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煉墟異象，聖人路前
洪荒的真龍，與這完美世界的真龍完全不同。
這個世界，真龍是十凶之一，有著極高的戰力與肉身，真龍寶術更是驚動世界。
但洪荒真龍不同，陳燭在戰力驚人的前提之下，還是祥瑞，可賜福諸天萬界。
僅僅是一滴龍涎水而已，整個帝關都完全大變了模樣，讓老人看得有些出神了。
他也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美景了？
在帝關當中，只有廝殺，血與火，死亡伴隨枯寂是永恆的色調。
「你想學什麼？」
老人緩緩收回目光，不敢多看，怕多看了幾眼，就會失去那股捨身赴死的血性。
「老師您怎麼稱呼？」
陳燭放低姿態，此時他是一名學生，並未因為自身的實力而有任何的優渥感。
「叫我青木老人吧，老師……當不得。」
這位垂垂老矣的老人，聲音帶著顫抖，僅僅是幾眼便知道眼前這位真龍了不得。
這些東西，他自己辦不到。
「授業解惑，當為老師，青木老師如何當不得？」
陳燭微笑著，在飯桌上問道心中疑惑。
「這個世界，天驕皆能產生異象，誰的異象厲害，誰的實力也就厲害，但我有一事不明。」
真龍徐徐吐氣：
「異象，從何而來？」
異象嗎？
青木老人輕輕笑著：「所謂異象，不過是天地之間的道與理，曾經逝去在時間長河中的某些東西，被天地銘刻了下來。」
「有天驕生來便與某種逝去的強者規則發生共振，於是異象便產生了。」
這套說辭，不是陳燭想要的。
他沒有言語，而是靜靜等待青木老人接下來的話。
「但我這一輩子，用異象廝殺了不知多少場戰役，對於異象有更多的見解。」
青木老人微笑：「你若是去找其他人，恐怕都沒有我知道得透徹。」
陳燭目光一動，他就知道，這帝關當中有大秘密。
真當他身後那十道功德金光是假的嗎？
青木老人起身，步履蹣跚的走出了石屋，輕輕一點。
就見帝關一暗，規則與道理交織生出一座五靈戰車而來。
「天地之廣，所謂異象，遠遠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這樣簡單，它雖然交織著天地，以規則演化。
可我深入了解，卻發現其並不存在於這一時空。」
青木老人向陳燭傳授他知道的知識，九天十地，上界仙域，何其遼闊，所經歷的時間又是多麼的遙遠。
天地之間充斥著密密麻麻的道則，當前時間，往後時間，一絲一縷，而你若是與某個時代的強者產生共鳴……
與某個時代，足以把自己的規則烙印天地的道則相共鳴，那麼異象便會跨越時間，空間，加持在你的身上。
陳燭聽聞，明悟，他虛心請教，從零開始，從今日起便住在了帝關當中。
一日，一日，不斷往復。
他有足夠的時間，聖人們，混元大羅金仙們一日不結束悟道，一日不放過異域，那位便一日不會開啟劇情。
可青木老人的時間不多了。
這一日，陳燭閉上雙眸，還是無法感應到異象。
不是他資質不行，而是他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靈，又如何與天地共振呢？
他唯有烙印下自己的道與理，讓未來之人與現在的他共振。
也許，某日這個世界會誕生一位燭龍異象的天驕來。
「今天吃麵，這可是曬的酥脆的麥子磨的，可好吃了。」
老婦人端來一盆熱氣騰騰的麵條，上面飄著一些油星。
很少，只有一點點，那孩子卻吃得很香，不斷的埋頭夾面。
陳燭依舊不吃，這個世界太髒了。
他留意到，青木老人很有食慾，可是僅僅吃了兩小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老了……」
青木老人嘆息一聲放下碗筷，讓那孩子吃。
「鍾兒你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前苦了你了。」
「他叫什麼名字？」
陳燭目光從青木身上收回，在他眼中，這個老人的生命之火在不斷的黯淡，越燒越小。
「青鍾，跟我姓。」
老人呵呵一笑，沒有多言。
在離開了房屋之後才與陳燭說道：「這孩子原本姓石，但生來沒多久父母就死去了，跟我姓，也好忘記他父母。」
陳燭瞭然，但對於青姓，他本能有著更多的好感。
「既然叫青鍾，我得送他一場機緣。」
他笑著，問青木道：
「老師，您還有多少時日？」
「你小子，怕我老死嗎？」
青木自信一笑：「我不會死，我在等，等一場輝煌的落幕，在那之前，我的骨與血會一直留存下來。」
這個世界的規矩，便是死亡之前，攜帶國恨家仇，去搏殺異域，換掉對方的天驕，戰力。
若是能夠拼掉一尊老怪物，那就是大賺特賺了。
陳燭輕輕搖頭：「您既然是我老師，那必然不會死，我說的，您會活下去。」
他目光里有燭火燃燒，照亮古今：「若是天道不善，那我可幫您磨滅那天道。」
青木聽到之後笑得很開心，只是對他道：
「你是個好孩子。」
「來吧，今天我們講仙王臨九天異象，傳聞是某一尊仙王的形與神被幕刻，算是最近的一個異象了。」
伴隨講解，青木老人形容其神力與道理，規則交織里似乎給陳燭帶來了清晰的體現。
他略微恍然，而青木說著，心頭微微一動。
他似乎，在教導燭明的過程里重走異象路，逐漸的有某些東西在產生改變。
這不知是好是壞。
十載時間匆匆而過。
這一日，陳燭在飯桌上放下碗筷。
青木老人在三年前就只能喝點麵湯了，現如今，連麵湯都喝不下，身體內許多機能已經徹底停止，氣血衰敗到了極點。
在剛才，老人身上的命火縹緲了一下，差點熄滅。
他一動不動，靜止了很久，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陳燭身軀微微緊繃，一眼不敢離開，凝視著老人。
「青木爺爺？」
青鍾低聲呼喚，被陳燭輕輕攔下。
「別打擾他。」
大家都沒有心情吃飯，飯已經涼了。
直到黃昏的光芒從院子籬笆上投入門內，那金燦燦的餘光之下，青木老人咳嗽一聲。
「吃啊，怎麼不吃了？」
他眸子裡的神光幾乎消散，卻仍有一點不滅。
「我剛才睡著了，沒嚇著你們吧？」
「青木爺爺。」青鐘聲音帶著哭腔，強制讓自己鎮定，顫抖著說道：
「沒有嚇到我們，這飯剛剛好。」
他扒拉著碗筷里的冷飯，幾口下去，臉上露出笑容。
「你好好練功，吃完之後別亂跑了。」
青木起身告誡，身軀已經僵硬，幾乎沒有溫度。
「我們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抵擋那些想要入侵我們家園的詭異們。」
他扭頭又看向陳燭道：
「燭明啊，跟我出來，咱們今天還沒有練習呢。」
他依然按照往常的方式，向陳燭講解，只是再也沒有曾經順手演化的異象，道理。
「從今天之後，我得去睡一睡了，養精蓄銳，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這個老人笑著對陳燭道：「這十載，相信你已經對異象有了清晰的見解，已經不輸於我了。」
「就差臨門一腳。」
陳燭回答一句，老人講解著，於是現在換他自己演化異象。
今天講的是火山天崩異象，陳燭意法力交織，勾勒出特殊的景象。
往內一看，似乎真的有火山噴發，恍若天崩滅世。
不僅僅是強者，劇烈的天地變動，自然災害也會被摹刻，記載下來。
等這次演示完成，青木老人感嘆：「你說，這世界上有輪迴嗎？」
「我有時候在想，那些生來與某些異象共振的人，是否就是那留下異象的存在輪迴轉世，雖然他自己不記得了，但是天地記得。」
這個問題，陳燭不敢妄言，但這一句話點醒了他。
他神色不動，往日都是把目標放在那些強大異象上，想要共鳴，有例子之後再找到自己的煉墟路。
但這一句話，讓他心頭一動。
「青木老師，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試試，看看是不是同樣的人，不同的時間能夠產生同樣的效果。」
他沒有多說，而是等待夜深人靜的時候，走到帝關外。
……
……
曾經他走的那條路，已經開滿了鮮花。
他再次重走這條路，一步落下，身上燭火燃燒。
第二步，未來照亮，他看到一隻大手拖起某座大城。
那不是帝關，而是一座由星辰堆砌起來的宏偉巨城，有行星環繞，極度不凡。
但就是這樣的大城被一隻手拖起。
他的身後，有一個熟悉的容貌，青木老人背著一座可怕的巨碑，駕馭五靈戰車殺向那巨手的主人。
崩散，解體，煙消雲散。
陳燭看了那邊一眼，那隻手掌微微一顫。
「你若殺他，就真的不能輪迴了。」
陳燭留下這句話，沒有停留，而是又走一步。
於是，未來一切又飛速倒退，他在看帝關的歷史。
看到一尊又一尊可怕的存在廝殺，染血，看到那個老人一次又一次的與異域廝殺，這還不夠。
陳燭最後走到了目前能走到的盡頭，此時，有一尊仙王佇劍，單膝跪地咳血，不敵異域而來的不朽之王！
不……他還不是真正的仙王，只能算是半步，還是真仙。
但他頭頂一片異象，乃是萬民跪拜，仙王舉劍，那劍與其手中的劍一模一樣。
「人王，你們註定守不住帝關！」
異域而來的不朽之王冷哼一聲，就要痛下殺手！
這是人王，他不甘，不屈，哪怕死也要再戰。
陳燭嘆息，輕輕一點身後，於是煉墟展開。
那是怎樣一片世界？
天地一震，萬道顫抖，陳燭看到異域有幾雙視線看來，皆是熟人。
聖人們到來時間短暫，卻已經在這個時間也留下身影了嗎？
在看到是熟龍之後，聖人們微笑著收回目光，不再關注。
煉墟，籠罩整個仙域，其中可見古金的太陽綻放，無垠虛空又是無垠大地！
光芒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孕育，能夠隱隱約約聽到雜亂無序，又是遠古的呢喃與禱告。
大界落下，僅僅是觸碰，便嚇得那尊不朽之王不斷後退，躲避，不敢進入煉墟內部。
天地深深把這一幕烙印，陳燭收起異象，看向了人王。
「是你。」
人王皺眉，他之前執劍，見到一尊貴得不可思議的存在，在那存在身後有這燭龍的身影。
但那是未來，他與一尊不朽廝殺時僥倖打碎時間才看到的。
而此時，陳燭真身出現在他面前。
「你太苦了。」
陳燭嘆息，這個世界都太苦了。
他閉上雙眼，時間飛速倒退，燭火移動，他的身影也跟著在光河裡移動，回到那個花香撲鼻的夜晚。
剛一到來，陳燭心頭一顫，某處時空的東西與他身體發生共振。
「轟隆隆！」
一片宏大的世界展開，古金色的光芒照耀了整個仙域，上界，九天十地，無邊界海。
曾經一閃而逝的烙印此時從時空的歲月里蔓延而出，加持在他身上。
「原來如此。」
陳燭心頭一動，也許，這個時間的天道並不弱，只是，祂的選擇與西遊天道不同。
青木老人一步步走出來，來到城牆之上，眼中有喜悅。
祂成了。
這尊真龍，找到了自己的異象。
微微抬頭，古金色的光芒席捲了一切。
界海里，不少的強者豁然驚醒，看著自己被渲染的身軀，微微驚愕。
起源古城內，孟天正抬頭，與一男子抬頭。
那尊快要老死的仙王顫抖了一下，隨即又再度沉寂，他不能再浪費絲毫的力氣了。
茫茫異象緩緩收攏，陳燭心頭有了更多的明悟。
這不是一時，而是時空的倒灌，更是一種整合顯化道理的手段。
種種不解，疑惑，在此時被他貫通，有了異象，陳燭徹底掌握煉墟的使用方法。
「這拿世界砸人，有點高調啊。」
他收起煉墟，腳步移動走向天淵。
燭龍抬手，抓抬起整座天淵跨入異域大陸。
「你又回來作甚！」
驚駭的安瀾聲音顫抖：「你們難道敢在現在殺我嗎？」
他也知道會影響歷史走向，篤定陳燭不敢下死手。
「我是不能殺你，但你這麼好的磨刀石，就這麼浪費了豈不是可惜？」
陳燭哈哈一笑，腦後神光一閃一片無垠煉墟已經炸開。
古金色的光芒顯出整具燭龍真身萬古蒼茫，他輕輕一笑。
「砸。」
字落，界落，堪稱重開世界！
聖人們睜開眼睛，大神通者們也睜開了眼睛。
安瀾慘叫，不斷被磨滅，爆碎，，毫無還手之力，也無處可躲，這就是一整座世界砸了下來。
所謂的不朽在這大界的磨滅之下，也要腐朽了。
陳燭收手，大界消失，他向聖人們行了一禮，然後又抬起天淵，回到帝關。
「想不到我們參悟這麼久，倒是讓燭明搶了先。」
太清聖人呵呵一笑，他們都已經在之前的歲月里見到了燭明。
略一思索，所有矛盾也就解開了。
「原來如此。」
菩提祖師笑了：「今天老道我還要向徒弟學習。」
伏羲聖皇笑道：「燭明本來就來自高位世界，悟性其實不輸於我們，只是見識積累太差，加上道則權柄問題，太拖他的步子了。」
只要是見過燭明的，都差不多看得出來那些底細。
元始聖人吸了口氣，走向蒼穹，聲音無悲無喜：
「通天，莫要讓廝殺耽誤了悟道的時間。」
他手持盤古幡，想要替代通天。
「元始，這是我的事情！」
通天教主已經壓著三尊詭異源祖在廝殺，戰力節節拔高。
三尊源祖被殺得苦不堪言，只能暗罵變態。以大欺小。
元始不言，只是又道了一句：「我來替你。」
太清聖人抬眼一看，沒有言語，只是微微嘆息。
盤古元神化三清，三教本是一家人。
元始這是想要緩和關係，又拉不下那個臉，心裡卻是不想讓三弟吃虧。
陳燭沒有理會這些，他也不敢去插手人家的事情，只是回到帝關，看向那個老人。
「青木老師，您幫我看看我對於異象的感悟，有沒有什麼不足的。」
陳燭閉目，打開自己的煉墟，那是屬於他的異象。
古金光芒瀰漫，籠罩在青木的身上，後者瞳孔微微一縮。
眼前的異象之道，已經超出了他太多，這哪裡是叫他指導，分明是真龍有心，想要幫他提拔一手。
可他軀體已經乾涸，還能再進一步嗎？
微弱的命火飄搖，青木哈哈一笑，若是不能戰死，那便尋道而死，也不算虧。
老人哈哈大笑，以身軀為柴薪，踏入異象，燃燒命火：
「不成功，便成仁，賭這一手又何妨？」
他徹底踏入異象當中，身上居然多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仙路，真仙路要開啟了！
這一剎那，天道聳動，陳燭微微抬頭，凝視其中的雷劫。
雷劫若是落下，青木乾涸的身軀必然會死。
「請天道停手。」
陳燭奉上一顆龍珠道：「我願以龍珠換青木一命！」
雷劫，微微凝滯，似乎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交易。
還從未有生靈與天道作交易，這很特殊。
遲疑片刻，陳燭手中的龍珠忽然一空。
這是答應了。
雷劫散去，陳燭鬆了口氣，正以為無礙，忽然時間長河的下游，有一道劍光斬來。
不允許改變歷史走向？
今天就這一章了，明天也是一更，今天明天有點事情，都是一更，但我會補上的，各位看官老爺還請海涵，在此拜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