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修士不緊不慢的朝著柴房走去,他手中拎著劍,劍上的血尚未乾涸,順著劍尖滴答滴答的在地上流著。
「看來你丈夫也不重視你啊,就留了這麼幾個貨色保護你。」白衣修士進門說道。
此刻的他嘴角含笑,手拎著劍十分嚇人,身上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皺眉,此刻的他完全脫離了坊間傳說的修士高雅模樣,有的只是殘暴與邪惡。
就在此刻,站在柴房邊上的蘭花率先動了,她快步跑到白衣修士面前,用小拳頭狠狠的砸著眼前這個窮凶極惡之人。
「大哥哥你趕快給我走,就是你給爸爸殺了,你把羅叔叔他們都打暈了,我不許你在我家,這是我家,你走,你走。」小姑娘邊捶邊說,眼角含著淚。
「蘭花,回來!」穆夫人聲嘶力竭的喊道。
「娘親我不!我要將壞人趕出去!」小姑娘捶的越發用力。
「你爸爸的命我留下來,但是小姑娘,你的命和你媽媽的命我留不下。」白衣修士冷漠的說道。
「不行!我和我媽媽還有羅叔叔的命你都不能取走。」蘭花喊道。
「我不允許你傷害任何一個人。」蘭花說著還要搶奪白衣修士手中的劍。
「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不行就不行?」白衣修士被蘭花的天真氣笑了,一把將蘭花提溜起來。
「你幾歲了?」白衣修士說道。
「你先把羅叔叔他們都放了,我在考慮放不放過你。」蘭花小嘴一鼓,和白衣修士談上了條件。
白衣修士被蘭花這麼一搞也是十分無語,順手將蘭花放下。
「去,回你媽媽那去,聽話」白衣修士說道。
「我不,除非你答應我不殺羅叔叔和我媽媽。」蘭花說著,手還不自覺的抓著白衣修士的衣領。
「嗯,我不殺。」白衣修士答應道。
「那我先回我媽媽那裡去了。」蘭花快步回到穆夫人那裡,嘴上還不住嘟囔。「媽媽,哥哥他不殺我們了!」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充滿童話,蘭花天真的認為只要自己賣個萌,誰都會答應自己的條件,因為在家裡和爸爸說什么爸爸都會滿足,在外面,那些老爺爺們會因為自己一皺眉就恭恭敬敬的跪下,那些丫鬟姐姐沒有一個敢對自己不好,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府裡面上上下下的人都會拼盡全力滿足,蘭花從小到大享受著大家的溺愛,她天真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說話就是命令,每人不得不執行。
蘭花快步走到母親身旁,嘴角含笑,正要張手要抱抱。
只聽噗的一聲,一炳利劍從穆夫人的後心捅出,穆夫人當時就僵硬在了那裡,那利劍帶著寒光,劍峰上還有穆夫人身體裡滾燙的血,那血順著劍鋒落到地上,匯聚成一條小小河流。
「蘭花,媽媽愛你。」穆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它的聲音沙啞,嘴角含笑,最後無力的倒下,那炳劍在穆夫人倒下的時候快速抽出,隨後飛回了白衣修士手裡。
「媽!媽!」蘭花的眼神呆滯,穆夫人的死對蘭花幼小的心裡造成極大的傷害,蘭花跪坐在地上,眼淚不受控制從眼角流下,母親和她的一點一滴在蘭花腦海中閃過,她不敢相信母親就這麼死了,像是自己在花園發現的螞蟻一般,無聲無息。
這邊蘭花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邊白衣修士手上又開始了新的動作,白衣修士又祭出一劍,這一劍精準命中奶娘的眉心,劍鋒從奶娘的穿出,帶出的是白一片黃一片,奶娘的頭頃刻間炸裂開來,來不及害怕,瞬間到在了地上。
「接下來該,輪到你了,小妹妹,哥哥我也是奉命行事,接下來可能稍微有一點疼,望您見諒。」說罷,白衣修士緩步走在了蘭花跟前。
「騙人的吧,騙人的吧。」小姑娘的神情幾盡崩潰,坐在地上的她奮力挪去。
哇~哇~哇~屋內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哭的不是別人,正是羅大頭在道邊撿到的小傢伙。
「還有一個小的,好吧,先把這小的解決了,再殺你。」
飛劍划過天空,留下一條美麗的弧線,徑直向那身在襁褓中的嬰兒刺去。
砰,那飛劍仿佛是受到了什麼莫大的阻力,停在了那小傢伙頭頂。
「去。」白衣修士也覺奇怪,按理來說,出生襁褓的嬰兒哪有什麼自保能力。隨後便是加大力度再次刺去。
那飛劍在男孩的頭頂快速旋轉,劍身上的靈氣迸發,宛如彗星般閃耀出奪目的光芒。可那男孩依舊是毫髮無傷,飛劍爆發的莫大的能量竟然沒有打破男孩周身的屏障。
那白衣修士很是奇怪,這男孩,有什麼能力可以抵擋他這凝氣八重的修士全力一擊。
「誅仙劍。」白衣修士收回飛劍,接著凝聚靈氣又再一次祭出飛劍,周身法力鼓動,吹起一陣狂風,那巨大的劍身虛影又再一次出現,只不過這次,竟然是為了對付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巨大劍身於男孩的頭頂凝聚,徑直的刺了下去,這一次,終於有將男孩周身屏障刺破的兆頭。
「別在這裝神弄鬼了。」白衣修士大叫道。
砰,男孩身上的屏障被打破,劍尖直指小傢伙,只不過。
當那劍鋒到達男孩鼻尖的一刻,卻是驟然停下,莫大的阻力將飛劍震飛來來,緊接著,那落在地上的男孩突然飄到空中,緊接著他睜開眼,看了看周身的情況,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哭聲刺耳,究竟有多刺耳?周遭的空氣都被這男孩的哭聲扭曲,地上的建築被男孩的哭聲震的顫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有碎裂開的跡象。處在中心的蘭花早已被震暈過去,而那白衣修士也不好受,捂著腦袋強撐著。
外面的眾修士自然是聽到了屋內的情況,此刻的他們正因打敗了羅大頭五人而沾沾自喜,聽到,這奇怪的喊聲,自然地詢問著屋內的情況。
「大師兄?什麼情況。」眾修士問道。
「聒噪的傢伙。」強忍著疼痛,白衣修士操控著飛劍要去刺這小傢伙,可他驚訝的發現,這飛劍竟然靠近不了這男孩的身體。
「眾道友,我這邊出了點情況,請速速支援。」眼見不敵,白衣修士連忙請求門外一眾修士。
門外眾仙士聽罷,直接就將這柴房摧毀,露出了白衣修士和男嬰。
「這男嬰好生奇怪,眾道友且助我一臂之力,誅殺這男嬰。」白衣修士喊道。
一眾修士齊齊祭出手裡的飛劍,朝著這男嬰飛去,三百五十多把飛劍齊齊飛射,在空中匯聚成一條優美的長龍,輾轉騰挪,盤旋曲折,匯聚九曲連環,偌大的劍龍魚貫入男孩所在的方位,只是一瞬,男孩就被劍龍包裹。
釘釘釘,劍龍擊打在男孩身上竟然發出這金鐵碰撞之音。
「哈哈哈哈哈。」這男孩笑了,他笑的是那樣猖狂,他笑得又是這般古樸悠遠,那笑聲年邁而又蒼老,完全不是一個在襁褓中的嬰兒能發出的聲音。
「法天像地。」那男嬰口中突然傳出這麼一道聲音,緊接著身上靈凱乍現,靈凱包裹住全身的每一個部位,緊接著,靈凱從身上剝離,飛至空中,拼湊出整的盔甲,那盔甲在空中猛然泵大,竟有那百丈之高,最後更是化成了一個人物虛影,那虛影宛若實質,低頭俯瞰著芸芸眾生,世間的一切在這法相之中顯得是那樣渺小。
「這是假的吧,一個男嬰怎麼會有化神境才能凝聚的法相。」白衣修士此刻雙腿止不住的打顫,望著比他高出千倍萬倍的法相,它的心中只剩下崇敬,他可沒想過這幾頭爛蒜能和這麼一個法相較量一番。
那法相只是一抓,那劍龍瞬間被打碎,噼里啪啦的傳出靈劍破碎的聲音。
那法相又是一砸,朝著白衣修士為首的眾修士襲去,偌大的拳頭砸在人群中,掀起一陣狂風,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有倒霉的修士在被砸中時瞬間化成齏粉。
只是一拳,修士陣營的人員就被削減大半,白衣修士還沉浸在法相給他帶來的震撼當中。
又是一記橫掃,裹挾著千鈞之力的大手掃過戰場上站立的所有人。
這法相簡直不能用震撼二字形容,那身高百丈的巨人面目猙獰的屹立於這狹小的院牆之內,給修士乃至百姓都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而在巨人正中心,那小男孩也因為靈力過度使用暈倒了過去,奇怪的是那男孩的皮膚好像更白了,小男孩身上的白,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白,而是那猶如屍體一般,病態的白,並且,小男孩的身上,出現了皸裂,沒錯,就是皸裂,是猶如石塊一般的皸裂。
小男孩就這樣從高空之中落下,落在了這已經破敗不堪的鎮北將軍府上,府上的眾人,已經沒有一個能站立的生物了,死的死,昏的昏,這府上的全部生物,仿佛都陷入了某種沉睡一般,連空氣都寧靜了起來,留在世上的,唯有那殘留的血腥味,和地下汩汩流淌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