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水五里此刻正在神殿之中。
鹿夜找到了他,將大致情況講了一下。
水五里立刻尋到白水一族高層,動用高層的力量,很快就查清楚了。
具體是什麼人抓走的溪雲燕不得而知,但是溪雲燕失蹤前遇到的人是柳光君,而且她看到柳光君之後就匆忙逃離。
前去尋找溪華的人叫做柳成,是柳家的人,但是在柳家的地位比較低,是柳光君一個很普通的僕人,推測他只不過是一枚帶話的棋子。
結合這兩點,可以肯定抓走溪雲燕的人是柳光君無疑,他在全城考核中慘敗給鹿夜,所以心生嫉恨,而且結合他平日囂張跋扈的性格,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我們要不要直接上柳家要人?」鹿夜焦急問道。
「恐怕不能。」水五里搖搖頭道:「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和片面之詞,柳家不認我們也沒有辦法,而且如果鬧開了,柳光君很可能做出對溪雲燕不利的事情。」
鹿夜發現自己確實是心急了,柳光君帶來的話說得很清楚,威脅溪華和鹿夜不能告訴任何人,看來自己必須前往天涯雪山一趟了。
「我知道了,老師,柳光君的目標是我,我會獨自前往天涯雪山一趟,救回雲燕。」鹿夜也是暗示水五里,希望自己獨自前去,才能保證溪雲燕的安全。
「別急,我有辦法。」水五里拍了拍鹿夜的肩膀。
「前往天涯雪山的路不止有一條,還有兩條較遠,你走近的這條,我挑一條遠的,柳光君基本沒有發現我的可能。」水五里接著補充道。
「老師!」鹿夜聽到急忙向水五里跪下,因為他知道憑自己一個人絕對救不出溪雲燕,還會枉送性命。但是他沒想到水五里為了他,甘願冒這個風險。
水五里將鹿夜扶起來道:「你放心,柳光君做出這種有違大道之事,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我們一定救出你妹妹。」
「好,如果這次能夠救回雲燕,我欠老師一條命。」鹿夜堅定地說道。
兩人隨後商討了這次前往天涯雪山的細節,鹿夜便離開了,他要連夜準備,明早就出發。
鹿夜剛走,水五里就聽到身後有人輕輕走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他的女兒水清玄。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跟著水族長修習銘刻之術。」水五里溫柔道。
「父親,女兒已經長大了。」如仙子般美麗的水清玄悠悠道。
水五里一愣,隨即明白了水清玄的意思:「可是,這次不同於外出歷練,可能會有危險。」
「父親保護不了女兒一輩子,我遲早要長大,保護自己保護父親甚至是白水一族不是麼?」水清玄平靜說道。
「好吧,你確實長大了,去收拾東西,我們明早出發。」水五里心裡確實有不忍,但還是決定讓水清玄一同前往。
在襁褓內長大的孩子,註定無法爭取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水五里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水清玄名義上是拜他為師,但實際上是跟隨嚴厲的水族長修習銘刻之術,只因水五里怕她跟著自己,自己因為溺愛無法真正教會她本領。
銘刻師的世界無比殘酷,因為他們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強大的力量也就意味著他們能做更多的事情,能造成更大的傷害。
意味著強者和弱者之間存在著無法跨越的鴻溝,註定了是強者掌控的世界。
沒有真正的本領,無法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
天空中沒有月亮,只有璀璨的繁星,然而繁星的光芒有限,所以大地籠罩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
鹿夜背著乾糧、水,骨刀和玲玉笛,站在了青城東邊的埡口。
埡口的守衛核實過鹿夜的身份便放行了,鹿夜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爬到了千仞崖的頂端。
從千仞崖朝下看去,青城是黑暗大地上的唯一光芒,雖然這光明顯得異常脆弱。
城中那星星點點的燈光,一定是某些勤勞的人已經起來勞作了。
還有一些稍微集中的燈光,那是三大神殿以及其餘的一些機構,這些地方的燈是常亮的。暗淵閣那邊,則沒有任何燈光,悄悄隱沒在這黑暗中。
「我已經失去過一批最重要的人,那個時候因為我還很弱小,但是從今天起,我一定會阻止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如果誰要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鹿夜雙眼看著青城的燈光暗自說道。
鹿夜的瞳孔,也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光,那是青城的燈光在他眼中的倒影。
然後,鹿夜決然轉身,朝北而去。
沒走多久的鹿夜就停下了腳步,有人在靠近。
是鹿遲,鹿夜現在和他已經有了特殊的感應,準確來說是他體內的白螟。
果然,很快鹿遲就出現在鹿夜的視野中。
「一起去,一起去。」鹿遲生硬地說道。
鹿夜這一個月來教了鹿遲很多話很多知識,但是他無奈地發現,鹿遲確實是失去了常人的智慧,只能簡單學一些東西,說話一直這麼簡單生硬。
「木孤影前輩知道嗎?」鹿夜問道。
鹿遲使勁點點頭。也是,如果沒有木孤影的允許,鹿遲離不開暗淵閣。
鹿遲從身後的背包中翻找起來,鹿夜看到他帶了很多食物和水,這些應該都是木孤影給他的。
找到一個盒子,鹿遲遞給鹿夜。
鹿夜打開後有些驚訝,居然是夜之銘刻金。
鹿夜苦笑,隨即明白了,這套銘刻之術是白螟存在的根本,只有在這套銘刻之術的結構中,白螟才能呈激活的狀態。
鹿夜也是因為修習了這套銘刻之術,成為白魔的鹿遲才一直很重視他,甚至現在已經視鹿夜為主人。所以,這套銘刻金對於鹿遲來說,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到達暗淵閣任職後,鹿夜就將這套銘刻金也帶到了暗淵閣,鹿遲走的時候就帶出來了,看來木孤影也是默許他這麼做的。
「行,你可以跟著我去,但是要遠遠跟著不要讓別人發現,知道嗎?」鹿夜接過銘刻金對鹿遲說道。
他和鹿遲有特殊的感應,而鹿遲的嗅覺異常靈敏,要做到跟著自己同時避開他人很簡單。
鹿夜剛說完,鹿遲就點點頭,然後迅速隱沒到了黑暗中,並且快速遠離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
鹿夜哭笑不得,這執行力也太強了吧!
隨即,鹿夜收起銘刻金就朝北方而去,這次,他誓要守護住自己在乎的人。
鹿夜走了沒多久,遠處黑暗中,有兩個人突然動了,原來他們一直在那裡,等鹿夜離開了才出現。
但是兩人沒有去追鹿夜。
「確認目標已經出發了。」其中一個人說道,聽聲音年紀有些大。
「他不是一個人,你這次的行動估計會遇到一些阻礙。」另一個中年人說道。
「放心吧,早就料到白水一族會有人暗中和他一起去的。」年紀大的人說道。
「嗯,等你消息,為了光明。」
「為了光明。」
隨後,兩人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抱著堅定信念一定要救回溪雲燕的鹿夜,悄然不知有一個巨大的陷阱正在悄然為他布置。
暗淵閣中,水族長再次找到了木孤影。
「你讓白魔帶著夜之銘刻金跟他去了?」水族長問道。
「是的。」木孤影點點頭。
「連銘刻金都給他們了,你不怕他們這次一去不復返嗎?」水族長疑惑。
「那本來就是他們的東西,那是鹿鳴村世代守護之物,我只不過是還給了他們,至於他們這次是否還會回來,不重要。」木孤影說道。
「因為你相信木行羽?」
「是的。」木孤影點點頭。
「讓他離開青城一些日子也好,要不然我們要隨時提防光明會的人發現他的特殊之處,而且我現在已經確信白水一族內部有光明會的人,他離開白水一族反而是安全的。」水族長說道。
木孤影點點頭。然而,兩人不知道的是,光明會遠比他們想像的強大,他們已經準確了解了鹿夜,甚至了解程度超過他們倆。
魁木一族柳家。
「都怪你對他太溺愛了,才讓他闖出這麼大禍。」木茵莎氣急說道。
「母親,都是我的不孝。」一個中年男子跪在木茵莎前面說道。
「柳清河呢,你父親呢?」木茵莎問道。
「父親這些天一直在忙,沒有回家,也無法聯繫到他。」中年男子說道。
「該讓他看看,給光君慣成什麼樣了,我魁木一族雖然狠,但是從來不幹這種下三濫手段,真是氣死我了。」木茵莎罵道。
「母親不要急壞了身子,放心,我親自去一趟天涯雪山將他帶回來。」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柳光君的父親,柳安。
「你一定要在白水一族之前找到他,然後布置成是其他人綁架了溪雲燕,你和他救下了溪雲燕知道嗎?」木茵莎突然低沉聲音說道。
「如果溪雲燕知道是光君綁架了她呢?」柳安問道。
「那就讓她永遠無法說出來。」木茵莎咬牙說道,令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寒意。
「明白了。」柳安不動聲色說道。
「你帶上鹿九柯和鹿八方,讓她們鍛鍊鍛鍊,畢竟是將來要輔佐光君之人,同時也讓他們做個證人,證明不是光君綁架的小丫頭。」木茵莎說完揮揮手,示意柳安立馬準備啟程。
他們知道事情的時候,還是比白水一族晚了些,所以出發晚但是要先趕到,不能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