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霧霧子：我怎麼就妖怪了？（二合一）
老婦哀哀戚戚，淚眼朦朧，字字泣血。
蘇霧內心卻無動於衷，只覺得自己似乎觸發到了什麼遊戲劇情環節。
經典橋段——山神娶妻/河伯娶妻，玩家需要救出新娘，即可獲得新娘三瓜兩棗的報酬。
當然，玩家在意的也不是新娘的報酬，而是幹掉boss之後掉落的道具。
然而這不是遊戲，殺怪也不會掉落道具。
但殺怪會獲得快樂。
只不過，蘇霧看著哭哭啼啼模樣蒼老的婦人，掀起眼皮冷不丁的問「你說要救你女兒，你這些鄰居同意嗎？」
老婦被幾個男的捂著嘴拉扯著向後去，她拼命的抓著地上的泥土，指甲沒入土壤，一寸寸斷裂，甚至流出血液。
可想而知，他們當然是不同意的。
只不過礙於蘇霧這麼個身份不明但往那一站就顯得格外昂貴的傢伙在這，這些村民也沒敢發表什麼大膽言論。
但是這一幕，很沒意思。
落後愚昧一覽無餘。
「無聊。」白髮的身影低聲嗤笑，卻轉身朝著山上走去，步伐不快，一點也不著急。
「大人？大人您？」一群村民小心翼翼的喊，又不敢真的阻攔對方。
他們骨子裡似乎就有一種對貴族的畏懼與順從。
「馬羅，你知道嗎……」蘇霧沒理會後方村民的呼喊，自顧自往前走去，一邊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
「大人您想說什麼？」馬羅盯著他的背影。
「這個地方，號稱有著八百萬神明。」白髮的少年嗤笑著開口。
「八百萬？！這麼多嗎？！怎麼可能……」馬羅大驚失色。
按照這個數量，以及這個地方的大小，都不應該有人類的存在了，而是應該遍地都是神明。
可是八百萬神明，萬一起了爭執，這個世界都要出問題吧？
「和你想的神不太一樣，這裡的神，大部分都……不怎麼能打。」蘇霧摸著下巴，有些委婉的開口。
「這個地方萬物皆可成神，只要有人信仰供奉就行，比如刀劍這種武器誕生的意識也算神的一種……」
刀劍付喪神嘛，想到某個遊戲了。
「但沒了人類的信仰和供奉之後，那些神就會死去或者墮落成妖鬼來著……」蘇霧繼續道。
反正他不太理解這些所謂的神就是了，雖然動漫看的多，但他對於霓虹所謂八百萬神明體系並不太在意。
「啊，對了，還有關於妖怪的事情……」
「據說掌握妖怪的真名，就可以命令他們為自己做事。」蘇霧笑了起來。
在很多動漫中都有相似的設定，妖怪的真名，惡魔的真名，都不能被人所知，否則就會被人控制。
怎麼說呢，這些弱點就……挺沒逼格的。
要是加點克系元素就好了，聽到真名就靈感爆發直接混亂。
「聽起來好像……不太強大啊。」馬羅有些疑惑的說著。
「有些大妖實力應該還是不錯的，不過我也沒見過，可以一路上找找看有沒有。」蘇霧輕笑著說道。
「如今這個時代，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妖魔橫行啊。」他自言自語的低喃。
畢竟是平安時代啊，他歷史一般，也沒專門學過日本歷史，但某款陰陽師手遊的背景就是在平安時代。
安倍晴明和眾多妖怪都紛紛出場。
當然，他也沒怎麼玩過，偶爾會刷到關於這個遊戲的視頻。
窸窸窣窣像是蛇在地上爬行而過的聲音響起，蘇霧和馬羅都沒有朝發出聲音的地方投去一點目光。
幾名原本抬著新娘的男人慌不擇路的從山中跑了出來，然後從他們身邊跑過，一步也不敢回頭。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就看見一個山洞，外面滿是落葉與動物的屍骨，其中還混雜著人骨。
顏色花哨的和服碎片跟隨處可見的落葉似的散落在地上。
前不久看見過的新娘就這樣被捆綁著四肢丟在洞口。
「果然冒充什麼神的都是妖怪啊……」蘇霧只是隨意打量一圈周圍感慨。
畢竟咒靈……一般咒靈的智商……很難會想到冒充神欺騙人類，而且……普通人也看不到咒靈。
當然，他們也看不見妖或者神，這一點很簡單，只要不露面，裝神弄鬼就好了。
總體而言，妖的智商普遍高於咒靈。
墨綠色的藤蔓纏繞在少女身上，像是安靜的死物。
蘇霧站在邊上，居高臨下靜靜的盯著它。
「……好弱。」他口中吐出輕蔑的話語。
墨綠色的藤蔓聽到後似忍無可忍，猛的抬起抽動，朝著他的臉揮來。
卻在半空就被切的七零八碎。
小妖怪的實力，弱的可憐，也就只能欺負欺負普通人。
但凡普通人帶了刀或者火把，這玩意兒都不一定搞得過他們。
動漫里死於人類手上的妖怪也不少啊。
畢竟霓虹相當流行武士嘛。
藤蔓小妖的血也是墨綠色的，受傷後第一反應就是退縮回一旁的洞穴。
「雖然弱小，但發展的還挺多……」蘇霧看著感知中幾乎占滿半個山頭的藤蔓。
有那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感覺了。
但他不信。
「【開】。」
炙熱到扭曲空氣的火焰出現在他掌心，他輕輕一拋，火焰落在地上，頃刻間便蔓延開來。
不出一分鐘，耀眼的火光與濃郁的黑煙同時出現。
「只要燒的夠徹底，就不可能燒不乾淨。」白髮的身影站在火海中注視著漫山的野火，笑容不知是是滿意還是驕傲。
而等候在山下的村民，卻沒他這麼好的心情。
當看到山上起火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
「山神大人生氣了！」
「山神大人息怒啊，饒過我們吧。」
「請寬恕我們，山神大人。」
他們跪在崎嶇的路上，一遍遍磕頭請求山神的饒恕。
「一定是先前上去的那位大人惹怒了山神……」有村民小聲道。
卻無人敢附和一句。
一邊是貴族，一邊是神。
兩邊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誰也不敢得罪，只能一個勁的祈求寬恕。
但山上的大火卻並未因他們的磕頭而停歇下來，反而愈演愈烈，直到將半座山都燒的漆黑，看不到一點綠色。
此後數年，這座山或許都不會再有生機。
大火這才熄滅，濃郁的黑煙飄向天空。
「這……那位大人和山神大人……？」村民門心驚膽戰的交換著眼神。
那個貴族沒下來啊，該不會被山神弄死了吧？
貴族那邊派人下來調查的時候他們該怎麼說？
正這樣想著，幾道身影卻從小路走了下來。
那個出嫁打扮的女生被猛獸用尾巴卷著，一路扛回來，隨意扔到一旁同樣已經被村民們給五花大綁起來的老婦面前。
那名白髮的身影只是懶懶散散的站在那裡，便襯得背後荒山焦土也像是豪華宮殿。
「好了，這邊的山神死了，你們下次可以重新換座山拜了。」他擺擺手，語氣敷衍又隨意。
他的話卻在眾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山神……死了？！！！
「別把妖當成神拜了，與其拜這種沒用的小妖怪，還不如拜我呢。」白髮的身影繼續說著。
這話聽著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即使是貴族，又怎麼能讓人將他當神拜呢？
真正的神聽到，恐怕也不會高興的。
「您……」就不怕神聽到怪罪嗎？
有村民抬頭欲言，卻冷不丁瞧見白髮身影那雙暗紅的雙眼，以及……
那雙眼下方睜開的，又一雙緋紅雙眸。
伴隨著後方升騰的濃鬱黑煙，那兩雙紅色的眼睛像是夜晚野獸的眼睛一樣發著光。
「妖怪啊——」他尖叫著連滾帶爬的向後逃去，卻被身後的石頭絆倒，摔了一跤，當場暈厥。
「真奇怪……」蘇霧伸手捂著下半張臉，手背上卻長出了一張嘴。
「真的妖怪被你們視為山神祭拜，我這樣的卻讓你們害怕到尖叫？」手背上的嘴比他本人發嘴看起來更加邪惡霸道。
也更加可怖。
「伱……您……我們……」清醒著目睹這一切的村民語言陷入混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勁。」蘇霧撇撇嘴，放下手。
他此刻看起來又是正常人的模樣，沒一點異常。
明明他覺得還挺酷的來著，多帥啊。
真是沒眼光。
他這樣帥氣的都被當妖怪了，兩面宿儺那樣的……大概更不可能被當正常人了。
所以人家後來就不當人改吃人了，哈哈，有點地獄。
「走了。」蘇霧招呼一身，帶著馬羅和空離開。
繼續朝著距離最近的城池走去。
後方的老婦人拉著自己的女兒磕頭為他們送別。
悠哉悠哉如同散步似的姿態，一路上倒也遇到了不少沒什麼危害的小妖怪。
屬於那種……隔著數十米感受到他們的氣息就跑的遠遠的妖怪。
蘇霧也懶得去追。
古代霓虹所謂的城池，以蘇霧的眼光看來，也相當的……簡陋。
跟村莊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依舊不如流星街。
換了個世界之後，生活條件反而降的更低了。
城門口有著人看守，檢查來來往往的人，而像蘇霧這樣初來乍到的黑戶，是不會走正門的。
反正這邊連個城牆也沒有，往哪走都沒問題。
他們輕而易舉的便進入城中，一路穿過平民的住所，朝著相較而言最大最豪華的建築走去。
此時尚且是白天，街道上有著小販在賣些手工飾品和吃食。
蘇霧掃了一眼，沒能引起他的購買慾望。
在這個調味料都缺乏的時代，街邊小吃有幾樣能吃的？
糖可都是稀罕物。
一路來到城主府，蘇霧想著還要找人問路，最好有點禮貌，於是沒翻牆進去，而是讓馬羅去敲敲門。
開門的是腰間配刀的武士打扮男人，綁著高馬尾，很符合動漫中那種路人武士的模樣。
「……這位大人來此所為何事？」武士上上下下掃了遍面前的二人一虎，露出一個燦爛熱情的笑容問。
養得起這麼大的猛獸，穿的起那樣好料子的衣服，還生的這般細皮嫩肉，就連隨從都白白淨淨的，肯定是大戶人家出身。
那名白髮的面上有著黑紋的少年一看便是主人，雖然黑紋有些奇怪，還是白髮紅眼……
乍一看……有些像妖物。
但光明正大出現在白天，還知道敲門，應該不是妖。
「找你們城主聊聊天。」白髮的身影漫不經心道。
「這……請跟我來。」武士想了想，打開門將人引進屋內。
「請在此處休息片刻，我去通知城主。」他將蘇霧等人帶到一間屋子後自己便走了出去。
約莫一刻鐘後，蘇霧見到了所謂的城主。
對方長得也就只能說是個人，同樣穿著武士衣服，只不過比一般的武士要精緻點，看起來不苟言笑。
「不知如何稱呼？」他跪坐著問。
「五條霧。」蘇霧坐姿閒散，一腿盤著一腿屈起，面不改色的說著假名。
「五條……」城主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目光落在對面少年那顯眼的白髮和紅色眼睛上。
白色頭髮……五條家那位家主確實是白髮，所以面前這個也有可能是五條家的。
但是紅色眼睛……有點罕見。
五條家那位家主大人的眼睛，是極瑰麗的藍色。
曾經他在京都時，驚鴻一瞥下，印象極深。
「五條家的大人，從京都來此，有何貴幹？」他問。
哦豁，出現了，第一個知道五條家的人。
「沒什麼要緊事，實際上，我迷路了。」白髮的少年不著調的說道。
這莫名散漫的氣場，竟也和那位五條家主像極了。
理直氣壯說出迷路了這件事……倒也不是一般的貴族能做出來的。
貴族大多要面子。
「回京都應該往哪邊走？」蘇霧又問。
「您若想回京都的話……只需往那邊走就好。」城主看起來倒是極好心的給他們指了方向。
「不過今日已經快到逢魔之時了，是否需要留宿一晚，明日再出發？」他禮貌性的詢問。
黃昏時容易見到白天見不到的東西，而到了晚上，那些白天不敢跑出來的東西就會全都跑出來玩。
所以才會有百鬼夜行的說法。
「……不用了。」蘇霧思考了片刻，搖頭拒絕。
百鬼夜行？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錯過？
有這熱鬧能湊，誰還留在這裡跟人類玩啊。
「那麼，我們就告辭了。」問到路的蘇霧直接起身，也沒給人挽留的機會，直接消失在屋內。
「……京都的大人物……嘛。」武士眸色沉沉。
這樣的能力，確實是京都那些大人物才會有的啊。
如果不是京都的大人，那麼……擁有這種能力的，便只能是大妖了。
「沒聽過五條家有五條霧這麼一號人……」他的手摸著刀鞘，心有疑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