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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陛下,臣救駕來遲(5k)

2025-01-03 12:46:14 作者: 十萬菜團
  第471章 陛下,臣救駕來遲(5k)

  在歐陽冶心中,完成逮捕偽帝的任務最為重要,至於誰捉到反而並非關鍵。

  而白頭鷹提出的方案的確可以增加得手的概率。

  「好哇,好哇,咯咯咯……我也正有此意呢。」煙視媚行的妖十娘掩嘴輕笑,眸子好似要滴出水來:

  「不過我對王爺的賞賜並不感興趣,只想抓住那個趙都安罷了。」

  死變態……歐陽冶與白頭鷹心中同時暗罵,三方當即呈扇形分開,擴大追擊搜索覆蓋面,朝前追去。

  王府密諜首領落在最後頭,目送兩名術士各自掠入林中,才忽地扭頭,對身旁一名密諜道:

  「方才,你看了我的臉?」

  那名密諜登時冷汗浸透衣裳,忙道:「沒有……屬下不敢。」

  兜帽遮住臉孔的歐陽冶冷冷地盯著他,一眾密諜陷入詭異地寂靜,氣氛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

  「噗通!」被點名的密諜承受不住壓力,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求饒道:

  「歐陽大人饒命,屬下並非有意。」

  方才的追擊過程中,風曾短暫掀開了兜帽一角,他下意識瞥了一眼。

  整個王府密諜體系內,一直流傳一個禁忌:

  絕對不要盯著首領的臉看,如有違反,極大可能慘死。

  只因歐陽冶臉上有一枚無法抹去的刺青,那是當年發配嶺南前,刑部留下的烙印。

  亦是他最在意的恥辱。

  歐陽冶扶著苗刀的拇指反覆摩挲三次護手,終於止住了殺人的衝動,冰冷道:

  「沒有下一次。」

  呼——

  眾密諜齊齊鬆了口氣,在首領帶領下,朝前方追去。

  ……

  妖十娘脫離隊伍後,立即全力施展輕功,她沉甸甸的胸脯似對行動毫無影響,身子輕盈如羽。

  繡鞋於地上一踏,「嗖」地如離弦之箭,躍上高空,踩在樹冠伸出的枝丫上,蜻蜓點水地幾次彈跳,便將其餘人甩在身後。

  繼而她厚塗粉黛的臉龐上,瓊鼻輕嗅,似在追蹤氣味,片刻後嘴角上揚,嬌軀如鷹隼俯衝而下。

  朝某個方位追去。

  不多時,她再次捕捉到趙都安奔跑留下的痕跡,一路追溯,期間幾次,隱約看到前方背著偽帝的趙某人身影。

  可正要拉近距離時,卻被呼嘯而至的暗金飛刀逼退!

  如此追追逃逃,始終維持在跟不丟,也總差一步追上的距離。

  「呵,小公子力氣大的很嘛,背著個女人還逃的這樣快,可這般消耗腳力,你真當不會疲憊?」

  妖十娘抿嘴笑著,她的聲音在森林中迴蕩。

  突然,前方的趙都安好似終於疲憊了,猛地躲藏於一株大樹後。

  妖十娘心中一喜,卻警惕地也放慢腳步,果不其然,耳畔「嗖」的裂空聲,她瞳孔驟然收窄。

  一抹暗金流光,竟是從她身後的地面拔地而起,直奔她後心!

  趙都安竟是逃竄間,將金烏飛刀藏入地上枯葉中,此刻意念勾連,飛刀破開陳腐落葉殺人!


  「砰!」

  妖十娘腦後卻似聲了眼睛,提早一步旋身迴轉,雙手各自持握半隻「剪刀」式樣兵器,格擋住這一刀!

  繼而她口中念念有詞,面前虛幻的「燈神」扭曲降臨。

  可不等她念出「願望」,趙都安藏身的那一株大樹後,突兀飛出一根根由扭曲的佛文勾連而成的「繩索」。

  將她以「龜甲縛」的姿態捆綁起來。

  妖十娘大驚失色,口中的「願望」忙改為擺脫困境。

  虛幻的古舊燭台上的火苗抖動了下,如同有人吹了下,沾染著詭異綠色的火焰流淌,將「封魔咒」凝成的繩索燒斷。

  妖十娘跌落下來,卻見飛刀已呼嘯遠去,扭頭一看,趙都安已經再次背上「女帝」,消失在前方。

  林中只傳來對方奚落嘲諷的笑聲:

  「本官體力如何,能撐多久,老阿姨你一試就知。」

  老阿姨……妖十娘臉上笑容凝滯,眼神一冷,卻是笑的愈發妖嬈:

  「是嗎,那姨姨可愈發愛的緊了呢。」

  她術士袍鼓盪,再次追了上去,只是愈發小心,又追了一會,前方傳來溪水潺潺聲。

  赫然是山林中一條溪流橫貫而下,妖十娘踩踏樹幹,縱身就要越過溪流,突兀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小心!」

  妖十娘心頭一緊,急忙迴轉,可半空中難以借力,腰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勉強扭成一隻人形麻花,視線下移,只見溪水中突兀破出一根根「水矛」!

  水矛兇悍異常,如戰場上城頭勁弩,大有將她穿透的架勢。

  「啊——」

  妖十娘發出哀鳴,饒是竭力避開要害,依舊被一根水矛刺入腹部,另外一根刺穿小腿,鮮血飈射而出。

  「嗷嗚——」

  狼嚎聲浮現,只見幽暗森林中,一大群飛鳥如烏雲般呼嘯而至,以悍不畏死的姿態,撲向溪流,以肉身阻擋水矛。

  滿頭白髮,笑容陰狠的「白頭鷹」胯下騎著一頭猛虎,雙手持握紅色骨笛,於唇邊吹奏。

  詭異的樂曲聲迴蕩於密林中。

  烏雲般的飛鳥屍體噼里啪啦墜落,染紅溪流,水下卻不再有新的水矛刺出。

  趙都安握著玄龜印,藏身於水中,忽然感應到水中的魚兒,瘋狂朝自己匯聚。

  「他在水裡!魚群匯集處!」

  白頭鷹大聲道,說話的同時,一頭頭兇狠的惡狼與棕熊朝溪水圍殺過去。

  這些尋常的野獸皮毛上繚繞紅光,似在術法加持下,有了遠超同類的嗜血戰力。

  「什麼馭獸師……」

  趙都安眉頭一皺,以他的修為,自不懼這些野獸。

  若是放手反擊,他有底氣將這兩名術士殺死——甚至都不需要動用「裴念奴」。

  只是他的核心目的,不是與這群人血拼廝殺,而是將他們引走,為貞寶爭取時間。

  所以一路上,並沒有出手殺人,而是如放風箏般,將眾人釣著。

  這會溪流中一個人形態的「水人」走出,溪流嘩啦啦流淌,顯露出趙都安的身形。


  他握著玄龜印,略做猶豫,準備殺一個再走,可旋即又改編想法,反手拔出寒霜劍,一記「桃花劍法」揮出。

  血花四濺,一頭頭惡狼屍首分離,他趁機再次遁走。

  幾乎與此同時,一根根箭矢再次如毒舌般自林中飛來,歐陽冶率領大群密諜趕來。

  他看了眼騎著老虎,不太擅長正面廝殺的白頭鷹,又看了眼倒在地上,捂著流血小腹,眼神兇狠的妖十娘,鄙夷諷刺:

  「看來分兵並不是個好法子。若非他帶著偽帝一心逃命,但凡肯停下來放手廝殺,你們兩個早沒命了。」

  歐陽冶沒急著繼續追擊,因為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上。

  只要妖十娘與白頭鷹還活著,就不會跟丟女帝。

  而連續的奔襲,密諜們也需要略作休息,恢復體力。

  他並不太著急,就像高明的獵人,會有足夠的耐心,慢慢追著獵物,一張一弛,一緊一松,直到獵物筋疲力竭,再予以抓捕。

  反過來,若是追的太緊,始終不給趙都安逃走的機會和希望。

  真給趙都安逼急了,以充沛的氣力血拼一場,哪怕眾人贏了,也必然死傷慘重。

  歐陽冶的策略,是以追逃消耗趙都安的氣機。

  不過追了這麼久,這傢伙竟還不顯疲態,精力充沛一如既往,反而是密諜們有點氣喘吁吁了。

  「姓趙的背著偽帝,還這麼能跑?」

  他並不清楚,世尊青蓮的作用之一,就是大大增強了趙都安的體力、精力。

  拼消耗,世間境下,他無懼任何人。

  「不對勁,」忽然,騎著老虎的白頭鷹說道:「他背著的女帝是假的。」

  「什麼?」

  不只是密諜,連藉助「燈神」許願,恢復了傷勢,重新站起來的妖十娘都愣住了。

  白頭鷹說道:「方才我藉助飛鳥和狼群的眼睛,看的很清楚,他背著的只是個披著龍袍的,用棉絮填充的假人,女皇帝不在這裡。」

  被耍了?

  不,是調虎離山……

  歐陽冶面色一沉,意識到自己等人再次中計,他突兀轉身,大聲道:「原路返回!偽帝還在邊境關卡附近!沿著官道往下追,她逃不遠!」

  一名密諜遲疑道:「那前頭的趙賊……」

  「不必管他!」歐陽冶心情陰鬱,卻反而笑了,陰惻惻道:

  「既然他的目的是引我們走,那隻要我們返回,他自會追過來。」

  眾人也都醒悟過來,眸子一亮,應聲遠路折返。

  山林中行路極難,他們雖追了好一會,但距離關卡並不太遠,及時掉頭,很可能追上女帝。

  ……

  「他們發現了?」

  密林中,趙都安往前逃了一會,發現身後沒有追兵趕來,止住腳步。

  轉身往回跑,幾步如靈巧的猿猴一般,背著他在路上提早製造的「假人」,攀上一株巨樹,站在枝杈上眺望,心頭一沉。

  視野中,王府密諜竟折返回去,徹底放棄追他。

  「還是被看破了……是了,一個假人,遲早都會被察覺……」


  趙都安心頭焦躁,他估摸著,這時候貞寶走出建成邊境不久,哪怕她利用「九易」面具,改變了容貌。

  但以王府這幫鷹犬的謹慎,不會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而以貞寶如今的狀態,對付幾個凡胎都勉強,一旦被追上,必死無疑!

  「我得拖住他們,要動用裴念奴嗎……不過以我當下的內力,維持不了裴念奴降臨太久,我的氣海就會被抽乾……所以,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群人全部殺死,一旦無法殺光,死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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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都安猶豫權衡,他不確定這群密諜身上是否攜帶著底牌。

  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不管了,只能拼一次……」就在趙都安眼神發狠,下定決心,準備搏殺一次的時候。

  突然,他耳廓一動,於樹杈上朝森林的另外一個方向眺望。

  只見,莽莽的荒林中,忽地有大群鳥群被驚起。

  「難道還有追兵?」

  趙都安扶著樹幹的手驟然用力,指甲幾乎刺入木頭。

  ……

  「等一下!」

  奔行中的歐陽冶也感應到了異常,抬手,眾人停下腳步。

  術士白頭鷹臉色凝重,說道:「有一群人在飛快靠近!是衝著我們來的!很危險!」

  人?

  這時候,會有什麼人到來?

  歐陽冶與妖十娘面露狐疑,下意識擺出防禦姿態,密諜們將手中弩箭對準前方。

  繼而,只見密林深處,約莫十幾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在樹木間跳躍,身影極快,幾乎拉出殘影!

  而為首一人,赫然是一頭白髮,身披一件極為醒目的鮮紅蟒袍!

  海公公蟒袍於風中獵獵,腳掌輕踩樹木枝條,輕盈的幾如一縷煙,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從遠處抵達近處,負手立在一根樹木枝杈上。

  他身後,十幾名大內供奉如影隨行,眉目陰沉如惡鬼。

  「海春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歐陽冶大驚失色,心底生出強烈的恐懼,妖十娘與白頭鷹也是面色同時蒼白!

  海公公冷漠地俯瞰林間眾人,道:「即刻殺光,寸草不留。」

  「諾!」

  一名名供奉應聲,飄然入林,眨眼功夫,一名名王府重金培養的密諜死去,身上綻放血光,幾乎沒有太多還手之力,如麥秸般倒下。

  「攔住他片刻!」

  在瞥見海公公的同時,歐陽冶大叫一聲。

  妖十娘沒有猶豫,拼著重傷的代價,朝「燈神」許願。

  古樸的燭台黃色的火焰跳動,一圈火光擴散而出,將三人籠罩其間。

  幾乎與此同時,海公公站在樹梢,一記手刀輕輕劈下!

  只是那足以令世間境強者負傷的手刀,卻在撞見「燭光」時消弭不見了。

  「噗!」

  作為代價,妖十娘噴出一口鮮血,肉眼可見地蒼老了幾分,為了擋下這一擊,她以自身壽命為「燈油」,驅動了「野神」一次。


  而爭取的這一點點世間內,歐陽冶拇指彈出苗刀!

  鏘的一聲,苗刀卻並未斬向海公公,而是朝地面斬去!

  狹長的苗刀刀鋒上,竟戳著一張燃燒的紫色符籙!

  「嗡!」

  一圈圈漣漪擴散,將三人籠罩,傳送開啟,三人消失在林中。

  海公公皺起眉頭,冷哼一聲:「神明……」

  而這時候,除了以後手逃走的三人外,這一隊王府密諜已經悉數慘死,屍體倒了一地。

  海公公飄然落地,十幾名殺人完畢的大內供奉聚攏過來:

  「公公,接下來我們……」

  海公公扭頭,隔著森林,朝著遠處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複雜,卻終究沒有走過去,平靜說道:

  「撤離,襲殺附近的叛軍營地,找出附近還可能存在的靖王府密諜,掩護陛下離開。」

  擅長暗殺的宋進喜忍不住道:

  「公公,陛下既然就在附近,我們為何……」

  海公公搖了搖頭,負手道:

  「你以為沒人盯著咱們?我們始終擺在明面上,一旦接觸陛下,反而會將叛軍中的強者引來,到時候,咱們這一隊人可未必扛得住。

  相反,我們只要死死咬著王府密諜,以及法神派的人,還有叛軍中將領,掩護陛下逃離,才是最有效的。」

  頓了頓,他又道:

  「不過,之前咱們是不知陛下去了哪個方向,無奈之下,只好分兵,幾支隊伍朝著不同方向搜尋。

  如今,既然確定了位置,那就該想法子,讓其他幾隻封禪隊伍也都過來,不要在錯誤的地方浪費時間。」

  宋進喜好奇道:「公公您準備如何通知莫昭容他們?」

  海公公語氣冷漠,扭頭望向最近的,已被叛軍占領的縣城,淡淡道:

  「殺。殺的人夠多,自然能將水攪渾。」

  十幾名供奉對視一眼,眼神發狠:

  「為陛下,寧死無悔!」

  旋即,這一支隊伍迅速消失於密林中。

  過了一陣,海公公最初眺望的方向。

  趙都安背著棉絮假人,手握寒霜劍,面色複雜地走了出來。

  他看了眼地上一大堆屍體,又望向海公公離開的方,抿了抿嘴唇,收劍入鞘,將假人丟下,只收起龍袍,大步朝另外一個方向狂奔。

  他要儘快與貞寶匯合!

  ……

  ……

  建成道外。

  徐貞觀順利地離開了關卡,避開了官道,專門挑選小路朝著地圖上畫著圈的地方前行。

  休養了這兩日,她雖依舊虛弱,玄印留下的掌印也依舊未散,但若只是走路,已是不難了。

  當她趕到地圖上標記的那一處廢棄已久的城牆旁,發現四下果然無人。

  徐貞觀找到一個最隱蔽的牆根角落,蹲下來,將自己竭力蜷縮起來,開始靜靜等待。

  太陽一點點升起,太陽一點點下落。


  她一動不動,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只是死死抱著太阿劍與隨身的小包袱,咬著嘴唇靜靜地等待著。

  時間早已過了約定的午時,然而她卻沒有如約獨自離開,而是依舊蹲在荒頹的牆根底下,眸子望著建成道方向的道路,眨也不眨。

  終於,太陽西斜,當一抹餘暉斜斜照在古舊廢棄的低矮城牆上時,她眼中最後一點期翼終於黯淡消失。

  徐貞觀撐著發麻的雙腿,一點點扶著牆根站了起來,她將小包袱背在背上,最後望了眼道路。

  沒有人來。

  徐貞觀眼眶中一點淚花閃爍著,她扭過頭,有些踉蹌地往淮水道方向走。

  忽然,身後傳來的鈴鐺的聲響。

  徐貞觀驀地止住腳步,緊張地扭頭回望。

  視野中,黃昏的夕陽下,泥土路的盡頭,一輛破驢車一點點走了過來。

  車上,趙都安戴著草帽,握著鞭子,輕輕抽打毛驢。

  驢車行走著,驢子脖子下懸掛的鈴鐺發出清亮的響聲。

  「吁~」

  趙都安駕著驢車來到徐貞觀面前,勒住韁繩,於夕陽下,露出一張燦爛笑臉:

  「陛下,臣救駕來遲。」

  ……

  排版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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