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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窮極一生,不過青史留名

2025-01-08 03:43:04 作者: 什麼的秋觀
  第152章 窮極一生,不過青史留名

  細雪紛飛,月光垂落,一片深冬清幽之景,卻是被殘肢遍野,腥風血雨所打破。

  城下喊殺震天,駿馬奔馳,馬踏震天,戎人圍成一個圈,包圍圈中心刀光劍影,血光四濺,但在外圍卻是看不分明。

  烏爾吉同樣策馬繞圈,其實壓根就看不清包圍圈內部是何等情形,但他嘴上功夫卻是壓根沒停,反正也插手不上,他也不敢插手,便只能用垃圾話騷擾心態了。

  兵不厭詐,烏爾吉對此事也算得心應手。

  「趙無眠!當年老子和你娘顛鳶倒鳳才生了你這麼個狗雜種!說起來,你也有一半戎人血統,

  此刻砍殺同胞,簡直大逆不道,不如跪下向你爹我磕兩個響頭———.」

  咻烏爾吉的垃圾話還沒說完,耳邊便猛然傳來一聲尖銳爆響!

  草原長大的烏爾吉對此聲音並不陌生,肌膚瞬間汗毛豎起,近乎是下意識便偏過身子,卻看一根羽箭刺破雪幕,擦過他的側臉,留下血絲。

  臉上刺痛,烏爾吉錯愣看去,卻見距離他二百五十餘步的距離,一位身著白衣,披著狐裘的華貴女子正站在雪中,手持大弓,腰間掛著兩個箭筒,神情淡漠看不出什麼情緒。

  「狗娘樣的中原小娘皮,敢偷襲老子,區區中原人也敢在我面前玩弓箭——--」烏爾吉神情一怒,當即從馬腹拿起長弓,彎弓搭箭,便朝白衣女子射去。

  箭矢宛若流星,勁道十足,顯然烏爾吉也是弓中好手,所用同樣是五石弓。

  三百斤的弓,拉滿後射出去的箭矢速度快得嚇人,夜色中根本就看不清。

  但那白衣女子神情並未驚慌,鬆散歪了下小臉,那箭矢便自她的臉龐掠過,她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就這樣站在原地,再度射出一箭。

  此箭飛掠而出,烏爾吉自知能出城支援的人定是一把好手,心中並未懈怠,但這女人方才偷襲都沒命中他,此刻又怎麼可能命中?

  但烏爾吉心中才剛升起這個念頭,卻是駭然發現此箭速度,比起方才那一箭,快了何止五成?

  他不待反應,眨眼間這箭矢便『噗」一聲,竟是刺穿他的左臉,從口腔中一穿而過,又自右臉穿出。

  血光四濺。

  烏爾吉神情驚悚,但臉上剛做出表情,臉上便傳來火辣辣的劇痛。

  驚駭看去,那女子熟美臉上這才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再叫啊?

  烏爾吉頓時理解了事態。

  這中原女人的弓術比我還強,方才第一箭她是故意射慢,第二箭才是她的真實水準,卻也只是想嘲諷我——她要真想射穿我的心臟,方才第一箭就足夠了·——

  戎人最引以為豪的就是弓術與馬術,此刻無疑是被這中原女人按在地上踩,

  烏爾吉心中頓時暴怒羞惱,但他手上動作極為迅速,一拉韁繩,掉轉馬頭就衝進了包圍圈內,

  同時高舉手中大槍指嚮慕璃兒,口中血水橫流,從嗓子眼裡發出『鳴鳴鳴!』的吼聲。

  兩千人圍毆一個人,真正在打的也就內圈那百人,所以外圍的戎族大都在掠陣,偶爾才能找到機會抽冷子給趙無眠放一箭,如今聽見烏爾吉的嗓音,還閒著的人頓時看嚮慕璃兒。


  即便在戰陣中,他們眼裡也不由浮現一絲驚艷。

  草原也好,方才的偏頭關也好,沒有一個女人能比得上眼前這白衣女子漂亮,這要是能搶回草原..—

  心中垂涎欲滴,但這群戎人也是精英,當即勒馬朝慕璃兒衝鋒而去,一隊人朝慕璃兒彎弓搭箭,另一隊人舉起手中長槍,井然有序。

  一輪衝鋒殺不了趙無眠,還殺不了你個小娘皮?

  慕璃兒眼看烏爾吉躲進人堆,又轉而來了一批人朝她衝來,神情並未驚慌,只是運起輕功,向後飛掠,躲開箭雨,手中長弓抬起便是三箭射出,正中三名最前方的戎人心口。

  這群戎人恍然察覺,以他們身下的馬速,竟然一時之間還追不上那白衣女子。

  稍微一靠近,她便腳尖輕踏,向後掠去數丈之遠,逃跑之餘還能彎弓搭箭射殺數個戎人。

  等追了兩里地,那女人又飛身上了城牆,而城牆上的士卒也沒含糊,當即舉起手中弓弩便咻咻射來。

  雖然士卒不多,也就百人上下,但追來的戎人也不多,也就五百人。

  就五百人還想攻城那是想屁吃,河曲即便是小城,城門城牆也是不敢含糊。

  戎人擰不過這口氣,舉起長弓就想和城上的士卒對射,但他們剛舉起弓,那士卒就躲在城牆後不露頭,只有慕璃兒半點不怕,依舊神情淡漠,不快不慢地彎弓搭箭,每次一箭射出都能穩穩殺了戎人。

  而戎人身處平原,連個掩體都沒,就是策馬奔騰,那白衣女人也能準確命中。

  「媽的成了活靶子!撤———」其中一位將領見勢不妙,剛一開口,下一瞬箭矢便貫穿他的脖頸。

  戎人都不是傻子,一後撤,卻看慕璃兒慢悠悠自城中又取了箭筒,飛身而下,用五石弓獵殺著他們,戎人卻毫無辦法,追又追不上,射箭又不能命中。

  五石弓的射程,可要遠高於他們手上的三石弓——-所以射不中就是射不中,射程就差了太多。

  以慕璃兒和趙無眠的實力,對付這些戎人,說白了就是割草,只是他們人數太多,基本上割一小半兩人就得體力虧空,任人宰割。

  好在還有毒素可用。

  另一邊烏爾吉還躲在包圍圈內,都不敢露頭往外看,唯恐被一箭爆頭。

  但不知不覺,內圈大部分戎人莫名其妙就慘叫著從馬上栽下,要麼是被避之不及的其餘騎兵踩死,要麼就是在地上滾了幾圈便口吐黑血,沒了生息。

  毒!?

  烏爾吉頓時大駭,當即又策馬衝出包圍圈外,以防自己中毒,眼看那白衣女子追不上,趙無眠又遲遲殺不了,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耗光這兩人的體力,在兩千人死光之前,真能殺了這兩人?

  烏爾吉原本很有自信,但現在便有些沒譜,正在他猶豫要不要撤兵之際,卻聽耳邊慘叫連連,

  繼而一道刀光瞬間在他身前亮起。

  烏爾吉被嚇了一大跳,卻見趙無眠那殺神竟是殺出一條血路,腳步猛踏雪面,向前猛衝,刀隨身走,刀鋒所過之處,戎人頭顱高高飛起,眼看居然都已來了他不足十步距離,飛身便一刀朝他砍來。

  烏爾吉被嚇得臉色煞白,怎麼也想不到趙無眠居然還能從包圍圈中殺到他臉上。

  他匆匆忙忙便要抬槍,但趙無眠飛身而來,身處空中,明明沒法借力,以一種完全就不符合常理的姿態讓速度拔高五成。


  因此烏爾吉還沒來得及抬槍,趙無眠竟是已經來了他近前,一刀便砍在烏爾吉持槍手腕,卸下他的刀兵,而後另一隻手猛然掐在他的脖子上,翻身坐在他身後。

  包圍圈內的其餘戎人眼看國師之子被這殺神挾持,頓時臉色漲紅,大喊道:「中原人!放下大王!」

  「對!那可是國師之子,你要敢傷他半分,國師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無眠冷冷掃視一眾戎人,一刀便刺進烏爾吉的大腿,「我不敢傷他?」

  「啊

  烏爾吉疼得大叫,但一叫,反而又牽動了貫穿其面部的箭傷,頓時疼得冷汗直流,差點休克。

  其餘戎人見狀面色一變再變,其中一位副將下意識回首看去,卻見河曲城前,到處都是受驚四散的駿馬,而這些馬匹的主人,全都生死不知躺在被血染紅的雪中,一眼看去,遍地屍骸。

  而此時此刻,還有不少戎人忽的慘叫摔下馬來吐出黑血。

  每一聲慘叫,每一個摔下馬去的戎人,都宛若重錘般敲擊在他們的心中。

  再看不遠處,那白衣女子還神情冰冷,手持長弓,一箭一箭把他們引|以為傲的草原勇士當豬來殺。

  而趙無眠呢?渾身是血,就連臉上都被戎人的血染滿,唯一一雙冰冷的眼眸冷冷掃視著他們,

  看他們的眼神就像看某種隨手可殺的獵物一般。

  他們為了殺他,已經死了多少人?

  保守八百。

  兩千精銳,竟是被此人殺了一小半,他還生擒了大將—--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對於士氣的打擊向來是毀滅性的。

  此情此景,如此事實,終於是讓這些久經沙場的戎人心裡崩潰,有一人當即策馬向偏頭關的方向狂奔,「這中原人殺不了,等國師來了,定讓他好看!」

  「對———.等國師來了,定讓他好看!」」

  再怎麼放狠話,也難以掩蓋他們已經被趙無眠殺破防了。

  戎人再兇殘那也是人,兩千人一起上,反手就被殺了八百,就算知道繼續打下去趙無眠遲早體力不支,但他們哪裡敢確定餘下一千人死之前能不能把趙無眠耗死?

  沒人想死,也就沒人敢賭。

  一人當了逃兵,那硬挺著的一口氣也就徹底散了。

  氣勢洶洶的戎人落荒而逃,再無一人敢出手,前去殺慕璃兒的五百戎人也是心底暗暗輕舒一口氣,拼了命地策馬狂奔,稍微慢一點,身後那『咻咻』的羽箭便如奪命閻王,一箭一箭勾走他們的命。

  烏爾吉眼中滿是怒火,心想媽的逃兵,如果本王能安然回去,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定要把你們全殺了祭旗。

  但此情此景,他也無可奈何。

  等戎人策馬逃竄進了山野之間,趙無眠才自烏爾吉的大腿上抽出橫刀,繼而又插進他另一條腿,確保這國師之子沒有逃生的可能性,隨後一刀架在他脖子上,另一隻手騰出來握住韁繩,朝慕璃兒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片地大部分都是毒,不能讓慕璃兒接近———

  慕璃兒將長弓背在身後,淡漠的神情終於是露出焦急,調動內息運起輕功朝他跑去。

  等來至近前,趙無眠才身形晃了下,直接從馬上摔下去。


  慕璃兒面色一變,長靴重踏雪面,飛身將趙無眠接住。

  烏爾吉雙腿被廢,疼得直眉,眼看趙無眠竟是栽倒下去,明顯是體力終於到了耗盡,他頓時心中懊惱,但凡那群逃兵再堅持個一灶香-——--但此刻後悔無用,他連忙手拉韁繩便打算遠遁而去。

  哪成想慕璃兒一手接住趙無眠,另一隻手卻是連劍帶鞘,橫掃而過,直接就拍在烏爾吉的臉上,只聽『砰』的一聲,他整個人都被拍下馬,在雪面上滾了好幾圈,本就有傷的大臉瞬間鮮血淋漓。

  慕璃兒一隻手攬著趙無眠,神情冰冷,拔劍出鞘,反手握劍,直接將劍插進烏爾吉的小臂,將他釘在地上。

  烏爾吉又是被疼得差點昏過去,卻是一動不敢動,唯恐再吃苦頭。

  他是國師之子,政治身份很重要,大離一時半會兒不會殺他,而此刻顯然是逃不了,只能認栽慕璃兒的俏臉這才緩和下來,冰冷至極的神情瞬間化為一片擔憂,垂眼看向趙無眠,「乖徒,

  你受傷了?」

  趙無眠渾身是血,躺在慕璃兒懷中,將她一塵不染的白衣染成血色,髒兮兮留下好多印子。

  「有幾處傷勢,但都是皮外傷,無關痛癢,只是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奈落紅絲,體力消耗太大」

  趙無眠心如擂鼓,喘氣宛若風箱,肺部灼燒一片,感覺渾身肌肉酸痛無比,不過他看了眼慕璃兒百衣上的血痕,還是挺身就要站起他為了節省體力,一會用九鍾一會不用,此刻大腦暈的很,還想吐,但他要是吐在慕璃兒身上,估摸一年半載都不敢再見自己這位熟美師父。

  結果慕璃兒又把他拉回來,靠在她的肩上,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給趙無眠服下,「這是劍宗的琉璃丹,對外傷很有用,你且服下———」

  趙無眠臉旁就是呼之欲出的飽滿球兒,稍微一側臉就能挨到,他只得歪過頭吃藥,卻看慕璃兒的身後,那紫衣女子快步而來,步履匆匆,神色焦急。

  慕璃兒回首看去,柳眉輕桃,「你過來做甚?」

  『我來幫忙啊。」紫衣女子腳步忽的一頓,又看向滿地鮮血與殘垣斷壁,鼻尖微動,聞了聞此地腥臭的血腥味,眉梢緊緊一,想靠近,卻又不想讓這血髒了自己的鞋子,因此在外圍磨磨唧唧,磨磨蹭蹭,愣是不敢向前一步。

  好半會兒她才捏著鼻子,另一隻手提著紫裙,忍著噁心來至兩人身邊。

  「我們打完了,你過來了?」慕璃兒斜視著紫衣女子,語氣不善,「不想幫忙,沒人逼你。」

  「本姑娘又不擅正面對敵,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胸大無腦?」

  慕璃兒冷冷一笑,面露危險,「屁股痒痒了?」

  紫衣女子下意識捂住自己挺翹的臀兒,才警了慕璃兒一眼,「懶得理你。」

  紫衣女子轉而看向渾身是血的趙無眠,眼神複雜了幾分,粉唇抿了下,剛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卻見趙無眠微微一笑,指了指落在地上的無恨刀,口中略顯虛弱道:

  「姑娘的毒與奈落紅絲,助我良多,若非如此,我即便能將這群戎狗殺得丟盔卸甲,估摸也離死不遠了,哪像現在,連傷都沒怎麼受———-手帕就纏在刀柄上,姑娘取走吧。」」

  紫衣女子微微一愣,她既然給出了奈落紅絲,其實就沒再想過要回來—-畢竟這可是九鍾,世人誰見了不眼紅?因為九鍾,歷史上發生了多少父子相殘,師徒相殺,慘絕人寰的事兒?


  如今趙無眠體會到了九鐘的妙處,竟然還想還回來?

  紫衣女子深深看了趙無眠一眼,卻又聽趙無眠說:「不過我握著手帕殺了這麼多人,不僅上面有我的手汗,還有戎人的血————-你不是有潔癖嗎?還要嗎?等我給你洗洗?」

  紫衣女子眼角一抽,懶得搭理這話,俯身便又餵趙無眠吃了顆丹。

  「方才他剛吃了琉璃丹,此刻又吃你的丹藥,不會藥性相衝吧?」慕璃兒小手輕撫著趙無眠的胸膛,一副幫他咽下丹藥的姿態,口中則問。

  趙無眠看嚮慕璃兒的小手,覺得她好像有點把自己當植物人對待,便又想起身,結果又被拉回去,差點撞在球兒上。

  「琉璃丹是什麼垃圾?那點藥力也配和本姑娘的丹相衝?」

  慕璃兒柳眉一,便要發火。

  而紫衣女子語氣不屑說罷,拍拍裙子又站起身,側眼看向被釘在原地,一言不發充當透明人的烏爾吉。

  但烏爾吉心中可是半點不平靜————..九鍾!奈落紅絲!

  原來如此,難怪此人能在兩千人的包圍中隨意衝殺-—這就不奇怪了。

  得想辦法把這情報傳出去,要知道就算是草原,也只有一件九鍾,但仍舊妙處無窮。

  奈落紅絲就更別提了,不僅能拔高武者速度,更能縮減天材地寶的生長周期。

  像什麼百年一結果的扶桑果,草原瓊台潭內六十年一開花的龍鬚花,這些玩意兒,吃了不是內功大增就是斷肢重續,但生長周期太長-—-如果有奈落紅絲,定然可以在二十年內,培養出一大批宗師出來。

  兩千騎兵只能算難纏,但若是兩千宗師—-這股戰力,何愁拿不下離國?

  烏爾吉還在琢磨著如何傳出情報,便看紫衣女子偏頭看來,讓他心中不知為何咯瞪一下。

  紫衣女子居高臨下俯視著烏爾吉,俏臉淡漠,問:「戎族是怎麼打進偏頭關的,接下來又有何計劃,你可願如實交代?」

  烏爾吉嘴巴動了動,『鳴鳴』一聲,意思是老子臉都被捅穿了,想說也說不了。

  紫衣女子冷冷一笑,「那箭根本就沒傷到你的舌頭,疼歸疼,但你終歸是能說話的。」

  被看穿謊言,烏爾吉閉目不言,充耳不聞,裝死當烏龜。

  顯然他即便也生擒,也覺得自己應有草原勇士與國師之子的傲氣與骨氣。

  瞧見此景,紫衣女子反而開心一笑,一副巴不得烏爾吉如此的模樣。

  只看她淡淡伸出小手,一隻蜘蛛便自她的衣袖中鑽出,爬上她的指尖,繼而跳到烏爾吉身上,

  在他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唔一一啊極為悽厲的慘叫瞬間自烏爾吉口中響徹,牽動他嘴上傷口,鮮血直流,

  他更是疼得忍不住滿地打滾,明明小臂都被釘在地上,卻愣是因太疼而不斷扭動雙臂,反而使自己的小臂血肉模糊。

  紫衣女子愉快一笑,「在偏頭關時,你可有如此折磨大離將士?如今這才到哪兒啊就疼得受不了了?看來堂堂草原勇士,也不過如此,噴噴噴。」

  慕璃兒看得眼眶直跳,卻是開始擔心起以後如果趙無眠惹怒了這女人,該不會也被她如此折磨吧?


  她便小聲對趙無眠附耳告誡:「以後離這瘋女人遠點,別中了她的套。」

  趙無眠:

  紫衣女子聽見了,扭過頭道:「你殺人,我審問,分工明確,你擱那兒本姑娘什麼呢?」

  趙無眠連忙起身,看向烏爾吉,「說話,還能讓你少吃點苦頭。」

  烏爾吉疼得滿地打滾,再怎麼硬漢也裝不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滿臉鮮血渾身流,口中慘叫地迷糊說:「唔,唔說,街藥,解藥!」

  紫衣女子冷哼一聲,又讓彩彩從衣袖裡鑽出來咬了烏爾吉一口,他才畏懼看了紫衣女子一眼,

  一開口臉上就疼,但總好過被那蜘蛛咬,便口齒不清道:

  「巫,巫明與董文禎勾結太子,放我等入關,將,將『勾結外敵』這口黑鍋扣在晉王頭上,意圖削了晉王的二十萬兵權。」

  「你們下一步的計劃呢?要派多少兵打寧武關和雁門關,大離還有多少戎族的細作?」這事趙無眠早在東宮就猜出來了,並未意外,便繼續道。

  「我只是先鋒,具體要派多少兵攻打寧武和雁門,還未開會商討過,但我知董玉樓也是細作之一,他將去殺了董文禎,收復偏頭關附近的晉兵,再去太原給晉王施壓,將晉王逼入絕路,隨後國師便藉此機會,去太原勸降晉王·—

  國師是唯一能帶著晉王逃出大軍包圍的人,晉王若想活命,只能和我等合作,事實上,早在幾天前巫明就已經給晉王拋了橄欖枝,他當時並未直接拒絕,想必心中也在猶豫。」

  慕璃兒心底一沉,「他沒說錯,晉王已經是窮途末路,除了跟戎族一條路走到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勾結外族」這麼大一口黑鍋背在身上,晉王人心已散,還願意跟著他的兵恐怕只有兩三萬人,餘下晉軍定然對他失望透頂,不是退伍回鄉就是單純聽命於自己的直屬將軍-—

  二十萬兵力,就被太子那畜生用偏頭關上下百姓和將士的命給削了,真是好謀劃。」

  烏爾吉本身倒是挺佩服太子洛述之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這個計策不廢自己一兵一卒就把普王的兵權給削了,也不看看當初景正皇帝為什麼靖難?不就是因為那皇帝明晃晃的削藩嗎?

  光明正大削藩,還能收攏人心,收回兵權,拔高威望,那得是太祖高皇帝才有資格辦的事,大離後面這些皇帝要是真這麼辦,被景正帝做掉的那個皇帝就是鮮明案例。

  最穩妥的法子還是一步步慢慢來,而這位中原太子明顯操之過急,急於求成,直接就把我們引進來藉機削藩,這計劃稍有不慎就是江山破碎的下場。

  不過此刻自然沒必要多嘴,烏爾吉繼續道:

  「這就是我已知的全部謀劃,寧武與雁門非一朝一夕能攻破,因此我們下一步就要勸降晉王,

  畢竟他知曉晉地邊關所有防衛情況,而勸降之後,我等自會幫他平反,以便於吸納那些猶豫不定的晉軍投他——-二十萬兵力,怎麼也不能就這麼扔給太子那傢伙。」

  「人心散了,你們就是再怎麼為晉王平反也無用,畢竟太子也不傻,隨口一句『戎族散布謠言」即可,而且若真讓晉王取回一部分兵力,恐怕第一個便要殺向你們吧?」紫衣女子道。

  「他是被我們草原國師所救,全天下人都可見得,我們無需說服晉地以外的勢力,只要讓這群晉軍覺得他們的王爺是被太子坑害即可,接下來,便是攻破寧武,雁門,山海等關隘,直入京師殺了太子—」烏爾吉瓮聲瓮氣道:


  「管他什麼謠言,什麼輿論,等殺了太子,史書還不是由我等來寫?而這部分真相究竟是正史還是野史,便要看晉王能否幫我們殺入京師。」

  「他若想身敗名裂,遺臭萬年,成為史書上一個勾結外敵的小人,那就反我們吧,我們也認得,而若想為自己正本清源,恢復清白,就只能幫我們殺了太子,我們相信他會選後者。」

  烏爾吉望著三人,眼神恢復了平靜,「青史留名·———-不就是你們中原人窮極一生的追求嗎?」

  慕璃兒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認烏爾吉說得很有道理,晉王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反戎族。

  太子已經對他露出了獠牙,甚至於晉王妃都是太子逼死的—晉王若想恢復清白,報殺妻之仇,只能跟著戎族。

  只有戎族有能力幫他。

  站在戎族的角度,他們可謂是便宜占盡,不僅攻破偏頭關,還能得晉王這麼一個掌管重兵的戰力。

  慕璃兒揉了揉眉心,「為了削藩,害的國家動盪不安,洛述之啊洛述之,你就那麼怕晉王謀反嗎?」

  烏爾吉冷冷一笑,「江湖人,怎麼可能理解身居高位者的無奈?」

  趙無眠眉梢微,沒搭理烏爾吉的嘲諷,只是琢磨了下,從烏爾吉的口中得知一條關鍵信息,「董玉樓領兵施壓晉王,國師則去太原———」

  便在此時,方才一眾戎族逃遁的方向,竟是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驚得四人都是疑惑看去。

  卻見山間林中,一道人影緩緩走去,在月色中逐漸露出原貌。

  此人身姿挺拔,身著黑袍,面容稜角分明,下巴略帶鬍渣,一副玩世不恭的中年大叔模樣。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他肩膀上扛的一桿大槍。

  此槍通體烏黑,長約兩米,但細細看去,可見槍桿與槍身上的細密鱗片,也不知是用何等工藝製成,在月色下鱗片還閃著幽幽血光。

  「血鱗槍」慕璃兒喃喃自語,繼而面色忽的一變,當即上前自烏爾吉小臂處拔出此間劍,

  橫舉身前,擋在趙無眠面前,語氣冷得嚇人。

  「槍魁陳期遠——-居然能在此地碰上你。」

  此話一出,趙無眠與紫衣女子都是略顯錯。

  此人就是無極天掌門,陳期遠!?

  趙無眠還殺了他的弟子葉萬倉,此前陳期遠還來秦風寨意圖從趙無眠這搶奈落紅絲—遇上誰不好,偏偏遇上這傢伙!?

  陳期遠揮舞了下手中大槍,挽了個槍花扛在脖後,雙手搭在槍身上,聞聽此言,玩世不恭的面容帶上一絲笑意,「方才那些落荒而逃的戎人,有一千人吧?我殺了不少,估摸有三四人跑得快,

  給他們逃了·..」

  烏爾吉神情僵了下,卻聽陳期遠繼續道:「解決了戎人,就該理一理我們的私事—.」

  陳期遠望嚮慕璃兒身後的趙無眠,啞然失笑,「這才過去幾天,我當然還在附近,畢竟九鍾還沒下落趙無眠,你可是找到了九鍾?」

  慕璃兒像護著雛鷹的雌鷹,張開單臂,擋住陳期遠的視線,「大名鼎鼎的槍魁,因葉萬倉被殺,便記恨於小輩?」

  「我可沒恨趙無眠,葉萬倉被殺,是他技不如人。」陳期遠微微搖頭,隨後嗓音又冷了下來,「但若趙無眠身懷九鍾,我焉有不搶之理?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慕劍主莫非不知?」

  慕璃兒杏眼微眯,「戎族入關,大敵當前,你還想著內鬥?」

  「內鬥?」陳期遠笑出了聲,「慕劍主,你不入武魁之境,殺你們四人,我連一刻鐘的時間都不需要·—.

  說罷,陳期遠一甩手中大槍,冷冷一笑,「而且戎人,我可不是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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