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蘋果娛樂？大佬？
「孟台，這樣搞真的沒問題嗎……」
「咱們一點證據都沒有，要是劉董那邊直接給發律師函，那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回擊了啊。」
夕陽西下，川南台大樓里的某間辦公室內，梁超傑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他和孟雲達兩人都換了個位置，坐在會客沙發挨著的位置，茶几上還擺了幾個盒裝打包好的菜。
孟雲達看起來像是一點都不內耗的樣子，端著盒大米飯吃得噴香，邊吃還邊招呼：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你先把飯吃了再說吧，這才剛發出去幾分鐘，能有什麼反饋或者問題？」
梁超傑嘆了口氣，手裡執筷，但看著一桌子川南台食堂送來的乾淨又香味四溢的美食，他卻沒有絲毫食慾。
心裡裝著事，實在是沒胃口，吃不下啊。
他勉強夾了一筷子清炒素菜送進嘴裡，味如嚼蠟般刨了兩口飯，還是忍不住焦慮，直抖腿。
「不是……唉，您不處在我這個位置，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孟雲達吃得風捲殘雲，但他在進食速度如此迅捷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抽空說話，而且都是在嘴裡食物咽下之後，吃相優雅很有修養，除了吃得又多又快，全然看不出是個餓死鬼。
他寬慰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你不就是害怕他發現網上有關於他的輿論，害怕他找到你頭上來嗎？畢竟這消息是你跟我說的，他跟陸思源關係那麼近，很可能聽陸思源說過你當時好奇詢問的事情。」
「而且，下午你才剛聯繫水軍和營銷號曝光了那些選秀做票的人，他們的經紀公司查出幕後主使是你，不過是時間問題。本來得罪了那麼多人，現在你又反水背刺了劉雙城，要是一著不慎，後果就是無法想像的了。」
「是不是就這些，我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說到的？」
梁超傑一時語塞。
倒是確實……都說得差不多了。
即便這些人沒有動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就正大光明地使用法律武器吧，他做的這些事要是被發律師函，要麼賠光底褲搭上半輩子的積蓄，要麼進去蹲兩年都有可能。
別的不說，曝光明星黑料，對方如果選擇硬剛到底，不管爆出來的料是不是真的，告伱一個侵犯名譽權都沒什麼問題。
名譽權這玩意兒放在明星身上就很微妙，只要你曝光的內容里有哪怕半句是假的，或者沒有證據、未經證實，帶了誹謗性質，也就是讓該明星受到輿論困擾，通俗來說等同於挨罵被黑，那對方就完全可以告你。
單獨那麼幾個人的話，不論對方要你賠多少，賠點錢基本就能了事，可這次牽扯了大幾十個藝人，他們背後還是一群最喜歡發展法務部的經紀公司……
退一萬步說，即便那些經紀公司沒查到他頭上來，他還得擔心劉雙城這頭。
這一位如果真爆發，那梁超傑就不能僅擔心吃官司的事情了。
爆料里說劉雙城手裡沾過血，不是那位卓哥自己瞎編，而是梁超傑當時想起來了偶然在聊天中提及的。這種瓜在圈裡大佬身上不算少，像劉雙城那種八九十年代崛起的梟雄人物，多多少少手裡都沾過點事兒，即便只是聽陸思源隨口提起，沒有任何證據，但梁超傑毫不懷疑其真實性。
就他見到劉雙城時，那種如山般的壓迫氣場以及凶戾眼神，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
見梁超傑不語，孟雲達擱下筷子，抽紙擦了擦嘴，開口了。
「看來沒說錯。」
「你擔心是有道理的，畢竟今天的這些事確實有很大風險，但我們也做了足夠完備的預案，不是嗎？」
「聯繫那些營銷號時，你直接用了無雙影視的名號，反正是劉雙城讓你放心扯虎皮的，你只是沒眼色了些，照做了而已，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那些公司就算順著營銷公司查到你手機號，查到是你打的電話，又能怎麼樣呢？」
「更何況，你當時聯繫他們都用的是那個小靈通，手機里的卡都不一定是你的吧。」
「都已經藏成這樣了，他們怎麼查得到你？」
說到這裡，孟雲達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幾分氣定神閒的意思：
「再說劉雙城那邊。」
「他唯一可以怪你的事情，就是你扯了他的虎皮，但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拿這個說事，因為你剛才說過了，這本來就是他用來寬你心，主動提的辦法，你照做了又如何？」
「至於爆料出公海上那些齷齪事……你覺得，這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聽起來，好像連陸思源都見怪不怪了，他以前包過潛過那麼多人，難道陸思源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嗎？這話說出去誰信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件事，只要知道的人超過兩個，那就有泄露的風險。」
「他找不到你的，相反，如今他最可能把所有帳算到我或者說是川南台頭上，只要你不要當牆頭草兩邊倒，劉雙城不可能知道是你做的，連猜都猜不到。」
「現在，可以放心大膽地繼續吃飯了嗎？」
梁超傑無話可說。
他點點頭，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只端起盒飯，默不作聲地吃起了飯。
…………
另一頭。
酒店。
劉雙城拿了一沓現鈔打發走了女技師，心裡對這家酒店的評價提高了一點。
放在平時，他肯定不會隨便找一個，不過今天情況特殊，來長山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又懶得翻開通訊錄看哪些人是本地人，全國可飛的那些也太麻煩，就隨便將就了一下。
本來以為只是隨便將就，沒想到體驗還不錯，還挺出乎意料的。
他打電話叫酒店送來晚餐，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洗完出來剛好餐品也到了，於是劉雙城穿著浴袍，一邊在套房的客廳里用餐，一邊拿出手機開始刷。
即便他年紀已經有些大了，但娛樂行業與其他行業不一樣，一個業內巨頭如果與時代脫節，失去了市場嗅覺，那麼只要這人繼續當著公司的決策者，就有崩盤的可能。
老闆要是不行，再多年輕人入職也沒有用，畢竟最後拍板的還是老闆。
正是為了自己引以為豪的市場嗅覺，從網絡初興起，到如今的自媒體信息爆發時代，劉雙城經歷了論壇、貼吧、微薄、短視頻平台等二十年來的網際網路變遷，並且一直混跡其中，從未落伍。又或者說，是因為他一直在追趕時代浪潮的步伐，才獲得了這樣的市場和商業嗅覺。
到如今，只要不是那種比較商務的飯局或者正式酒會，劉雙城吃飯的時候就總會在旁邊放著手機，邊刷短視頻邊吃飯，而且平時不用的時候，他還特意要公司年輕人登上他的帳號刷視頻，把大數據內容換成年輕人喜歡的，才更好捕捉熱點。
電影行業也是需要看市場風向的。
例如比較紅比較主旋律的電影，放二十年前，千禧年時，年輕人愛看嗎？
或許有愛看的，但市場大方向絕對不在那裡。
那時候的年輕人正在劇變的浪潮之中，整個社會朝氣蓬勃，一切充滿了無限可能，年輕人們好奇新鮮事物，那時的網際網路並不發達普及，能買得起電腦的家庭都算中產以上了，更多的人，會通過電影和電視劇來了解外面的世界。
於是從改開到零幾年，香江和寶島的電影、電視劇占滿市場。那時的無雙影視還不叫現在這名字，趁著二十世紀的尾巴，劉雙城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影碟生意，給他帶來了堪稱暴利的收益。
緊接著他就收手了，因為電腦慢慢開始普及，DVD和碟片有了被拋棄的苗頭，大家更樂意從網上找資源看。
再往後一點，是韓流熱潮，在各種俊男美女唱跳偶像、各種造夢電視劇熱播的第一時間，劉雙城飛去了隔壁棒子的地盤，果斷投資了一家當地的小公司，並讓自己這邊的年輕編劇去那邊交流學習，學到精髓，寫出劇本，隨後直接在香江寶島大量開拍小成本的所謂小清新戀愛電影。
出口轉內銷，仍舊是盆滿缽滿。
劉雙城吃了太多站在時代風口的紅利，所以他格外明白信息差的含金量，更不允許自己落後於時代導致決策錯誤。
近年來微薄已經不大行了，只有某些跟不上時代的老傢伙還在乎那邊的瀏覽量、熱搜和粉絲數據。真正懂行的都已經換了評判標準，現在，紅薯、某音、某站才是數據標杆和熱點聚集地，如果真關注娛樂圈，那麼某瓣都比微薄要靠譜，那裡有大量吃瓜群眾聚集在各個小組分享情報。
平時，無雙影視有大量人力放在某瓣，比任何軟體的都要多，因為如果有什麼瓜，不論最後在哪裡發酵出熱度，最初多半是從某瓣流傳出來的。
劉雙城沒事也看看，裡面哪些瓜是真哪些是假，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但他從不發言。
看別人為了某個八卦的主角以及真實性抓心撓肝，還有粉絲和路人吵架扯皮，還是很有意思的。
中老年人不是不愛看八卦，只是看熱鬧的方向不同，大家都喜歡看自己熟悉的人的八卦，中老年人對娛樂明星又不熟，所以他們懶得關註明星，只跟老朋友嘮嗑時說老同學老同事老戰友的事情十分起勁。
作為一個對娛樂圈了如指掌的中老年人，劉雙城看網上的八卦熱鬧，跟村口嗑瓜子扯閒天的大爺大媽也沒有什麼區別。
他翻看著某瓣其中一個熱度很高的小組——要進這個組發言還得要門檻，要麼你可以用某些事或八卦證明自己是業內人士，要麼你是某個明星的大粉，要麼在這組吃瓜足夠久。總之普通吃瓜群眾只能看帖不能發言，劉雙城還透露了點無雙旗下一個三線明星的私生活，才順利進了這個組。
前排的帖子，當然都是在討論如今大幾十位選秀做票的藝人。
作為一個充斥著瓜農和猹的小組，這裡的飯圈味濃得刺鼻，許多都是粉絲，即便有純粹來吃瓜的猹，多少也有各自好感的藝人。此次曝光的基數實在太大，很多人都被誤傷了，到處都是對那些爆料的質疑聲和罵聲。
當然，沒做票的更多，倖免於難的對家公司們對他們的焦頭爛額喜聞樂見，緊急投放水軍和公司人手在組裡帶節奏。由於進組需要門檻，每個驗證過是業內人士的人，ID後面還帶上了個「專業」的小徽章，有些人以前還準確預言過業內變動，這種人帶起來的節奏可比普通吃瓜群眾們厲害多了。
吃飯的二十分鐘內，劉雙城看他們吵架看得直發笑。
要是這幫人知道，這次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都是他弄出來的，會是什麼反應？
剛吃完飯，他剛伸了個懶腰準備關掉這個軟體，看看工作消息，結果手一滑按到了刷新。
緊接著，劉雙城忽然看到了一條兩分鐘前剛剛發布的新帖，回復量居然已經達到了驚人的99+樓！
標題是……
【李濤丨有沒有瓜友看到蘋果娛樂的爆料？那位大佬到底是誰啊】
李濤是這組裡的黑話，意思是這是個理性討論帖，不是八卦，但基本上帶了這個標題的帖子都會以吵個八百樓結束。
蘋果娛樂？大佬？
劉雙城心裡瞬間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坐直了身子，皺眉點開了那個帖子的主樓。
【剛看到蘋果娛樂在隔壁平台發的爆料，看得我頭皮發麻。我知道娛樂圈亂，也知道內娛業務能力和整體環境都爛，但我以為比歐美那邊還是要好一點的，也沒有棒子那麼黑，誰知道居然還有這種人！】
【瓜友們有沒有懷疑方向，誰知道蘋果娛樂說的是哪個大佬啊？】
【有一說一，自從看了舒怡和那個趙什麼的爆料，我現在對蘋果娛樂的信任度達到了巔峰，他們應該不會為了流量編假話，也不容易拿封口費，但這次怎麼不肯直說呢，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被頂到前排的熱門回復第一，ID後帶著「專業」徽章：
【大致猜到是誰了。這位大佬玩的花不是秘密，最近某位風口浪尖上的藝人差點被他潛了，從那時候起這藝人就被公司穿小鞋，後來更是直接軟封殺爆出各種虛假黑料，嘖嘖嘖，建議你們不要亂說話噢，這組裡到處都是他的人，說不準他本人現在就在看這個帖子呢。】
樓主回覆：
【我私你了姐妹，你快回我一下，求求你了我真求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