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妖(二合一)
其他人在想什麼,蘇霧並不在意,他此刻正在熱切的尋找妖鬼的蹤跡。
暮靄沉沉,世界都被渡上一層暖橘色的濾鏡。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一些妖怪可喜歡在人類面前蹦躂了。
但是,蘇霧一直等到太陽徹底沉入地平線,也沒見到哪怕一個妖鬼出現在他面前。
方圓十里,竟無一妖出沒。
六眼感知範圍內的,也只是些小妖怪,那些在傳聞中興風作浪的大妖身形一點也沒發現。
莫非大妖怪只瞧得起平安京嗎?只在那邊出沒?
「我只記得有個叫大江山的地方……」蘇霧摸著下巴思考。
酒吞童子住那,但他不知道往哪走去大江山。
看來遇妖和撞鬼這種事情,也只能隨緣啊。
天色暗的極早,路上遇到的村落也不過零零散散幾十戶人,木板房門緊閉,屋內燈也熄的極早。
蘇霧沒有夜間趕路的意思,隨意找了個角落等著馬羅扎帳篷露營。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馬羅甚至還沒發現,這裡使用的語言和他們在獵人世界使用的是不同的問題。
他很快便搭好帳篷,甚至在一旁架起火堆。
「該怎麼偽裝成普通人釣魚呢……」蘇霧躺在帳篷中,呢喃自語。
他身上危險的氣息好像有點太明顯了……
在獵人世界兩年多來殺的東西太多了,算上後面那些奇美拉蟻,保守估計有上萬條命死在他手裡吧。
因為系統提示那邊明晃晃的寫著呢——【你殺戮的敵人數量累計超過五位數,獲得稱號——萬人屠。】
【佩戴該稱號時,所有人面對你時都將提心弔膽。】
靈魂深處的煞氣和血腥氣濃的根本無法遮掩。
這讓大部分敏感的生物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驚懼。
哪怕是未開智的生靈在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後第一反應也會是逃跑。
「嗯……」蘇霧望著帳篷頂沉思。
他生氣的時候也沒覺得自己有散發出殺氣過,哪怕笑起來也讓人覺得不像好人。
「奇怪……我這張臉……怎麼越長越凶了?」他摸著臉百思不得其解。
說實話,越來越像他親媽了。
一開始年紀小臉比較圓潤的時候還看不太出來,現在長大了,臉上肉少了,五官更加突出立體,下顎線更清晰,雖然依舊帥的天怒人怨,但就不怎麼像正派。
他媽是個混血,長了一張蛇蠍美女的臉,演戲都只能演惡毒壞女人的角色。
而蘇霧像極了對方……只不過美艷不足,陰鬱有餘。
像生活在不見天日古堡中然後把自己關到心理陰暗的變態帥哥。
「長得陰沉沉,還一身煞氣……」蘇霧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嘆氣。
換他是普通人的話,也繞著這種人走啊。
指不定就有點心理或者精神疾病,刀了人都不犯法呢。
但如今這麼個人,是他自己。
「算了。」蘇霧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長相也不是他能決定的。
……
平安時代,少有人在夜晚露宿街頭,因為……夜間真有妖魔橫行。
一道身影在帳篷外站立,影子落在帳篷上,燃燒的火堆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熄滅一般。
來者矗立在帳篷外,似乎在分辨這個是不是房子,片刻後抬手敲門。
沒有聽到熟悉的敲門聲,祂發出古怪的氣音。
尖銳的利爪撕裂帳篷布發出的布匹斷裂聲在夜晚格外清晰。
「把好吃的和酒都給我送上來……」來者聲音兇猛,語氣猖狂。
卻見一道鋒利刀光迎面而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那竟是一把冰霜化作的刀!
「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敢打擾大人睡覺。」馬羅咬牙切齒低聲道,手掌纏著白色防水繃帶,握著冰霜利刃捅向帳篷外的怪東西。
這怪東西渾身通紅像是被剝了皮,一口獠牙和凌亂的長髮,眼睛瞪得極大。
大半夜還跑他們這來要飯,真是不長眼。
馬羅想到這裡,握著冰刀的手更加用力了。
手掌上纏著的繃帶一是防滑,二是防凍。
即使是他自己的能力,也不代表他就能長時間碰那些冰塊不被凍傷。
大半夜冒出來的不速之客——生剝鬼被打的連連敗退。
看起來被剝了皮的身上更是多出不少傷口,卻沒有血流出,而是凝結了一層冰霜。
「你非凡人。」生剝鬼恨恨的盯著金髮的擅使冰術法的傢伙。
也不是陰陽師,那群陰陽師通常需要各種手勢和符紙,以及念咒。
但這個傢伙都沒做過。
來路不明,摸不清底細,先撤。
他這樣想著,原地化作一道白煙消失。
馬羅一劍落空,陰沉的盯著面前的空地,一言不發。
「生剝鬼,相傳會在大半夜挨家挨戶敲門索要酒水與吃食,還會恐嚇不聽話的小孩。」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他方才轉身看向後方。
白髮的少年倚著帳篷外,雙手抱臂,神色輕慢。
「一種誕生在他人說法中的生物,因為相信這個說法的人夠多,所以他真的誕生了。」
「和信仰成神,差不多的例子啊……」說到這裡,他語氣十分玩味。
既然如此,造神也變得極其簡單。
當然,蘇霧並不想成神,只是覺得很簡單而已。
靠人類信仰誕生的神位對他來說沒有一點用。
需要信仰就意味著要幫那些人解決問題,不然就會失去信仰,長此以往就會徹底綁定,依賴上人類的信仰。
這和人類的狗有什麼區別啊。
把信仰換做是狗糧的話,毫無區別。
「那傢伙並不強。」馬羅低聲道。
他只是不想製造出太大的動靜,所以束手束腳的,始終不敢用全力而已。
但……大人怎麼可能會沒發現?恐怕早在那個東西出現的時候,大人就已經發現了,只是認為對方太過弱小,不需要在意而已。
「的確不強,他好像不是什麼特別有名的角色來著……」蘇霧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有大人您認為強的角色嗎?」馬羅猶豫著問。
「實力的話……不太好說啊,畢竟目前為止我們也沒遇到過大妖。」蘇霧搖搖頭。
雖然他個人是很自信來著,但還是遇到了之後,試一試再說吧。
「不過能讓我感興趣的是酒吞童子,茨木童子,大天狗,玉藻前,鳳凰火,吸血姬,青行燈……」他掰著手指點了幾個名字。
倒也不是他們實力有多強,純粹是他只記得這些了。
甚至……還不一定都是真實存在的,有些可能只是某遊戲捏造出來的。
「……這樣啊。」馬羅露出一個笑容。
能夠脫口而出這樣多的名字……大人一定對這裡,有些了解。
起碼,並不是和他一樣,一無所知。
這樣……倒也好。
大人既然對這個地方有一定的了解,自己也就放心了。
「相信他們一定是某些方面很出色的存在……」馬羅輕聲道。
所以才會被大人記住。
「這麼說倒也沒錯。」蘇霧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起碼名字挺有意思,讓他記住了。
這樣想著,突然一個人頭,探到了馬羅旁邊。
單獨一個頭連著脖子,沒有身體那種。
就跟懸空一樣。
「……」馬羅定定的盯著面前笑嘻嘻的人頭一秒,在該人頭認為這個傢伙已經成功被自己嚇到了,臉上露出了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時,毫不猶豫拔刀就往對方脖子上捅去。
輕而易舉就將對方的腦袋捅了個對穿,那顆人頭就這麼被冰霜長劍串了起來。
「飛頭蠻,喜歡在晚上把頭伸出來嚇唬人玩,好像也有說法是祂們以人為食,性情兇殘。」蘇霧一邊介紹一邊看著地上的頭。
因為種花也有關於這種東西的記載,所以他會有些了解。
「聽說祂們的頭在晚上會飛出來,白天飛回身體那邊,如果頭白天回不去的話,那邊的身體就會死。」蘇霧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不愧是大人,知道的就是多。」馬羅語氣崇拜的開口,然後毫不猶豫的,把地上的腦袋凍在了巨大的冰塊里。
沒有十幾個小時化不掉的那種體型。
顯然他是沒打算讓這腦袋回去,殺心滿滿。
「今晚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睡了。」蘇霧打了個哈欠回到帳篷,毛茸茸的大白虎心如死灰的趴在那裡給它當毯子。
他自覺的躺了上去,感覺稱號還是有點用的。
他把【屠龍者】【萬人屠】之類血紅色一看就殺氣滿滿的稱號都取消佩戴,然後將【妙手回春】之類的很能體現他心地善良且樂於助人的稱號給戴了上去。
這不,效果明顯,生剝鬼和飛頭蠻都來了。
想必明天不會再有小妖怪躲著他這種事發生了。
……
馬羅由於帳篷被生剝鬼撕破了,當天晚上沒再睡帳篷,而是默默坐在蘇霧的帳篷外面,給火堆添了一晚上的柴。
等到第二天,更是一大早就給蘇霧準備好了洗漱用的熱水和早餐。
即使在這個生活條件落後的時代,蘇霧也依舊過著愜意的悠閒生活,跟度假似的。
為此他決定不再糾結系統把他的錢全給吞了的事情。
他原本在獵人世界有幾百億戒尼,系統表示可以兌換成這個世界的貨幣。
在蘇霧說要兌換的時候,系統又說錢已經沒了。
因為把馬羅和空都帶過來很消耗能量所以那些錢都成了系統的辛苦費。
死奸商。
蘇霧一邊刷牙一邊在心中罵了一句。
系統依舊跟死了一樣的沉默。
「走吧。」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他們又踏上了郊遊……啊不是,是去京都的路上。
霓虹不大,按照他們的速度,真要用全力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但他們就只是悠哉悠哉一路走馬觀花似的。
遇到的農戶幾乎目的都很一致,打漁、打獵、種田。
魚是那種小小的看著沒二兩肉的魚,打獵最多抓到野雞田鼠或兔子,看著也都不胖。
夕陽西下,結束一天勞作的村民三三兩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名盤著髮髻,穿著深色衣衫,抱著個布包,裡面似乎是個孩子,步履蹣跚的婦女跌跌撞撞的走著。
甚至不小心碰到了馬羅的肩膀。
馬羅看了眼對方腳上的鞋,皺著眉,像是沾染到什麼細菌似的,一邊猛的拍著自己的肩膀一邊道「滾遠點。」
他似乎也越來越冷漠了,或者說……沒人性了?
「抱歉,大人……」
「很抱歉……」婦女弱柳扶風似的身子搖搖欲墜。
她擁有一張美麗的臉,奇怪的是,周圍的村民卻對此視而不見。
「您能替我抱會兒孩子嗎?」她小聲請求道,看著的卻是……蘇霧的方向。
沒找一旁金髮的身影,是因為對方一看就是個跟班,哪有跟班會當著主子面干別的事情的。
再加上……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白髮的少年似乎是個善心的人。
蘇霧看著自己佩戴的,而其他人無法看見的頭銜,差點笑出聲。
很好,稱號果然用處是在這裡。
妖怪準備把他當好人禍害啦!
「啊,當然。」白髮的少年笑眯眯的開口,伸手接過婦女遞過來的包裹著嬰兒的布包。
婦女嘴角剛一勾起,就看見面前竄出一道火花。
「啊,看來是我的手溫度太高,不小心著火了。」白髮的少年笑著,一手拿著所謂的襁褓說道。
正在冒火的,也正是他手中的襁褓。
奇怪的是,卻沒聽見一聲嬰兒的哭聲。
反倒是一隻又一隻小小的黑色蜘蛛從燃燒的布包中逃離,又被看不見的引力牽引著回到原位。
火焰噼里啪啦的燒著這一堆黑色蜘蛛,面前的婦人卻露出怨毒的神情。
「我的孩子……」
「你殺了我的孩子……」她尖叫著,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恢復原來的體型。
一名……上身為人,下身為蜘蛛的怪物。
女郎蜘蛛,又稱絡新婦。
不遠處的平民看見這一幕的第一反應便是——逃。
一邊尖叫,一邊逃的遠遠的。
一系列行為做的格外嫻熟。
對於他們這種生活在充滿了妖鬼與咒靈的世界,時不時就會撞上那麼一次妖怪殺人現場的人來說,他們已經學會了如何快速逃離現場。
「別急,別急,我會讓你們一家團聚的,很快。」白髮的少年十分好心的說道。
眨眼間,女郎蜘蛛的腿根根被切斷,沒了支撐的身體倒在地上,隨後……身體也再次被切斷。
「絡新婦,有傳言說會扮成美艷女子誘惑男人回自己的巢穴,待到三天後再殺掉男人,吃下對方。」
「也有傳言說會假扮成抱著孩子的婦女,請求別人幫忙暫抱下孩子,實際上襁褓內卻只有小蜘蛛。」
「嘛,不過這些蜘蛛說是你的孩子也沒問題。」蘇霧點點頭。
他們遇到的是第二種傳說中的絡新婦。
「祝你們一家團聚。」他輕巧的打了個響指,一場大火瞬間將地上絡新婦的身體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