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抓個腦花（二合一）
紅色的霧氣，也就多了五六縷而已，在一大片白霧之中，不怎麼顯眼。
卻有點好看，為素白增添了些別的色彩。
「沒有阻止人進入的方式，那豈不是只要是沒得到允許，就跨過鳥居的人，都會死？」紅炎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論殘忍還得是你們人類〕的意思。
一邊設下殺陣，一邊又不搞阻止他人進入的手段。
「要是設了不准別的東西進來的手段，那結界靠什麼維持？」蘇霧冷呵一聲道。
正經普通人哪會往這種一看就住了妖魔鬼怪的山上鑽。
「說起來，宿儺的神社建成大典，你要去參加嗎？」五條晴記起了差點被他拋在腦後的事情。
「比你的慢了點，應該成果還不錯。」
「藤原那邊提過一嘴，希望到時候你能出現。」五條晴隨口轉述了藤原家主的意願。
「看那天的心情吧，我的想法變得很快的。」蘇霧想了想，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卻也沒有拒絕。
「托兩面宿儺的關係，京都各位如今對你的看法，變得好了不少，甚至都開始有人將你當做是救世主了。」五條晴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打趣起來。
「他們希望你出現的原因，是怕兩面宿儺在那天大開殺戒，沒人能夠阻止他。」他語氣微妙，覺得京都那些人有些不符合身份的天真。
雖然霧君不是兩面宿儺那種嗜殺的人，但也不是什麼善良的人。
起碼要是兩面宿儺真的對京都各位下殺手的時候，霧君在場的話，大概也不會做些什麼，只會在一旁看著兩面宿儺大殺特殺。
「……因為他太壞了所以就顯得我都為人善良起來了嘛……」蘇霧眼神微妙。
雖然自己長了張陰暗的不是好人的臉，但比起兩面宿儺那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是要好不少的。
果然，人都是看外表的。
「不過，要讓他們失望了。」白髮的少年聳肩。
「我可不會幫他們。」他語氣輕飄飄道。
即使他們真的認為他是好人或者真的把他當愛護人類的神，那也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可不想活在別人給的標籤里。
「我想也是。」五條晴一臉瞭然。
關於對方的答案，他早就有所預料。
……
兩面宿儺的神社建成當日，京都的咒術師和陰陽師們都相當給面子的出現在對方神社中。
就像當初蘇霧的神社建成那天，也是如此。
御三家的人自然也出席了，而作為主角本人的宿儺，卻姍姍來遲。
他無視下方鞠躬的眾人，隻身站在自己的雕像面前，看著那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雕像，似有些興味的勾唇，隨後才轉身坐下，單手支著臉，面對眾人。
看見的是一片烏泱泱的腦袋。
他們都彎著腰，低著頭，只露出黑色的後腦勺。
這幅場景，讓宿儺覺得非常眼熟。
怎麼不眼熟呢？他前十幾年的人生，就是這樣度過的。
只不過這個時候，伴隨著鞠躬的動作，那些人還會再喊一句話——
「墮天大人。」
宿儺的記憶，像是一瞬間被拉回了過去。
墮天教所在的地址，是一座寺廟，表面上是寺廟，夜晚卻是詛咒師們與墮落的陰陽師所匯聚的地盤。
宿儺被他們藏在寺廟之中供養。
禿驢們白日為了掩人耳目在那念經書，日復一日的，宿儺也就將那些經書的內容都記了下來。
往來的教眾稱呼他為「墮天殿下/大人」，面對他時姿態恭敬，又似乎有些深藏不露的倨傲。
吃的食物永遠都是那幾種，口味清淡，壓根沒幾口肉。
吃完了大半夜依然會餓的不行。
「我要更好吃的食物。」粉發的男孩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目前吃的，已經是最好的食物了。」前來拜見他的男人如此說道。
似乎十分恭敬，但卻並不在意他的生活條件。
年幼的墮天感到不滿，與憤怒。
於是在他的憤怒中，男人被突然出現的看不見的斬擊所攻擊。
死在墮天面前，滾燙的血液濺在墮天身上。
他並不愛穿衣服，總是赤裸著上身，當血液濺在身上時，腹部的那張嘴便伸出舌頭，將嘴巴周圍的血液舔的乾乾淨淨。
溫熱的，帶著鮮活生命力的感覺。
粉發的男孩紅色的眼中倒映出血泊中男人的身影。
於是那天，他找到了讓他滿意的食物。
墮天教並沒有人欺負他，也沒有人侮辱他，折磨他。
所有人都將他當成一名年幼的神，期盼著他長大，變得足夠強大。
然後……為他們所用。
這件事是宿儺後來年齡稍大一些時才看出來的。
而當他看出真相後，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卻是——
他們居然妄想利用自己？
墮天教多年的培養並沒有白費，他們的的確確將墮天養成了傲慢的神一樣的性子。
不容忤逆，足夠自我，目中無人。
卻也忘了，這樣的人，是不會讓自己被任何人掌控利用的。
於是，在一名女子跪坐在自己面前，動作不緊不慢的脫下身上輕薄的衣物，露出白皙光潔的身體時，粉發的少年只是挑起眉，冷冷的笑了。
墮天教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他播種，讓這些女人生下帶有他的血統，且天賦不凡的孩子。
粉發的少年卻只覺得……無趣。
無論是脫衣獻身的女人也好，還是那些低著頭假裝沒在意，卻時刻盯著的教眾也好。
都過於的無趣。
就在那一刻，他失去了與這群人虛與委蛇玩鬧的興致。
【領域展開——伏魔神龕】
幾乎在一瞬間，下方坐著的所有教眾，都被奪去生命。
而他則起身，跨過一眾屍體，踩著血水走出寺廟。
墮天教的那些人在聊天時，總會提到京都。
實力強大的，擁有能夠看穿一切的六眼的五條晴。
是他們不敢待在京都的原因，害怕被六眼發現蹤跡。
能夠召喚非常強大式神的禪院彰，以及經常破壞墮天教行動的禪院成員。
坐鎮京都使得萬妖不敢來犯的大陰陽師晴明公。
諸如此類的，一系列實力不凡的人類名字，就被他記了下來。
同時擁有這麼多強者的京都，一定是十分有趣的地方吧。
於是墮天決定，要去京都玩一玩。
但如今，看著面前的後腦勺，宿儺再一次感到了……無趣。
「伱們……還真是沒意思啊。」他一手撐著腦袋，語氣平靜的開口。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讓面前彎著腰的眾人，汗如雨下。
在非人的特徵下，那鬼神般的威勢，也就越發明顯。
「這是怎麼了？」一道清朗的少年聲音，將眾人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
白髮的少年從天而降，輕盈落地。
但跟在他身後的妖獸，落地的動靜可就一點也不小了。
對方一落地，能感覺到地都震了震。
一犬妖一虎妖，這傢伙還真是愛養妖獸啊。
「你終於來了。」宿儺看見少年的時候，臉上無趣的神情才散開，眼神都亮了不少。
「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打算去那邊山上找你了。」他站起身，將手揣在寬大的衣服中，朝著白髮少年走去。
「就是擔心這一點才來的。」蘇霧嘆氣。
那些傢伙好不容易布置的結界，可別被兩面宿儺給搞沒了。
「很奇妙，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種想殺了你的感覺。」兩面宿儺用跟朋友聊天似的語氣，說著帶著殺意的話。
這對他來說，是很少見的情況。
他也不是見人就殺的性子，只會想跟強者交手，戰鬥中有生死結局，十分正常。
但是一見到對方，連對方實力都不清楚，就想殺掉對方，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蘇霧對此沒什麼可說的。
畢竟某種程度上，他算是克隆了對方的能力嘛，要是兩面宿儺知道真相的話，說不定就沒心思跟他聊天，而是會直接出手了。
「我覺得你不會想跟我動手的。」蘇霧嘆了口氣。
他不能對兩面宿儺使用伏魔神龕，只能用無量空處之類的技能。
無下限加六眼這個配置，跟五條晴一樣。
兩面宿儺跟他打的話，大概也打不出什麼特別的……
唯一的可能是，自己的領域比五條晴要強點，還有反轉術式。
打起來應該讓宿儺更噁心。
宿儺之前跟五條晴玩領域對撞，把對方領域給打破了。
「你倒是對自己很有自信。」宿儺嗤笑一聲，也不討厭對方這樣的態度。
跟越強的對手戰鬥，獲勝後的快感才會越發強烈。
「說了你不信，那就試試好了。」蘇霧聳肩。
下方的眾人紛紛看著二人。
不知何時他們兩個會打起來。
而這一幕，也正是他們想看見的。
兩個人，無論其中哪一個死了，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這種性子惡劣，還喜歡壓在所有人頭上的，有一個就夠了。
當然，要是兩個人能同歸於盡，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少人內心祈禱著讓這兩個人死在彼此手下。
「在這打？你的神社不要了？」蘇霧挑眉問，眼神示意下方的神社。
「……換個地方。」宿儺環視一圈，聲音低沉道。
他並不在乎下方的建築和人群，但這裡場地確實太小，怎麼看都無法讓他們玩的痛快。
「如你所願。」白髮的少年非常好說話的點頭。
二人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蘇霧使用蒼，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而宿儺卻能憑藉自己的肉身天賦，追了上去。
雖然沒有一瞬間消失的程度，但也快的出現了殘影。
五條晴卻並沒有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
「你嘆氣做什麼？」紅炎扭頭看來。
「難道覺得我家主人會輸嗎？」空聲音沉悶。
就連馬羅，聽到這話後，也眼神不善的盯著五條晴。
「不……」五條晴笑著搖搖頭。
他倒是不擔心霧君會輸，畢竟對方的實力他也是親身體會過的。
他只是在想，霧君和兩面宿儺……到底有什麼關係？
霧君對兩面宿儺的態度，也與對待其他人不同。
而且那四隻紅色的眼睛……
這一切，都讓五條晴覺得，有什麼東西，超出了他的預想。
受制與時代，以及其他因素，五條晴實在想不到答案，於是頭疼的選擇放棄。
「對了，大人之前來的時候不是吩咐過你什麼嗎？」馬羅在一旁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白髮藍眼的少年在與他們一同出發時，曾經單獨吩咐了五條晴一些事。
「是有這麼回事，我想起來了。」五條晴經過提醒也想起來了。
他本就是不怎麼會聽人吩咐做事的性子，所以對待別人說的要求，通常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態度。
但是既然有人提醒了，那就不能裝作忘記了。
「禪院良平在嗎？」五條晴看向禪院家成員所在的位置。
禪院良平作為禪院家的中流砥柱，自然也是有資格參加一些活動的。
而如今的他，則站在禪院家新任家主，禪院司的身後。
仗著自己是禪院彰生前的下屬，向禪院司表達了忠心，於是……又成為了新家主的心腹。
他和之前沒什麼不同，額頭上依舊有著一道縫合線。
「晴大人有事找我？」他一副什麼也不明白的模樣看著五條晴。
「霧君說了，等他回來的時候，要看到你。」五條晴搖著扇子出聲。
「所以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神社了。」他笑了笑。
嘴上說的十分有禮貌，卻已經動手抓住了對方，顯然沒打算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禪院良平，或者說「他」腦袋裡的生物羂索，十分的疑惑，不解，以及……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麻煩的事情要發生了……
「良平……做錯了什麼，讓那位殿下覺得不滿了嗎？」禪院司在一旁試探的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也保不住對方了。
但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好歹禪院良平是第一個公開支持他當家主的人，如果他什麼都不做，其他人看到，之後不知道會怎麼議論他呢。
「應該不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現在不該活著。」五條晴隔著蒙眼的綢帶看著禪院司，語氣還算和善的開口。
「……」禪院司欲言又止。
他也不敢說什麼，他唯一的依仗，就是他那已經成為怪物的母親。
但這樣的母親，無論是在面對兩面宿儺還是在那位月讀命，亦或是五條晴時，都會感到害怕和忐忑。
她的實力肯定是不如他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