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故弄玄虛
「那玉佩可是你說的,遇上識貨的賣個二三百貫都不成問題,現在沒人要,不代表以後沒人要!我就以一百五十貫先抵押給你們家了,你們先借給我一百五十貫,買這個院子,花了八十貫,這不還剩下七十貫嗎?
怎麼就沒余錢了?
趕緊了,通知牙行,用剩下的七十貫趕緊給我再買兩處院子,再晚幾天過這村就沒這店了!趕緊趕緊!大不了回頭我還你們一百五十貫錢贖回那個玉佩就是了!」
徐淼急不可耐的對尉遲寶琪說道。閱讀
尉遲寶琪看看左右無人,小聲對徐淼問道:「你就這麼肯定,我們能守住長安城?
這要是萬一……」
「沒有萬一!如果你們家想要發筆橫財的話,那麼現在就聽我的,抓緊時間多買一些宅子,我可用我的信譽擔保,你家這次必然要大發一筆橫財!可別等回頭突厥人退走了,你們再後悔,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徐淼不耐煩的打斷了尉遲寶琪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
尉遲寶琪皺著眉頭猶豫著,最後問道:「你真的確定?」
「如果我猜錯的話,那麼我徐某這條命以後就是你家的了,我自願賣身為奴,到你家還債行不行?」
徐淼鄙視的對尉遲寶琪說道。
尉遲寶琪咬了咬牙點頭道:「好!那我就信你一次!我這就派人去通知家裡的管事,讓他幫你再買兩個院子!」
就在兩個無良的傢伙緊鑼密鼓的密謀著著發財大計的時候,八月二十八,頡利率領十餘萬突厥大軍終於抵達了渭水北岸,前東宮翊衛馮立,率數百唐軍精騎,在渭水北岸的咸陽和突厥軍發生激戰,殺敵數百,並且俘獲不少突厥人,獲得了一場小勝。
頡利大軍則駐紮在了長安城西渭水便橋北岸,觀望大唐的反應。
八月二十八清晨,李二下旨,盡起駐紮在長安城內外的三萬唐軍,並且重新武裝起了前東宮六率的八千唐軍,集結起來四萬唐軍,只讓城中臨時徵募的義兵和民壯守城,其餘唐軍全部出城前往便橋南岸和突厥軍對峙。
命令下達之後,一時間城內外一片喧譁之聲,而這個時候其實前太子建成麾下的猛將薛萬徹和時任右武侯大將軍的宿國公程咬金業已率領一萬多唐軍,提前進駐到了渭水便橋的南岸,做好了死戰攔截突厥軍渡河的準備。
大軍出發的時候,徐淼正呆在城牆的藏兵洞裡,用一個小石磨在不斷的研磨野葡萄藤,並且將粉末過篩,收集起曬乾的野葡萄藤粉末,這種藥粉是他目前能獲取到的最有效的止血藥物,多準備一些沒壞處,誰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還會用到。
另外外面的蒸籠之中,這個時候還正在蒸馬肉包子,前天繳獲的突厥人的戰馬之中,兩匹戰馬傷勢過重,已經廢了,只能殺掉吃肉。
這就便宜了尉遲寶琪的手下們,除了煮了一大鍋之外,徐淼還別出心裁的把馬肉剁碎,弄了點蔥姜,加了點花椒麵,和麵包成了巨大的肉包子,品嘗過之後的軍卒們無不稱讚不已,吃的是滿嘴流油。
這會兒徐淼正等著包子熟了之後吃早飯,至於城外突厥大軍的事情,他是絲毫不擔心,也不聞不問。
當尉遲寶琪衝進來拉他出發的時候,徐淼堅決不從,說上面有令,義兵駐守城內,他是義兵,不需要跟著出城,另外他還要照料軍中那些受傷軍卒,不宜出城。
但是尉遲寶琪根本不聽他的,讓人過來三下五除二便將一身皮甲給徐淼套上,又把橫刀掛在他腰間的皮帶上,還找了個鐵盔給徐淼扣在腦袋上,聲稱他現如今乃是他這個旅的書記官,不能不跟著出城,此乃軍令不得有違!
於是徐淼就晃著遠比他腦袋大的頭盔,穿著因為太過寬大套在身上晃晃蕩盪的皮甲,再次罵罵咧咧的被綁在了尉遲寶琪的戰車上,像個傻子一般拖出了長安城,在城外匯入大軍之中,開始浩浩蕩蕩的朝著渭水南岸行去。
這些唐軍基本上皆為大唐的精銳,此次出城,一個個都頂盔摜甲,而且還都擦拭的盔明甲亮,各軍旌旗招展,煞是雄壯。
徐淼走在其中,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各軍的旗幡數量,好像有點多,尉遲寶琪他們這一旅現如今滿打滿算不過只剩下三四十人,但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旗幡卻足足打了十幾面之多,不但尉遲寶琪有一面認旗,就連他這個連正規軍都不算的臨時冒牌書吏,居然也有一面小小的認旗,看規格居然還是旅帥一級的。
而尉遲寶琪的那面認旗,居然是校尉的旗幡,三四十個人,打出這麼多旗幡,還超規格,這就顯得怪異了。
尉遲寶琪還一臉神秘的不肯給徐淼說為什麼,一路上裝模作樣的等著徐淼問他這是為何,可是徐淼卻一路上邊走便啃著馬肉包子,壓根提都不提,就權當是沒看見一般。
這就大大出乎尉遲寶琪的意料之外,因為以他看來,憑著徐淼的聰明,肯定能看得出這次出城唐軍的不對頭之處,本以為徐淼肯定會找他打聽為什麼,可是徐淼卻偏偏跟沒看見一般,這就把尉遲寶琪給搞得鬱悶了。
本來他還想要趁著徐淼找他打聽的時候,趁機顯擺一下,可是現在徐淼不問,他反倒先著急了起來。
這種心理把尉遲寶琪搞得心癢難耐,實在是憋不住了,便主動找徐淼小聲說道:「哎,我說小子,你就沒看出來,哪兒有些不對嗎?
你就不問問我為啥?」
徐淼一邊騎著那匹母馬,身體隨著馬匹前行,左搖右晃著,一邊啃著第三個馬肉包子,這具身體以前太缺乏營養了,得好好補補,要不然的話,跟個雞仔一般,實在是有損他的形象。
不過這幾天沒少騎馬,雖然已經多少適應了點長時間騎在馬背上的感覺,但是這兩條大腿的內側,卻磨得依舊是十分生疼,到今天早上走路還要叉著腿像鴨子一般,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多鍛鍊才行,這是一門逃命的本事,必須要練得爐火純青才行。
聽了尉遲寶琪這夯貨的問話之後,徐淼翻了翻白眼道:「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嗎?
不就是當今聖上要用疑兵之計,順便再效仿當年的諸葛武侯,唱一出空城計,來嚇唬一下頡利那個傻蛋!這有何奇怪的?
難道這也要我問你才能知道?
切!」
說著他對尉遲寶琪露出了一臉的鄙夷神色。
尉遲寶琪一聽就泄了氣,其實這種事按理說就憑著他這個芝麻綠豆般的小軍官,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誰讓他是尉遲敬德的兒子呢?
所以這小子在軍中自有一些門路,可以打聽到一些東西。
比如這次上峰有令,命他們多攜帶旗幡,起初他並不清楚為什麼,打聽了之後才知道,這是當今聖上打算用疑兵之計,來矇騙渭水對岸的頡利。
所以他自鳴得意,等著徐淼看出哪兒不對頭來找他打聽,結果等來等去徐淼根本不理會他,現在他才知道,人家徐淼早就看透了當今聖上和那幫文武大佬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
這一下著實又把尉遲寶琪打擊的不輕,一臉驚訝的瞪著他的大環眼看著徐淼,對徐淼問道:「你……你怎麼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