。」
莫妮卡一聽他又提起年齡，眯起的眼睛裡透出一股薄怒，「想死嗎？」
……
改造完裝備的迪安靜靜看著一群同伴鬥嘴，心下不無感慨，
「肖恩的封印符文，克里斯汀的地獄符文進步很大，都能用於實戰了。」
不過吸血鬼、夜行種、被地獄眷顧的人類，五個身份和種族迥異的傢伙相處得很愉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曾是人，如今也保持著原則？」
……
「打斷一下，明早就到寧靜河了，我給你們準備了一點防身的東西，貼身穿好，無論什麼時候也別脫下來。」迪安走到狼藉的戰場邊打斷了眾人的寒暄，把改造完畢的五套暗褐色的皮甲分下去，「每晚曬曬星光和月光充能，關鍵時刻就能救命。」
這每一套都是迪安利用自身五級時的生物素材搭配星辰符文精心打造，吸足星光後足以抵擋幾次6級的攻擊，兼具良好伸縮性，能自動適應穿戴者的體型改變，永遠不會有爆衣的風險。
更與迪安有著天然聯繫，他隨時都能感知盔甲位置，傳送過去。
……
「這衣服是好貨。」莫妮卡右手撐住下巴，睡美人般斜倚在雪地上，顯出胸腹臀間飽滿起伏的曲線，故意用嬌滴滴的語氣說，「可肯尼閣下，你這審美不太行，衣服的顏色灰撲撲的土氣又單調，不能鮮艷點？」
迪安面對女吸血鬼的搔首弄姿絲毫不為所動，「不喜歡就還給我。」
「開玩笑，傻子才不要！」女吸血鬼在同伴們的打趣聲中把皮甲揣進懷裡，撅著紅唇拋出一個飛吻，「謝了，肯尼。」
……
接下來辛苦訓練了一晚的五人回到車上補覺。
迪安則開車順著公路繼續往北出發，審視面板。
這幾天，他找了個機會進入虛空，把上次累計的四點屬性點全部花了出去，
意志：29.1→30
力量：26.3→27.4
…
意志突破30點，並不像精神、體魄那般出現劇烈反應。
迪安只感覺腦子一涼，無形中，膽魄、心志似乎得到了淬鍊，他對米甸之行變得更加自信，模板中也多出一條提示——鏡盾專長得到強化。
這項原本反彈和抵抗「物理攻擊（力量）」、「感知削弱（感知）」、「精神衝擊（意志）」的專長進一步增強，更新增了一項金色的效果：意志突破三階，你對於一部分高等存在的思維場、意識場有了免疫力，你不會再輕易被意識的海洋淹沒、同化。
迪安有種直覺，有了它，再次面對利維坦這種神明，絕不至於像上次一樣被規則之源的洗腦魔音定在原地，狼狽地喪失自我意識。
「把增益BUFF迭厚一點，神明也不能限制我。」
接下來，他打算依順序提升力量、感知、靈敏到30點，讓鏡盾專長順勢突破到中級。
優先點力量，也能提升生命能量，增強破壞形態的威力，一舉兩得。
……
迪安聽著車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分析著自己未來的強化加點方向。
不知不覺天邊浮現出一抹魚肚白，黎明破曉。
當汽車駛過一條分岔路口。
柔和的晨光下，千篇一律的森林雪山終於多了一絲變化，空氣濕度飛速增長，無盡綿延的沙灘邊，嘩啦啦的奔流聲夾雜著白色的水汽鼓動了起來。
迪安透過車前窗玻，往左側看去，一條氣勢磅礴的河流穿過森林平原，由西往東北流去，點綴著厚厚浮冰的湛藍河水鋪滿大地，恍如一片涌動的藍天，一眼望不到頭。
「這便是寧靜河嗎，長五百公里，以東部分至少有兩百多公里…」迪安推開車門獨自來到河邊，欣賞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褲兜里的淺灘徽章掏出來，往水裡一丟，「找點魚類幫手，搜索東邊流域的超自然事物。」
「咕噥…」淺灘躍出河水吐了口泡泡，苦惱道，「主人，這河太大，搜上一個月也搜不完。」
「你只管搜就行…所有耗費我來承擔。」
「等我好消息吧！」
淺灘打了個擺子鑽進湍急的河水中，開始召集水裡的魚群…
迪安放出了七彩斑斕的影，「夥計，就要到米甸了，咱們距離你父親盧光明不遠了，加油找吧。」
影眼中亮起炙熱的光，沖他一點頭，越過寬廣的河流一陣風似地飛向北岸。
迪安則身形一閃，順著南岸風馳電掣掃描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