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245，九「巨頭」（5K）
又聊了一陣，婉拒成龍一起吃晚飯的邀請，林楚離開他家，心中對於他，則是多少生出幾分英雄遲暮的感覺。
他老了。
真的老了。
頭髮雖然還是烏黑，但眼袋卻已經浮現，臉上隱隱可見兩點老年斑，站起身來時，都得扶著腰。
不過，能夠健康富足的安度晚年，其實已然是一種很大的福報了。
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時間。
時間以恆定的節奏，均勻的降落在每個人頭上，不管你是達官顯貴，還是百億富豪，都終究避免不了衰老的那天。
有的人恐懼，所以瘋狂研究生命科學。
有國外的富豪，甚至沉溺於換血，用自己親生後代的年輕活力的鮮血，來換自己的。
這本質上，自然還是妄圖抓住那逐漸衰弱且終將熄滅的生命燭光。
可，自然，註定也是不可能的。
兩千多年人，中國人的老祖宗，那位千古一帝，就早已證明了這是一個笑話。
想著這些，林楚越發覺得，時間寶貴。
年輕時暴富，當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有大把的時間，大把的錢，充沛的精力，去體驗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看了一眼手機，張鵬發來消息。
飛機公司和遊艇公司的人都來了，帶來了全套產品資料，可供客戶私人化定製。
這種作為頂級的工業產品，早就實現了模塊化選配。
林楚只簡單回復一句：全頂配，但要最快速度。
收到消息，張鵬心中便也有了數，和兩家公司的人分別傳達。
而林楚，則是忍不住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爸，我在香江買了棟豪宅，你想不想來享受一下？給你配英國的管家，幾個菲傭，每天跟伺候地主老爺似的伺候你，好不好？」
林楚笑嘻嘻的說道，聲音之中，也是有著幾分調侃的輕快。
老爸未必會答應。
畢竟，在村裡的日子，他也過的很是逍遙滋潤，尤其現在，但他不答應是他的事兒，自己說不說，則是自己的事兒，就像那句經典台詞，送禮——我可以不要，他不能不送！
「沒空！」
「養雞呢！」
「你玩大了啊，不過你玩兒你的，少來煩我，老子去香江做什麼？一個人也不認識，你要是有了娃，老子倒可以給你帶一帶。」
林海富態度很堅決的拒絕。
順便又催了個生。
頓了頓，再次忍不住罵道：「人家都是不想買房，所以不想結婚，不想要孩子，你倒好，房子一套一套買，羊城買了豪宅，現在又在香江買，買那麼多吃啊，還是以後給你放骨灰？撲街仔！年底要修祖宗祠堂啊！我想當爺爺！」
這種態度，很是霸蠻，當然也有著幾分無賴的成分。
兒子是個意志很堅定的，林海富自然知道這一點，不把他逼狠一點，他不會上心的。
林楚語氣依舊是笑嘻嘻的：「行啊，那我以後不叫你爸了，我叫你爺爺吧，爺爺你好啊，我是你的乖孫子，我叫林楚，今年三歲了。」
故意拿出一副奶聲奶氣的語氣，林楚調戲著老爸。
林海富：「滾！我沒你這樣的孫子！掛了！」
嘟嘟嘟……
他氣得直接掛斷電話。
林楚則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真行。
讓你享福，你都不來。
不來拉倒。
……
一部香江牌照的奔馳從小區的林蔭小道旁穿過，忽然間停了下來，又緩緩的後退，後排的車窗玻璃搖下，一張熟悉的帥臉顯露出來。
赫然是朱一賢。
他看上去倒是要比之前更瘦了一下，都快瘦成細狗了，眼圈也微微有些黑，林楚了解他，這大概率不是因為酒色縱慾過度，而是最近籌備職業黃金賽的事情，屬實太過累人。
「楚哥，散步啊？」
朱一賢拉開車門走出，笑眯眯的問道。
對於林楚，他心中始終是有著感激的。
不管是林楚緩和自己和大哥的矛盾，還是把這次職業黃金賽的重擔交給自己。
這樣的資源，連家族都不會給，因為輪不到自己，但林楚就是給了。
這是真正的貴人。
「嗯，你回來了？」
林楚再一次覺得，香江是真的小，一個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據說香江的明星，去逛菜市場都不用戴墨鏡和口罩？因為市民粉絲們都見太多了？地方小人口密，或許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是，剛過口岸，家裡派車過來接了，我先回去一趟，和家裡老人招呼過，然後去你那裡。」
他赫然家教謹言的樣子。
即便這麼大了，早已成年，幫家裡做事了，但沒有經過長輩的允許，也沒有冒然邀請林楚去自家。
「行，去吧去吧，先忙著。」
林楚隨意擺手，和他道別，然後便也繼續，自顧溜達著回去，路上，又掏出手機，撥通李子明的電話。
此刻李子明正在鵬城Lc球會的辦公室，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黃金職業賽的全權負責人，林楚交給了辛福，這讓他隱隱生出幾分危機感，有種被冷落的感覺，甚至莫名有些心虛，莫非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被林楚知道了？
為此，他甚至還旁敲側擊過周名，周總的態度，但周總什麼都沒顯露出來，只說安心工作就好。
現在，忽然間接到林楚的電話，李子明一時竟隱隱有點忐忑，身體本能的就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林總，您找我？」
「嗯，有件事情，想了一段時間，還是跟你聊一聊。」
林楚語氣平靜的說道。
聽到這話，李子明心中越發一咯噔。
糟了！
要跟我算總帳了！
不過，林楚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意外：「公司準備改組為集團公司，把目前我們的幾個業務版塊，裝在一個殼子裡，球會這塊，還是你負責，不過以後決策流程會變長一些，我提前跟你招呼一聲。」
自己現在根本管不過來。
實在是分身乏術。
既然未來的方向，全部都計劃好了，林楚也準備歸置，整理一下，正好兄弟們今晚都在，一起開個會。
集團公司最大的好處在於，決策流程變長，財務、人事歸於總部，自己看好這兩塊就行了，至於具體的經營，算總帳就可以了。
自己，從先前什麼事兒都管，變成甩手掌柜。
解放自己的時間和空間，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享受人生上。
系統返利這件事，從某種程度上，其實是摧毀了自己「勤勞致富」價值觀的。
一個高爾夫球會，累死累活，運營一年，最多也就幾個億收入。
還不如買棟房子，送給兄弟們來的多。
沒勁兒。
真的沒勁兒。
做事，甚至顯得下作。
只是，資產這玩意兒，又不能沒有，那是「勢力」的一部分，只是重心該轉移了。
權當是過了一把「創業」的癮吧。
現在，盡興了。
哪怕公司虧錢呢，只要有員工在，就是自己最大的財富。
李子明此刻語速飛快且熱情的說道：「好啊，林總，對您的想法，我舉雙手支持，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盡全力配合！」
林楚笑了笑：「重新設計一套薪酬制度吧，你根據球會的運營情況，確定一下每年上繳集團總部的利潤比例，剩下的，自行分配，你先算算，我覺得不合適，咱們再商量，總體思路是，讓每個員工和高管，都比現在的收入高，充分激發工作積極性……咱們現在，算是包幹到戶了。」
聽到這話，李子明心跳再次為之加速。
老闆……這麼大方？
球會嘛，有了這次職業黃金賽之後，知名度大漲，賺錢肯定是賺的，只是他沒想到，林楚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想法。
什麼神仙老闆啊！
「好啊，那我最近仔細研究一下，全力配合林總的工作！還有，我鄭重申請，總部的財務和審計組，是一定要進駐球會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我們犯錯誤嘛。畢竟，制度還是極其重要的。」
李子明心中暗暗的深吸口氣，便也大著膽子說道。
先賣個好。
別的暫且不說，態度很重要。
以前自己犯錯，是因為老闆太過信任，平心而論，周老闆，也是有一定責任的。
現在……要是真能「包產到戶」，那賺得肯定比之前多不少，沒必要再搞那些歪門邪道。
「哈哈哈，你這個提議很好，那到時候，幾個子公司的頭頭開會時，就由你來說。你的事兒，老周跟我說過了，我不覺得是多大的事兒，一筆揭過了。行，就這樣說。我還有事，掛了。」
掛斷電話，林楚搖頭笑笑，點上支煙，繼續思索。
……
很快便到了晚上。
兄弟們一個個陸陸續續到來。
張鵬從附近的酒家，定了一桌菜上來，倒是沒有準備酒，先填飽肚子就夠了，等開完了會，晚上有的是嗨。
牆上，真實烏托邦五個字的大紅橫幅，已經掛好，每個看到的人，都點評了幾句。
對於這棟別墅，自然也是讚不絕口，太奢華了，九個多億，買棟房子，而且作為兄弟們的俱樂部！
晚上七點。
長桌前，各人準時就位。
林楚眼神掃了一圈，左邊是張鵬，陸銘，柳俊峰，胡平安。
右邊是王哲飛，高海濤，馬霖，以及作為特邀嘉賓的邊改革。
親密度拉滿的核心兄弟群里，李凱和朱一賢缺席，但也無所謂了。
「這陣仗，可以的，九巨頭，哈哈哈……」
林楚笑著說道，也不賣關子，上來就直奔主題：「今天主要是說一件事，把目前有的幾家公司，幾種業務，裝在一個集團公司里。」
「目前設想的是五塊，總部作為中台，負責財務，法務，人事，投資，公關，以及種種人脈處理，下面是四塊，球會，傳媒，零售，安保。」
「這四塊業務，接下來的計劃，都是要朝著全國，甚至全球擴張的，球會可能會慢一些，傳媒先行，然後是零售跟上，安保隨後。」
「傳媒和安保的老大，別想了，一個鵬哥，一個高海濤，別的，都還空著呢。」
「行了，這就是我的思路，也是最終定案，你們各自認領任務吧，不行打一架定輸贏，都是自家兄弟，說服不了，就揍服。」
「老大，肯定是要我最信任的人，至於具體辦事的，咱花錢請就是了，不是多大的事兒。」
林楚很是雲淡風輕的說道。
幾人：……
最開始的震驚過後，便很快開始各種議論起來。
陸銘：「我他媽跟做夢似的，這就又被帶飛了？不是，我申請，總部公關部經理，我這根蔥，真的當不了老大，就適合領著一群妹紙下屬，天天吃吃喝喝，搞搞後勤。」
林楚白了他一眼，無力擺擺手：「行行行，躺平仙人，日你。」
柳俊峰就正經很多，笑著說道：「總部投資這塊，和私董會是高度相關的，把我們併到傳媒，也不合適。」
林楚笑著點點頭：「可以。回歸你的老本行，哦對，我他媽還投了家網絡公司呢，都他媽差點忘了！攏起來吧。」
自然不是忘了，就是隨口這麼一說。
柳俊峰笑著點頭，自己的職責也搞定了，戰術後仰，靠在椅背上，坐山觀虎鬥了起來。
其實焦點，反而是胡平安和馬霖。
馬霖現在很慌，慌的一匹。
零售這邊，自己才剛弄出點眉目，現在，這感覺，好像是要被奪權的樣子。
他正在反覆琢磨林楚的意思。
怎麼個事兒？
到底要怎麼安排我？
在場的，好像都是林總的兄弟，只有我是外人啊！
胡平安倒是不慌，一直在那兒笑，兩隻胳膊放在桌上，下巴磕在手上，歪頭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對視，也只是笑，不說話，也不爭。
他想的很清楚：
反正現在，自己這條命，就是賣給林楚了，從被救的那個時候起，就是撿回來的，更別說，林楚幫還債，買房，買車……這不是親爹，勝似親爹。
所以，林楚讓自己幹啥，自己就幹啥唄。
這他媽壓根就不是爭的事兒。
有什麼好爭的？
堅定不移跟著老大走！
高海濤也定了，雖然安保公司還沒開始成立，但林楚態度很明確，他也不發愁和操心，無須說什麼。
林楚眼神掃了一圈後，敏銳發現這個情況。
坑太多。
蘿蔔也很清楚。
確實沒什麼好爭的。
略一思索，林楚便也笑道：「得，那就是你倆了，零售確實也是塊大的，也挺難的。馬霖，你最近的工作，我還挺認可的，這樣，你搞供應商，老胡，你經驗豐富，去開疆闢土吧，把一個個分店開起來。」
「話我撂在這兒，這事兒，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但我他媽要結果，哪怕虧欠呢，先把規模做起來，成不成？」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
馬霖笑道：「我沒任何意見，林總。」
心中徹底安穩了。
自己還是有用的。
而且，供應商這塊，的確也是自己更熟，鵬城作為源頭，方方面面都合適。
還是甲方。
胡平安看一眼林楚，便也笑道：「我沒有任何意見。您給我機會，我就幹著唄。說實話挺慌的，我這輩子沒想過，自己還能走到這種位置。」
「不過，劉邦不也就一個沛縣的人才，就把天下打下來了。在這個位置上久了，自然就他媽的學會了。當然前期還是需要專業團隊輔佐的，先招兵買馬吧。」
「這次，反正賠了我也不自殺了，想辦法再給你賺回來。」
他很鬆弛的笑道。
作為一個幹過很多種行業的創業老兵，胡平安確實沒搞過這麼大的盤子，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己是因為被信任，而不是因為能力。
而……
這個社會，從來不缺沒有能力的人，只是缺施展才華的平台。
專業做事的人才，招就是了。
自己的任務，就是把招來的人才們、大佬們看好，把人協調好，以及催促他們，把事兒做好。
就這麼簡單。
劉邦他媽的也不會打仗啊，韓信打仗比他猛多了，最後當皇帝的，還不是邦哥？
聽他這麼說，也屬實是頂級理解了。
林楚不由笑著點點頭。
「行，有你這個態度，就很好，招，招人，你們看著招，我就不管了。」
「集團公司和你們的關係，就是爸爸和兒子的關係，要錢給錢，但做事你們自己做。我只開大方向，細節還是你們把握。賺錢了，上交總部一部分，別讓我太難看，不賺錢，我先兜著底，你們再想想怎麼還。」
「總之，大家一起發財，我種樹，你們開花結果。」
「咱們都是元老派，現在也就九個人，回頭等有了專業派，或者新人派，做出成績來了，這張桌子再擴大，到時候再說。」
「就這樣吧，還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就散會。」
沒有人舉手。
林楚便直接站起身來。
「草，這會開的，真利索，半個小時都不到！暢快！」
「走，兄弟們，喝酒去了！」
「我給朱一賢打電話，今晚所有消費，朱公子買單。」
見林楚這麼快，就把全部事情，都安排好了，邊改革都懵逼了。
所以，你喊我來幹什麼？
不過，事情都解決了，他自然是不會身上沒虱子，自己找痒痒。
這十萬塊錢，賺的是真輕鬆。
然而……
等大家準備出門時，林楚卻是笑嘻嘻走過來了。
摟著他的肩膀，儼然一副稱兄道弟的感覺。
「邊老師，剛才有點冷落你了，不過嘛，你也看到了，這群兄弟，都沒幹過大場面，需要專業人士輔佐，有些戰略也少不了你把把關，顧問，特別顧問，總裁辦私人顧問，你覺得如何？」
邊改革咂摸了一下，笑著說道：「獵頭，諮詢，這兩塊吧，這我在行，也有團隊。」
「哎呀，客氣客氣，林總太客氣了，別叫我老師，小邊，小邊就行……您是甲方，甲方大哥。」
他這話，自然是調侃，開玩笑，透露著一股子老頑童的感覺。
賺錢嘛，不寒磣。
誰有錢誰是大哥嘍。
林楚聽到他這話，一時也不由哈哈一笑：「行啊，沒問題，那我先發布第一個合作項目啦，清北的應屆畢業生，今年給我搞一百個過來。我按人頭給你算酬金。」
「要是清北實在太勉強，可以擴大到c9，但人得是好苗子。」
他是北大的教授，這其實也是塊金字招牌。
至於清北的學生，那就更不用說了，國家花了無數力氣選拔出來的，絕對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最聰明的頭腦。
至於僱傭他們，工資能花多少錢？
灑灑水啦。
學習能力強的人，只要給夠資源和機會，給好平台，多積累積累經驗，用不了幾年，肯定就起飛了。
這裡的每個環節，種種的試錯成本，自己完全都擔得起。
邊改革笑著點頭：「好啊，小菜一碟。你要讓我給你找一百個農民工，我還真找不來，但大學生嘛，白菜嘛！滿地都是！」
林楚：……
你是真不怕被網暴啊。
「聽聽，這像個教書育人的老教授樣子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