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報名的人被允慧道長、耶律治平集合在了練兵場上。
允慧道長先是說了些場面話,無非就是感恩各位信任,願意為天下蒼生挺身而出、捨身而戰的虛偽假話。
耶律治平隨後宣布選拔規則:「此次選拔,共計六十四位報名。選拔共分三輪,第一輪為武試,兩兩捉對廝殺,勝者進入下一輪,負者淘汰。第二輪為荒島生存,兩人一組,共計十六組。我們將派船護送赴試者至東島、南島、西島、北島,每一島各兩組。赴試者需於該島生存七日,並自製舟船,七日後自子時開始,向南溟島返航。最先抵達南溟島的前八組,進入下一輪,余者淘汰。第三輪為海上任務,十六人每人會隨機分到一個錦囊,每個錦囊里寫著不同的任務。先完成任務的八個人通過選拔,其中最先完成任務的兩人,擔任分隊隊長,在其餘六人里相互選擇隊員,組成分隊,分頭開赴太雅蘭國和藏密國。以上是選拔規則,各位有何不清楚的嗎?」
蘇木達耶問道:「第一輪比武,兩兩廝殺,如何決定對手?第二輪拿什麼生存,如何選擇隊友?」
耶律治平拿起手邊的一個罐子,道:「這個罐子裡有一到六十四不同的數字,各位英雄輪流抓鬮,一號同二號對擂,三號同四號對擂,以此類推。至於第二輪,屆時再用此法,決定隊友。」
「好,就這麼幹!」蘇木達耶走向高台,率先從耶律治平的罐子裡拿出一張紙條,打開一看,14號。蘇木達耶頓足,道:「哎呀,手可真臭,怎麼就沒抽到一號!這十四號,洒家要等待什麼時候。」蘇木達耶一邊抱怨著,一邊走下高台。
耶律治平走下台,將罐子輪流遞到每一個報名者的身前,六十三人全部抽籤完畢,其中,霽月三十五號,星雲燦三十九號,陸小小四十七號。蘇木達耶所期待的一號至今沒有被抽出來。
耶律治平走到殘空面前,殘空依舊盤著雙腿,打著瞌睡。蘇木達耶料想罐子中必然是一號,反正殘空還在睡夢中,不如就索性耍個賴皮,趁耶律治平不注意,將罐子裡的簽紙偷了出來,又將自己十四號的簽紙隨便一揉丟進罐子裡。
正當蘇木達耶滿懷期待要打開簽紙時,他的手卻被另一隻大手緊緊握住虎口,動彈不得。蘇木達耶順著手臂的方向看去,原來是殘空,見自己的調包之計被殘空抓了現形,蘇木達耶賠笑道:「嘿嘿,原來你小子在裝睡啊!換個簽紙好不好,我來當一號?」
殘空左手持刀站起身來,右手依舊握著蘇木達耶的虎口,絲毫不肯放鬆,道:「滾,一號簽本就是我,打完還要回去睡覺。」說罷,奪回了蘇木達耶手中的一號簽紙。
第一輪武試,比試者可以使用自己最擅長的兵器。殘空自然是他手裡的雙刀,霽月也自然是她手中的長劍,蘇木達耶赤手空拳,看不出使哪般武器。而星雲燦他自己呢?他會使刀用劍,但卻從來沒有過屬於自己的專屬刀劍。他還會用魚叉,但在這群武林高手和那神仙似的陸小小面前,用魚叉?太丟人了,不還讓人笑掉大牙去?
星雲燦從小跟隨陳一駿習武,武藝學得雜,刀槍棍棒樣樣都會,但卻又樣樣不精,衝鋒陷陣倒還不失為一員虎將,但面對這群武林人士,星雲燦在心中多少有些打鼓。如果第一輪比試便被淘汰,將來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九龍璧?
「真是的,為什麼偏偏是我最不擅長的項目擺在最前面?」星雲燦心中暗自抱怨,「唉,抱怨又有什麼用,還好我的位置比較偏後,先看看前面的人武藝如何,再看看能不能偷偷學個一招半式。」
伴隨一聲鑼響,一號殘空手持雙刀,走上擂台。二號是一中年男子,使一柄長槍,他見殘空雙腿殘疾,在上場之後,故意先把自己的槍法舞得虎虎生風,這既是震懾,也是挑釁。
殘空翹了翹嘴角,發出一聲冷笑,心道:「就你這三腳貓工夫,還想在我面前耍弄!」殘空也不管他,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耍槍。
星雲燦瞪大眼睛,將此人的一招一式都默默記在心裡,「實在不行,待會兒我就找此人把他的槍借來。槍和魚叉差不多,我應該能使得慣!」
那人舞完一套槍法,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喝彩,有的是發自內心的喝彩,而更多的人喝的卻是倒彩。
「裝完了嗎?」殘空冷冷地說道。
「裝什麼?」此人不解。
「你說裝什麼?」殘空話音剛落,雙臂微微使力,便縱身躍起,舉起雙刀,迎著此人的頭臉劈去。雖說殘空沒了雙腿,不得不以雙刀為腿,但殘空的雙刀韌性極強、彈性極佳,手臂稍微往下用力,便可彈跳一丈左右,縱使再頂尖的輕功高手,也很難輕鬆躍至此等高度。在一定程度上,這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殘空速度極快,剎那之間,雙刀便劈向了那人的頭頂。那人橫槍格擋,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那人的長槍被殘空的雙刀瞬間砍斷成三截。
「糟糕,我借不了他的槍了。」星雲燦見此情景,心中暗呼。
長槍雖被砍斷,殘空雙刀攻勢不減。星雲燦只見眼前突然一陣血紅,他趕忙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只感覺臉上突然一熱。星雲燦睜開眼睛,摸了摸臉,竟發現雙手沾滿了血跡,星雲燦大驚失色。只見台上那人,好像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呆呆地站在擂台上,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兩條胳膊,這才反應了過來。
殘空渾身沾滿鮮血,湊在那人耳邊輕聲說道:「沒那本事,就少裝。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殺你,滾吧。」
說罷,殘空走下擂台,走向坐在台下的允慧道長和耶律治平那裡,從允慧道長手中領走一張通關券。
「你怎麼可以這樣呢!」陸小小反應過來,趕忙跑到台上,也不顧身著一襲白衣,將白衣下擺撕成一條條紗布,緊緊綁住受傷之人的胳膊,以減少動脈血液的流出。
殘空沒有搭理她,領完通關券,大搖大擺地朝著寢室方向走去。
見殘空沒事人一般地離開,陸小小越看越氣,但手上的包紮工夫卻一刻也沒停過。
允慧道長、耶律治平做夢也沒想到第一輪的第一場便鬧出此等血案。如果接下來的比試雙方都像殘空這般下手沒個輕重,損失自己實力事小,寒了這群武林英雄的心事大。
允慧道長站起身來,吩咐小廝清理擂台,面向眾人說道:「這也怪貧道當初沒說清楚。既然在場的各位肯隨貧道來此南溟島上,從此便是一家人。一家人切磋武藝,自然應當點到為止,萬不可傷人性命。據貧道觀察,方才殘空招式已然用老,來不及變招,這才造成這位壯士受傷,此實屬意外。接下來的比試,貧道還懇請各位多加小心,點到為止。」說罷,面向眾人深深一揖。隨後,又與陸小小一起,親自帶著受傷的男子,前往醫務室包紮治療。
接下來的比試,由耶律治平主持。有了方才允慧道長的叮囑,隨後的比試雙方出招收斂客氣了許多,雖然難免傷及對手,但好在多為皮肉小傷。允慧道長與陸小小安頓完受傷男子,這才回到武試現場。
允慧道長、陸小小剛剛坐定,終於輪到蘇木達耶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