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隨後便看向了周朝先,淡淡的問道:
「那周朝先,為什麼要提名你呢?」
身穿一身灰色西服,坐在沙發之上,翹著二郎腿的周朝先笑了笑,臉上滿是自信之色,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提名我,我會贏。」
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坐在另一邊沙發之上的丁宗樹:
「提名他,他會輸。」
「那東區立委的寶座,就會被別的幫派搶走。」
在聽到周朝先的這番話後,躺坐在沙發之上的侯部長一把摘下了臉上的墨鏡,拿起手邊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向著周朝先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你的看法跟老闆一致,其實我們大家也都偏向於提名你了。」
侯部長放下手中的毛巾,看向一旁,面色已經有些不滿的丁宗樹:
「宗樹啊,你這一次花了多少錢了?」
丁宗樹撇了撇嘴,但臉上不敢擺出太過於不滿的神色,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侯部長的提問:
「大概一千五百萬。」
侯部長一隻手撥弄著念珠,另一隻手趴在自己的腦袋後邊,臉上一副志不關己的樣子,一臉無所謂的想著周朝先說道:
「那朝先,弄兩千萬,三天之內給宗樹送過去,然後再弄一筆錢送給上面,詳細的數字過幾天我再告訴你。」
周朝先在聽到侯部長的這番話後,臉上浮現起一抹喜色,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從口袋之中拿出墨鏡戴在自己的臉上,緩緩從沙發之上起身:
「謝謝部長提拔。」
這時,侯部長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兩人說道:
「對了,回去的時候把手下的兄弟們都打發打發,不要老在外邊蠢蠢欲動的。」
說完便看向了一旁,臉色極其不滿的丁宗樹,用作勸慰的語氣向他說道:
「宗樹,就這樣子了,下一屆再說了,不要不服氣啊。」
丁宗樹猛的從沙發之上起身,向著侯部長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徑就離開了房間。
周朝先緊隨其後,在出了房間後轉過身來將門給關上,站在後邊的丁鍾數,從自己的兜中同樣取出墨鏡戴在臉上,此時臉上的不滿之事已經全然表現而出,向著周朝先指了指,話語中蘊含著憤怒:
「我就是不服氣。」
周朝先挑了挑眉,嘴角不禁浮現起一抹笑意。
而在另一邊,在一間熒幕室當中,燈光並未打開,一張張圖片在銀幕之上閃動,這些圖片全都是周朝先和各界大佬吃飯的圖片。
方國輝一邊操作著電腦,切換著圖片,一邊為自己前面的老師作著解說:
「在七十八年的清掃案件上,周朝先被關進綠島五年。」
「目前,他是擁有超過三十億資產的企業家,其他我不說,單說在電玩業裡邊,他就擁有大小三十八家,掛羊頭賣狗肉的賭博連鎖電玩店,每天的收入大概有五千萬,比世界連鎖的快餐店還要厲害。」
「那當然,有一半是用來收買幫他護航的那些有關部門。」
老師看著熒幕上的那些照片,聽著方國輝所說的話,忍不住冷哼一聲:
「這位大哥,身為松林幫幫主,他現在想要漂白往上走,還想要去選立委。」
話音落下,房間內的燈光打開,方國輝一邊整理著桌上的文件,一邊說道:
「我們這邊有個慣例,選上立委,立刻受到保護,而且既往不咎,不懂。」
老師將手中的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十分隨意的坐了上去,臉上帶著笑容,看向方國輝:
「怎麼了?爭取行動,把他拉下馬。」
「但是有關貪污的部門,不要急,要養案,因為牽涉的層面太廣了,戒急用忍。」
方國輝向著老師點了點頭,桌上的文件已經被他整理完畢:
「我會把握分寸的。」
老師看向方國輝臉上充滿著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不愧是我的好學生。」
夜晚,天空之中沒有一絲月亮的光輝,濃厚的烏雲,將星光也一起籠罩,但是在下方的街道卻是燈火闌珊。
在一間豪華的遊戲廳前,一排排豪車停靠在那,只是在一輛麵包車上,裡邊的設備實時記錄著外邊的情況,方國輝和他的手下,此時已經全副武裝,身上帶滿了監控和竊聽的設備,分頭進入到電玩城之中。
在電玩城裡邊,身著一身紅衣的服務小姐手中拿著一個話筒:
「各位年輕的帥哥,辣妹們,晚安,快快快,早玩早開,慢來的你就看人玩,看人贏。」
這一句句看似並不討人喜歡的話語,此時卻遨播著在場所有客人的心弦,瘋狂的想要去搶到一台機子,將自己的金錢揮灑而入。
這個電玩城,可真為是紙醉金迷,到處能夠聽到有人贏錢的歡呼聲和有人輸錢的哀嘆聲,甚至還有來抓人的吵鬧聲,以及孩子的哭喊聲。
你在這裡甚至能夠看到家長在旁邊玩著電玩揮灑著金錢,而他的孩子在旁邊拉個板凳,正在那裡寫著作業。
方國輝與這些瘋狂的人群之中穿行而過,臉上的眉頭緊皺,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瘋狂,他從心底里感到不爽和厭惡。
「恭喜恭喜,動物奇觀351台拉中三七連錢,本公司送小號電鍋一個。」
三名拿著話筒的女服務生,站在獲勝的機器前,高聲的歡呼著,仿佛是在撩撥著在場眾人的心弦,讓他們繼續玩下去。
方國輝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滿是厭惡,向著安在自己脖頸處的竊聽器,小聲的說道:
「這個地方全部都是賭博電玩,打電話去這個管區,立刻報告。」
另一邊的小弟,也立刻回覆:
「方哥,條子局說他們剛剛才做過例行檢查,他們說這間是健康合法的電玩店,所以拒絕受理。」
方國輝忍不住皺了皺眉:
「再打一次,告訴他有人在這裡賣安公子。」
而在另一邊的一男一女方國輝的兩名搭檔,此時已經手持著會員卡進入到會員房間之中,剛一進去就有四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服務生用著外國的語言說著:「歡迎光臨。」
而在這會員房間之中,已經沒有了外邊那般的掩飾,全然就是一間賭博場所,無數的金錢如同一條黑河一般在這裡流逝。
但不幸的是,這兩名搭檔使用的會員卡是一名會員已經掛失的,這件事也立即遭到了電玩城的注意,立即將被一群小弟們團團圍住,給招呼到了會客廳當中,那名男探員鼻腔之中還不斷被人灌著可樂。
而在外邊,兩名條子扭動著脖頸,進入到電玩城之中,經理打扮的人立刻出來招呼。
帶頭的條子看上那名經理打扮的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有人舉報說你們這裡有在賣安公子啊。」
那名經理趕忙一拍手,想著帶頭的條子笑道:
「全都是客人輸了錢就無聊,想要來整你啊。」
「這個場子上賭鬼的錢都來不及,哪還用得著賣那些東西,全都是免費吹出來讓客人提提神的,從來都沒賣。」
經歷的話音落下,邊上一名侍者趕忙提著兩個小號的電飯鍋走過來:
「隊長,小號電飯鍋兩個。」
那名帶頭的條子並沒有伸手接過,反而是緩緩的轉過了身,經理見狀,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侍者的腦袋之上,大喊道:
「那么小,兩個特大號的。」
侍者接受到經理的命令,趕忙轉身去換了兩個特大號的電飯鍋來,這時候帶頭的隊長才轉過身來,點了點頭:
「好,拿去換錢。」
此時,方國輝的手中抱著一個電飯鍋,向著電玩城的一間紀念品屋當中走去,只不過這紀念品屋當中擺放的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電飯鍋,還有一點點厚重的鈔票。
前邊還有一些贏得電飯鍋的客人來此兌換
「兩個特大號電飯鍋,二十萬。」
「誒,就是他偷了我的飯鍋。」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肥碩的女人身邊,跟著一名服務生,用手指著方國輝大叫。
方國輝見狀,趕忙將手中抱著電飯鍋扔向那名侍者,並將其推開,現場的證據他都已經收集完畢,現在就要撤離出去。
而在另一邊的會客室之中,那名女搭檔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人痛苦的往鼻腔之中灌著可樂,向著他大喊道:
「不要喝了,有什麼就說嘛。」
可是這句話剛落下,兩人就猛的爆起,將身邊的那些小弟們全部都給擊倒在地,匆忙逃跑而出,與方國輝會合。
三人一邊奔跑著,一邊從一名侍者手中搶過錢袋子,揮灑而出,鈔票如同漫天雪花一般飄灑而下,引起一陣的哄搶,這也成功的阻擋住了那些追擊而來的小弟。
三人成功的從下水道之中,逃脫而出。
在一間林間山莊之中。
男人和女人的喊叫之聲不斷的響徹而起:
「輕一點,放開。」
而躺坐在另一邊的周朝先,在師傅的按摩之下,卻是一聲都沒有吭出來,但在他手中所捏著的核桃,卻是已經被捏了個粉碎,他身後的崔妙香貼心的捏起一顆核桃塞到周朝先的嘴中。
那名按摩師傅臉上戴著一副墨鏡,說話的時候頭一動不動,什麼地方都沒有看,顯然是一名瞎子:
「先生,你有空要常按摩,你身體很差啊。」 崔妙香聽到按摩師的話,一邊笑著,一邊為周朝先捏著肩膀,問道:
「他哪裡差呀?」
按摩師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按哪個部位會痛,哪個部位就差。」
邊上的男子聽到按摩師的話,頓時笑著說道:
「他沒像我在叫救命啊,身體肯定比我好多了。」
按摩師聽到這番話卻是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他意志力強,他能夠忍呀。」
「他最弱的是腎,剛才我按你的腎穴,你是不是忍的尿都快噴出來了?」
聽到按摩師的這番話,那名男子的臉上浮現起一抹尷尬,但更多的是看按摩師的憐憫,在他身邊的女子還有崔妙香,忍不住輕笑出聲。
直到這時按摩師都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依舊在那一本正經的說著:
「我聽小姐妹在笑,我就知道我說你腎虧,保證沒有判斷錯誤。」
周朝先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從沙發之上起身,從一旁拿過一迭鈔票,拉過按摩師的手,將這迭鈔票拍在他的手上。
按摩師趕忙接過,臉上頓時浮現起一抹喜色:
「給這麼多呀,謝謝。」
而在按摩師將錢給接過後,周朝先又將一個夾子放在了他的手中,向他淡淡的問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按摩師摸了兩下:
「這是夾……夾核桃的夾子嘛。」
周朝先點了點頭,臉上浮現起一抹笑容,看向按摩師說道:
「這東西還有很多其他的用途。」
按摩師聞言,笑著說道:
「對啊,我吃那個螃蟹都拿他來夾。」
而就在按摩師話音落下時,周朝先將夾子一個翻轉,猛的一用力,將按摩師的手指給夾在其中,一聲痛苦的慘叫,頓時響徹而起
門外的幾名小弟,聽到這聲通過的慘叫趕忙推門而入。
周朝先緩緩地從沙發上起身,看向進來的三名小弟嚇:
「三炮,帶他去廁所,脫掉褲子,用這個使他明白,什麼叫嚴重腎虧。」
這一棟建設的極其輝煌的別墅當中,周朝先躺坐在自己的沙發之上,手中拿著根雪茄,正在熊熊燃燒,另一隻手則是端著一杯香茗,正在淡淡的品嘗著,在他的身後,崔妙香為他按摩著肩膀,享受著這悠閒的時光。
而就在這時候,房間的大門被打開,身著一身西裝華服的三炮從外邊走了進來,看向周朝先點了點頭:
「老大。」
周朝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發,意示三炮坐下,深吸了一口,手上捏著的雪茄,一個個煙圈從他口中吐出,隨後將雪茄按在菸灰缸之中轉了轉,看向三炮說道:
「在濱海公路那邊有個工程,現在正在競選當中,需要花上很多的錢,公司當中的支出已經是越來越大了,要想辦法賺了一筆錢才行。」
「這個工程就是最好的地方,只不過同時有著許多家人,同時都在對這個工程進行投標。」
「三炮,你去把那些建築商人們都給聯絡上,用我的名字告訴他們過來喝杯茶。」
三炮在聽到周朝先的話後,點了點頭便走出了房門。
在林董的別墅之內。
戴著眼鏡,頭上的毛髮雖然看起來有些稀少,但依舊梳的一絲不苟,穿著十分得體,臉上帶著一副眼鏡的林董,揮舞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滿是憤怒和不滿:
「現在工程都給他搶光了。」
「他們是嘿社會,怎麼懂得做工程呢?」
「綁架,殺人,放火,你叫他們放火,把一棟大樓燒掉,他們懂。」
「你叫他們蓋個大樓,他們哪來的本事?黑白掛鉤。」
「和銀建署的人,將上頭撥下來的錢通通分贓,再撥一小部分出來亂蓋,偷工減料,地震還沒有來,工程都垮了。」
「現在上頭的人就是保護非法,欺負合法,我的地盤被占,員工被打,這恐嚇的手段比好萊塢的電影還要高明啊。」
話說到這裡,只見外邊一個女僕,抱著一個巨大的禮盒向內走來,林董指著那個禮盒,臉上滿是憤怒之色,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揮舞著雙手大叫著:
「這是我兒子在學校讀書的時候,他們送過去的。」
一邊說著,那個女僕將這禮盒打開,林董指著禮盒內的東西大叫著:
「紙紮的靈骨塔,兩大一小,你懂不懂?」
「我哪敢找條子?全都通通被他們買通了。我去報告,不是等於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嗎?」
「我來釣查局舉報也是碰運氣,好像買六合彩呀,哪知道你們釣查局,調來調去,調到今天,要調我來當你們的臥底,你講出來會不會臉紅啊?」
聽著林董的這番話,方國輝真的是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林董看向方國輝,捶胸頓足,滿臉的痛惜之色:
「我做工程,你當釣查員,你有沒有搞錯啊?」
「好了好了,你這個人不錯,我在電視看過你,你是做事,不是放屁的,你會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幫你啦。」
在松林會社總部,這個位置是在市區郊外,空氣十分的清新,到處都種植著綠色的植被,這個總部也全然是用木質材料建設而成,裝潢的十分的精緻,給人一種活在大自然一般的感覺。
此時,一個個建築商的大佬匯聚於此,他們邁著步伐上樓,剛一走到頂層,就能夠看到在牆壁之上掛著一個木板,上邊寫著四個大字,茶藝比賽。
「哎,林董。」
林董剛一上樓,周朝先前來與他握手打招呼。
其他的一眾大佬也全都遭遇紛紛落座,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張呈U字型的檀木香桌,上邊擺放著各種茶具,就連下邊的座椅也都是用昂貴的木材定製而成。
周朝先向著林董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路不好走,辛苦了,辛苦了,裡面坐。」
林董向著周朝先笑著點了點頭,他握了握手,向著次位坐去,一邊走著一邊向著在場的各位大佬揮手示意。
在招呼了完林董,周朝先直徑坐回到自己的主位之上,環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後,看了看手中的表,笑著向眾人說道:
「好,不等了,該開始了,遲到的算自動棄權。」
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眾人,做了一個開合的手勢:
「今天誰泡茶?」
聽著周朝先的這番話,眾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人說話。
為了讓氣氛不會變得尷尬下來,最後還是周朝先先說話了:
「大家給個意見嘛,不要都看著我,我今天是召集人,不一定當主位。」
而就在這時候,噠噠噠腳步從下方傳了上來,之間一名戴著眼鏡,真穿著得體西裝的中年男子跑了上來,看向周朝先滿臉的賠笑:
「周董,對不起,塞車嘛,對不起。」
中年男子也是機靈,在自己的話說完之後,見周朝先沒有發話,便趕忙笑著跑出木桌,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三炮。」
周朝先大喊了一聲,在樓下隨時待命的小弟,立馬便走了過來。
周朝先下著三炮點了點頭,情緒不滿的說道:
「把空椅子搬走。」
三炮略微點頭,隨後將在場唯一一張空椅子直接給搬走了。
隨後周朝先從身旁拿過茶具,看向大家淡淡的說道:
「既然大家那麼客氣,那就讓我來泡茶,請把call機,手機關掉。」
聽到了周朝先的這番話,在場眾人都紛紛的掏出兜里的call機和手機關閉,並放在桌子上,而在這時從樓下又是上來一個中年男人,額頭上滿是汗水,顯得十分慌張,一臉歉意的看向周朝先: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周大哥,我來遲了,塞車,塞車。」
周朝先抬頭看下那名中年男人,臉上並未表露出任何的情緒,只是淡淡的向他問道:
「塞車?你坐的是什麼車?」
那名中年男人滿臉的陪笑,臉上浮現起了一抹尷尬之色:
「我坐的是……馬之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