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餘波
夏立軍雙手握刀,高舉刀刃,一刀一刀的往下扎。
鮮血從尤秋妹的胸前的藍色病服里滲出,像是黑紅色的花朵,一片一片的綻放。
她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悲鳴,像是小雞仔破殼而出的聲音。
尤秋妹眼神絕望,望向自己的丈夫,眼角流淌出渾濁的淚水。
鮮血濺在夏立軍手上,他的手背一片溫熱。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屠刀。
直到尤秋妹側過頭,瞳孔凝滯不動,夏立軍像是溺水般,停止刺殺。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腦子一片空白。
但明明在下手的時候,他聽見兒子在呼喚自己,在喊媽媽,那種絕望和無助的感覺,像是兒子剛學會說話的哭泣聲。
夏立軍望著妻子的屍體,呆愣了片刻。
也就幾秒鐘後,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查房的護士見到這一幕,立即驚叫起來。
「殺人啦!來人,殺人啦!」
聽見呼喊,走廊上的的護士立即圍了過來,病人也爭先恐後的堵住房門。
其中一個白大褂的醫生咽下一口唾沫,立即從走廊上拿來一個滅火器。
護士們趕緊讓開一條路,讓他站在最前面。
「放下刀,快放下刀!」
夏立軍恍若未聞,一屁股癱坐在椅子裡。
白色的棉被上,掉落著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每個人的笑臉都沾染上了鮮血。
醫生不敢往前,嘴裡一直在勸解。
此時,從走廊一端跑來兩個穿著制服的民警。
見到眼前的現狀,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民警拿出警棍,想要往前,但被另一個民警攔住。
這人搶過醫生手裡的滅火器,拔掉了插銷。
夏立軍的瞳孔閃動,突然抬起頭來,向病房外笑了一下。
接著,他舉起刀向自己的喉嚨刺去。
但民警眼疾手快,在他快要刺下去的時候,他壓下了滅火器的手柄。
滅火劑立即噴射而出,白色的霧狀顆粒,頓時把夏立軍淹沒。
「咳咳……」
趁著這個時候,手持警棍的民警上前,用警棍打掉了夏立軍手裡的水果刀。
接著,另一個民警看到對方手中沒有武器之後,他扔掉手裡的滅火器,和同伴一擁而上。
夏立軍被逮捕……
……
海江分區,刑事小組。
案件結束快一個月了,卷宗早就整理完畢,早在半個月前,案子已經移交給法院。
田光漢坐在椅子裡,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我說,哥幾個,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馬上就元旦了,咱們是不是要去沙河縣辦案了?」
聽見這話,楊波和方永輝都嘆息了一聲,後者撇撇嘴:「早在半個月前,陸局就叫咱們回去,可是魏局不放人啊。」
田光漢笑道:「那沒辦法,誰叫海江分區案子多,每天都有命案發生,案子永遠破不完。」
楊波白了他一眼:「拉倒吧,說好的事情,魏局反悔。我們待在這兒快半年了。」
「怎麼?你們倆想家了?」
方永輝和楊波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給田光漢豎起了一個中指。
楚陽看著這三個人,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海江分區今年的破案率應該排海東省第一了吧?」
蘇明遠搖頭:「市局才是第一,我問過杜隊了,青鬼陳浩這半年破了不少陳年舊案。」
楊波哼了一聲:「那都是小案子,咱們刑事小組偵破的都是大案要案。論案件性質的話,咱們肯定是第一。」
楊波和陳浩打交道的少,自然偏袒自己這邊。
「你們可別小瞧青鬼,再怎麼說,人家都是首屈一指的!」田光漢一邊說,還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楚陽道:「市局一般都是做一些指導工作,查案辦案主要是我們這些刑警大隊來干。
陳支隊上任後,還真是一改市局以前的作風,無論是大案子,還是小案子,他都攥在手中,而且還能一一偵破,論能力,我覺得他和咱們組長不相上下。」
聽見這話,楊波反駁:「我覺得羅大要強一些。」
方永輝也附和:「我贊同楊波的話。」
「切!」田光漢哼了一聲:「你倆太主觀了,組長和陳支是兩個風格,陳支隊要冷靜一些。」
楊波嗆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別胡說啊,我這是客觀的分析,咱們組長是很有能力,而且對案件的嗅覺非常敏銳,但他還是缺少一點點冷靜。
以前蔡隊在的時候,她能約束咱們組長,也能勸導他,但現在沒人能和咱們組長交心了。
我總感覺,咱們組長的心裡住著一個魔鬼。
要是把這個魔鬼給放出來,那就壞了。」
方永輝哈哈笑道:「我說,老田你這是給人算命嗎?神神叨叨的,羅大心裡住著一個魔鬼?這話要是讓他聽見了,你就慘了。」
方永輝看向其他人,卻見大家臉色嚴肅,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田光漢攤開兩隻手:「瞧見沒,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為。」
楚陽和蘇明遠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裡同時想到以前和羅銳偵辦的那一起連環殺人案。
當時,羅銳還是刑警學院的學生,以刑事顧問的身份參與了郭芸案。
郭芸這個女人,從小遭受著悲慘的人生,被母親用來賺錢,她長大後隱姓埋名,想要重啟人生,但卻被黃髮勇和黃彪先後囚jin,以至於她奮起殺人。
當時,參與案件的楚陽等人,一路追蹤到郭芸的出生地。
郭芸在復仇後,她騎著摩托車,帶著母親,本來打算一起赴死。
她母親就是導致她悲慘人生的罪魁禍首。
可是,最後她還是放下了母親,放下了對母親的仇恨,自己單獨赴死。
而她的母親,李芝芬,在女兒墜入懸崖之後。
她良心發現,也跟著一同赴死。
當時,楚陽和蘇明遠在車子的側面,雖然沒有正面瞧見事發時的具體情況,但從現場的蛛絲馬跡可以判斷,羅銳是有能力救下這個女人的。
田光漢說羅銳心裡住著一個魔鬼,楚陽和蘇明遠是深以為然的。
但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兩個人心中。
此時,蘇明遠嘆了一口氣:「誒,要是蔡隊在就好了。咱們組裡全是大老爺們,整天瞧著你們那張油膩的臉,我就心煩。」
田光漢嗤笑一聲:「切,我看著你,我也嫌煩。」
「老田,你說你天天頂著一個光頭,跟一個嫌疑人似的。這樣,我幫你出錢,你去買一頂假髮?」
「去你的!」田光漢拿起手裡的一本宣傳冊砸了過去。
蘇明遠哈哈一笑,閃身躲開。
隨後,眾人開始爭吵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插科打諢。
楚陽為人稍微穩重一些,雙手交叉道:「別鬧了,組長回來了!」
此言一出,田光漢和蘇明遠立即向門口望去,但鬼影子也沒見到一個。
不過,兩人也不再打鬧了。
楚陽問道:「現在都過了上班時間,組長怎麼還沒來?」
眾人看向方永輝,後者趕緊搖頭:「你們別看我,我哪裡知道羅大為什麼沒來。」
「你不是組長的跟班嗎?你還不知道?」田光漢揶揄了一句。
「切,跟班怎麼了?跟著羅大學習的東西,你們一輩子也學不到。」
話說完,方永輝轉了轉眼珠:「不過,羅大最近這幾天是有些愁眉不展,不知道為什麼?前兩天,我還看他開車去了看守所。」
楚陽眨了眨眼:「他去看守所幹啥?」
方永輝攤開兩隻手:「我哪裡知道。」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
海江分局的刑警大隊長杜峰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手裡握著手機,在辦公室里看了一圈後,問道:「你們組長呢?」
眾人一起搖著頭。
杜峰咂了咂嘴:「電話也打不通,他去哪兒了?」
刑事小組的成員互相對視了好幾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杜峰繼續道:「對了,今天早上,警局接到報案,說是一個病人在病房內,被自己的丈夫給殺害了。這個受害人呢,是你們上一起案件的相關人,名字叫尤秋妹。」
「啊?」眾人都吃了一驚。
楚陽立即問道:「她怎麼會被害?」
杜峰聳了聳肩:「他丈夫夏立軍今天早上剛從看守所放出來,他去醫院後就直接殺了人。」
楚陽:「尤秋妹當時參與了殺害夏冰,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嫌疑人。半個月前,做好卷宗後,我們也把案子移交給了法院,保護尤秋妹的人也換成了法警。」
「問題就在這兒,案發之前,醫院住院部遭到小偷行竊,因為民警沒有及時趕到,被偷的病人家屬,直接就拉住法警來處理,剛好就被尤秋妹的老公鑽了空子。
好了,這個案子是你們偵辦的,現在夏立軍也已經被逮捕,你們現在抽一個人,和我去審訊室,免得羅銳到時什麼也不知道。」
楚陽舉起手來:「杜隊,我和你一起去吧。」
「行,就你。」說完後,杜峰轉身離去。
楚陽跟在杜峰身後,心裡五味雜陳。
當初,就是他和蘇明遠把尤秋妹送去醫院的,本以為她活不下來,誰知道,不幸中的萬幸,她竟然奇蹟生還。
對於這個女人,參與案件偵辦的民警,對她沒有一點兒好感。
虎毒還不食子,但這個女人還真能幹出殺害自己親生骨肉的事情來。
她為的就是讓自己能活下來,根本不在乎自己孩子的死活。
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楚陽和蘇明遠在醫院守護了半個月,兩個人和轄區派出所的民警輪班看守。
半個月前,她的傷勢穩定後,羅銳便前往醫院,對尤秋妹做了筆錄。
到現在,楚陽還記得,羅銳看尤秋妹的眼神,就像兩年前,他看郭芸母親的眼神。
憎恨,深深的憎恨,並且帶著極度的冷漠。
尤秋妹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用筆把口供寫下來。
當她說到殺害夏冰時,竟然還被責任撇的乾乾淨淨,一直強調自己是被迫的,自己的生命遭到了威脅,迫不得已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羅銳一聽見這話,眼神冷的想要殺人。
錄完口供,補齊證據,把案子移交給法院時,接手的檢察官說,尤秋妹確實是被迫的,除了她的供詞之外,還有兩名犯罪嫌疑人的供詞作證。
而且,她也是這起案件的受害人,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並且還差點遇害。
對她的遭遇,法院肯定會酌情宣判,檢察官推測,尤秋妹可能會無罪釋放,就算宣判有罪,也是緩期執行,根本不用坐牢。
聽見這話,大家都有些憤憤不平。
當時,楚陽看見羅銳的臉色鐵青,他什麼話也沒說,而是冷笑了兩聲。
現在,尤秋妹被自己的丈夫殺害,楚陽感覺事情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
來到審訊室,楚陽直接進了觀察室。
負責審訊的人是杜峰和一個老刑警。
夏立軍坐在椅子裡,僵直不動,眼神里早已沒有光彩。
審訊開始,夏立軍也是機械的回答問題,並沒有抬起頭來。
杜峰問道:「從看守所出來,你就已經準備要殺掉尤秋妹?」
「是。」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杜峰嘆了一口氣。
「夏立軍,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也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從看守所出來,去到醫院殺了尤秋妹,一共也就不到三個小時。
可見,你下了多麼大的決心,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後悔嗎?」
夏立軍面無表情,輕微的搖擺著腦袋。
「警官,我做的事,我都承認,槍斃我吧,我只想死!」
杜峰辦案多年,還是頭一次有嫌犯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一般來說,被審訊的嫌犯都是求饒,都是語無倫次、膽戰心驚。
要求死刑的嫌犯,雖然有,但是很少。
夏立軍已經心如死灰,如果不是守在病房外的法警動作及時,他可能已經死了。
杜峰已經問詢過抓捕的民警和在場的護士。
夏立軍當時拿著水果刀,不是割喉,而是直接用刀尖往自己的喉嚨的大動脈捅去。
要是真讓他得逞了,神仙也難救。
杜峰吸了一口氣,道:「按照規定,你之前攜帶管制刀具,應該還在拘留期間,是誰幫你的忙?」
聽見這話,待在觀察室的楚陽,立即皺起了眉頭,心裡七上八下。
半個小時前,方永輝還說過羅銳去過看守所……
「沒有人幫我。」
「你不說,我們也查得到,你不覺得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嗎?」
這時,夏立軍抬起頭來,他脖子上貼著紗布,雙眼紅腫,淚如雨下。
「是嗎?我為什麼會被人利用?我老婆親手害死了我的親兒子!我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如果真有人利用我,那其實是幫了我,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這麼多年,我勤勤懇懇做人,我老老實實賺錢養家,可是尤秋妹這個女人,蛇蠍心腸,把這個家都給毀了!
夏冰,我的兒子……
嗚嗚……
我……我不能原諒這個女人,我不能……」
夏立軍嚎啕大哭起來,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鼻涕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
「我有罪,我殺了人,我只有一個願望,讓我早點死,我就可以早日去見我兒子。
我怕……我怕他迷路啊,我怕下輩子再也碰不見他……」
見他情緒如此激動,杜峰也沒有辦法再審訊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審訊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先休息,等你情緒穩定了,咱們再接著聊。」
杜峰看向值班的民警:「先把他帶走,記住,單獨安置,不要和其他嫌犯住在一起。」
「是!」值班民警開始解除夏立軍身上的束縛,給他戴起了活動手銬。
杜峰走出審訊室,楚陽也趕緊從觀察室出來。
「杜隊,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既然羅銳不在,這個案子就交給我來審吧。」
楚陽立即道:「不,就交給我們刑事小組吧。」
杜峰若有所思的盯著他:「這麼積極?」
「呃……」楚陽笑道:「被害者尤秋妹是我們上起案件的相關人,兩個案子是有關聯性的,我們對此很熟悉,如果我們接手的話,案件收尾要快一些。」
杜峰失笑搖搖頭:「算了吧,還是由我來吧,嫌犯都已經抓住了,只是一些疑點還沒搞清楚,用不著你們來。
再說,馬上元旦了,魏局準備給你們放兩天假,年底的慶功會也要召開,而且這之後,你們就要去沙河縣辦案,事情多著呢,這案子就交給我了。」
說完,杜峰招手,叫來自己兩個下屬,吩咐道:「你們立即去看守所,去查夏立軍在關押期間,誰去見過他。
看守所的接見室里,肯定有監控,你們把監控視頻給我拷貝回來。
還有,案發當天早上,住院部遭到了小偷行竊,導致守在被害者門外的兩個法警陷入被動,以至於慘案發生。你們去把這個小偷給我找出來!」
「明白!」
「我們這就去辦!」
四個刑警立即離開,杜峰這才轉過身,看見楚陽還在旁邊,不禁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你還有事兒?」
楚陽臉色發青,忙搖頭:「沒事兒。杜隊,那我忙去了?」
「行,見到羅銳,幫我問一聲好。」
楚陽點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回到刑事小組的辦公室後,楚陽一屁股坐在椅子裡,後背全是冷汗,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其他人見他這樣,立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陽眼神恍惚,咽下一口唾沫,搖搖頭。
隨後,他顫抖著雙手,掏出手機,撥打羅銳的電話。
但是手機依舊沒人接聽。
楚陽壓制住內心的衝動,向大傢伙道:「咱們得趕緊找到組長!」
方永輝納悶:「老楚,你到底怎麼了?」
楊波也道:『是啊,你從審訊室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楚陽吸了一口氣,看向大家,開口道:「別問了,聽我的,先找到組長!楊波和永輝,你們去組長的海邊別墅,看看他有沒有在家。
老田和明遠,你們去市局找陳支隊!」
蘇明遠見他情緒激動,嚇了一跳:「楚陽,你什麼都不和我們講,我們找到人說什麼啊!」
「趕緊去啊!聽我的,找到人就馬上聯繫我!」
田光漢眨了眨眼:「那你呢?」
楚陽站起身,望向辦公室外面,下定決心一般:「我去找魏局!」
說完,他就衝出了辦公室。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行動起來,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大家隱約間,覺得肯定有大事發生。
楚陽走到局長辦公室,深吸一口氣,然後敲了敲門。
這時,辦公室隔壁的房間,魏群山的秘書走了出來。
「喂,幹啥呢?」
「那個,裴科長您好,我找魏局有點事兒。」
「著急不著急?」
「呃……這個……」楚陽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就是不著急了?魏局今天不在大樓里,你要是沒什麼事兒,下午再來。」
「行!」楚陽暗嘆了一聲,轉身離去。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
海江分區,下河灣。
泥濘的岸邊,兩支釣魚竿插在泥土裡。
河面上的浮漂,隨著水流輕輕晃動。
羅銳坐在椅子裡,望向坐在一邊的魏群山。
「魏局,今天這麼有雅興,約我來這兒釣魚?」
魏群山瞥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他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寶馬車。
「我剛聽見你車裡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好像很多人找你,你不去接電話?」
羅銳搖搖頭,看向河面。
見他沒說話,魏群山又道:「都說釣魚是為了修身養性,為了磨鍊耐心,我看不盡然……」
「哦,那魏局是怎麼認為呢?」
「我覺得吧,其實這是自我的一種修煉,等待中得到收穫,但是有些人呢,卻很著急,恨不得天天都能爆護。
我們做警察的,要有這份耐心,也要遵守規則,釣魚和抓捕罪犯差不多,都是在分析,分析風向,分析濕度,分析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是吧?」
羅銳笑了笑:「您說的自然有道理。」
魏群山卻沒有笑,而是側身看向他:「羅銳啊,咱們認識也這麼久了,我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老胡是你老師,我也算你半個老師,你說是嗎?」
羅銳回望著他的眼神,回答道:「是!我今後一定會向你們多學習。」
魏群山一直盯著他,眼神沒有移開。
羅銳也沒有迴避,眼皮一眨不眨。
良久後,魏群山悠悠開口:「既然你把我當做老師,那你就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去見過夏立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