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先忍不住冷哼一聲,現在在場的眾人環視了一圈後,再次看下那名中年男人,面色變得不善起來:
「我們做的都是奔馳,都是勞斯萊斯,你坐馬之達,怪不得你塞車。」
「你坐馬之達,你根本沒有資格來參加這個會呀。」
那名中年男人在聽到周朝先的這番話,臉上滿是驚懼之色,可是周朝先的下一句,便讓他如釋重負:
「找個位置坐吧。」
「是,謝謝。」
中年男人聽到周朝先願意原諒自己,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雙手都有些顫抖,可是環跑了一圈後,卻發現沒有一張椅子,只好一臉尷尬的在回到木桌的環圓之內,看向其他的一眾大佬,可是其他人給他的答覆就只有搖頭和嘆息。
周朝先向著那名中年男人挑了挑眉,用著嘲弄的語氣向他說道:
「找得到嗎?」
中年男人只是臉上的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心中滿是悔恨:
「沒有。」
周朝先指了指自己的手錶,看下那名中年男人,用教訓的語氣說著:
「你遲到十一分鐘,就是不重視這個會,就是看不起我們,你憑什麼要我們當你還是兄弟?」
「回家等電話,有結果通知你。」
中年男人只感覺自己的喉嚨中有著千言萬語都哽咽著,但是再強勢的周朝先面前,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乖乖的下樓離開。
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林董,從懷中掏出一根雪茄,緩緩的點燃,大口大口的抽了起來。
而周朝先也即拿起茶壺,一邊為眾人斟茶,一邊緩緩的說道:
「關於濱海公路工程,有意投標的公司一共有十八家,但以我的評估,其中有九家是不大夠資格能夠承擔那麼大的工程,所以我分別跟他們的負責人都談過,他們也很給我面子,總算是把他們都勸退了。」
「今天就剩下我們九家,剛才又退掉一家,那就是八家了。」
話說到這裡,周朝先從桌上拿幾個牌子,直接狠狠的砸在地上,指了指在場眾人,笑著說道:
「大家都算是實力派,但是我呼籲大家要團結,如果各有各投的話,到最後讓你投到又怎樣?」
「做價肯定壓的很低,我希望大家和氣生財,共同把這個工程的圓仔湯給搓好,共同分取上頭的錢,我們上頭很有錢呀。」
話說到這裡,周朝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提出一個方案,大家來研究,也不算研究,算是幫我的忙。」
「講白一點,這個工程我想要,因為最近我事業發展太快,我缺錢周轉,我提出兩個條件。」
「第一,這個工程大概是十個億,兩成利潤算就是賺兩億,我拿四千萬出來,你們七家分,每家就是五百多萬。」
「第二,上頭下半年還有三個工程,我不投了,你們搓圓仔湯分我一份就是了。」
「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雖然周朝先提出了這個問題,可下邊的人議論紛紛,就是沒有一人敢提出反對的。
而就在這時,林董卻是高喊著:
「我反對。」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於林董的身上。
林董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看向在場的眾人說道:
「我常跟行家講,周董是我的偶像,工程搶過來不必自己做,十億先拿走五億。」
「接下來發包,兩轉三轉,四,五,六,七,八轉,你不賺錢想辦法偷工減料,再下來跟銀建署勾結,追加三五億預算。」
「這個工程下來,我看你起碼拿掉七億,你分給我們這麼一點點的錢,你還有良心啊?」
林董的這番話一說出,下方立刻就有一人結結巴巴的附和出聲:
「他……講的有一點道理。」
而就在這時,三炮從樓下疾步走上,來到周朝先的身邊,低聲的說了幾句,隨後周朝先的目光便看向一名身材有些肥碩,脖頸上掛著一個大金鍊的建築商人。
那人感受到周朝先的目光,頓時說話都有一些慌張了:
「我那些兄弟叫他們不要來,他們硬要來怕我會出事,鄉下人就是鄉下人,才會大驚小怪,不過我說周董,這個工程本來我就跟劉董講過,我們兩家公司聯手來標,無論如何一定要標到。」
「不過你剛才說話在前面,我感覺這個工程很難做啊。」
周朝先聽到這番話,頓時忍不住大笑出聲:
「可愛,可愛,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突然覺得你們長得很美,很像美人,像米國人。」
「像米國人那麼懂得談判,好,我出最後一口價。」
「第一,每家公司分七百萬,第二,這件工程的二手就由喬五跟劉董的公司承包。」
「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說完這番話,周朝先從木椅上起身,帶著不可抗拒的氣勢,看向在場的眾人。
但與此同時,林董也是大喊出聲:
「我反對。」
「啪。」
聽到林董的這番話,周朝先直接將他一巴掌給扇飛出去,將桌上的茶水都給打翻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在場除了林董以外的建築商人們,趕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向著周朝先舉了舉:
「我贊成。」
「出去。」
周朝先大喝一聲,將威龍過來的小弟們全都給撤退之後,重新做回木椅子上,臉上依舊是那幅和善的神色,向著眾人笑道:
「謝謝大家給我面子,請回吧,剩下來就是我跟林董的事情。」
聽到周朝先的這番話,在場一眾的建築商人們紛紛起身離開。
但周朝輝都沒有想到的是,實際上今天在場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方國輝給記錄了下來,並且現在也還在實時監控著。
在一中的建築商人們全都離開後,周朝先看一下林董,淡淡的問道:
「今天你是故意搞破壞的,是誰支持你的?」
直到這時候,周朝先才發現,林董的手機一直都放在桌子上,而此時,林董已經從地上起身,從懷中掏出一柄黑色火器指著周朝先:
「我干你娘。」
隨著一聲怒吼,火器噴射的聲音響徹而起。
而在監控室內,方國輝身旁的搭檔眼睛頓時更大了:
「我靠,林董有火器啊。」
隨後,幾人趕忙跑出了監控室,騎上摩托,飛奔而來。
回到會議室。
林董的那一發並沒有擊中周朝先,周朝先踢翻茶具,一個飛身就是將林董給踹到牆壁之上,慘叫出聲,一拳又一拳的向他毆打而去。
在外邊,方國輝等人已經騎著摩托趕到,一個縱越就飛到二樓的陽台之上,其他的大大們則是在下方警戒著。
可是來到室內時,此時的林董已經被五花大綁,屁股下只墊著一個坐墊,在他的身上甚至還綁著一隻雞,身後則是掛著魚線。
方國輝翻身進入的一刻,林董身後的魚線被拉動,整個人直接破窗而出,帶著那隻雞,給甩到了樹上。
方國輝向外看去,此時的周朝先已經帶著一眾的小弟,站在外邊的田埂之上。
而掛在樹上的林董,只是向著周朝先怒罵出聲:
「周朝先,我是一個正義的人,我不怕你是嘿社會……我焯你娘……焯你千萬代,淦你娘。」 方國輝趕忙翻身飛躍下樓,而他的搭檔們也是趕忙騎上摩托車,先去營救林董。
而周朝先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揉了揉自己身旁一條狗的腦袋:
「你應該知道你要做什麼。」
那隻狗好像也聽懂了周朝先所說的話,飛奔到高處,嚎叫出聲:
「汪汪汪……」
隨著這幾聲的好叫,在田中頓時出現了大約有著二三十多條的凶犬,不分敵我,向著這邊撲擊而來,不論看到什麼,只要是活物必然會群體而攻之。
而被掛在樹上的林董,此時他身後勾著的魚線在是拉動,整個人享受到了飛一般的感覺,從樹上被強行丟到了地上,隨著汽車發動機聲音的響起,不斷的在地上被拖拽著,他身上那隻雞的羽毛也不斷的抖落,慘叫之聲不斷發出:
「救人啊,救命啊……」
看到這一幕的方國輝,忍不住怒罵一聲:
「瑪德。」
腳下的摩托車轟鳴而起,向著拖拽著林董的汽車追去,而此時那二三十多條的凶犬已經追擊而來,將方國輝的搭檔們給死死纏住,就連天立的那些女農都無法倖免。
林董就這樣不斷的被拖拽著,時不時的就像一條海底的魚一樣,被人吊起享受著在空中的滋味,只不過這一次林董被放下來的話,不只是在被地上拖拽著這麼簡單,下方還有將近十多條的凶犬在等待著他。
此時,方國輝騎著他的摩托車,終於趕到一個飛身直接上了汽車,與拿著魚竿的人打鬥而起,一邊對付著直撲而來的凶犬,一邊與人打鬥。
方國輝竟是絲毫不占下風,三下兩下就將那人給打落丟下了車,幸好這車開的速度也不快,那人即便被打下了車,在地上滾了兩圈,也沒有受什麼傷。
但倒霉的是這些凶犬可是敵我不分,在自己眼中的活物皆為敵人,那人從地上翻滾了兩圈,還沒來得及爬起就被十多隻的凶犬給淹沒。
方國輝也是趕忙將林董給拖到後備箱上,隨後一個騰身將駕駛員給踹了下去,開著汽車,成功將林董給營救而出。
在一棟大樓之中。
房間的布置十分的豪華,精緻的沙發,進口的乳白色地毯,牆角周邊裝飾著各種奇花異草,極為的艷麗,此時正是開花的季節,甚至還有淡淡的花香飄散而出。
只不過房間內的情緒卻十分的尷尬,電視正在緩緩播放著,只不過其中的內容卻是周朝先在茶藝大賽上所談論的內容。
侯部長正戴著一副墨鏡,臉上面無表情,關掉錄像帶,猛地將手中的遙控器給拍在沙發之上。
而在他的身邊,坐著的正是當事人周朝先,此時他的臉色無比的陰沉,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那次的談話竟然被人給錄了下來。
侯部長看一下周朝先,手朝外邊指了指,臉色不滿,甚至還有些憤怒向著周朝先說道:
「最近外邊鬧的謠言滿天飛,弄得滿城風雨的,所以就有人借題發揮了,攻擊營建,勾結嘿幫搞什麼工程圍標。」
「都特馬你一個人闖出來的禍,你知道嗎?」
「老闆很生氣,你說吧,你要老闆怎樣懲罰你?」
周朝先雙手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語氣已經沒有了往日般的自信,十分的低沉,仿佛在試探性的說道:
「我看,不會不提名我那麼嚴重吧?」
侯部長拍了拍手,直接將自己的腳給翹到了桌子上,面無表情的看向周朝先:
「你答對了。」
「我們決定提名丁宗樹,他聽話嘛。」
聽到侯部長的這番話,周朝先猛地抬起頭,臉上充滿不敢置信:
「有沒有補救的餘地?」
副部長摘下臉上的墨鏡,看向周朝先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說呢?」
周朝先臉上充滿著不甘,咬了咬牙說道:
「在獻金方,可以再提高。」
侯部長就是搖了搖頭,臉上眉頭緊皺:
「沒有這麼簡單吧?」
「我看這一屆就算了,等下一屆再說吧。」
周朝先臉上滿是落寞之色,起身整理了下衣襟,淡淡的說道:
「好,那六千萬就算是下一屆的獻金了。」
可是侯部長聽到周朝先的這番話,立馬就忍不住了,大罵出聲:
「焯你馬的,周朝先你講什麼?」
「今天你的黑鍋我背的還不夠啊?這幾天光為了你的事,我就跑斷了腿了,覺也沒有睡,光喝酒就為你吐了十幾趟,我踏馬的為了誰啊?」
侯部長一邊說著,一邊猛的拍了下沙發,臉上滿是憤怒:
「今天要不是我的話,這露營帶早就露出去了哦。」
「不會讓你坐在這裡慢慢的欣賞啊,你會被釣查局帶走的啊。」
看這周朝先的那張臉,侯部長真的是越說越來氣,直接從沙發之上起身,臉上眉頭緊皺,想著周朝先怒罵著:
「我說踏馬的,你到底是……你是蠟燭呀?你的腦袋是不是動了手術?挪到屁股上去了。」
「踏馬的,我救你一命,六千萬算多嗎?從頭到尾我又沒有多要一毛錢?我焯。」
「王八蛋,講話不打草稿。」
聽著侯部長的這番怒罵,周朝先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抽動著,不過他並沒有爆發,而是繼續隱忍,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咬著牙向著侯部長說道:
「謝謝部長,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一切都是朝先的錯,我會回去反省反省。」
「部長,你保重身體,好好休息,朝先走了。」
在出了大樓之後,周朝先終於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發泄式怒吼出聲:
「我踏馬的中計了。」
「收了我六千萬以後,立刻就叫釣查局來整我,他們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提名我,淦你娘的。」
「我寧死不退。」
回到自己的別墅當中。
周朝先臉上的神色無比的陰沉,最終叼著一根雪茄正在熊熊燃燒著,眼神之中有著凶光,不斷的噴吐,整個人宛如一條毒蛇一般,在等待著自己獵物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煙霧不斷的從他嘴中繚繞而出,直到將整條雪茄都給抽乾後,周朝先將雪茄按在菸灰缸之中轉了轉,雙手撫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最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電話,在上邊飛快的按下幾個數字,撥打了出去。
而在另一邊,強盛集團頂層,盛家樂的辦公室當中。
此時盛家樂正在處理著日常的文件,而就在這時,懷中的手機卻是突然震動了起來,取出接聽,周朝先那久違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盛先生,我是周朝先,許久不見。」
盛家樂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周先生,既然這麼長久才想起打電話來給我,我想你那邊肯定是有事情要來找我幫忙了吧?」
周朝先在聽到盛家樂的這番話後,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笑意:
「盛先生果然是聰明人,我上頭的老闆本來說好要提名我的,但是搞到最後我卻發現上當了,中了他們的計,不過這個立委我一定要當。」
「我希望盛先生的健合會出些人來,幫我搖旗吶喊,助威,拉個選票。」
「當然這件事情我肯定不會讓盛先生白幫忙的,我將北館和港島電玩的生意分別讓出一層利潤給你,不知道盛先生你覺得怎麼樣,這個條件能否接受?」
盛家樂在聽到周朝先提出了條件後,抿了一杯桌上的香茗,從懷中掏出一根雪茄,緩緩的點燃大口大口的抽了起來,煙霧從他口中繚繞而出。
只見盛家樂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輕輕的點了點頭,向著電話另一邊的周朝先說道:
「我接受你的條件,周先生,我會讓健合會的老大,白毛阿壞來幫助你的,你要有什麼事情只管跟他說就行了。」
另一邊的周朝先在聽到盛家樂答應下來,臉上原本的那陰鬱之色頓時消失,興奮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甚至還從酒櫃之中拿出了瓶紅酒倒上,向著電話另一頭說道:
「那就多謝你了,盛先生,北館和港島的電玩生意的那一成利潤,我很快就會給盛先生打過去的。」
這將電話掛斷了後,周朝先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臉上滿是欣喜,眼睛之中有著金光閃爍,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
「丁宗樹,侯部長。」
「你們兩個人是合起伙來玩我是吧?這我倒是要看看玩到最後到底是誰能夠贏。」
而在另一邊,盛家樂在掛斷了周朝先的電話之後,便在電話之上飛快的按動了幾個數字,給白毛阿壞打了過去,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電話另一頭就有人接聽了,白毛阿壞那興奮的聲音傳來:
「老闆,你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
盛家樂笑著點了點頭,向著電話另一頭的白毛阿壞淡淡的說道:
「現在健合會在你手頭打理著,現在也已經是處於安定時期,正處於穩定的運作當中。」
「我剛剛從周朝先那邊接到個委託,我現在需要你來幫我完成這個委託,至於具體的細節,你直接去找周朝先就好,他會把事情告訴你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