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決策

  棣衡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殺死了一隻正搬運屍體的大蟲子，他掏空蟲子內臟，鑽入殼中，扮成蟲子，混進地穴。

  棣衡將真炁匯聚在雙眼，看清了地穴里的情況。一個個沾染黑色魔氣的人和獸正在有條不紊的搬運屍體。

  他們收集屍體要做什麼？

  地穴里錯綜複雜，棣衡脫離搬運屍體的大部隊，往小路走去，他七拐八拐，不辨方向。

  偶然間他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輕輕運動著大蟲子的屍體，湊近去聽。

  是兩個人的聲音。

  其中一個說：「魔鳥探查過了，楚國軍隊已經不足為慮。」

  另一個說：「再組織幾次佯攻，在他們疲憊之時一舉拿下！」

  棣衡不著痕跡緩慢退走，循著腳步聲找到運送屍體的隊伍，溜出地穴。

  出來後時間已經臨近傍晚。棣衡直奔王城，必須要趕快將這件事告訴楚王。

  楚國王宮。

  楚王邀來太子軒商議。

  「依棣衡小將所言，當務之急是應該快速撤離百姓，保護他們到安全的地方去。」楚王來回踱步。

  「孤不同意！」太子軒單手支撐著額角，有些煩躁，「先不說那魔人說的是真是假，就憑這城內數萬人口，如何是一朝一夕就能護送完的？」

  「你如此將兵力分散出去，若是他們直接發起總攻，你又如何應對？」

  楚王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報！」一名小兵跑進來，「魔獸來了！正在攻城！」

  楚王拿上寶劍，與棣衡一起衝去城樓。

  太子長風已經可以勉強坐起來了。他坐在榻上呼喚貼身宮女：「阿雲？」

  十二走進來：「阿雲姐姐還沒回來，殿下有什麼事情可以吩咐奴婢。」

  「無事，」長風本想叫她退下，卻忽然想起一件事，「孤聽說有一位小將軍在城門處救了父王。他現在如何了？」

  十二聽後，覺得太子對棣衡貌似有些好感，便道：「您說的是棣衡小將軍吧！奴婢能活下來也是他救的呢！而且他在戰場上以一當百，很是厲害！」

  長風笑了笑，以一當百？他知道棣衡沒有她說的那麼厲害，不過他並沒有戳穿十二。

  「殿下，」阿雲走進來，神色有些匆忙，她看了一眼十二，「你下去吧。」

  十二有些不願意走，磨磨蹭蹭的，眉頭一皺。

  「下去！」太子長風一聲令下。

  她這才走出去。

  長風接著道：「外面如何了？」

  阿雲斟酌著說：「魔獸又來襲擊了，但是數量不多，很快就會被……」

  「父王呢？」

  「……陛下，前去迎戰了。」

  長風突然紅了眼眶，抓緊頭髮深深低下頭：「我真是懦夫，保護不了宮中女眷不說，連一隻魔獸都對付不了，如今受了重傷，叫父王一個人去廝殺……我……」

  阿雲環住長風的肩膀，安慰：「您是為了保護王后才受傷的，不要自責，等傷好了，您一樣可以戰鬥。」

  十二站在門外，雙手攥緊了手帕，心裡想著：我受楚王的命令來當值，這宮裡哪一個不是被我拿捏的言聽計從。你一個小小宮女竟敢對我頤指氣使，還有那太子也是，竟然還幫著她說話！

  越想越氣，十二用力一甩袖子，發出「啪！」的一聲，然後離開了。

  棣衡拔出插在魔獸身上的劍，震落劍上血珠。此次進攻的魔獸已經被擊退。

  楚王站在城牆上對隨身將領說：「吾欲將城內婦孺集中起來，若是城破，則命太子帶著他們離開。」

  「趁魔獸尚未進攻，你們快去召集百姓！」

  如今形勢嚴峻，將領們深知城破在所難免，迅速下城不敢拖沓。

  棣衡站在一旁聽楚王做出決策。

  轉移婦孺，她們又能去哪裡呢？

  棣衡問他：「您，要將他們轉移到哪裡呢？」

  楚王閉眼，神情無比落寞：「到哪裡都好……讓他們往西走吧，傳說神山就在天的西方。也許只有那裡才不會受到侵擾。」

  棣衡不知道楚王有沒有見過神，但他知道楚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也許可以讓一些人躲到桃花村去。

  晚上，棣衡去了一趟王宮。他本來想要見到太子長風，可是宮裡好多都是十二的眼線，十二聞聲趕來，站在他面前。

  十二端著一個水盆，故作驚訝：「公子，是您啊，您怎麼來了？」

  棣衡並未做他想：「我有事情與太子商量。」

  十二看了看水盆，可惜道：「可是太子殿下洗漱完馬上就要就寢了，而且他自從受傷就一直心情不好，不願見人，您現在見他，怕是不妥。」

  「那便不打擾了。」

  見棣衡要走，她又可憐巴巴地說：「公子這就與我生疏了嗎？有什麼事情不著急的話，十二可以代為轉達。」

  棣衡確實不急，可是他不確定魔獸一方會不會著急。於是解下腰上繫著的荷包：「麻煩你把這個荷包帶給太子殿下，告訴他，走之前打開荷包看一下。」

  「放心交給我吧，」十二信誓旦旦，接過荷包往太子宮中去了。

  看著十二進入太子宮中，棣衡放心的走了。

  剛一進宮，十二就順著連廊往前走，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來，將水盆摔在一旁的荷花池裡。

  她拿出荷包，想道：棣衡對這個荷包並沒有囑咐太多，想來不是什麼重要東西。今日那太子如此對我，我可咽不下這口惡氣。就算是扔了又如何？棣衡就算來問，那也是因為天太黑了，實在找不到。

  她順手把荷包扔進荷花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