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人就站在父母身後，只不過她個子沒那麼高，正好被擋住了。
雲花楹沒看到她，可其他人看到了，有人喊著她問：「李芳，方雪是不是經常跟你說她何叔的事啊？你是不是幫李紅霞把門望風過？」
李芳也是個十六歲的姑娘了，這種事情聽得懂，一張臉尷尬得很，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見她不說話，這還有什麼不懂的，一群人看李芳媽的眼神鄙夷的很。
「滾回去。」
李芳爸當場怒了。
李芳不敢在這裡呆了，立即跑回了家裡，跑得賊快，跟逃命似的。
李芳媽神色複雜得很，在男人吼她之前，神情戚戚：「我真不知道他們攪和到了一起，是何祿想找方自強談合作，我才在從中牽了根線。」
「方副主任頭頂綠油油大草原，成了綠烏龜王八，你功勞不小，他肯定會記住你這份功勞的，你在家裡好好等著他的回報吧。」雲花楹明晃晃損她，說完就推開其他人，直接上樓回家了。
李芳媽的臉色這下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是真不知道李紅霞和何祿的破事，想著方自強這個人的陰狠，當場嚇得雙腿都軟了。
再看其他人看她的鄙夷眼神，氣得吼了起來：「我只是介紹他們認識，什麼事都沒做。」
「誰信啊。」
另一個跟她合不來的婦女撇了下嘴，轉身就約其他鄰居去看熱鬧了。
這年頭晚上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好事八卦心重的鄰居們三五結群，騎著單車跑去啤酒廠看熱鬧了，李芳媽也想去確認下，拽著男人立即跟過去了。
他們浩浩蕩蕩趕到的時候，啤酒廠這邊的熱鬧還沒結束，不過李紅霞母女倆已經沒綁在電線桿上了，身上也圍了髒污破舊的床單，母女倆腦袋身上邋裡邋遢，里三層外三層估計有幾百人在這裡圍著指點謾罵。
不止她們母女倆情況很慘，姘夫何祿也好不到哪裡去，此時只穿了一條短褲，身上到處是血痕淤青，嘴巴和眼睛全是腫的，很明顯是被人給打的。
李芳媽費了不少勁蠻力擠了進去，正好聽到啤酒廠的領導在點名訓斥兩人，驚得心肝都在顫抖。
她男人緊跟著過來了，見雲花楹說的都是真的，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冷聲訓斥：「早就跟你說過，李紅霞不是個好東西，我也早叮囑你不要跟她過多來往，現在好了吧，你成了別人口中拉皮條的人了。」
「我哪知道他們那麼不要臉？」
李芳媽也很委屈，磨牙切齒：「我當時想著幫何祿一個忙，讓他這邊跟方自強搭上線，我將來也好調個崗位，也給李芳安排個臨時工崗位，我根本不知道他們背地裡攪和到了一起。」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你明天立即去找領導說明情況，跟他們家徹底撇清干係，也不要讓李芳再跟方雪來往。」
李芳爸厭惡的看了一眼裹著床單低著頭的方雪，臉色難看的很：「十六七歲的女孩子，給她媽和姘夫把門望風，說出去都丟人現眼。虧方自強還是個國家幹部，也不知道家裡是什麼家教，真是缺了德了。」
他們站立的位置靠前，離方家人站的位置並不遠，他的聲音不小，方自林他們都聽到了，本就陰沉烏黑的臉這下更黑了。
李芳媽這下也看到了他們，環顧一圈卻沒發現方自強，拉了下旁邊男人的胳膊：「方自強怎麼不在？」
「當了綠烏龜，這種時候留在這裡，不是直接將臉扔在地上讓人吐口水唾罵嗎？」李芳爸站在男人的角度，倒是理解方自強避開的原因。
方自強最開始跟著人過來了，有到跟前確認，還動手將李紅霞母女倆狠揍了一頓。
而後來，何祿的妻子和岳父岳母等人揪著他一頓臭罵，連帶著方家的祖宗都罵上了，還翻出了他跟雲婧虹的過往，一個個指著他鼻子罵瞎了眼，一向將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的他自然是受不了，跟他們吵了一架就躲開了。
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事關方自強，不是他躲開就能避開的。
李紅霞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方雪是他名義上的養女，對於她們的處罰及教育，最後還是得他出面來簽字。
這邊啤酒廠的領導當場做出了開除何祿的決定，而他們亂搞男女關係這事，在這個年代是很嚴重的思想作風問題，遊街批鬥處分是少不了的。
不過今天時間已不早了，街道和婦聯的同志將李紅霞母女倆給帶走，教育大會安排在明天，也有讓方家人轉告方自強，讓他明天早上親自過來給她們母女倆處理善後事宜。
家屬區的鄰居看熱鬧看得很起勁，等他們三五成群回來時，已將近九點鐘了。
雲花楹這段時間在空間裡忙碌，花了點時間重新種了一批土豆紅薯，又將從黑市買來的藥材種子全部種上，還在空間裡練了兩個小時武術，當汗水濕透了全身，她這才外出倒水洗澡。
「雲花楹，你還沒睡呢。」
郝家伯母剛看熱鬧回來，見她還沒睡，就過來敲門了。
雲花楹正想知道那邊的情況，走過來開門，一邊擦拭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問：「郝伯母，你們剛剛過去看熱鬧了？」
「去了。」
她和兒子兒媳，還有女兒一起去的，家裡老人沒去。
見婆婆聞聲過來了，立即過去攙扶她，也跟她們倆說著：「我們過去的時候，李紅霞和方雪沒綁在電線桿上了，不過我聽啤酒廠的家屬說，她們母女倆確實都被何祿的妻子給扒光了，只穿著背心短褲，白花花的肉露在外邊。」
「何祿媳婦可不是軟弱的人，娘家父母也都是厲害角色，何祿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身上好多血痕。聽說李紅霞也被她揪著打了，頭髮都被薅掉了幾把，一身肥肉被她抽得全是血痕，方雪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全是潲水臭雞蛋爛菜葉，髒的完全看不清臉了。」
「最終什麼處理結果？」雲花楹只關心這個。
「何祿被啤酒廠開除了，李紅霞和方雪母女倆被婦聯和街道的人給帶走了，他們亂搞男女關係敗壞社會風氣，明天在紅旗廣場開斗教育。我們剛剛回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了G委會的趙副主任，找他打聽了下，趙副主任透了個口風，何祿和李紅霞十有八九會被送去農場勞動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