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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殘酷的真相(結案)

2024-10-05 19:38:49 作者: 荊殃及池魚
  第273章 殘酷的真相(結案)

  城郊,養雞場。

  半個小時後,趙明帶著技術隊趕到。

  兩名技偵警員穿著白色的防化服,鑽入雞棚,提取殺人現場的物證。

  空氣中除了雞屎的臭味,還有一股酸腐的氣味,進出的警員都戴著口罩。

  養雞場的面積不大,除了紅磚房之外,四周都是搭建的簡易棚子,用來儲存飼料和工具。

  高洪山殺人未遂,而且還被抓了一個現行,執法記錄儀也拍攝到了他行兇的場景,他就算是再抵賴也沒用。

  人被帶到羅銳跟前,高洪山臉上沒有一絲害怕,眼神里還有一絲不忿。

  「高洪山,我們是海江分區的刑警,知道為什麼我們能找到你嗎?」

  高洪山瞥了羅銳一眼,先前,他動手殺害尤秋妹時,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開槍,子彈擊傷了他的肩膀。

  他訝異對方如此年輕的同時,也對警察懷有深深的憎恨。

  方永輝提著他,踹了一下他的膝蓋。

  「問你話,你沒聽見啊?」

  如果是一般的罪犯,在證據未確鑿的情況下,辦案的民警在抓捕和審訊中,自然會有所顧忌。

  但是高洪山行兇的畫面,大家都看在眼裡。

  他用一把鐮刀,對著尤秋妹的脖子,反覆切割。

  饒是刑事小組的刑警見慣了屍體,但還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到了。

  屍體是屍體。

  但割斷受害人的脖子,也就是割喉的場面,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況且,還是反覆切割。

  這讓在場的刑警都黑了臉。

  此時,高洪山被踢了一下,他抬起眼,用憎恨的眼光盯著方永輝。

  田光漢微微皺眉:「怎麼?你還想報復我們?高洪山,我告訴你,你死定了。不管你講不講,你都得吃槍子!」

  這話起了一定的作用,高洪山的眼神頓時收斂了一些。

  羅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抱著僥倖心理,認為尤秋妹要是能活下來,你也不至於被判死刑?」

  聽見這話,高洪山抿了抿嘴,什麼話也沒說,但他臉上的表情就是如此。

  犯了罪的嫌犯,都抱著僥倖心理,認為警方不一定能找到全部證據,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羅銳搖了搖頭,冷笑道:「我先前問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能抓到你嗎?」

  羅銳拿出夏冰遇害現場的照片,遞在他的眼前。

  「看見沒,這是就是你活埋的那個孩子,你不會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查不到?」

  高洪山抬起眼,一看到照片,他臉色大變,瞳孔立即黯淡了下去。

  羅銳道:「說吧,前因後果講清楚,不要和法律對抗,這對你沒好處。」

  高洪山重重的垂了下頭,然後又抬起臉,說出第一句話:「給我喝一口水。」

  羅銳向田光漢點點頭,後者從技術隊帶來的紙箱裡拿來一瓶水,擰開瓶蓋後,他道:「抬頭。」

  高洪山仰起臉,張開嘴。

  田光漢往他嘴裡傾倒下去。

  高洪山喉嚨滾動,礦泉水從他的嘴角溢出,淌進他的脖子裡。

  喝了大半瓶,高洪山咳嗽了幾聲,甩了甩臉。

  「你們問吧!」

  「你和尤秋妹是怎麼認識的?」

  「賭場,工地里的賭場。」

  「她幫你記帳?」

  高洪山點頭:「沒錯。這個女人太貪了,而且和很多男人睡過,起先我以為她是梁魯台的馬子,但誰知道,梁魯台也是和她玩玩。

  她是被一個叫孫寶明的人帶進來的,孫寶明也是她的情人,這個女人結過婚,自己有老公,我對這種女人很排斥。

  不過,她既然想玩,我就陪她玩。

  我本來打算等賭場的事情完了之後,就把她給踢了,誰知道,九月底的那天,我們分完帳,這個女人就吵著問我要錢。

  我之前答應過給她五萬塊錢,但那都是騙她的。

  我只給了她兩萬塊錢。警官,兩萬很多了好吧。

  她說,她就要五萬,她要這錢給她弟弟買車。

  我不同意,但她說……」

  見到高洪山欲言又止,羅銳問道:「她說什麼?」

  高洪山沉吟了一下,道:「她說,她是和幾個男人睡過,男人都不喜歡她這樣的女人。

  但是只要我給她五萬塊錢,她就讓我……讓我走旱道。

  這也是她的第一次,沒有被……

  我本來不同意,但架不住她的you惑,所以我就同意了……」

  方永輝一臉懵逼,手裡握著筆,不知道該怎麼在記錄本上記下這句話來。

  田光漢翻了一個白眼,搶過他手裡的原子筆,在記錄本上寫下來,並且還打了一個括號,翻譯了一下。

  方永輝看見這行字,臉立即白了,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羅銳臉上無動於衷,努了努嘴:「你繼續講!」

  高洪山道:「然後我就帶著她去了我的家裡,我們……幹完那事之後,我提起褲子,發現我藏在沙發下面的錢袋子沒見了。

  那裡面裝著我從賭場拿回來的一百多萬現金,而且這錢,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雖然是放高利貸的,但是我也有上家,這錢我得還別人。

  我懷疑是尤秋妹給我下的套,趁著干那事,進屋把錢給偷走了。

  我就質問她,她說她也不知道,我火了,就把她打了一頓。

  後來,我和熊俊,對了,熊俊是我的……」

  羅銳擺擺手:「你不用解釋,他人已經被我抓了。」

  聞言,高洪山的臉色更加沮喪,既然自己的同伴都被抓了,那就真的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到了此時,他才終於死心,警方能掌握的都已經掌握了,確實不是在詐唬他。

  「那天晚上,我和熊俊追了出去,我在樓道里發現了一隻喬丹球鞋,這一看,就是年輕人的籃球鞋。而且尤秋妹明顯認識這雙鞋,當時我也看出來了。


  這娘們還想隱瞞,不過被熊俊收拾了一番,她便說,這是她兒子的鞋子。

  那我就清楚了,這娘們肯定是和自己兒子一起坑我!

  我趕緊讓熊俊去尤秋妹住的地方抓這個孩子……」

  說到這裡,羅銳插了一句:「你們是在哪兒抓到他的?」

  「這小子在學校旁邊。」

  「怎麼找到他的?」

  高洪山回答道:「我讓尤秋妹給這小子打了個電話,他就把位置說了。所以,我和熊俊上去就把他給逮住了。」

  「你們沒去尤秋妹住的地方?」

  高洪山搖頭:「沒去,而且我們抓這個小子,只用了十分鐘,他沒時間把錢帶回家。」

  羅銳點頭,先前勘察尤秋妹的住所,並沒有發現有外人闖入的痕跡。

  「抓到夏冰以後呢?」

  「我就逼問那些錢的下落,這小子死活不說,熊俊就打他,他還是不講。我就沒辦法,只好把他們帶到了養雞場這邊。」

  「這兩個月,他們都被你們關在這裡?」羅銳指了指雞棚,此刻,雞棚外面站了一群維護秩序的民警。

  「是!」

  「你們對他們母子做了什麼?」

  高洪山閉嘴不言。

  「事情到如今,你還想隱瞞?」羅銳的語氣冰冷:「你要是不講,我們就採納你兩個同夥的口供,我相信,他們很願意把所有事情都往你身上推。」

  高洪山咽下一口唾沫。

  「警官,我真沒對他們做什麼,都是熊俊和余占峰這兩個混蛋乾的,那小子被他們打的很慘,而且還當著這孩子的面,對尤秋妹……

  你們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關押長達兩個月,夏冰母子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羅銳的心沉到了谷底,特別是夏冰,眼睜睜的看著……

  高洪山繼續道:「你們可以去查,我真沒對他們母子做什麼,而且那一個多月時間,我根本就沒在這裡,我去醫院割闌尾炎了,醫院有我的住院記錄。

  要不然,我也不至於把他們母子關在這兒長達兩個月時間。

  熊俊和余占峰趁著我不在這裡,所以他們這才幹出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羅銳對他的話,半點都不信,人性之惡,連畜生都不如。

  方永輝抬起臉來,問了一句:「是哪家醫院?」

  「市裡的人民醫院,我是十一月二十號出院的,你們能查到住院記錄。」

  羅銳抬了抬手:「你繼續講。」

  高洪山嘆了一口氣。

  「我本以為我出院後,熊俊他們能逼問那些錢的下落,誰知道,這兩個蠢豬,把那小子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尤秋妹也成為了他們的x奴。

  沒辦法,我就等那小子能說話了,就威脅他,如果他不說出那些錢在哪裡,我就殺了他母親,最後他才屈服。

  為了能讓他有力氣帶我們去,我還叫熊俊去買了一些好吃的,讓他吃飽了肚子。

  我是打算把錢拿了,然後放過這小子和他的母親。


  我檢查過他的書包,這小子的成績很好,我真不想害了他。

  可是,這小子把錢藏在學校旁邊的下水道里,而且我們抓到他之前,還一把火把這些錢給燒掉了,我們只找到二十萬現金是好的。

  我當時氣瘋了,接近一百萬的現金,全被燒掉了,誰都饒不了這小子。

  12月1號的深夜,我和熊俊騎著摩托車,把這小子帶到下河灣的林子裡,讓熊俊挖坑,活埋了他。」

  聽到這裡,羅銳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儘管高洪山說的很簡單,但這話里,透著少年人多麼絕望的心情。

  「尤秋妹當時有沒有在現場?」

  「我們帶上了她,活埋她兒子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瘋了。」

  「她有沒有參與殺害夏冰?」

  高洪山搖頭,又點頭。

  羅銳一聲暴和:「說,她到底有沒有參與?」

  高洪山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他抬起頭,看見眼前的年輕警官,那一雙眼睛像是毒蛇一般。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道:「我們挖好坑後,就把這小子扔了進去,但是這小子力氣很大,把身上的繩子掙脫開了,熊俊和我就去按住他,但是按不住。

  然後我就逼著尤秋妹幫忙,威脅說,如果她參與了,我就留她一條命。

  於是,她也跑到坑裡,幫我和一起把這小子死死給摁住,熊俊負責用鐵杴埋土。

  我左腿有殘疾,所以沒多少力氣,當時尤秋妹按著這小子的雙腿。

  開始的時候,這小子掙扎的很厲害,力氣很大,但是他媽媽一來,他就不再掙扎了。」

  他就不再掙扎了……

  此話一出,在場旁聽的刑警,全都變了臉。

  方永輝喉嚨里哽咽了一聲,立即把臉轉到肩膀後面。

  饒是田光漢四十好幾歲的大老爺們,見慣了大場面,也是把腦袋垂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楊波雙拳緊握,臉色慘白,他忍不住一腳踢倒摩托車。

  「去你媽的,畜生,你們這幫畜生!」

  羅銳把一口氣咽進肚子裡,強忍住內心翻騰的情緒。

  「把他帶回警局,稍後再接著審!」

  「是!」

  方永輝和田光漢押著高洪山,往山坡下走去。

  此時,公路上停著一排警車。

  高洪山雖然招供,說法肯定是有很大的出入,這要和熊俊、余占峰的口供相互印證,再加上現場物證,證據鏈完整之後,把案子移交給法院。

  嫌犯全部落網,但有關夏冰當時的行動軌跡,還沒有全部掌控。

  他現在已經死了,那只有從尤秋妹的嘴裡,撬開這個真相。

  羅銳拿出手機,撥通了楚陽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楚陽立即道:「組長,被害人已經送去手術室搶救了。」

  「能不能救活?」

  「人送到的時候,還有一口氣,現在說不清楚,我們守在這裡的,一有什麼消息,我會立即通知您。」

  「行。」


  羅銳掛斷電話後,心情非常複雜。

  尤秋妹這種女人,雖然是被迫參與殺死夏冰,謀害自己的親兒子,但也死不足惜。

  不過,她也是這起案件最重要的證人,也是受害人。

  羅銳嘆息了一聲,把手機揣進兜里。

  此時,趙明正從雞棚里走出來。

  羅銳趕緊走過去,從箱子裡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對方。

  「現場情況怎麼樣?」

  趙明取下口罩,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後,講道:「我們在裡面找到了夏冰的毛髮和腳印,他之前確實被關在這裡很長時間。」

  羅銳點點頭。

  趙明向一個技偵警員招了招手,對方提著金屬箱走了過來。

  趙明從金屬箱裡提起一個天藍色的書包,以及作業本和筆等。

  「這些東西都是在裡面找到的。」

  羅銳看見這些物品都沾上了雞糞,應該是高洪山當時為了尋找丟失的現金,在書包里胡亂翻找過。

  趙明拿出一個筆記本,遞給羅銳:「你應該看看這個。」

  「這裡面寫著什麼?」

  趙明嘆息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羅銳從金屬箱裡拿起一雙乳膠手套戴上,然後接過封面已經撕爛了的筆記本。

  因為四周都是來來往往的民警,所以他拿著筆記本走到一株乾枯的老樹下。

  樹下搭著一塊青石板,羅銳坐在石板上,翻開了筆記本。

  【9月1號,天氣陰。今天開學了,我很開心,終於不用整天待在家裡,暑假這段時間,我待在家裡,媽媽看我不太順眼,老是覺得我很煩,於是我每天都待在臥室里寫作業。

  我想去圖書館,但是我每天要打掃衛生,中午還要自己做飯。媽媽總是不在家,我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幹什麼。

  我希望爸爸能回來,媽媽的心情應該就會好一些。】

  【9月10號,今天放學的比較早,我回家的時候,剛好碰見房東從我家裡出來。

  他看見我後,眼神有些躲閃,他說是來收房租的,但是房租都爸爸每個月轉帳給他。

  回家後,我質問媽媽,媽媽說爸爸把錢給了她,以後由她交房租。】

  【9月20號,我終於發現了媽媽的秘密,她每天晚上趁我睡著後,出門賺錢去了。就在公寓後面的工地里,我趁著她外出,偷偷溜進了工地,看見好多人圍著屋子裡,桌子上全是錢,媽媽給他們端茶倒水。

  可是,我看見媽媽和一個男人很親密,我媽出軌了!】

  【9月25號,深夜十二點,我再次去了工地,為了抓到她出軌的證據,我要用手機拍下來,我要質問她!為什麼背叛爸爸?但是,她和一個男人開著車走了,我沒追上那輛車。

  回到家後,我怎麼都誰不著,直到天亮了,她才回來。

  我問她去了哪裡,她就發脾氣,還把爸爸罵了一番。】

  【9月30號,明天就是國慶,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抓到她出軌的證據,我恨她,但我不敢告訴爸爸,我也不想失去這個家……】

  日記只寫到這裡,後面全是空白頁。

  羅銳把日記本合上,忘了一眼低垂的天空。

  夏冰和尤秋妹失蹤的時間確實是在9月30號,這之後,夏冰的行動軌跡,不難推理。

  他肯定跟蹤了尤秋妹,從而發現自己母親出軌的證據。

  他偷偷潛入了高洪山的住所,帶走了一百多萬的現金。

  他明白自己母親是什麼性格,明白母親都是為了錢。

  所以,他拿到這些錢後,毫不猶豫的用火全部燒掉。

  他被高洪山抓住後,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說出這些錢的下落……

  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難推測,夏冰的恨意,他的絕望……

  尤秋妹身為夏冰的親生母親,在他的被害的時候,竟然成為了幫凶。

  以至於夏冰徹底絕望……

  那隻破土而出的手,可能不是他想要求生,而是表達了一種不甘,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他想要告訴警察,他就在這裡,他死在了這裡!

  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恐怕到現在,警方還不一定能抓到高洪山等人。

  羅銳嘆了一口氣,慢慢站起身。

  此時,他兜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羅銳看了一眼屏幕,是楚陽打來的。

  「組長,尤秋妹已經搶救了過來!」

  「醫生說,幸好我們送的及時,要是遲幾分鐘,不一定能把她救下來。」

  「組長,你聽見我說的話嗎?」

  羅銳緊握著手機,內心顫抖不已:「好的,我聽見了。醫生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那就不一定了,如果要給尤秋妹做筆錄的話,起碼要等很長一段時間。」

  「我明白了,辛苦你們了。」

  羅銳掛斷電話後,一陣巨大的無力感把他攫住。

  天越來越暗,像是要下雪了。

  ……

  一個月後,看守所。

  夏立軍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筆還給桌子後面的值班警員。

  「夏立軍,把你犯的事兒再說一遍!」

  「報告警官,手持管制刀具,謀害他人未遂!」

  警官瞥了他一眼:「記住了,要是下次再犯,就不是拘留你一個月了。

  而且,這一次有人為你說情,你才能這麼快出去。

  要不然,就憑你當初的案底,關你一年半載都不算久。」

  「我明白!我一定會吸取教訓,重新做人!」

  「說的倒是好聽,記住了,要言行一致。拿走你的東西。」

  夏立軍拿回自己的大衣和錢包。

  臨走時,他問了一句:「請問,誰幫了我?」

  教官白了他一眼:「誰幫的你,你心裡比我清楚,還跑來問我,你真是搞笑,趕緊走。」

  「行,謝謝啊!」


  夏立軍穿上大衣,走出了看守所。

  剛到外面,他整張臉都變了。

  望著低垂的天空緩緩飄落的雪花,他吸了一口氣,登上了前往醫院的公交車。

  半個小時後,醫院到了。

  夏立軍下車後,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在附近轉悠了很長時間。

  他買了水果籃,買了一束鮮花。

  在醫院大廳打聽住院部在哪兒以後,他乘坐電梯上了樓。

  夏立軍拿著鮮花和果籃,來到護士站。

  「請問,尤秋妹住在哪間病房?」

  護士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老公。」

  「你這當丈夫的現在才來?人都住院一個多月了。」護士顯然很了解尤秋妹的情況。

  夏立軍笑呵呵的道:「最近我出了點事。」

  護士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鮮花和果籃,態度稍微好了一些。

  「她在五號病房,她現在還沒完全恢復,不能講太多的話。你既然是她老公,我勸你來醫院多照顧照顧她,別以為結了婚,就不把老婆當一回事。」

  「我明白,謝謝您啊。」夏立軍道了謝,徑直往五號病房走去。

  他在門口站了很久,一直沒進去。

  許久之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推開門,走進病房。

  這是一間雙方病房,不過最裡面那張病床沒有住人。

  尤秋妹躺在床上,脖子纏著繃帶。

  見到進來的人,她的瞳孔緊縮,喉嚨沙啞的喊了一聲:「老……老公……」

  夏立軍把鮮花和果籃擱在床尾,然後走到她的身邊。

  尤秋妹還在嘟囔,但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夏立軍面無表情,他拖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裡,三歲的夏冰,騎在父親的脖子上,高興的指著前方的紅燈籠。

  尤秋妹依偎在丈夫的肩膀上。

  這張照片,夏立軍一直帶在身邊,外出務工這麼多年,他和兒子聚少離多,只要想兒子了,他都會拿著這張照片,仔細的端詳。

  這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希望已經破滅了!

  夏立軍把照片拿在尤秋妹的眼前,他顫抖著聲音道:「他是不是很乖?小時候很像你……」

  尤秋妹繼續含糊不清的發出聲音來……

  夏立軍悲慘的笑了一聲。

  「既然兒子已經死了,那我們還活著幹嘛?是吧?你這個當媽的,對不起他,我只能送你去見他,去給兒子說一聲對不起。

  你放心,我會下去陪你們!」

  說完,夏立軍從果籃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他雙手緊握,一邊慟哭,一邊向著尤秋妹的胸口用力刺下……

  感謝時光荏苒大佬的打賞。

  在這裡說一個事兒,有好心的大佬,有時會指出病句和錯字,我改了後,相應的評論會消失。

  這給時光荏苒大佬造成了誤會,說一聲抱歉。

  能看到這裡的讀者,都是很支持我的。

  付費章節的評論,不管好壞,我都不會刪。

  我在這裡保證!

  最後,這個月下旬了,求下月票,跪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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