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伴侶的意義
對於精靈而言時間並不是奢侈品。
直到冬天來臨，大雪將整個巴魯姆染成雪白，和芙莉蓮一起討論魔法的陸克才恍然發現又過了一年。
芙莉蓮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冬天的到來讓她進入半冬眠狀態，睡覺的時間比平時長了幾個點，而且在體驗過暖被後，她就不願意出來了，每天起床時間又晚了幾個點。
陸克放下手裡的活，搖搖她，「振作一點，芙莉蓮。」
芙莉蓮：「我覺得應該在合適的時間做合適的事，飛行魔法什麼的，花上三五年也是可以的。」
陸克：(-﹏-`；)
「別這麼任性，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年就完成魔法的嗎？」
芙莉蓮：()
飛行魔法的研究主力是芙莉蓮，她停下，進度自然而然開始放緩。
陸克只能恢復之前的日常，進行魔法訓練和體能訓練，晚上研究飛行魔法，復盤之前遇到的問題。
魔法的世界深邃奧妙，越學越覺得自己有所欠缺。
在結束鍛鍊後，全身冒著熱氣的陸克走進浴室，不出所料的感知到了暗處的目光。
自從特蕾拉成功扒掉陸克衣服後，她老實了一陣，但很快舊態復萌，變本加厲，開始做出偷窺的勾當。
對付這種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陸克大概了解，不觸及底線的情況她就是女流氓，真的有一點越界她就成了乖寶寶。
被調戲的多了，陸克也就逐漸摸清楚規律，只要動真格的，特蕾拉必會慫，所以他乾脆放下身段任由特蕾拉發揮。
反正已經被看得摸得差不多了，她又不會真下手。
閉上眼睛，感受著熱水將疲憊沖走，陸克舒服的閉上眼，享受著冬日溫泉泡澡的愉悅。
在升騰的霧氣中，一種微醺感襲來，讓人昏昏欲睡。
通過魔力探知，陸克感到一個身影由遠及近，在邊上停下，他沒有理會繼續享受著溫泉浴。
過了一陣，旁邊的人繃不住了。
「喂，現在有一位美麗、優雅的少女和你共浴，而你居然把眼睛閉上，什麼都不做？」
陸克並不理會特蕾拉的招呼，面對她偷襲的小手也全然不管，直到真的被進攻下三路才制止她的行動。
「說話，說話。」
特蕾拉伸手在陸克面前揮了揮，又叫了幾聲，見他一直沒動靜乾脆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陸克這才睜開眼，剛睜開就被巨大的雪白晃了一下，不由側過頭緩緩開口。
「衣服穿上，有事說事。」
「是不是不敢看，怕自己把持不住了？」
特蕾拉叉著腰得意的笑起來，笑聲帶動著身體捶擊水面，盪起一層層的波紋。
陸克淡然的回答，「從我十四歲起就有各種各樣的人爬床了，貴族小姐也有。」
笑聲戛然而止，特蕾拉的嘴撅起來，「你不會已經被哪個女人得逞了吧。」
陸克故意沒有說話。
沉默的態度似乎是在默認，這讓特蕾拉的嘴角下揚，臉色逐漸變冷。
「沒意思。」她咬了咬嘴唇，放鬆身體，神情露出些許悲傷。
「本來打算臨走前和你好好道個別，沒想到聽到你說這種事。真沒意思。」
陸克怔住，一種不好的預感湧現，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要走了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王城貴族的女兒能一直待在其他城市貴族的家裡嗎？貴族的兒女都只是政治聯姻的工具，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力。」
特蕾拉咬著唇瞪了陸克一眼，臉色發白，「如果不是我的父親寵我，我根本就不可能住在坎貝爾家族這麼久，留到現在也是我努力爭取來的結果。」
陸克啞口無言，他一心撲在魔法上，對於貴族之間的事並不敏感，甚少在意這些貴族之間的彎彎道道，現在想想好像確實如此。
「對不起，我……」
「對不起有什麼用，等我一回到王城，家裡立刻就會給我安排相親，讓我在一群不學無術的下三濫裡邊挑一個稍微好一點的人，然後經過幾次噁心又膩味的約會，訂下婚約，最後被押進禮堂。」
特蕾拉語氣透著平靜深沉的悲傷，「我已經很努力的讓你喜歡我了，能做的我都做了，就算是今天我也只是想著把最寶貴的東西給你，祈求你能回心轉意。」
「可你為什麼要跟我說你之前的荒唐事呢，是覺得我煩想讓我對你死心？」
陸克被這一連串的抨擊打的暈頭轉向，結結巴巴的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碰那些人。」陸克不自在的解釋，「那些人都是家裡的女僕或者偷偷潛入的貴族小姐，我每次都是很客氣的把人請走。」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碰不碰又怎麼樣，重點是你不喜歡我，而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特蕾拉將頭埋進手臂，蜷縮成一團，身體無助的顫抖。
陸克感覺嘴裡有點乾澀，心跳加速，「其實，也不是不喜歡……」
「這又是什麼意思？你說明白點。」
特蕾拉沒有抬頭，語氣帶著哭腔。
「就是……喜歡的意思。」
陸克深吸一口氣，語氣有點忐忑和糾結的把話說出來，「但我是長生種，和人類在一起並不是什麼好事兒，比如等你不在了，我又該怎麼生活呢？」
時間仿佛凝固，但一陣歡快的笑聲打破平靜。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答案，我所知道自己就是自己要有一個永遠青春的伴侶了。」
特蕾拉的身體停止顫抖，她抬起頭，臉頰上不見淚痕，得意的沖陸克眨眨眼，古靈精怪的一笑。
陸克呆在原地，這才反應過來，「你全是裝的？」
「三真七假，我才十八歲，剛到適婚年齡，家裡急歸急也不至於立馬就讓我嫁出去，不過很努力爭取住在這裡是真的。」
陸克陷入沉默，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
「你剛剛已經承認喜歡我了，不准改口。」
「嗯。」
「過陣子找羅茵女士商量咱們的婚事。」
「嗯。」
連著幾聲簡短的應答讓特蕾拉雀躍的心情壓低了一點，她不放心的游過去，摸摸陸克的臉頰，「怎麼了？」
陸克臉色不是很好看，實話實說：「沒事，就是有點生氣，但是又不好對著你生氣。」
也不能剛確認關係就對戀人發火吧。
特蕾拉聞言，想了想，白皙的臉頰染上幾縷好看的紅絲。
她正面抱住陸克，低頭牽住他的手放在胸前，聲若蚊吶，「對不起，確實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可以生氣的，用別的方式。」
陸克恍惚的用另一隻手臂遮住眼睛。
溫泉的水溫有點太高了，以至於精靈也開始覺得口乾舌燥，血脈賁張。
隨後，溫泉的水面開始了持久而漫長的蕩漾。
……
冬季的白天時間模糊，睡到自然醒的芙莉蓮揉了揉眼睛，有點驚奇。
今天他居然沒有被陸克拉起來研究魔法，這簡直不合常理。
「這是怎麼了，巴魯姆是要毀滅了嗎？」
默默吐了個槽後，芙莉蓮起床，簡單梳洗後來到實驗室，隨後就看到了神情古怪的陸克。
他微蹙眉頭，身體比平時放鬆了不少，臉上帶著點不知道是懷念還是回味，又顯得很遲疑。
這樣豐富的情緒在精靈身上還挺少見的，芙莉蓮有點好奇的問。
「你這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陸克像是被嚇了一跳，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到是芙莉蓮後才放鬆警惕。
「沒什麼，就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關於魔法方面的？」
「不是，呃……是……是不是呢？」陸克有點糾結。
「什麼事，說給我聽聽吧。」
這樣怪異的舉動勾起了芙莉蓮的好奇心，「我保證不對外說。」
「是這樣的。」
陸克紅著臉開口：「我有一個朋友，也是精靈，他前陣子諮詢我，精靈和人類有沒有生殖隔離。」
芙莉蓮想了想，「據我所知，應該是有的。」
「為什麼是應該？」
「精靈村還在的時候，這種事都是大人們在小孩子四百歲的時候才開始指導的。」
「四百歲的小孩子！」
陸克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精彩。
芙莉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我當年還沒被教過這樣的知識精靈村就沒了，所以只能從書籍和實際情況考察一二。」
「以現在的精靈數量來看，精靈和人類應該是存在生殖隔離的。」
「那你將來會考慮選擇人類做伴侶嗎？」
芙莉蓮搖搖頭，「我沒有想過要伴侶的事。」
「說不定會遇到很好的人。」陸克想了想辛美爾，「又強大，又溫柔，還很體貼的那種。」
芙莉蓮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對這個問題有點疑惑。
「從字面意思上看，伴侶是陪伴度過餘生的人，那麼首先要考慮的點就應該是壽命，而不是實力或者性格，一百年之內就會死掉的人類怎麼算也不是好的選擇。」
「精靈本身就是長生種中的長生種，就算一定要選一個伴侶，從實際情況考慮，也該選擇長生種，這才是合適的目標。」
陸克臉上多出了點憂愁，目光看向窗外的雲彩，「有道理。」
看了半晌後，陸克又目光炯炯的看向芙莉蓮。
「之前你覺得飛行魔法可以被研發出來嗎？」
「理論上是不行……」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做出了大半，能看到勝利的曙光了。」
芙莉蓮支著腦袋問:「你想說什麼？」
陸克沉思片刻，揚起一個笑容，「沒什麼，只是覺得實踐出真知，或許選一個人類伴侶沒那麼糟糕。」
芙莉蓮：「這是你的自由。」
「等我體驗過了，你如果有這方面的困擾可以向我諮詢！」
「不，不會。」芙莉蓮平靜的回答，「我絕不可能會有這種困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