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二

  棣衡隨著大鬍子來到王宮，宴會上，楚王一派氣氛一片沉重。

  太子軒珊珊來遲，坐在位上和楚王交談：「秦軍來遲了，請楚王見諒。不知道楚國傷亡如何？」

  楚王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想說倒也不必明知故問。

  「我秦國軍隊遠道而來，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楚國的糧草可足夠啊？」太子軒問道。

  「軒太子不必擔心，糧草堅持月余不成問題。」楚王不想與他掰扯，當務之急是商討即將到來的大戰，「今日入侵的魔獸沒有什麼厲害角色，怕只是佯攻，長則三五日，短則今晚，恐怕還會有魔獸的攻擊到來。」

  太子軒搖著手中摺扇，抬眼：「您有何高見？」

  楚王對著台下兩國將領嚴肅道：「吾欲將城內百姓轉移出去，那魔獸只為殺人，若是……」

  「您怎麼敢這麼想呢？不說這城內何止萬人，就算是出了城，你又如何保護他們？我們秦國敢收，你們有那個人力去送嗎？」

  楚王知道太子軒說的在理，可城中之人宛若困獸，就算有秦國增援，遲早也會支撐不住。

  見楚王不再說話，太子軒又道：「放心吧，我們秦國不會坐視不理，待四周魔獸都解決了再轉移百姓不遲。」他用摺扇不著痕跡地擋住臉，笑的有些危險。

  楚王看見棣衡，整理了一下心情，誇讚道：「這位玄衣小將在城門處救我一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多謝。」

  「王謬讚了。」棣衡謙遜地回道，「其實我也是楚國人，被秦軍收留於是為其效命。」

  十二靜靜地站在棣衡身後，眼神在楚王和嬴軒之間逡巡。

  這時，楚王注意到了十二，察覺到她的衣裙不是宮中婢女。於是詢問她的來歷。得知她是被棣衡所救無家可歸，楚王便表示：「既然是良家女子，我兒負傷正需要人手，以後便留在宮中做事吧。」

  棣衡見十二眼裡的滿足之色，說道：「如此甚好，十二姑娘也算是有了安身之處。」

  十二向楚王和棣衡行了個禮，便跟著宮女下去了。宴會繼續，眾人繼續商議對策。

  棣衡建議：「不如派一隊人出城去探探魔獸虛實，再做決策。」

  眾將領聽後皆猶豫起來，那魔獸恐怖如斯，誰也不願冒性命危險出城。

  危急時刻怎可畏首畏尾，懦夫如何守得住國門？棣衡請命：「末將願意出城打探！」

  眾將領喜聞樂見，誰不希望賣命的是別人呢？

  第二日棣衡帶領一隊士兵向城外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走到離城門外不遠的林地邊緣，他們在地上發現了一些魔獸的蹤跡。

  想來是魔獸大軍的先鋒來過。但城內有了秦軍加入，它們應該是不清楚城內實力，不敢貿然進攻便撤退了。

  棣衡示意隊伍停下，獨自上前查看。也許就像楚王所說，它們真的要發起總攻了。

  棣衡命令他們原地等待，他一個人順著地上留下的雜亂卻方向明確的腳印追了過去。

  他步伐輕盈，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跟隨地上腳印，棣衡來到了一處樹林，樹林中央的樹木已經枯死，他的玄衣與枯樹顏色相合，正適合隱蔽身形。枯死的樹後是一個巨大的巢穴，不知名的爬蟲正往裡運送人和動物的屍體。

  十二入住王宮中，做了一個普通的灑掃婢女。她拿著掃把邊掃邊想：楚王明明說讓我去伺候受傷的太子殿下，那大太監不知安的是什麼心，叫我來幹這些粗活。不過好在還是在太子宮中，我還是有機會的。

  一個小宮女端著水盆從她跟前低頭經過。

  「妹妹，」她叫住端水盆的宮女，「妹妹這是要幹嘛去啊？」

  小宮女輕聲答道：「是送水去，是要給太子殿下換傷藥要用的。」

  十二看著小宮女小心翼翼的樣子掩飾住心裡的不屑，和藹道：「妹妹什麼時候入宮的啊？」

  「有半月了。」

  她又問：「太子殿下怎麼受傷的啊？」

  「是斬殺魔獸時，被……」

  又問：「知道太子殿下是什麼性格嗎？」

  小宮女眼神閃躲：「問這個幹嘛啊？」

  十二自信一笑，把手扣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小宮女拿著掃把接替了灑掃的活計，十二則端著水盆往最豪華的那間居室去了。

  太子長風斬殺妖獸時傷了腰腿，行動不便，躺在榻上休養。

  十二端水走到近前，此時正有一個宮裝女子在給他換藥。

  十二放下水盆行禮：「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長風心裡掛記著他的父王和楚國百姓安危，心不在焉：「你是何人？」

  十二驕傲道：「奴婢是王親自指派來服侍您的。」

  長風無甚在意。

  換藥宮女察覺不對，撒藥粉時藥瓶碰到傷口，疼得長風皺緊眉頭。

  她對十二說：「我只聽說王派來的是灑掃宮女，而且你裙擺髒污哪裡是近身伺候的？」

  十二卻說：「奴婢來的倉促，沒有合適的宮裝來換。只得借用。」

  太子道：「阿雲，罷了。」

  十二一直盯著太子，她眼疾手快，搶過藥瓶：「奴婢手輕，奴婢來給您換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