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做不來。」
成溪兒不服氣地起身，道：「若不是王爺攔我，我和雲錦動手了。」
「動手？」沈清朔輕笑一聲，「你以為他就帶了那些人馬？你們兩個怎麼做，調虎離山？你以為他有那麼蠢嗎？何況你覺得你能打過他？」
「我有毒針。」
所以也不需要所有人都離開，只要留出空隙來，成溪兒就能做成。
沈清朔卻道：「他身邊帶出去的，都是身手高強的死士，只要你發毒針，他們便會察覺。成溪兒，現在洛寒在我身邊，你覺得你出手，他會發現不了嗎？」
成溪兒哽住。
「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沈清朔道，「這件事，只有本王能幫你，乖乖回王府養胎，時機到了，本王喊你。」
「王爺所謂的時機，是指什麼？」成溪兒暗暗攥緊掌心，「是要我等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八年？」
「最多三個月。」
沈清朔直直看著她：「平南王，你覺得他甘心眼下局面嗎？他是有兵權的人。」
成溪兒抿住唇角，眸光微動。
她知道，知道平南王可能會造反，但那不算是她的機會，可如果沈清朔肯幫忙……
這種念頭剛浮現，就被她給壓下，她不是很甘心和沈清朔回去。
回去做什麼呢，被他囚禁在王府，將來若他有機會登基，便是後宮三千佳麗里最不起眼的一個，若他一直是攝政王，她便是困在後宅的小妾。
她永遠都只是這樣的身份，可憑什麼呢？
沈清朔定定看著她，見她眸中起波瀾，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現在無論解釋多少，她都不會相信的。
沈清朔索性不說，只對洛寒吩咐道：「護送她們兩人回去，不許任何人進出吹花院。」
「是。」
洛寒看向成溪兒：「成姑娘，請吧。」
從沈清朔出現在這裡開始，成溪兒便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但她還是想做一次掙扎，站在原地沒有動。
洛寒沉下聲音：「姑娘，別為難我們。」
「為難又如何。」成溪兒冷冰冰道，「我現在懷有身孕，身體較弱，你若動我，讓我有什麼閃失，便自己承擔後果。」
洛寒被噎住，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清朔，沈清朔卻在笑，一點都不惱：「你能拿這點威脅洛寒，便該知曉，因你腹中孩子是本王的，因本王在意它，才能威脅。」
「那王爺是不在意了嗎？」成溪兒問。
「在意。」
沈清朔起身，向她走來。
成溪兒警惕，向後退開。
「是自己走，還是本王抱你回去，你二選一。」
沈清朔站在她幾步外，口吻隨意地說著，聽著像是玩笑。
但成溪兒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她本就沒多少選擇的餘地，卻又覺得不甘心極了。
手腕忽覆上一層溫熱，她抬起頭，視線撞進沈清朔摻雜著溫柔的眉眼裡，他輕握著她的手腕，低聲道：「別再鬧了，等事情都結束，我們再好好談談，你先隨洛寒回去，若想要什麼，都讓季明先安排，若有什麼要做的，都吩咐他們去辦。」
洛寒下意識抬起頭看他一眼，又馬上將頭給垂下。
成溪兒撇開頭沒有理會，沈清朔好脾氣地牽著她，即便她現在是一副老者裝扮，他也是不顧旁人目光，牽著她將她送回城，看著她坐上了馬車。
沈清朔再看向洛寒時，又恢復冷淡模樣：「告訴季明先，照顧好她，若是她有什麼要求，全部滿足，自己做不了決定的，就來告訴我。若是再出什麼亂子……」
他話語陡然一厲：「本王將你們全部都換一批。」
洛寒一凜，連忙道：「不敢。」
他護送著成溪兒，將她和雲錦給送回去了，又去和季明先說了一聲。
霍昀聽出不太對勁，不禁看向季明先：「季大人，王爺似乎對她……」
「別說了。」季明先嘆口氣，「他身邊這麼多年就成溪兒一個女人，又要想方設法地把她給留在身邊，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可她的出身……」
「若王爺是看重出身的人，你如何能成大將軍？」
季明先淡淡瞥他一眼：「大將軍，別忘記你來時的路才好。」
霍昀沉默了，心裡仍舊是發悶，不太痛快。
成溪兒和雲錦各自收拾一番，將偽裝給卸了，呆坐在院子裡，各自都沒說話。
不知多久，成溪兒忽然道：「你去找長公主吧，我們困在府里沒什麼消息，但在長公主身邊，能探聽許多東西。」
雲錦愣了一下，眼眸里流露出擔憂：「那你呢？」
「我？我這不是挺好的嗎？」成溪兒笑了一下，「留在這裡，至少是安全的，你擔心擔心自己才是，別被平南王抓到機會。」
「……我明白。」
雲錦也不是很相信沈清朔，若能出去，當然是好的。
成溪兒當即便去找了季明先，說了要將雲錦送走的事情：「長公主的臉還沒有好，雲錦很擔心，便讓她過去吧。」
季明先打量著二人，心中知曉她們是別有心思，但沒阻攔。
沈清朔只要求看好成溪兒，旁人便都無所謂了，也不好因為這件事和成溪兒爭吵。
他點頭答應，讓人送走雲錦，便請成溪兒回房間休息。
出來時，再度碰見霍昀，兩相照面，都沒什麼好臉色。
霍昀下意識道：「安分些，為了找你，王爺悄悄出宮，現在惹得朝廷不滿，都懷疑他是別有用心，你知道他之前要維持……」
「和我有什麼關係。」成溪兒冷聲打斷，「是他自己要出宮的，又不是我要求的。」
「你、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你被人關在後宅試試看。」成溪兒道，「既然覺得這是福氣，這福氣給你，要嗎？」
她嘲弄地看著霍昀：「霍大將軍那麼看不起我這個小妾，不是心裡很明白我這身份有多不好嗎，現在反倒說是我不知好歹了？」
霍昀嘶一聲，剛要斥責，就聽季明先道：「霍昀！你忘記王爺的叮囑了嗎？」
霍昀倏然熄聲，冷哼一聲扭開頭，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