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結界，霧氣（二合一）
「真是讓人想不通，為什麼他們隨隨便便就能詛咒人……」蘇霧語氣滿是疑惑。
又是純愛又是純孝的……
可是隨身攜帶特級詛咒真的很酷哎，死中二超愛的。
即使距離穿越已經過去了兩三年，但蘇霧性格中的中二部分依然沒有消失。
他的身體獲得成長，靈魂的年紀卻好像永久停留在了死的時候。
正因如此，所以很多自詡為成熟人士做不出來的事情，他才能輕而易舉的做到，百無禁忌。
所以他才能用艷羨的語氣說出，詛咒這件事。
畢竟在正派人士看來，這可是邪教，詛咒師才會有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愛？」五條晴自己也摸不清楚的回答。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這種情況了。」五條晴沉吟片刻。
似乎兩次，都是因為愛。
「我也是第二次看到。」蘇霧語氣透露著些許微妙。
「……啊？你們人類……還能製造出那樣的怪物？」紅炎有些好奇。
哪怕是犬妖，那也是犬在前面的，簡單來說就是，狗的特徵明顯。
該死的好奇心一點也不少。
「啊，不少咒靈和妖鬼，好像都是因為你們人類的惡念才誕生的。」紅炎嘀嘀咕咕道。
不知道的聽了這話，都以為人類是萬惡之源呢。
「千年後也有這樣的嗎？」五條晴問了一句。
「……好像只發生在小孩子身上，那個咒術師是很小的時候，詛咒了自己的好朋友，或者說戀人也行？」蘇霧搖搖頭。
「大概就是……」他摸著下巴回憶了片刻。
關於某癲子漫畫的台詞他都忘的差不多了。
「永遠留在我身邊，或者不要死之類的吧？」他猜測的開口。
「也就只有小孩子才會有那樣的感情了，長大之後，就無法對人付出這樣毫無保留的感情。」蘇霧嘆了口氣。
小時候感情至上，長大後都在權衡利弊。
「這麼說的話……我遇到的其實是兩父女。」五條晴回憶著，娓娓道來。
大約在十二年前，二十歲的五條晴比少年時要沉穩了一些，但也不是能時時刻刻留在京都老宅的性子，所以偶爾他會接下一些京都之外的任務，美其名曰巡查天下，然後在來回的路上用掉一個月時間，再抽個幾分鐘去解決鬧事的咒靈。
那一次需要解決的，是一隻……吃掉了半個村子居民的咒靈。
極其邪惡，極其殘忍。
但當五條晴隨著污穢能量的殘留找到咒靈所在地時，卻發現，他的目標，從一變成了二。
龐大的、臃腫的怪物緊緊拽著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紫色的粘液自口中滴落，一邊還不斷的呼喊著「餓，我好餓……」
「想吃東西……」
「不夠，不夠，還要更多，我還要更多的食物。」
而那個被怪物纏著的中年男人，卻在看見五條晴時，露出一副悲哀的、歉意的、無能為力的笑容。
「您是京都來的大人吧。」
「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他眼神哀求。
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自信，自信到哪怕讓對方先跑五百米，也覺得自己肯定能一瞬間幹掉對方的五條晴可有可無的答應了。
他也想看看，對方想做些什麼。
「……」男人口中念了一句，似乎是名字，又似乎只是無意義的氣音。
「你還餓嗎？沒吃飽的話，就把我也吃了吧。」
「對不起，讓你變成了怪物。」他看著怪物，眼中流下無能為力的淚水。
「她以前……是個非常、非常可愛的孩子。」他臉上肌肉抽了抽。
五條晴看著那個與可愛絕對沾不上邊，十分醜陋的咒靈，對男人的話保持懷疑態度。
「……父……親……？」怪物宛如凸眼魚似的眼睛盯著男人，發出些許稚嫩的女孩聲音。
「我……」它口中分泌出的粘液更多了。
「……不……」
它尖叫著，一口咬掉了男人半個身子。
「父……親……」怪物一邊咀嚼，一邊落淚。
它終究已經不是人類，無法對抗身體的本能。
而男人也沒有能夠控制它，阻止它的能力。
否則當初也不會讓它吃掉半個村莊的人。
五條晴沒有動作，只是看著怪物一點一點，將男人吃的乾乾淨淨，二者融為一體。
對方自願被吃的，有什麼好阻止的？
然後他用了一招，殺死怪物。
「之後我找到了他們原來村莊的倖存者，問了些情況。」
「據說那個女孩與她的母親，生前被村民關押起來，活生生的餓死了。」
「是被關了兩個月，才死的。」
「據說她們母女靠生吃房間內的蟲子，老鼠，堅持了一段時間，母親沒捨得吃，全給女孩吃了。」
「而後房間內的蟲子與老鼠被吃完後，母親餓死了，死了之後，她的屍體腐爛，長出了蛆蟲。」
「女孩不懂死亡的意義，只以為是母親身上爬滿了蟲子，於是她將蟲子，一隻只的抓起，放入口中。」
等到她的父親回來，已經將這對母女遺忘了的村民，才想起二人的存在。
當他們打開房門時，黑色的蒼蠅與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
已經來不及了。
「村民為什麼關她們？」蘇霧問了一句。
「似乎是因為……母女二人，能夠看見妖。」五條晴回憶著當時聽到的理由，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
「她們有著靈力，本可以成為陰陽師的。」
「村民卻覺得她們與妖串通，謀害人命。」
「但出現在那個村莊附近的，都只是一些，弱小到即使是普通人類也能輕而易舉殺死的小妖而已。」五條晴輕飄飄道。
「……怎麼才吃了半個村子的人？」蘇霧聽完這個故事之後，撇了撇嘴。
封建村子害死人啊，這不得把全村都幹掉？
「因為實力不夠吧？比起禪院司他那個直接就是特級的母親，我遇到的那對父女，怪物實力最多也才一級，還是吃了半個村子的人之後的，剛誕生的時候估計才二三級。」五條晴推測道。
「真可惜……」蘇霧遺憾咋舌。
「人類……總是能做出很多讓妖都害怕的事情呢。」一旁聽完故事的紅炎全身毛髮都豎了起來。
把孩子跟柔弱的女子關在房間，活生生餓死，逼得小孩吃腐肉上生出的蟲子填肚子。
即使是妖，也想不到這樣折磨人的手段啊。
「確實。」在這一點上，同為非人的空與紅炎達成一致。
人類確實很可怕。
「不過根據已有的組合看來，我是沒辦法得到隨身詛咒了。」蘇霧極為遺憾的嘆氣。
「要不你死的時候，我詛咒一下你吧？」他饒有興致的問五條晴。
「……口頭上的詛咒，應該沒用吧？」五條晴沉默片刻，開始探討這件事的可行性。
已知蘇霧咒力很強，五條晴的咒力也很強。
再者，咒力強大的人發自內心的詛咒某瀕死之人時，會造成意外的結果。
那麼……蘇霧能夠詛咒五條晴嗎？
「一般的條件我們倒是滿足，但是感情這種東西……你真的有嗎？」五條晴打量著少年。
當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同類。
唯一的同類。
既然是同類，那麼他們的某些方面，自然也是相似的。
「……有點噁心……」蘇霧擰著眉露出嫌惡的表情。
「想像不出來我痛哭流涕的在瀕死的你面前大喊求伱別死，永遠留在我身邊的畫面。」白髮的少年表情都有些扭曲。
雖然他是有點中二，但這種還是不要了吧。
「……我也想像不出來。」五條晴同樣露出一副微妙的，隱隱作嘔的表情。
因為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即使是被視為友人的禪院彰身死，他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有時候他也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把禪院彰當成朋友。
但從小到大能夠和他正常聊天的，也就禪院彰了。
晴明公年紀太大，其他人都是或利用或討好的姿態，晴大人、五條大人、家主大人、神子大人、殿下，都是在其他人口中，屬於他的稱呼。
只有禪院彰會在他面前，不加掩飾的表達著情緒，或憤怒或不滿或嫉妒的喊他晴、六眼小子。
這或許，大概，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吧。
五條晴從未上過學堂，因為凡人是教不了神子的。
他獨自一人通過閱讀，不斷學習。
朋友……？那是什麼？
「真可惜。」蘇霧繼續嘆氣。
負面情緒倒是有，關於痛之類的，以及憤怒的。
而關於愛的負面情緒……首先要先有正面意義的愛，才能有負面的情緒誕生。
而他，壓根沒有。
談不了一點愛，愛最沒用了。
「殿下——」衣發凌亂的一群人跑了進來，看著一身灰塵，且個個身上都帶點血，臉色蒼白，唇色灰白。
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榨乾了精氣神，一瞬間失去十年壽命。
「結界！結界布置好了！」他們跑到一半，腿軟的趴在地上，喊完最後一句，便當場暈了過去。
看著就像是一群人突然暴斃一樣。
「……他們真的從鳥居那邊開始，就設下了結界……幾乎大半座山的範圍……」五條晴感應了一下，語氣滿是感慨。
關鍵這群人實力都不算強，靈力也說不上多麼濃郁。
這樣的結界，幾乎讓他們一個個都消耗不少。
突然昏迷就是如此，靈力透支，加上體力透支，所以才倒下了。
估計起碼要休息一禮拜才能緩過來吧。
「……好像還不錯。」蘇霧走出房間，結界開始運轉，有絲絲縷縷的白霧溢出。
估計用不了多久，從半山腰起，都會被白霧籠罩。
「既然他們做到了，那就讓人把他們送下山吧。」蘇霧隨口說道，又抬手指了一片人。
「一人一個，送下去吧。」他將周圍那些被其他家塞上來侍奉他的人都點了出來。
「現在就下去，不然一會兒霧氣大了，就不好走了。」他催促了一句。
來自不同家族的幾人互相看看，點點頭，帶著昏迷的人們，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漸漸的，他們的背影也被白霧吞噬。
「你這是不打算留他們了？」五條晴好整以暇的看著，等到看不見人之後才開口。
「留著也沒什麼用。」蘇霧聳肩。
被安插來監視他的眼線罷了，能忍這麼久，已經算他脾氣好了。
「她們兩個……？」五條晴示意一旁的兩個女孩。
雖然如今的她們看著與傳統意義上的貴族姬君大相逕庭，但也是出身貴族……
「我們不需要人服侍。」兩個小女孩連忙開口「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她們強調道。
「你看。」蘇霧並不意外的開口。
「連她們兩個都不需要人照顧，其他人就更不需要了，馬羅一個人就能頂他們所有人。」蘇霧漫不經心的開口。
一旁被點到名字的馬羅驕傲的抬頭「這是我的榮幸。」
「希望他們之中，會有不死心的人。」蘇霧捏著下巴開口「剛好可以試試結界的能力。」
比如……將屍體化作維持結界的能量的能力。
「肯定會有。」五條晴語氣篤定。
畢竟……被安插來的人中，有幾個，可是能被稱為死士的存在。
一個半小時後。
將人送回各家的一行人，再次返回霧山。
行至鳥居前，卻看見後方瀰漫著淺淺一層白色霧氣。
起霧了……
不過山上起霧，卻也並非什麼難得的場面。
他們不怎麼在意的抬腳，跨過鳥居。
耳邊響起清脆悠揚的風鈴聲。
世界，仿佛發生變化。
他們卻一無所覺，只覺得上山這條路上的霧氣，似乎越來越濃郁了。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他們還沒看見神社的影子。
以他們的速度，半小時，也該快到山頂的神社了才對。
直到這時，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
霧氣卻更加濃郁，讓他們看不清腳下的路，也看不見周圍的人。
在白色的霧氣後，似乎亮起了一對又一對，碩大明亮的眼睛。
「紅色的霧氣……」蘇霧伸手，試探的去抓飄散到他面前的一縷紅色霧氣。
「要是死的人多了，這座山不會被血霧占滿吧？看起來就跟魔頭的大本營一樣……」蘇霧忍不住吐槽。
「還是白霧好看，仙氣飄飄，一看就是神仙住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