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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在皇宮看大門(三十八)

2024-08-10 15:25:51 作者: 叫你敢答應嗎
  三奶奶等人都是婦道人家,夜裡不用守靈,吃過晚飯之後在鄭直帶著特意趕來的劉六等人護衛下回家了。

  沒法子,下午乾隆當等四當倒帳,繼而引發了崇禎號等四號股本暴跌,連帶著孔方兄弟會的會票也大跌。有聰明的特意用極低的價格購入之後,跑去城內孔方兄弟會會票售賣的鋪子要贖回,卻被告知沒有銀子了。這還不算啥,緊接著就有消息傳出,城內的當鋪全都缺銀子。究其原因,是昨夜被乾隆當等四當用高額的火耗兌走了。京師攏共一百零八間當鋪,有一個算一個都沒銀子了。這意味著,之前他們模仿乾隆當等四當發行的銀票也成了廢紙一張。目下京內已經有部分街坊亂了,錦衣衛,五成兵馬司,巡捕營,京營打破慣例,開始直接上街肅靖周邊了。

  待鄭直送眾人到家後,又不但給蘇州胡同曹家,芝麻巷鄭家,喜鵲胡同湯家都派了家丁,還特意從每家選了健婦開始日夜值守。待一切做好之後,這才帶著賀五十重新回到定國公府。與鄭仟商量了之後,提議由鄭仟護送鄭寬和十一姐,十五姐姐妹回去,留下鄭直代表鄭家人為七姐守靈。

  整日不發一言的鄭寬沒有拒絕,只是臨走時對鄭直道「五虎幫俺在芝麻巷附近找找有沒有合適的院子。」

  鄭直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

  鄭仟一聽,立刻明白,六叔怕不是被七姐刺激到,要向六太太低頭了。

  原本徐世英這一支特立獨行,與他的兄弟也不和睦。以至於當初才會被鄭直魯班門前耍大刀,把徐光祚的娘子換了。鄭七姐進門之後,為了坐穩位置,很是花了些心思。奈何徐光祚一毛不拔,尤其到了後來,對鄭妙順所作所為不聞不問,以至於如今成了夾生飯。吃過晚飯,徐家其他支脈抬腿就走,只留下了不尷不尬徐世華,徐世芳,徐世茂三支子弟。

  好在鄭直從始至終都心系武職,再加上這幾年的見聞,場面還算過得去。他正聽徐世芳的兒子徐光祝講今日乾隆當等四當倒帳的事,有下人來報,表兄趙耀慶來定府弔孝了。

  「多少?」鄭直遞給對方一根煙。

  「五千兩。」趙耀慶接過煙「沒這個數,他們就要找家裡去。」

  「哪個家?」鄭直拿出火鐮點上。

  「……趙家。」趙耀慶沉默片刻開口。

  「表兄的世職有消息了嗎?」鄭直點點頭,還算滿意。

  「不曉得。」趙耀慶有些尷尬「這一陣俺沒顧上。」

  「表兄沒顧上的事多了。」鄭直不置可否「上月祖母的壽辰俺本來以為表兄會有安排,結果昨個聽回來的人報信只有大伯一家為祖母祝壽。」

  「……」趙耀慶語塞。

  「五千兩對俺也不是小數。」鄭直點到為止「俺只能擠出三千兩。聽俺講完,剩下的兩千兩你給他們轉為京債,襲職之後慢慢還。」

  「兵部有信了?」趙耀慶立刻聽出了鄭直的話外音。

  「不曉得,可表兄是名正言順的襲職,咋也不該一直耽擱下去。」鄭直卻不給準話。

  如今莫講五千兩,哪怕是五萬兩,五十萬兩,五百萬兩鄭直都能拿得出來。他這次幾乎掏空了京師大半勛貴,重臣的家底。算上教匪的一百萬兩黃金,攏共將近五千萬兩銀子,大順號的庫房幾乎都被裝滿了。為此朱千戶如今正帶著田文勝的虎威鏢局所有鏢師全住在了倉庫那裡。甚至鄭直一整日都在祈禱,祈禱那些礙事的勛貴快點倒帳,好讓他把銀子散出去。

  可升米恩斗米仇,如同夏家一般,有求必應,只會養出仇。故而鄭直幫忙又不全幫,免得二虎多想。

  趙耀慶壓著怨氣「你要咋才能幫俺?難不成要俺找十嫂借?」

  鄭直皺皺眉頭「既然表兄這麼有臉面,那就去吧。這三千兩,俺正好也有用。」

  趙耀慶被噎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臉色如同豬肝般,起身就走。

  鄭直也不阻攔,繼續抽菸。可是趙耀慶沒走幾步,停了下來,箕坐於石階上。鄭直見此,暗罵一句,不得不起身走了過去。沒法子,這丟的不是趙家人的臉而是鄭家「三千兩沒錯吧?」

  「行。」趙耀慶立刻站了起來「俺也沒地方去,今夜就給七姐守靈了。」

  鄭直無語。怕自個賴帳不給他銀子,竟然還能講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果然骨子裡還是文人那一套。不過鄭家實在人丁單薄,多一個人壯壯聲勢也是好的,因此並沒有拒絕。

  一更天的時候,整日不見蹤跡的定國公徐光祚才現身鄭七姐的靈堂。看得出,這一日,對方過得並不舒坦。與他同來的還有許久未見的鐘毅,鍾大真人。


  「十七莫怪,諸事纏身,俺來遲了。」徐光祚姿態放的很低「俺聽人講表弟也來了?」

  「對。」鄭直不動聲色道「他明日要去兵部,所以俺讓他明個兒來替俺。」得知鍾毅來了,趙耀慶也不等銀子了,直接約定了地方就跑了。沒法子,鍾毅眼太毒,趙耀慶沒有信心能夠瞞過去。

  「鄭勛衛節哀。」鍾毅氣色似乎也不好,不曉得四當倒帳有沒有波及對方。

  「多謝大真人關心。」鄭直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徐光祚沒有多講啥,敷衍幾句後就去了內院。徐光祚大概忘了鄭直就是專業做白事的,竟然講請鍾毅來,是要一會兒為七姐做法事。鍾毅留了下來,顯然是有話要講「那些賣地的鄭勛衛可還有聯繫?」

  「做啥?」鄭直皺皺眉頭。

  「我想要退掉一部分地。」鍾毅也沒有隱瞞「你會幫我吧?」

  「你也有銀子存在乾隆當?」鄭直瞬間懂了「晚了,他們的銀子也存那了。」

  鍾毅一聽,頓時沒了談下去的意思,轉身走了。

  按照習俗,守靈夜裡是不讓睡覺的。第二日一早,鄭仟來替換。鄭直婉拒了定國公府安排的院子,出了府門。經過一番七拐八繞後,來到了昭回靖恭坊雨籠胡同東頭第一戶,這裡與錦衣衛北鎮撫司只隔著一條街鑼鼓街。

  按照鄭直的推算,如今京師里缺銀子,那麼之前買了會票的人就很有可能退票。況且他回來已經一旬了,按理講鄭虎那早就應該有回音,卻不曉得為啥遲遲不見消息。鄭直怕這中間再生波瀾,因此早早地讓人在這裡買了房子盯著。

  「從一個月前開始,街上多了乞丐。開始是一個,慢慢的有十來個。只是他們大都是白日四處乞討,夜裡才來此,這才沒引起注意。」劉三低聲向正拿著千里眼,透過透風窺探外邊的鄭直回報「今個兒又多了幾個,都是男子,而且是精壯的。」

  「是啊。」鄭直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邊「乞丐乞丐,一條街上那麼多孔武有力的乞丐,還能不發生衝突,這本身就不正常。倒是精明,曉得鎮撫司內有腦子的都是白日坐衙。」

  這時有個家丁走進來低聲道「東家,後邊的何紙馬胡同東頭第一戶今個兒租出去了,不過住進去的是兩個進京趕考的舉人。算上家僕,一共十個人。」

  「呵呵。」鄭直從長桌上爬起來「這裡離貢院那麼遠,倒是會挑地方。」斟酌片刻「讓邢老大今夜看好老家,讓劉六,劉七帶著那幾個神射手過來,估摸著就是這二日。」

  家丁應了一聲,走了。

  鄭直坐下,拿出煙點上「那幾個祝家的下人呢?那一刀很有水平。」

  「昨個兒夜裡都處理了。」劉三尷尬的笑笑「俺也不曉得……」

  「算了。」鄭直擺擺手「乾乾淨淨也好。這裡也不用這麼多人了,等劉六他們來了,三郎帶一個人留下,其餘的撤了。」

  劉三應了一聲,低聲道「俺讓人準備了二十身巡城校尉的服色,左臂纏上汗巾,到時候真假難辨。」

  鄭直點點頭「就這麼辦……」

  「咦?」這時接替鄭直繼續監視北鎮撫司的家丁回身道「東家,東廠來人了。就是去真定府那些人。」

  鄭直一聽,起身再次來到透風處,透過千里眼向詔獄大門看去。果然,老朋友石文義此刻正帶著幾個番子走進詔獄。

  「樊二漢,俺們又見面了。」石文義似笑非笑的看著被帶進來的邋遢囚犯「瞅著這二年在裡邊混得不咋地啊?」

  樊二漢早就忘了石文義,如同痴漢般,木訥不言。

  「那個郭氏還記得嗎?」石文義不以為意,拿出煙點上「那個給你找兄弟的神婆,她在哪?」

  樊二漢聽到這句話,終於有了反應,看向石文義「軍爺,俺啥都講了,講了……」

  「是嗎?」石文義笑著問「那俺問你媳婦的事,咋不講呢?」

  樊二漢不吭聲了。

  「看來忘了。」石文義看向一旁的百戶郝凱「郝百戶,拜託了。」

  「副千戶放心,交給俺了。」郝凱笑笑一揮手。

  幾個蓄勢待發的力士走到身如篩糠的樊二漢跟前,將他架起,開始用刑。

  石文義對此,見怪不怪,一邊抽菸,一邊繼續盤算如何完成白石的籌劃。

  在真定一無所獲的他們是十一月二十接到楊督公的消息,奉命啟程回京的。查驗將近五個月,卻『一無所獲』,這讓楊督公很不滿,同樣石文義也不滿。

  因為他們明明查到了很多事,比如很多證據表明南監監生江侃與今年四月真定府私築堤壩,引發潰堤關係密切。甚至如今的錦衣衛同袍勛衛鄭直也有諸多不法事,奈何白石選擇了秘而不宣。究其原因,人家背景強大,背後是張家。

  然後十一月二十三在慶都他們就遇到了官軍圍剿大股教匪。好巧不巧,帶隊的游擊將軍就是鄭直的嫡親兄長鄭虎。

  從抓捕的教匪餘孽口中得知,真定境內還有一支為數百餘人的教匪潛藏在新樂境內,鄭虎與白石決定一同越境捕殺。

  以有備打無備,更何況鄭虎帶領的是正兒八經的官軍。結果不言自明,雙方一經交手,教匪就潰散了。也因此,白石發現了很多教匪隱匿的線索,比如兩年前被他們抓住的樊二漢。從教匪餘孽口中得知,此人同樣也是教匪。而他們的頭目就是樊二漢的娘子,神婆郭氏。目下有一個叫孟鱗的閒漢又與郭氏姘居一起,已經頂替了樊二漢的位置。

  白石當即決定,把真定大水的事嫁禍給教匪,這次派他回來就是坐實此事的。石文義當時是認同白石的決定的,可世易時移,目下則不以為然。他昨日回京後才曉得,張家在三不牙行,當眾行兇。

  被刺殺得就是江侃,只是這殺才命大,目下被安排在刑部大牢,一邊治療一邊待審。罪名很簡單,殺妻。他的娘子祝英台失蹤了,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是江侃殺了她。而張家人之所以當眾行兇,也是為表妹報仇心切,可以理解。因此朝臣們從昨個兒傍晚開始,就紛紛上題本讚揚張家兄弟祖宗十八代。

  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最好連那個鄭直也別放過。畢竟誰不曉得皇后如今被主上厭棄了,在太后宮中有兩位受寵宮人,說不得啥時候,皇后就有可能被廢。

  樊二漢顯然還心存幻想,所以今個兒一整日並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消息。石文義也不著急,從詔獄出來後,趕在落鎖前返回了東廠。

  原本他不必如此的,畢竟沒有誰規定東廠番子天黑後必須返回皇城。可是石文義另有用意,昨日面見楊督公的時候,對方已經對白石相當不滿,隱隱有責難的意思。白石如今還在真定和保定一帶順藤摸瓜,他無法將京中最新動向及時稟報,況且就算稟報了,對方也不一定會答應。千戶啥都好,就是太瞻前顧後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幹了再說。

  斟酌之後決定,石文義決定隱去關於鄭直的事情,只上報關於江侃的。有了這件功勞,想來楊督公該會多容白石一些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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