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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在皇宮看大門(二十二)

2024-08-10 15:24:03 作者: 叫你敢答應嗎
  兩日一夜鄭直終於趕回了京師,先在城外重新沐浴更衣後,這才進了城。一進芝麻巷的家門,對著湊過來的郭帖擺擺手,大步邁過垂花門,沒有片刻猶豫沖向了東院。結果被李媽媽告知六太太出去了,他只好怏怏不快的來到西院。

  二嫚兒和錦奴還在月子裡,小迷糊和唐姨媽確實可以解憂,奈何多了一個讓人生厭的十三姐。鄭直如今想法改了,只求把十三姐趕緊打發走,因此少有的忍痛放棄了葉大娘子,卻不曉得葉鳳儀是不是吃錯了藥,都快一個月了也不上門提親。打定主意,對方若是再不來,就換人。

  因為是中午,西院後院的屏門關著,鄭直瞅瞅屏門,又瞅瞅左手邊的正房,無視了杜媽媽那滿眼希冀的模樣,轉身進了正房。

  明間裡正低聲聊天的鹿鳴和臘梅見到多日不見的冤家,趕忙起身湊了過來,低聲道「爺下值了?」她們被困在這方寸之間,甚至連鄭直挨打也不清楚。不過推算日子還是懂得,曉得對方應該都快上值了,可是不裝傻又能如何。

  「二位娘子如何?」老冤家抱住二人,先各吃了一口胭脂,這才開口。

  「娘子和孩子睡了。」鹿鳴回了一句。

  「奶奶醒著,正陪……」不等臘梅講完,老光棍就鬆開二人走向西屋。

  臘梅和鹿鳴雖然失望,卻也不會不滿,畢竟她們本來就是下人。

  原本以為老光棍就是瞧瞧,不曾想沒一會,裡邊傳來聲音「臘梅,將十八請走。」所謂的二哥當然是老光棍和二嫚兒,錦奴,言奴的戲言。

  二人無可奈何,這還沒天黑呢,更重要的是這還沒出月子呢。臘梅走了進去,不多時紅著臉出來了。

  隨著遠處傳來暮鼓知音,鄭直心情舒爽的從東屋出來,走到明間裡抱著三姐發愣的杜媽媽跟前「把孩子送回去,伺候俺洗漱。」

  「奴已經在西廂房備好了熱水。」杜媽媽細不可聞的應了一聲,趕忙起身,臉色一紅,穩穩心神走了。

  鄭直懶洋洋的拿出煙,想了想,只是聞了聞,沒有點上,向外走去。

  初更時分,得到消息的江侃立刻尋了過來。不想見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鄭直,被嚇了一跳「我靠,你不是說你去和四當的東家見面了?咋跟被吸乾了一般?你沒變彎吧?」

  「別廢話。」鄭直難得老臉一紅。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昨個兒六太太回來得知他去過,竟然殺到了西院,然後第二次伺候鄭直洗澡的杜媽媽就恨不得鑽地縫了。多虧了他勇於擔當,主動扛下了所有,才化解了一出人間慘劇「多會動手?」

  一百萬兩黃金到手,讓鄭直對於嘉靖會已經沒了興趣,畢竟樹大招風,他如今關心就是弄死該死的人。

  自從會票掛牌後,他也沒閒著,一直在上下其手,暗中撈好處。利用鄭佰前期控制三不牙行的便利,先買下申請掛牌鋪號的流通股本,然後再掛牌。依靠各家關注會票,四當等明燈股本的時機,跟著把手中股本的價格抄上去高位出手。

  這還只是開胃菜,還有更狠的。當初孔方兄弟會會票其實是鄭直負責製作的,錢寧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誰也不曾想到,才兩年這玩意就成了食金獸。

  當時為了怕損壞後無法復刻,鄭直就多讓人準備了一塊印版。被徐光祚和王增聯手坑騙之後,鄭直自然也吃一塹長一智,隱瞞了這件事。

  郭勛等人入主之後,只是換了更加好的紙張,卻沒有換印版,這就給了鄭直機會。因為存心搞破壞,他不需要費盡心思去弄到新版紙張,只需要拿初版的紙張再用印版印出來就行了。畢竟和初版一模一樣,不拿底冊核對誰能分的出真假?可錢寧他們敢拿出來底冊嗎?


  這半個多月,馮鐸通過牙行,已經將儘可能多的假會票散了出去。換句話講,鄭直就是要跟鄭七姐兩口子玩換家。而這個點子就是江侃提出來的。只是江侃提議的是在外邊散布關於孔方兄弟會會票有假票的謠言,以此來引發恐慌,繼而造成會票倒帳。

  江侃卻不曉得鄭直擁有將他構想全部具象化的一切條件,於是弄假成真。如今鄭直等著的就是江侃從這件事脫身,他哪怕曉得對方很危險,也不願意辜負這位兩次不曾負他之人。畢竟鄭直也是人,也有是非,也有七情六慾。

  「昨個兒四當又放出來了兩成。」江侃笑笑「可是股本價格卻漲到了八兩,怎麼著也要漲到十五兩。不過你給四當他們提醒一下,要快。」看鄭直不懂,他拿出兩張十兩的孔方兄弟會會票「看看,有什麼區別?」

  鄭直『茫然』的接過來瞅了瞅「看不出來,紙張不一樣吧?咋了?」這兩張會票一張用的是如今郭勛等人新換的紙,另一張,則是一種很低劣的紙,絕不是他仿冒的。

  「其他的都一模一樣,只是紙張不一樣。」江侃笑著問「這代表什麼?」

  「有假票?」鄭直不確定的問。

  「我讓人查了,牙行流通的孔方兄弟會初期的會票也突然多了起來。」江侃得意洋洋道「他們見有的賺,內部有人也在偷偷超發,換銀子。」

  「他們自己……」鄭直點點頭,他光想著自個了,忘了其他幾個人也不是好東西。

  「牙行支撐不了多久的,要快,最多十天也許更快就會崩。」江侃提醒道「我們虛報銷售的事也會暴露。」

  作為牙行的設計者,鄭直在江侃的協助下,制定規則時就故意留了關竅。比如,購買的股本,需要留在牙行進行核對真偽,第二日再進行交割。這就給了江侃和鄭直挪用當日的各家熱門股份買空賣空的機會。哪怕後邊鄭佰被趕走,也因為鄭七姐等人不懂具體流程,梅璉安排的內應依舊被留在了帳房,未曾改變。

  江侃靠著這一手,賺到了實實在在的五十萬兩,當然這還要之後和鄭直對半分。可這當然無法滿足他的胃口,所以最後他會把牙行的銀子都捲走,這就需要四當幫助他周轉了。慈禧錢莊雖然前幾日剛剛在京師開了分號,可是還不能在直隸境內做到互兌。更何況鄭直雖然撤了股,錢莊內的很多人依舊留用,江侃信不過。至於鄭直那一份,真以為他不曉得對方也沒閒著。江侃點著煙「你來安排,這兩天,我要見見他們能做主的。」

  鄭直眉角微揚「行。」

  日出日落,太陽照常升起,落下;月亮照常落下,升起。不會因為鄭直又做了什麼而電閃雷鳴;也不會因為誰的蠅營狗苟而風雨交加。不過弘治十七年的第一場雪在冬至的前兩日不期而至,到晌午的時候已經有了二尺深。這雪正映襯了一句老話「瑞雪兆豐年」,好兆頭。

  「乾隆當兩千股,十兩……」

  「俺要……」葉鳳儀大喊。

  「俺要……」趙耀慶大喊。

  「俺要……」無數的人大喊。

  「康熙當兩千股,十兩……」

  「俺要……」夏儒大喊。

  「俺要……」施懋大喊。

  「俺要……」無數的人大喊。

  「嘉慶當兩千股,十兩……」

  「俺要……」沈溥大喊。


  「俺要……」曹寧大喊。

  「俺要……」無數的人大喊。

  「萬利當兩千股,十兩……」

  「俺要……」程不識大喊。

  「俺要……」於勇大喊。

  「俺要……」無數的人大喊。

  伴隨著休市的鑼音,四當原股東手裡最後的兩成股份終於被定國公夫人與建昌侯夫人等人聯手吃下。

  十家勛貴此刻都著了魔般開始盤算收益,卻忘了,她們最初不過是每家投入個百十兩銀子玩玩。更忽略了為了湊買四當的這些股份,他們從京里各家當鋪典當了多少產業。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們只是沒有現銀,可是哪家的產業也少不了能值個十幾萬兩銀子。

  同時也沒有人留意,受到四當股本一再創新高,被她們忽略的孔方兄弟會會票也在疲軟多日後重新站到了九成七的位置。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所有人都堅信,明天會更好,偏偏有人卻不這麼認為。

  「姐夫這是咋了?」張延齡不動聲色的看著江侃「是不是俺做的哪裡不周到?」賺了銀子,所有人都高興,他中午特意找來江侃和袁愷一起痛飲。卻不想飯後,江侃向他提出想要置身事外。

  「侯爺這就冤枉我了。」江侃立刻辯解一句「當初侯爺找到我,就是為了四當,如今我功成身退,正當其時。」

  「可是牙行的買賣離不開姐夫啊。」張延齡趕忙道「別人不行的。」

  「……」江侃面帶躊躇,顯然有話講,又不好講。

  「姐夫有啥話直接講出來,俺雖然不長進,可是對待親戚自問還算過得去。」張延齡更加好奇。

  「實話實說,如今牙行的買賣,我也看不懂了。」江侃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了「四當的股本都到了侯爺諸位手中,以後該咋收場?這股本停在十兩?往上走還是如何?如果往上走,走到那一步算是個頭?四家一共四萬股,十兩就是四十萬兩銀子,有四當的六十萬兩債權,算上收益還不算虧。可若是再多呢?一旦超過了每股十七兩,可就是賠錢賺吆喝了。我不是自謙,而是真的看不清前邊的路。侯爺對我,恩情似海,我胡亂走一步,錯了拍拍手,裝沒事人,不就是愧對了侯爺嗎?所以功成身退,正當其時。」

  張延齡本來以為江侃是以退為進藉機要挾,不想對方竟然推心置腹的講了這麼一堆廢話。日後往哪走?往上走啊。股本的價格就算超過了十七兩,超過了六十萬兩的債權還有息權又如何?股本都在俺們手裡,牙行里的那些窮鬼有的是人要「姐夫講的是這麼個理,俺回去合計合計,可姐夫也不用辭了啊。姐夫這種大才,說看不清,那俺們不就更是瞎子了?牙行里那些抱著銀子求爺爺告奶奶的要買俺們股本的,他們就看得清?」

  「侯爺誤會了。」江侃趕緊道「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侯爺聽聽,用不用都算是我問心無愧。」

  張延齡立刻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把侯爺手中的四當股本放出去,如今,這股本不可能一直漲下去,總有到頭的一天,一旦漲不上去了,就會跌下來,到時候可以用極低的價錢買回來。」江侃真心實意的提議。

  「那多會跌呢?」張延齡好奇追問。

  江侃語塞「這就不是我能判斷得了。」

  「姐夫若是執意如此,俺也不強人所難了。」張延齡頓時沒了談下去的意思,甚至連客氣話也不想講了「行,讓老袁過來俺們合計一下。」

  江侃拱拱手,不再多說。

  一個人只要不是臨時起意,一般從做壞事的第一步開始,就會可以避免留下過多的痕跡。因此這場交接簡單到江侃幾句話就結束了。然後都不用再回他的工房去收拾東西,從張延齡和袁愷的房間退出來後,就直接上車走人。

  張延齡是個真誠的人,他甚至都不願屈尊降貴的起身相送。待江侃一出門,就開始忙著和袁愷合計如何再創新高。江侃以為他自個算個啥東西?沒了你,這買賣一樣賺大錢。

  馬車緩緩駛出院子,江侃鬆了口氣,甚至心情不錯的哼起了小調。終於脫身了,鄭直就算曉得了,最快也該是明天。後天是冬至,兩天時間足夠了。他之所以要在退出前費力不討好的向張延齡提出什麼儘早抽身什麼的,就是在為下一次坑張延齡這個王八蛋做準備。這種時候,江侃提議撤出去,讓別人賺銀子,張延齡沒有拿刀砍他,已經要感謝祝英台……呸呸呸,一個爛貨。

  為了分散注意力,江侃立刻推開車窗,讓刺骨的寒風驅散他的胡思亂想。恰在此時,幾個看起來有些地位的中年人從一家酒肆走出。其中一人拽著另外一人的衣袖,似乎要動手。打啊,打啊,呦,真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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