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老,節哀。」
「相信你們乾元山那位弟子此次吉人自有天相,會安然從那位前輩那裡回來的。」
「不錯!那位老者雖然鐵面無情,但也是為了規矩辦事,或許還會是一位心胸廣闊的人,不會對你們那弟子苛責過多。」
「說起來,師長老,你們乾元山此次真是大出人意料啊,什麼時候培養出來了一位這般妖孽的弟子?」
「估計只有少數頂級的妖孽之輩,才能是那位弟子的對手吧?」
「......」
天際上,各勢力長老滿臉沉重的寬慰師宏才。
當然。
他們不僅是寬慰。
實際上也想從師宏才這裡打聽到更多關於蘇玄的消息。
只是。
這位師長老或許是心境不太好之故,話語簡練,顯得心不在焉,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不久。
他向這些人告辭,帶著乾元山的弟子又離開了這座青石廣場。
............
「那陳無悲怎會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誰能知道?他在山門中竟然還未絲毫表露出來!!」
「我們都被此人騙了,他其實從始至終,都只是展露了自己很少一部分的實力。」
「真是可惡,來時我竟然還想向他挑戰,還好他沒同意,不然以他險噁心思,這場大比我說不定都無法參與了。」
「不錯,據說此人下手極狠,在山門中就將好些師弟給打暈了過去...」
「......」
乾元山那數十名弟子也在談論蘇玄。
他們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尷尬。
因為之前一直認為蘇玄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的確沒錯。
但真正說來,是他們不配與蘇玄一個世界,
若不是對方此次使出那道劍影,他們還會被蒙在鼓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狠狠摔一個跟頭。
「師長老...」
也有弟子向師宏才請教,「那陳無悲,不知是否是山主大人他們傾力培養出來的?之前那麼久都沒聽過這號人物...」
聞聽這句話。
師宏才腳步頓住。
他回頭看了眼問話的弟子,知曉若不是有陳無悲在,此人就是他們最寄予厚望的弟子。
因此。
他耐心道,「你覺得,陳無悲這樣的人,能是輕易便培養出來的?」
說實話。
師宏才這名帝境長老,此次也十分驚嘆於蘇玄的實力。
因為他知道後者是何境。
並不是那些修士所臆想的聖境九重天,就是其表露出來的...聖境一重天!
只是這般境界,便能施展出直逼帝境修士的一擊。
師宏才難以想像,若是對方也到了聖境九重天,又將會是怎樣一番恐怖實力?
怕是都能以聖境逆伐帝境大修了!!
「師長老之意,那陳無悲的實力,完完全全就是憑藉自己一人?」
問話弟子感到十分驚駭。
而不僅是他,身後那數十名弟子也都這般心驚。
師宏才這次沒有再言,回過頭繼續往所在宮殿方向走去。
他是萬萬不能讓蘇玄出事的。
所以不由心中擔憂,殷墟古教將後者帶走,會不會...痛下殺手?
這不是不可能。
設身處地的想,如若他是那位老者,在知曉別的勢力有一位如此恐怖的弟子,心中必然會想著將之扼殺的。
且!
蘇玄還被乾元山寄予厚望,期望他能在此次大比上為乾元山爭得亮眼的名次。
因此。
不論如何,他都務必要想辦法將蘇玄弄出來。
............
謬山山巔,一座很是破舊的茅草屋。
在蘇玄的臆想中。
他作為壞了殷墟古教規矩的『惡人』,應該是被關押進監牢才是。
就像他在乾元山時,因為在核心區域打鬥,所以被關進了一座暗無天日的監牢裡面。
但事實上。
在殷墟古教,他很是自由,幾乎是放養。
此時此刻。
蘇玄便站在茅草屋外面,正望著腳下不遠處的那座一望無際的漆黑深淵。
而那名老者。
則是坐在一堆篝火邊,正在用一壺熱水倒著熱茶。
「前輩一直都住在此地?」
「不錯。」
「這...」
蘇玄轉頭看了眼四周環境,眉頭微皺。
謬山山巔,很是狹窄。
因為容納了一座茅草屋的原因,還能夠活動的空間最多只有幾步距離。
這要是換一個尋常人來,怕是都忍受不了這邊的刻骨寒風,一夜就得被凍死,或是被大風吹下深淵裡面去。
「怎麼,覺得以我身份不應該住在這麼簡陋的環境裡面?」
「是有...此意...」
「不過身外之物罷了。」
老者此時並未有在青石廣場上的那番淡漠,臉上始終都帶著一抹笑容。
「老夫活了這麼多年,為錢財、為權利、為美人、為口食之欲做過的努力太多太多。」
他說,「然而轉過頭來一看,能記在腦海中的卻是少之又少,皆不過過眼雲煙,你說,努力這麼多...有何用?」
蘇玄不說話。
道理是這般道理。
但心境不夠,是無法懂得其中深意的。
老者將水壺放在篝火上面的鐵架上面,接著道。
「七情六慾,是修士大忌,不論你是色慾重也好,還是食慾重也罷,哪怕是對境界的痴迷,對長生不死的渴望,其實,都是我等修士大忌。」
蘇玄皺起眉頭,因為他沒理解後面的話。
修士,求的不就是實力強大、長生不死嗎。
沒有這份欲望,如何還有毅力去修道,怎能說成是大忌?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凡所有相,也皆是虛妄。」
老者慢吞吞飲下一口茶,「你在此界任何象,是靈海,是神藏,是元神...哪怕是如今的你,皆不過是虛妄。」
他饒有深意的看著蘇玄,「只因你心中所想、所念,所以出現,若不然,它不會出現。」
蘇玄覺得自己懂了一些,但還是懵懂。
「可想喝茶?」
「勞煩前輩了。」
蘇玄走過去,在篝火一邊坐下。
老者為其倒上一杯,忽然看向下方那座深淵,「小輩...」
「你可知,下面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