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耿志彪的秘密

2024-08-10 14:36:12 作者: 千九145766
  「唉,你們聽見了嗎?逸夫樓那邊最近也傳出鬧鬼的事兒了。」課下之後,一個男生神秘兮兮地對著旁邊的幾個人低聲說道。

  其他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紛紛湊過來問道:「什麼?逸夫樓鬧鬼?怎麼回事兒?快給我們講講!」

  男生故作深沉地壓低聲音:「據說有個女生在逸夫樓的自習室學習時,突然聽到了一陣陰森森的笑聲,她嚇得趕緊跑回宿舍,結果第二天就生病了。還有人說在那裡看到過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身影,一閃而過……」

  「哇,這麼恐怖啊!那這個女鬼會不會害人呢?」另一個同學手捂住了一下嘴,緊張地問。

  「不知道啊,但聽說她長得挺漂亮的,就是臉色蒼白,眼神空洞,讓人看了心裡直發毛。」男生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讓周圍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時,旁邊的一個同學突然想起了什麼,插嘴道:「對了,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女鬼和之前發生的碎屍案有關。有人說她長得很像那個遇害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眾人聞言,更是驚訝不已,紛紛議論起來。

  「難道那個女生的冤魂不散,變成了厲鬼回來報仇了?」

  「哎呀,太可怕了!以後晚上可不敢去逸夫樓了。」

  「變成厲鬼報復兇手也好,不過我還是希望這個人渣能活著收到應有的懲罰。」一名男生說到這兒難免有些激動,可能也只是出於樸素的正義感。

  就在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旁的輔導員走了過來,聽到了他們的議論,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女生出門啊,還是得要保護好自己。現在社會上的壞人太多了,一定要提高警惕。」

  同學們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但是逸夫樓鬧鬼的傳說和其他鬧鬼的傳言大差不差,都是中間傳播途徑上出了點岔子或者說變化,慢慢演變成了鬧鬼的傳聞。畢竟謠言都是怎麼傳開的,可能一個人生病時醫生給他說的是感冒發燒,但是傳了幾千遍,幾萬遍之後甚至都可以傳出高位截肢癌症這樣的話了。

  同樣的,逸夫樓鬧鬼的傳說絕非空穴來風,也是有原型來頭的。而來頭就是在3月8日那天發生的計算機系女生遇襲一案。只不過與碎屍案不同,京州大學校方為了考慮自己的形象,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告訴各個老師不允許學生之間交流這件事。只是讓這個女生的好友去慰問。至於報案的事情還是其中的一名好友自己去報的學校,壓根就沒管。畢竟三個月不到學校接連發生兩起惡性事件,京大肯定會覺得自己的臉面沒有地方擱。

  薄弱的病房光線下,同學們親切的關心小玲的狀態,主刀的醫生說,再遲一點可能人直接就沒了。小玲的頭部左側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長的從後腦勺快要長到了耳根。可見兇手是一個多麼兇殘的人。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嗎?」一個男生看著病床上的小玲,眼神一直恍惚,一邊安慰一邊問著,希望能查到更多的線索試圖喚醒小玲心底的記憶。

  「不記得了,那個時候我沒抬頭看他,我怕我看見他之後會把我殺死。。」小玲說到這兒,略微向前傾了一下頭。身上還是難免有些膽顫。

  「那你記得他穿什麼嗎?」這個男生繼續追問,畢竟除了樣貌衣著可以是一個人最明顯的外形特徵了。

  「他好像穿了個深藍色的V領毛衣,還繫著一個條紋領帶,是白綠相間的。」

  V領毛衣。這種衣服往往給人一種斯文書卷的印象的感覺,在90年代,很多大學的男生或者教授在春秋季時喜歡穿這種毛衣。即便是放在今天他也與學院風這種服裝風格脫不開關係,從這種打扮上來看,襲擊小玲的兇手絕非是什麼閒散盲流之輩。說到這兒的時候,在場的幾個人第一時間想是不是她男友乾的。但是小玲否認了,因為他最近和男友並沒有什麼過節。


  就在幾個人繼續慰問小玲的時候,小玲從眼角的餘光瞥見窗外正走過一個黑衣男子,然後慢慢停在了窗外。他的樣貌看不清楚。拿著一張a4紙。上面寫著三個醒目的紅色大字—對不起。

  「啊!」小玲看到窗外的那名黑衣男子。像是被勾起了什麼痛苦的記憶,發出慘痛的尖叫。

  「怎麼了?小玲是看見了什麼人嗎?」幾名同學和輔導員看見小玲面目蒼白。手顫抖的指著窗戶外的人。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起那個人是誰,有一個男生在聽見了小林的尖叫之後,猛地一扭頭看向窗外,而那個黑衣男子早已經灰溜溜的消失不見。

  而在另一邊,京州市公安局內對於這次案件調查討論的大會正在緊張的進行中。會議室內,公安局的領導和蔣先鋒幾個人坐在會議桌旁,討論這件案件已經掌握的線索。桌前白板上展示的血淋淋的屍塊,地圖上標記的幾個拋屍地點,還有幾個嫌疑人的信息蹤跡喜好。無不在反映著拋屍對於辦案的警察來說就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會議的氛圍透露著一種緊張嚴肅的氣息。

  「對於這次案件的情況,由於惡劣程度極深,罕見程度極強,現在市局已經申請向省公安廳申報列為省廳督辦案件。」局長一邊說著一邊抖了抖手裡的檔案資料。這當然只是卷宗中的一部分,據說現在查到的嫌疑人,還有各個證據的卷宗,已經能堆成一座小山那麼高了,當然這也不排除是誇張的說法。

  「蔣隊,這兒有一些事情要給你提醒。」局長把目光投向蔣先鋒,很明顯是想要告訴他一些關於案情的事情。

  「局長在,請問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嗎?」蔣先鋒聽到這裡,立馬把目光轉向局長。

  「這次你們專案組查到的重要嫌疑人有一些特殊有性虐待嗜好,你們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調節審訊手段方向,當然我也不是在說你們就一定要進行刑訊逼供什麼的,你們可以採用軟硬兼施的方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線,從而調查出更多的線索和證據。」

  「局長明白,這一點我會跟專案組的同事們說的。」

  「哦,對了,北京派過來的專家已經說了,最遲3月16日就可以血跡還有魯米諾的檢驗結果發給你們。」

  會議結束後,蔣先鋒坐在會議室外的長椅上,這幾天的審訊確實是讓他累了不少,尤其是耿直彪這個心理扭曲的傢伙,把他們專案組的人可以說是耍的焦頭爛額了。

  「蔣隊,怎麼還愁眉苦臉呢?」葉志銘這時拿著一沓資料路過,從一臉疲憊憔悴的神情樣貌上來看,他的精神狀態也沒有比蔣先鋒好到哪去。

  「唉,就怕這回找到的又不是兇手。」

  「不是北京的專家派來檢驗的嗎?再說了,既然已經能檢驗了,要是以後技術先進了,肯定就能抓到兇手。」葉志銘故作堅強的露了一個笑容,但是這個笑容不知為何看上去是無比的苦澀和無奈。

  「唉,別說技術先進了,要是在這種技術出來之前,又有人看到這個案子沒破,敢冒險去模仿作案,那咋辦呀?」蔣先鋒說到這兒抽了一口煙,還是難免嘆了嘆氣。

  「小葉,說一下你們的那個審訊情況吧。」蔣先鋒還是把話題轉移到了他最關注的案情上邊。

  「唉,配合這種變態審訊真的就是折磨人。」小葉說到這兒,還是嘆了口氣。

  「這傢伙先說是女兵審的,一會兒又說那幾個女兵審完。幾個女同志都勉勉強強的配合,他自己說不滿意。後邊又改口說男兵也審他了。」


  「那男同志審都是怎麼樣的呢?」蔣先鋒又急切的問道。

  「唉,男同志也別說了,畢竟咱也沒辦法搞到當初敵軍的軍服能做的也就是拿當年的軍服儘可能的還原,然後他說審他的那幾個男兵因為氣候悶熱也是衣冠不整的,讓我們的男同志也跟著他脫幾件衣服。後來有一個男同志出來之後,跟我們觀察的幾個同志抱怨說:這變態整的我們不像是警察,倒是像在拍黃色錄像帶的。」說到這兒,葉志銘難免是有些不滿,畢竟很多辦案的警察被耿志彪這個心理扭曲的傢伙,折磨的不輕,但他卻還想要不斷的被折磨。

  「我這兒倒有個方法,你要不要聽?」

  「哦,說來聽聽。」說到這裡葉志銘臉上充滿了好奇一臉期待的看著蔣先鋒。

  「剛才局長在會上說了,咱們不能光一直配合他來硬的。有些人就是天生反骨,你越是跟他硬剛,他越是跟你較勁,咱們啊,要用一個軟硬兼施的方法把他心裡的鬼給調出來。」

  「那你告訴我怎麼一個軟硬兼施法?」說到這裡葉志銘聽了還是難免帶一些疑惑。

  「你還記得楊奇醫生之前說過什麼嗎?一個看黃片的人,肯定不會隨隨便便告訴別人自己看黃片或者說是舉報售賣黃色錄像帶的影像店。那麼對於耿志彪這傢伙也一樣,他肯定不會告訴別人,那麼你威脅他把他有受虐傾向的事情向外界公開,那麼他不就把心裡的一些秘密說出來了嗎?」蔣先鋒一邊著手整理耿志彪的檔案資料一邊回答道。

  「蔣隊不愧是你啊,要不然一會兒你去審審他吧。」聽到這裡,葉志銘剛才滿面憔悴的樣子才露出了一絲真正的笑容。

  「行了一會兒,我去辦公室把我退伍時留的那套軍裝換上去套一下他。」

  過了一會兒,蔣先鋒走到地下室里,地下室里環境潮濕陰暗,只有門口和牆上的兩盞電燈泡照亮著這一片昏暗的小屋子。一般外邊的人不會知道這裡。他穿上了退伍時留下的作戰服。3月份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但是地下室里因為供暖還有大量的用水用電難免會有一些夏日的燥熱。

  「你怎麼又來?我跟……你說,你如果想從我這得到一些什麼東西,你先聽我的……要求。」耿志彪看到蔣先鋒來到地下室心裡感到一絲緊張,口吃症狀又犯了。

  「別急,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是我問你的問題和要你提供的東西,你必須給我如實回答出來,否則的話我可以威脅你。」蔣先鋒一邊整著手上的資料,一邊對他說道。

  「怎麼……威脅,我當初可是在戰場上煉獄般折磨都考驗的過了。」

  「如果你撒謊的話,我就會把你有受虐傾向的事情對全社會公布,到時候你的父母你的同事你的戰友,都會知道你這個人原來還有這麼變態的喜好。」蔣先鋒這時擺出一張陰險狡詐的臉,對被綁著的耿志彪問道。

  「不不不……不……不不要,我說我說,你問的問題我都會說的。」耿志彪聽到蔣先鋒拿他的癖好來威脅他,趕緊慌忙的擺出一副聽話的樣式。

  不過掌握了這個把柄,蔣先鋒對耿志彪的審訊明顯要比之前各種軟磨硬泡順利了不少。

  「你叫別人來虐待你,那來虐待你的人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呢?」

  「你抓到……我的時候雖然說跟我玩的是我女朋友,但是有的……時候我找不到女的,也會找一些有……同好的男人跟……我玩。」耿志彪說到這兒還是有些磕磕巴巴的,但是他口吃的事兒,專案組也是知道的,但凡是換成別人,早就被質疑是在撒謊了。


  「男的?」說到這兒,蔣先鋒不禁感到屋內的環境悶熱,把外套脫到一旁的桌子上,雖現在是三月,仍有些一絲寒冷,但是地下室密不透風,供暖管道正好也從天花板上經過。實在是太悶熱了。

  「我認識兩個男的,跟我有同好,他們是有……施虐傾向……的。」

  「哦,那你給我說說他們幾個叫什麼名字唄?都是幹啥的。」

  「名字啥的我都不記得,光記的裡邊有一個是書店的……職工。」說到這兒耿直表表現的有一絲興奮,難道是他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嗎?

  「你可別騙我啊,騙了我你是變態的事情別人就都知道了。」蔣先鋒提高了一下音量,似乎用威脅的語氣對他問道。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說到這兒耿志彪激動的口吃又犯了。不過從他這番懇切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真的不知道那兩個男人的名字叫什麼。

  「哦,了解了,那你再說一下你跟你前妻是怎麼離婚的。」

  「受虐傾向的是她不知道,但是後來他知道我生不了孩子,就離婚跟一個帶小孩的男人走了。」

  「你沒把你生不了孩子的事告訴她?」蔣先鋒聽到這番話,難免還是有一絲疑惑。

  「我倆的婚事是家長……操辦,那會兒我看在我爸媽的面……子上,我也不敢說。」說到這兒耿志彪的表情還是有一些難以避免的激動。

  「你既然有受虐這方面的傾向,那你有沒有想當過施虐的人呢?」

  「這個之前倒是有過,但我一直沒有辦法去諸於實踐。」說到這兒,耿志彪臉上感到一絲泛紅,畢竟他被蔣先鋒把握了個把柄,哪怕是撒謊也得要撒的像真的一樣。

  「那你是想虐待男的還是女的呢?」

  「女……的。」

  「為什麼?」

  「當初我在反擊戰……被俘的時候,敵軍的幾個女兵對我的襠部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蹂躪,後來再加上那裡環境悶熱,我得了皮膚病,也就是戰友們說的爛褲襠。而且,你們……說的那個受害的女生跟當初審我……的一個女兵長得……很像。」

  「行,都明白了。」

  從耿志彪的這個心理秘密出發,審訊效果確實是出奇的有效。

  「那我先上去了,一會兒會有人過來給你解綁,你進去先吃點東西喝點水吧,一直在這綁著,對你身體也不好。」

  「不是說要滿足我的嗎?怎麼還給我吃好喝好的。」

  「閉嘴!」說到這兒,蔣先鋒聽到這個變態還想要提要求,難免還是有些怒火。「我們是警察,不是拍黃色錄像帶的。如果你真的想要來點真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絕對活著走不出這裡!」隨著這句威脅的拋下蔣先鋒套上外套拿上檔案資料,離開了地下室。

  「蔣隊情況怎麼樣啊?」看到蔣先鋒上來了,葉志銘趕緊好奇的湊到他跟前問問。

  「不過他確實說了一些線索,死者的長相,他說長得很像當初在反擊戰期間審訊逼問他的一名女兵,同時他也說了自己有些時候和男的去幹這些事情。」

  「哦,我倒是有些猜到了,那你說他會不會有一些別的想法呢?」說到這兒,葉志銘把剛才好奇的表情再次展露在蔣先鋒面前。

  「有倒是有,他說有的時候想當施虐的一方,而且受虐的那一方,最好是個女的。」

  「那他之前有沒有真的幹過這種事兒?」

  「這個倒沒有,當然不排除他會想用誘騙之類的方法來誘騙一些女生去這麼幹。」

  「蔣隊,看來還是你經驗豐富啊。我光顧著講什麼證據邏輯了,一個新人確實沒啥經驗。」

  「唉,你也別這麼說,經驗都是積累過來的嗎?你想想你當初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一直都食欲不振,有一次你女朋友給你送了份炒飯你還吐了不久。」

  「行了,老蔣,別說了。」不知為何,葉志銘想到這番事情反而被逗笑了。葉志銘作為新人也在反反覆覆的搜查與推論中逐漸成長,慢慢變得成熟。

  「到時候咱查查這個書店員工,然後再看看耿志彪那幾天活動的軌跡。」說完蔣先鋒拿著手上的卷宗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那個穿深藍色V領毛衣的男人,手上抱著丁愛欣生前最愛看的那本書,走在醫院旁的一個巷子裡。他看了看旁邊的醫院大樓,上次遇襲的那個女生還在這裡住院,但是他沒有勇氣去直面那個女生。他用手輕輕撫摸了那本書,並且輕聲懺悔了幾句:「對不起愛欣,我又失去了一個和你一樣的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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