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垣完全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6̶̛̎̋̔̇ͅ9̴̮̦͖̥͈̳̭̭̋̏͝ŝ̸̢̜̳̱͈̹͓̀̆̔͋͛͜͠ḩ̷̻̩͍̱̗͔̺̏̓͊̀͂̀ͅṵ̵̙̻͉̦͙̗̥̉̓̓͊̑̂̑x̸͍̘̳͂͊̂̊̀͊̕͘.̷̹̦̆̆c̶͙͈͚̽̄̈̎̒͜ó̶̧̧̝̳̠͇͕̺̲̹̔̈́̃͝͝m̷̗͓̽̂̌̋̃̌
什麼鬼？什麼鬼？什麼鬼？？？
確定是上一世，不是世一上？
為什麼能把上一世輕描淡寫地掛在嘴邊啊！
這一句話，把他CPU都干冒煙了。
「等等……」
陳垣平息著腦海內紛亂無章的線條。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上一世。」
意思是，您老活了還不止一世？
謝道昀眉眼清冷得像是水墨畫上的留白，面對陳垣的疑惑，她很耐心地解釋著。
「是的，上一世就是上輩子，往世來生的往世。」
陳垣沉默良久。
他是寫小說的。
不是什麼都市異能小說的龍傲天。
你跟我說重生、轉世什麼的……我沒參加什麼整蠱直播吧？偷拍的攝像頭別躲了出來吧，外面都是龍叔……
「姑且問一下，上一世發生了什麼？你是敵國公主？我是你的王兄？」陳垣故作幽默。
「不是哦，每一世都是現世，都一樣。」
她皺著眉，「但這次不一樣。」
「謝道昀。」
陳垣念著她的名字，半蹲下來，認真地說道：「對不起，初中的事我不該怪你……我以為是你把信給了班主任，真的很抱歉。」
「所以……別整我了。」
兩人靜靜地對視，她雪白臉上沒有半點情緒，眼瞳卻是極黑。
清清冷冷，也無表情。
天然呆？
正當陳垣想要起身推她回房時。
身後傳來喘著粗氣的喊聲。
「陳垣，累死我了，你跟誰在一塊呢……謝道昀！」
張宇滿頭汗水，從一旁的樓道跑上來的，目瞪口呆地看著輪椅上的少女。
雖然他初中跟謝道昀不是一個班的，對這位傳奇少女絕不會陌生。
他看向陳垣的目光頓時肅然起敬。
垣神，不愧是垣神。
謝道昀眨了眨眼睛，「你好，張宇。」
張宇結結巴巴地回道：「你好……你怎麼坐上輪椅了……啊不，我的意思是……誒，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謝道昀恬然道：「因為你是陳垣的朋友。」
「嗷，嘿嘿，我跟他鐵哥們……」張宇朝陳垣拼命打著眼色。
經過張宇這一打岔，陳垣只好按下滿腹疑惑，低頭溫柔地問道：「謝同學，我們還有事，我送你回房好嗎？」
謝道昀想了想，「我跟你們一起。」
這……陳垣怕傷了女孩的纖敏的心，點點頭，推著她往顧煙所在的病房走去，張宇連忙跟在後邊，順便把手機還給他。
他朝著陳垣試圖用唇語交流：「你小子在搞什麼飛機，顧煙呢？」
陳垣：「……」
兩人護送著謝道昀進入病房。
便看到異常和諧的一幕——顧煙半躺在床上，背後用枕頭墊住，長發幽然，面如銀月；而韓怡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親切地握著女孩的手。
張宇猶如耗子見著貓，登時打了個轉身。
他滿臉焦灼：「我靠！韓老師怎麼在這裡？你怎麼不早說？」
陳垣：「……」
「陳垣，張宇。」
韓怡露淡淡發令，兩個少年恭謹低頭，隨時準備領命——陳垣感覺自己和張宇是兩名侍衛，聆聽著武則天降下的聖旨。
「出院的手續我已經辦了，你們不用管，你們帶顧煙出去吃飯，吃點好的，找我報銷。」
「那我要吃……海底撈！」
清麗女孩額頭上還留著紅腫的包，笑嘻嘻地說道。
她從床上一下子蹦起來。
在窗前的陽光下，燦爛得仿佛三月桃花盛開的春華。
她踩著拖鞋，拎起烘乾送來的衣服，進了廁所，再出來時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清爽。
「陳垣，還沒幹透誒，等下我們去商場買衣服去。」
陳垣也把自己的衣服換了出來，還有點濕氣，但總不能把病號服穿走吧。穿那種衣服走在街上，會被當成精神病的……
「韓老師，我們先走了。」
「去吧。」
陳垣、顧煙以及張宇朝著電梯走去。
身後，是韓老師與坐在輪椅上，眼眸幽邃若潭的少女。
……
進了電梯。
顧煙就徹底放開了，旁若無人地抓住陳垣的衣角，俏臉含笑。
「陳垣……」
瞥了眼宛如生出龍角的女孩，陳垣冷淡地問道：「知道錯了嗎？」
「……我錯了。」她乖乖巧巧地斂眉低頭，小媳婦般地認錯。
「還會麼？」
「不會了——我發誓。」
「啊！拜託兩位，我還在這兒呢！要秀恩愛也要考慮一下單身狗的感受啊！」張宇蚌埠住了。
他是造了什麼孽，要受到這種酷刑。
顧煙嘻嘻一笑，活脫脫地沒心沒肺。
陳垣頭疼，「把你爸媽電話給我，這事要告訴叔叔阿姨。」
他感覺這不是小事，要真是入戲過深，可能需要心理醫生的介入。
誰天天把重生掛在嘴邊？動不動還跳江？
他忽然想起謝道昀……
唉，問題少女問題大。
他沒聽到回應，轉頭看去。
顧煙正神色落寞地看著他，不含一絲雜質的眸中透著悲戚，陳垣心頭一顫……
「我主張制止不了就放任」
「這欲望與絕望之爭」
「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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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放的bgm？
張宇訕訕拿出手機，「不好意思，電話、電話。」
他接起電話，不耐道：「我都說了今天不回家吃飯了，你在別人朋友圈看到我了？下水那個不是我！我沒事，不說了不說了，我跟同學出去吃呢……電梯裡信號不好，掛了嗷。」
陳垣：「……」
顧煙趁勢挽住他的手臂。
陳垣：「……」
他發現自己這兩天無語的次數比這輩子都多。
……
商場。
人來人往，或許是周末的緣故，感覺格外熱鬧幾分。
午後的冬日，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陳垣感覺衣服已經幹了。
但顧煙非拉著他去買衣服。
用她的話來說，不好好補償陳垣，她良心過不去。
「三位，看衣服嗎？我們這裡都是最潮流的款式，很多網紅都來買呢。」
導購小姐姐笑著迎出來。
顧煙推著陳垣走進店裡，「我們兩個都要，有情侶款的嗎？」
張宇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什麼，我先去樓上占座，你們買完衣服過來。」
「OK！」
顧煙興致勃勃地拉著陳垣東摸摸、西看看，「這件衛衣好看誒。」
陳垣心想，這姑娘絕對不超過八歲。
他看了看手機，張宇不無得意地發來一條消息——「不用謝，叫我義父」
「……」陳垣無語。
「別看手機了，來試試這件。」
顧煙小手輕柔地在他身上比劃著名，那是一件有些寬鬆的白色圓領長袖，上面有著紅色錘子的logo，而她手上那件則是鐮刀圖案。
「你買你的就行，不用給我買衣服……」
陳垣微微抗拒。
這輩子只有老媽熱衷於給自己買衣服。
顧煙好笑道：「錯啦，是你給我買，我手機掉江里了，今天只能你買單咯……我嘛，幫你參考穿搭，不能總是穿校服呀。」
陳垣只得由她，最終逛一圈下來。
不僅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包括內褲、襯衣、外套和長褲，還有鞋襪，還買了男士護膚套裝、洗髮露和護髮素等。
令陳垣驚訝的是，顧煙並不是像老媽那種逛街購物狂，每一家都要自己試半天。
反而更像是男生，極有目的性。
給陳垣整個換了一身行頭，倒是她自己只買了一件運動衣褲。
在她的砍價下，總共下來花費不到一千。
反正是花自己的錢，陳垣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提著兩個購物袋，裝著他們換下的衣服。
不得不說女孩的眼光挑剔而精準。
過去老氣沉沉的少年，只不過換了一身衣服，像是換了一個人，朝氣蓬勃，效果拔群。
周六來逛商場的男女老少，紛紛投來驚羨的目光。
尤其是一些初中生，眼睛都看直了。
顧煙看著自己親手搭出來的衣架子，眼眸亮晶晶的，「我們家陳垣就是帥，來，拍一張。」
「這就沒必要了吧……」
「要！」
在她的擺弄下。
在陳垣手機里瞬間多了幾張自拍合照。
顧煙念叨著，等她買了手機之後，一定要發給她。
你不會想發朋友圈吧……陳垣覺得哪裡不對，就在昨天自己還想把她的美圖設為壁紙來著，怎麼今天自個就上鏡了呢？
正巧商場裡看到華為手機門店，他說道：「別以後了，我現在就帶你買。」
顧煙一怔，忸怩道：「會不會太讓你破費了呀？」
陳垣笑道，「想啥呢，自己用花唄買。」
顧煙臉紅了紅，跟著陳垣進門店挑手機。
她在那選手機，陳垣似是無意地問道：「你平時看小說嗎？」
顧煙隨口道：「看呀。」
陳垣陪她靠在櫃檯前，繼續問著：「看什麼類型的？」
顧煙噗嗤一笑，「當然是~女頻文啦，肯定不像你們男生喜歡看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陳垣點著頭，「那你閨蜜呢，有沒有看男頻文的？」
顧煙忽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告訴你哦，秋雨喜歡看……耽美。」
陳垣：「……」
破案了。
他小說評論區的那個讀者，可以排除掉曹秋雨。
因為他覺得，首先得先看男頻文，才有可能通過蛛絲馬跡推測出自己的身份啊。
根據交集的數學原理，那個人知道自己的小說，又知道顧煙的身份，說明是本校的學生，且一定是她身邊的人才對。
那麼還有誰呢……
知道自己馬甲的人，絕對要挖出來。
這關係到他深埋心底的秘密，非常重要。
「何婷呢？」陳垣試探性地問。
「不要跟我提她……還有，你也不准跟她接觸！」
顧煙忽然又氣沖沖地說道。
陳垣心想，你這跟我那念小學二年級的小侄子鬧彆扭有什麼區別……
「你跟她有什麼矛盾？你們之前不是朋友麼？」
「我們女生的事你別管，陳垣，我要這個~」
她欣喜地握著一款流光紫的Mate 50，顏值、手感都還不錯。
不過由於她自己的花唄要密保，所以最終還是陳垣付的錢。
——這就是你說的好好補償？
店員挺專業的，聽說她原手機丟了，還幫忙同步數據。只是手機卡就得重新去營業廳補辦了。
「五千四百八十八，別忘了還我。」
陳垣肉疼地看著自己的帳單，即便是六個月分期，每個月都得還九百多塊錢，比自己在番茄的全勤都多了——當然，他就從來沒滿過勤。
「嗚~還不起呢…」顧煙往他懷裡蹭，「把我賠給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