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停滯與改變
巴魯姆郊外的密林深處。
黑色的地獄火狂亂奔流，在天空之中划過看著就會灼燒眼球的光暈，伴隨著魔力的爆發將周邊的一切毀滅。
陸克喘息著躲過自天空降臨如同神罰的強大魔法，手中舞動紫檀木法杖，地面隨著他的動作開裂，泥土翻湧著形成巨大人偶，對準半空中的芙莉蓮揮拳。
高密度的魔法護盾擋住攻擊，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粗大的魔法光束，巨大人偶在這一擊崩潰，解決掉引人注目的敵人後，芙莉蓮反手擋住襲來的火焰箭矢。
紫色的雷霆從法杖頂端匯聚，最終抵在衝到跟前的陸克身上，同一時間，劍鋒也抵在芙莉蓮的心口。
……
戰鬥結束，芙莉蓮和陸克並肩而行走在返回宅邸的路上。
「魔力總量、控制力、攻擊魔法的熟練，對戰局的把握都很不錯，你已經是一名優秀的魔法使了。」
面對年紀這么小就能和自己戰鬥到這種程度的同族，芙莉蓮簡單誇獎了一句。
陸克搖搖頭，「魔法使只要被近身就會很脆弱，我只是占了同時錘鍊身體的優勢。」
精靈不只是魔法，體質上的潛力也不容小覷，原著中就出現過一名從遠古時期活到辛逝紀的精靈武僧，部分地區還有那名武僧的銅像，可見其實力強大曾經做出過一番偉業。
論魔法使的水平，他還遠遠比不上芙莉蓮，只要雙方拉開距離獲勝的就一定是芙莉蓮，與之相對，近距離戰鬥贏的人會是他。
「和魔族比的話，你覺得我現在算什麼程度？」
「這就難說了，魔族精銳和大魔族之間的差距相當大，不單單是七崩賢、腐敗賢者、全知的休拉哈特，每個大魔族都有非同尋常的手段，部分大魔族直接頂上七崩賢的位置也名副其實。」
芙莉蓮回憶了一下自己和魔族的戰鬥，看了陸克一眼，「你目前介於兩者之間，前後差距都不小。」
陸克眉頭微蹙，「這段時間我感覺實力增長的速度變慢了，而且越來越慢。」
「實力增長不是一條直線，越強大提升自然就越緩慢，有這個感覺說明你正在進入新的領域。」芙莉蓮平靜的安撫。
「不用急，你還很年輕，有的是時間。」
「嗯。」
陸克暫且放下實力步入平穩期的不適應，換了個話題：「飛行魔法的調試差不多結束，初步可以用於實戰了，再進行一些優化就算完成了。」
這是在實戰訓練中得出的結論。
他有點感慨，研發一個新的魔法比想像中的要困難很多，往往一個問題被解決，新的問題又冒出幾個，能走到今天實屬不易，不過收穫也很大。
「投入戰場後，前線的魔法使無論是潛入、偵察、空戰都會有所保障，你創造了歷史，芙莉蓮。」
芙莉蓮隨意的說：「是我們兩個一起完成的，對外宣稱作者是你就可以。」
飛行魔法這樣的實用魔法，以後絕對會是每個魔法使的必學魔法，作為創始人，無論是上交給新組建的魔法協會還是進貢給中央諸國都可以獲得大筆財富和名氣。
「我完成的工作比重不大，你才是主要創作者。」陸克認真回答。
「單純是我不想出名而已，雖然過上幾十年就會被人類遺忘，但那段時間也是很煎熬的。」
芙莉蓮臉色怪異：「而且現在你應該比我更需要這個魔法，畢竟你需要向格里家族送上聘禮。」
「那就按照完成魔法的比例分成，你八我二。」
「五五開就好，多餘的部分當做我送你的禮物。」她的臉皺成一團，忍不住補充一句：「你可能是整個精靈史上最早結婚的精靈。」
由於對時間和情感都不怎麼敏感，精靈們的心智成長都比較慢，他們會在漫長的歲月中浪費大量時間在一些無意義的事上。
在精靈眼中，一百歲以下的精靈可能也就和幾歲的小孩差不多，除了身體發育正常，心智完全不能和成年人類畫等號。
「我覺得，某種程度上特蕾拉是在犯罪。」
陸克：……
聽到芙莉蓮的話他有種早戀犯錯被家長揪住的不自在。
「不至於，我的心理年齡換成人類保底也有二十二歲。」
「這個數據是怎麼得出來的？」芙莉蓮有點好奇的問。
陸克想了想：「不好說。」
非要說就是泥頭車創出來的。
回到宅邸已經是黃昏時分，漸變為紅的夕陽之下，特蕾拉在大門前等著。
看到陸克回來後，她迎上去接過陸克的外套，又理了理在戰鬥中亂掉的衣襟、領口和髮絲，表現得格外賢惠。
「你回來啦，親愛的。」
她的聲線甜膩軟糯，帶著能膩死人的味道。
「嗯。」
面對作妖的戀人，陸克只是淡定的點點頭，「家裡沒出什麼事吧？」
「羅茵女士咳嗽的老毛病犯了，不過請僧侶過來治療後已經沒事。」
特蕾拉一臉幸福的半靠在陸克結實的胸脯，「出去這麼久，有沒有想我。」
「我剛出去幾個小時。」
「可我一下子看不到你就好想你……」
芙莉蓮：「……」
芙莉蓮：「我要回去看書了，明天見。」
這種場景和對話讓芙莉蓮不忍直視，不是因為被撒狗糧，而是她總下意識將那位漂亮的貴族少女與戀童癖和誘拐犯劃上等號。
對著芙莉蓮遠去的背影，特蕾拉收回做作的姿態，食指放在眼瞼下方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你不喜歡芙莉蓮嗎？」
陸克默默看著這一切，語氣平淡的詢問。
「她和你都是精靈，都會魔法，你們兩個興趣愛好相通，待在一起的時間比我都長。」特蕾拉不滿的嘟嘟嘴，「萬一你們兩個日久生情了怎麼辦？」
「不會，芙莉蓮在我心裡的形象處於長輩和女兒的量子迭加狀態，涉及魔法的時候是長輩，其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女兒。」
陸克一板一眼的解釋，「而且我已經有你了。」
最後一句話顯然擊中特蕾拉的內心，她眸中水光浮現，但過了一會兒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陸克。
「我記得上次你看阿米爾·坎貝爾信件的時候好像也念叨著什麼兒子的。」
「蛙兒子。」陸克露出淺淺的笑容，「我們老家有一種青蛙會經常出去旅遊，然後給父母寄回來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像阿米爾一樣。」
「我可沒有聽過世上存在這種奇怪的青蛙？」特蕾拉狐疑的看著陸克，「你莫非喜歡被人叫做爸爸？」
「沒有這種事。」
「爸爸。」
陸克頭疼的揉揉眉心，「不要這麼叫我。」
「你有時候過於正經了，是母親大人把你培養成這樣的嗎？」
特蕾拉戳戳陸克的臉頰，隨後挽著他的手臂趾高氣昂的在眾多女僕或羨慕、或嫉妒、或憤恨的目光中走進他的房間。
「不，萊妮絲基本對我是不管不顧的，而且她太過隨性放鬆了，我打心裡拒絕成為這樣的人。」
陸克走到書桌前，翻開一本魔導書，細細讀起來，「當你有一個不靠譜的母親時，就得讓自己靠譜一點，我的性格大概就是這樣改變的。」
「你莫非有點討厭母親大人。」
陸克翻書的動作停了一下，回憶著萊妮絲離開時的背影，淡淡回答：「不討厭。」
「那就是喜歡的意思了，嗯……你要是願意為了我變得不那么正經，我會很高興的。」
特蕾拉一邊說著，一邊在陸克的書桌上放好蠟燭，保證光源充足不傷眼睛。
接著她開始收拾房間裡被隨意放置的魔導書和魔導器，準備好第二天陸克要穿的衣服，給窗口的幾盆紫色花卉澆水。
陸克的房間是間很普通的客房，他在這裡從小住到大，雖然羅茵女士慢慢將把陸克視為自己的孩子，提出讓他更換到更好的房間，但也被住慣了的陸克拒絕了。
特蕾拉的入侵涉及方方面面，把精靈吃干抹淨的第二天，她就頂著羅茵女士不贊同的目光和女僕們的閒言碎語，帶上大包小包東西住進陸克的房間。
「生活應當有情調一點。」
如此說著的特蕾拉給房間進行了一次更新。
將床榻換的更柔軟舒適，在窗台擺上幾株觀賞植被，做出很多漂亮的小飾品點綴房間，讓陳舊窮酸的客房煥發生機。
除此之外，她樂此不疲的給陸克買了很多衣服，對著身材和臉蛋都極為出色的精靈玩起換裝遊戲，在這些無傷大雅的事上，陸克順從配合了戀人的興趣。
折上書頁當做標記，陸克揉揉酸痛的眼睛站起身，打算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剛剛起身就發覺後背一熱，一雙手臂將他環抱。
柔軟帶著體溫的身體貼上精靈久經鍛鍊的強健體魄。
「該休息了。」
特蕾拉發顫又帶著羞澀的聲音響起，催促戀人進行今日份勞務活動。
陸克瞄著就要看完的魔導書，猶豫了一下，「要不你先睡？」
「魔導書重要還是我重要？」
陸克不再說話，任由特蕾拉將他牽引著去往床榻，撫摸著對方輕顫的睫毛，吻上貴族小姐柔軟嬌嫩的唇瓣。
……
噗通——
一道不小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值班的護衛尋聲趕來，想到裡邊還住著一位貴族小姐，他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選擇盡職盡責的敲敲門。
「陸克少爺，裡邊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幫助嗎？」
半晌後，陸克比平時顯得喑啞些的聲音傳來，「沒什麼事，我做魔法實驗出了點小事故，你回去吧。」
「是。」
侍衛離開後，陸克鬆了一口氣，不輕不重的敲敲特蕾拉腦袋。
「我說過了不准這麼叫我的。」
特蕾拉水藍色的眼眸在黑暗之中忽閃忽閃，發出一道微不可聞的輕快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