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多吉少，但還沒找到屍體，所以也不能肯定……同行的兩位築基巔峰長老卻都發現了屍體……沒想到這次的事鬧得這麼大。」
馬師兄難得也露出了有些緊張的神色：「聽說這一次我們折損了至少兩位數的築基士，其中還有六位巔峰境的築基士。」
裴道野在旁安靜的聽著。
對他來說，無論是誰死都沒有關係。
關鍵在於玄山門到底還能不能撐住……
真要是撐不住，他也得趁早跑路。
好在，一番打聽，第一防線暫且還沒有出現亂子，而是古遺蹟出現了大量天妖。
「天妖？又是忽然出現大量天妖……是不是古遺蹟那裡又出現了空間通道？」
「還真讓師弟說對了，古遺蹟所在之地忽然出現了兩個空間通道，若非金丹境天妖無法通過通道，不然死傷更大。」
司察院的師兄提及古遺蹟也是有些後怕。
裴道野陷入思索。
「師弟，師傅喚你過去一趟。」羅離的聲音通過傳音符傳來。
裴道野見狀，同面前的司察院師兄點頭致意後也就去了金源峰後院。
「剛才那是誰？」司察院另有人問道。
「金源峰的裴師弟。」
「你怎麼認識的？」
「秦天劍之前攢過幾次局，這裴師弟也是個妙人。」
兩人正說話，忽然見到了誰，連忙正色，齊齊躬身抱拳：「見過成師兄。」
成袁疾沒有理會兩人，只是看向裴道野離去的背影，隨後轉身離去。
……
「師父。」
裴道野走進房內，段長侯還在翻箱倒櫃的尋找什麼，他索性上前幫忙。
段長侯看是他來了，很是自然的說道：「找找三月花的冊子。」
師徒倆還是各自尋找。
段長侯一邊找一邊說道：「我已經聽許長老說了，你已入築基，原本他們要將你外派，去外面駐守個三五年，不過這事讓我給攔下了，我雖在山門煉丹不怎麼出去，但還是知曉外界的情況，如今除了天襄城，就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等你什麼時候想出去了，再跟我說。」
裴道野有些動容，沉聲道：「師父，弟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許。」
段長侯難得笑了笑：「你能這麼快築基也確實超出了我的想像，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也別太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說著，笑容收了起來，下意識揪了下自己的鬍子：「如今這世道……罷了，好好修煉，但切莫心急。」
「是。」
「還缺靈丹嗎？築基丹夠嗎？我這還有剩餘的幾瓶……」
「夠的師父。」
裴道野將三月花的冊子遞過去。
段長侯接過翻看了一眼，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要找的。」
旋即合上冊子說道：「如今山門的事想來你也聽說了，局勢要比你想像的緊張，不管是外界帶來的壓力，還是內部的一些事，我這個當師父的沒什麼可以教授你，只希望你守住本心，如果拿不準就來尋我。」
「是師父。」
裴道野心裡還是很暖的。
一開始他和段長侯也並不怎麼熟悉。
還是因為上官湘靈……
「師父，我聽說上官長老失蹤了。」
「上官長老？」段長侯某一瞬有些不理解，像是不熟悉。
這反倒是讓裴道野心裡驚咦了。
難道當初段長侯收自己當徒弟，並不是因為上官湘靈？
「咱們玄山門的一位女長老，我也是聽人提及，才知道的她……這位英姿颯爽，只是可惜……竟然失蹤了。」
裴道野言辭懇切，說的像模像樣。
段長侯聞言也有些惋惜，表現的確實同上官湘靈並不熟悉。
這要麼他演技高超，高超到裴道野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要麼就是他根本不認識上官湘靈、
這也就意味著……
玄山門還有上官湘靈的後手。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裴道野從段長侯這裡離開後，轉眼也就將上官湘靈的事拋擲腦後。
最根本的事情在於……他要變強。
且不說玄山門和玄陰宗之間要如何廝殺，一旦空間通道建立的越來越多……天妖大軍進攻中洲腹地，到時候什麼陰謀布局統統都是枉死前的笑話。
接下成為內院弟子的任務，是大勢所趨。
他無法拒絕。
當然也沒必要拒絕。
成為內院弟子，能夠得到更多資源。
從段長侯這裡離開後，裴道野直接去了天目峰耿麓長老。
聽聞他手中又得了不少辰金，就連耿麓長老也嘖嘖稱奇。
「你小子這是殺了多少天妖？北邊情況現在這麼複雜了嗎？」
也不等裴道野答話，耿麓長老將面前的材料歸類了一下，尤其是當看到先前給這小子打造的血鎧有被強化過後的痕跡，也不由驚咦。
「有意思。」
他看向裴道野，雙眸之中迸發出來的神彩竟有種這個年紀還能棋逢對手的欣慰：「你找的這位煉器師很有自己的想法，先前考慮到你這鎧甲的上限，所以並沒有破壞它的完整性，但這名煉器師卻能夠另闢蹊徑，以木犀牛為突破口，提升了血鎧上限……很巧妙的思路。
而且，這種想法很大膽，操作起來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徹底破壞血鎧的特性。」
裴道野有些意外。
不僅僅意外周文權的煉器實力，也有些意外這位耿長老的寶刀未老。
他還是頭一次見耿麓長老這麼激動的講述一件事。
雖然他對於煉器的事並不怎麼了解。
不過能夠讓這位長老如此激動，也無疑說明周文權的能力。
沒想到當日無心之舉，反倒是意外碰上了這位生活於市井之中的天才煉器師。
「是要下山了嗎？」
耿麓長老像是聽說了什麼。
「司察院那邊暫時只是讓我完成內院任務。」裴道野也沒有藏著掖著。
耿麓聞言只是頓了下便猜到了原因，「你師父對你還是挺用心的。」
裴道野露出得此師是吾之幸的表情。
「明日可來這裡取駕。」耿麓也不再廢話，大手一揮。
裴道野抱拳感謝。
此後離去的時候還不忘又給羅離師兄發了語音。
這位本性純善的師兄聲音之中透露出些許疲勞。
「師兄，一次失敗不算什麼，出來我帶你找找靈感。」
對於裴道野口中的找靈感羅離有些好奇但又不確定等他見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再次落進了裴道野的「圈套」。
「師弟，你口中的找靈感莫不是來喝酒的吧？」羅離臉上比起先前多了些胡茬，看上去有些狼狽。
裴道野只是神秘笑笑，替羅離倒了酒後，便問道：「師兄這幾日忙些什麼？」
「將二階春華草和木靈融合，每每失敗……」
羅離提及此事有些無奈，不過總歸是讓裴道野的話撓了下心田，所以也像是開了話匣子一樣不斷說著自己這幾次嘗試的步驟，反覆復盤也實在是沒找到辦法。
「試試添加中和性的藥材呢？」
裴道野聽他講述完提出自己的辦法。
但羅離還是搖了搖頭：「我嘗試過，但中和性的藥材會大大削弱木靈的效果……」
「如果將中和性藥材的劑量減少呢？或者加大木靈量呢？不過我趨向於第一種方法，木靈的價格畢竟擺在那裡。」
裴道野沉吟道。
但羅離還是搖頭道：「我嘗試過，還是不行。」
「還是不行？」裴道野只是頓了一下便問道：「你用的都什麼中和性的藥材？據我所知，春華草和木靈的藥性都比較穩定，不應該失敗才是。」
「我用的是……」
羅離將自己所用的藥材說出來。
不得不承認，作為資深靈植修，這位羅師兄對於藥材的選取都十分講究，甚至這些藥材都不便宜。
「師弟有沒有什麼想法？」羅離也是急了。
裴道野陷入沉吟：「如果中和性的藥劑不行，要不要試試一些烈性的藥材，以毒攻毒？」
羅離一怔，有些遲疑：「真的可以嗎？」
「總歸是要試的。」
羅離聞言立馬拍板，想要去做實驗。
裴道野沒有攔著，反倒跟著去，二人也沒了想要繼續吃酒的意思。
他還是頭一次來到羅離的住處，三個房間連成一起，牆壁上都嵌有鋼板，上面能夠看到不少密密麻麻的凹槽。
看得出來平日羅離做的實驗也挺危險。
羅離取出自己的特製鍋爐，至少要比裴道野的煉丹爐大了兩倍不止……熟練的開始洗藥、熬煉、控制火候。
裴道野提供了一株烈性靈藥，不算稀缺，在各大商行都可以低價購買到，他還不忘提醒了一下：「小火慢熬，先放一小半……等藥性發揮出去。」
好在羅離不是那種自負的性格，不然一個當師兄的卻被師弟指揮，換做其他人早就會心懷不滿了。
但羅離保持不恥下問的溫和性格，按照裴道野的辦法開始放置藥材。
他自己本身要是煉藥的高手，對於火候的拿捏放眼整個玄山門也在前五之列。
「再加點。」裴道野提醒。
羅離也明白，他語氣此刻倒是有幾分驚訝：「師弟你剛才看到了嗎？藥性竟然發生了中和……以毒攻毒還真的是辦法。」
剛說完。
「砰」的一聲，藥爐猛地發出爆炸的聲音。
一團黑霧瀰漫。
羅離被嗆的接連咳嗽，不過卻雙眼放光道：「師弟，你這一手真的啟發到了我！太妙了！以毒攻毒真的太妙了！師弟，你絕對是個天才，跟我一起當靈植修吧！我敢說，未來我們將一定會是最傑出的靈植修！」
「……」
等等，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裴道野看去。
羅離雙眼放光的盯著自己，一副好似我終於找到知己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把裴道野從劍形改變成靈植修。
「師兄，這時候切忌分心，再來一次。」
「砰！」
「師兄你的心不靜，再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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