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夜回到山洞,裡面靜悄悄的,沒有見到江天流和溪若,看來他們對鹿夜剛才的經歷並不知道。
他悄悄躺下,回憶著剛才剛才經歷的一切,很多細節他還沒有弄明白,自己沒有中毒,為何雙腿失去知覺,那老者似乎並沒有對自己做什麼,自己雙腿的力量卻又恢復了,那個老者是誰,那個戴金屬面具的中年男子又是誰?
當時鹿夜抓緊時間學習四形拳,來不及思考和詢問,現在回想起來,越覺得那兩個人不簡單,越不可思議。
第二天鹿夜醒來,發現已經到了中午,昨夜回到山洞後,鹿夜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現在精神抖擻。
山洞裡已經備好水和食物,看來溪若已經來過了,鹿夜簡單打理了一下,吃完東西,來到山洞外。
太陽照在身上很舒服,鹿夜找了塊草地,按照昨晚老者所教,演練著四形拳。
這四形拳四種高妙的戰鬥技巧,老者將它們取名為伺機、連城、搬山和凌空,伺機顧名思義就是拳頭伺機待發,是一門後發先至的戰鬥技巧,講究抓住敵人的破綻給予致命一擊;連城則是主動出擊,剛猛迅速,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出最多的攻擊,對敵人造成最大的傷害;搬山能夠發揮出巨大的力量,給予對手沉重的一擊;凝空則是迅速直接,以最快最準的攻擊打擊對手要害,出拳的過程由於太快仿佛凝結了時空。
四形拳的練習難度和發揮條件,也按照伺機、連城、搬山和凌空的順序遞增,威力也是如此。
以鹿夜現在的力量,只能勉強施展伺機,剩下的則只能打出拳法的架子,做不到按照老者所教的發力特點來施展,目前也就是只有一個花架子罷了。
鹿夜也沒有著急,他就盯著伺機這一套拳法來回練習,反覆琢磨。他發現自己越練越順暢,練辛苦了就休息,力氣恢復後,他便發覺自己精氣神什麼的好了很多。
就這樣,鹿夜白天練習拳法,晚上則接受江天流的治療和改造,很快三天時間便過去了。
第三天晚上治療後,鹿夜看著水盆里自己的倒影,臉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臉型也被江天流改造完成,已經不是鹿夜原來的樣子,應該就是溪雲杉的樣子,溪雲杉在青城並不受關注,這樣子應該夠瞞住很多人了。
溪若打量著鹿夜道:「是溪雲杉的樣子,天流果然是面部改造的高手。」
江天流對自己的作品沒有任何表態,他只是對鹿夜道:「改造完成了,你的傷勢也差不多好了,除了腰間的傷,你要稍微注意一些。」
「接下來呢,到送我進入青城的時候了?」鹿夜問道。
「還差兩個契機。」江天流道。
「哪兩個。」
「第一個,你得學會自給自足地在這裡生活,這樣你在回到青城以後,才能解釋你離開青城後是怎麼活下來的。」江天流嚴肅地道。
鹿夜暗道,江天流果然考慮的很周到:「那我告訴他們,我想出來歷練,然後就迷路被困在這裡嗎?」
「這個解釋也可以,你多想一些來到這裡的細節,以免被人發覺。」
「明白,第二個契機是什麼?」鹿夜問道。
「等兩個人,兩個青城的人,他們大概十天後會路過這裡,他們每次回青城路過這裡,都會在這裡休整一下,你告訴他們你是溪雲杉,然後跟隨他們回青城。」江天流道。
「如果他們改道了,不經過這裡呢。」鹿夜想問題還是很全面的。
「這不是你考慮的問題。」江天流擺擺手道:「等一下我和溪若就會離開,從明天開始,你所需的食物、水等東西,都需要靠你自己去獲得。」
「如果我沒有能力生存下去,該怎麼聯繫你們。」鹿夜繼續問道。
「不用聯繫我們,如果你沒有能力生存下去,你就死在這裡。」江天流冷冷地道。
「好吧,那我找出那人是誰後,又怎麼聯繫你。」
「到時候打開這個玉瓶就行。」江天流說完,遞給鹿夜一個精緻的小玉瓶。
鹿夜接過來,正要打開看看裡面有什麼,江天流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只能在那個時候打開。」說完轉身離去,等在山洞外。
溪若留在後面,給鹿夜交待了一些事宜才離開。
水的問題好解決,山洞附近就有水潭,鹿夜去過的。食物的問題鹿夜倒是費了些心思,在一棵大樹上找到了一些野果,在一個稍微大的水潭裡發現了魚,把樹枝的一頭磨尖等在潭邊,很快就能捕到一條。
其實鹿夜不知道,如果按照以前的他,要用樹枝插中魚也是很有難度的,只是自從他練習的四形拳以後,力量速度准心都提升了一些,所以才容易了許多,這一點,同時也超出了江天流和溪若的預料。
鹿夜本來是需要花很多時間來獲取生存所需的食物的。但是現在,他只需要花很少時間,就能解決這些問題。因此他有很多精力來練習四形拳,抽空就在附近的樹幹上或者岩石上刻下求救的信號,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十二天。
等待中的那兩個人終於出現了,一個是少年,看起來和鹿夜年紀差不多,另一個是中年,看起來四十來歲。
他們到來的時候,鹿夜正在水塘邊捕魚。
「少年,那些求救信號是你留下的嗎?」中年人問道。
鹿夜沒有立即回答,因為正有一條大魚出現在了最佳的位置,鹿夜抬起左手,比了個噓的手勢,右手的樹枝則是根據魚遊動的方位,調整著方向和手臂的肌肉,刷的一下,鹿夜手中的樹枝精準快速地插在魚腹部,將大魚提了起來。
那個和鹿夜差不多大的少年一直盯著鹿夜的動作,然後他對中年人小聲道:「他插魚的手法很精妙」。
中年人很贊同地點點頭。
將魚扔進草繩編織的網裡後,鹿夜抬頭向兩人施了一禮:「剛才在捕魚,沒能及時回應這位大叔,那些信號是我留下的,我叫溪雲杉,青城白水一族溪家的人,前幾天想出來鍛鍊一下,結果迷路了,被困在這裡,所以留了些求救信號。」鹿夜明白,這兩人定是江天流所說的他能進入青城的第二個契機。
中年人是聽過溪雲杉的,只是他經常帶著兒子外出鍛鍊,所以也就見過溪雲杉一兩次,對溪雲杉不甚了解,溪雲杉自己也是不喜歡外出和人交流,所以不認識他也很正常。於是便說道:「那正好,我們此刻也正要趕回青城,我們三人可同行,我是白水一族江家之人,江洛山,這是我兒子,江峰。」
「你剛才扎魚那一手很精妙。」江峰對鹿夜道。
「嗯,這是我觀察蛇的攻擊方式領悟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是否精妙。」鹿夜胡亂編道。
江峰也沒有多問,鹿夜的戰鬥技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但是別人不說,自己不會多問,這是個關於戰鬥技的不成文規矩。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今天就在這對付一晚吧,明天再趕路。」江洛山說道。
兩個少年點點頭,三人開始忙碌起來,很快就準備好了吃的東西,看得出來江洛天和江峰應該經常在野外,他們經驗豐富、手法熟練,弄出來的魚肉比鹿夜的美味很多,再加上他們隨身攜帶的乾糧和鹿夜采來的野果,算是鹿夜自從離開鹿鳴村後,最豐盛的一餐了。
第二天三人便向青城而去,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鹿夜白天趕路,晚上都會抽一段時間來練習四形拳,伺機這一式是加上了發力技巧,剩下三式依舊是只練習形態。
他練拳的時候,江洛山父子從來不偷看和打擾他,而他們兩個也練習戰鬥技,不過更多時候都是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鹿夜推測,他們兩個應該就是在修習銘刻之術。
一路上他發現江洛山和江峰人很好,話很少,但是野外的生存經驗非常豐富,走什麼路線,晚上什麼地方過夜,都很講究,基本能避開所有的危險,要是鹿夜一個人,即使他知道路線,也定然走不了這麼多路,說不定早就死在某片密林里了。
而江洛山父子的少言,也讓鹿夜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對青城的了解,基本都是溪若告訴他的,只知道大體,不知道細節,如果這兩父子硬要問他些什麼的話,他很可能暴露,鹿夜都想好了暴露了就說自己撞到了頭,失憶了等等不靠譜的藉口了,現在他鬆了一口氣,不用撒謊了。
就這樣走了七八天,終於要到青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