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白河是吧,嗯,八歲,我了解了。」
胖會長點了點頭。
「因為你是流浪兒童,所以要例行對你進行一次身體檢查,我們需要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得病。」
「如果有會怎麼樣,你們就不打算收留我了嗎?」
白河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我們可是慈善機構,要是你身體真有什麼問題,我們會帶你去醫院治療,治好了然後收留你,所以你就放寬一百個心吧。」
白河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嘛……我們現在要先給你檢查一下身體,我已經叫醫護人員上來了,你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吧。」
胖會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道。
白河點點頭。
反正都是男人,他也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脫了。
白河的皮膚白皙,雖然顯得瘦小了些,但是比起一般的流浪兒童膚色都要好上很多。
哪怕說這是一位富人家的貴公子都有人相信。
「好啊,沒想到這福利協會竟然還有這樣的孩童。」
胖會長的眼睛都仿佛在噴火。
白河面露難色,他感覺很不舒服,這胖會長的眼神讓他整個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對方起身,腆著肚子朝白河走來。
而且還想要伸手摸向他的臉頰。
再配合上對方那笑的詭異猥瑣的表情,白河大腦之中,仿佛有一道直流電豁然閃過。
他回憶起了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內容。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叫♂同的生物。
他面露駭然之色,這胖會長難道就是……
嗖!
白河一個俯身,條件反射地一拳砸在胖會長的肚子上。
久疏鍛鍊的胖會長如何擋得住白河的這一拳,當場被他打了個人仰馬翻。
發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
「哎呦!你個小鬼你竟然敢打我!」
白河從地上抓起衣服,飛快套上,奪門而逃。
「在老子的地盤,打了老子你還想逃!」
「這要是被你跑了,老子還要不要混了,從來沒有人能打了老子之後還安然無恙的!」
胖會長大怒,他拿出傳呼機。
「各組注意,抓住從頂樓跳下去的白髮小鬼,給我狠狠地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打死了也沒事,有老子兜底!」
白河狂奔在走廊上,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到危險關頭,大腦和身體就仿佛有電流竄過一樣,在催促著他做出反應。
而且,眼睛也會像著火了一樣火辣辣地疼。
白河覺得自己應該是得了某種絕症,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在這種狀態下,自己的身手也變得更敏捷了。
電梯門打開,走廊盡頭三五個赤手空拳的保安大漢朝著白河衝來。
後邊也有幾個保安虎視眈眈地逼近,前後都是人,他已經無處可逃了。
「啊啊啊啊!」
白河發出怒吼,直接咬著牙朝著前面衝去。
嗖嗖!
他動作異常的敏捷,左右兩個晃動,竟然把保安也繞了進去。
隨後,從一個保安的胯下直接划過,竟然成功逃出了包圍圈。
白河沖入安全通道,騎在欄杆上直接整個人沖了下去!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身手,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了。
反而……像是超人。
「各組注意,這小孩是個狠茬子,有點棘手,反應非常靈敏,他現在從樓梯口跑路了,給我盯住每一層的樓梯口!」
白河從樓上一路朝下,可緊接而來傳出的腳步聲讓他面色一變。
有人從樓下上來了。
他翻身從扶手上跳下來,轉身正欲要逃跑。
「小兔崽子,終於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裡跑!」
一個人影直接抬手揪住了白河的頭髮。
雖然白河的力氣堪比成年人。
但是這個身高兩米的鐵塔般的大漢,他是中東戰場上退役的僱傭兵。
一拳能打死兩個成年人。
白河在他手上跟小雞仔一樣,被整個人提了起來。
「連金會長都敢打,簡直是不知死活!」
砰!
白河被他一把丟飛出三四米,砸在了牆壁上。
咔嚓!
骨裂聲傳出,他嘴裡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痛,太痛了!
鑽心的痛仿佛一千萬隻螞蟻在往他的骨頭裡面鑽,好似要活生生將他的骨髓吸乾一般。
這股極致的疼痛讓白河幾乎要昏厥過去。
而這還沒完。
保安隊長手一揮,只見三四個保安直接圍住了白河。
隨後一記記沙包大的拳頭朝著他身上招呼。
白河目光呆滯,被打的頭破血流。
他躺在血泊之中,似乎已經忘記了掙扎反抗。
靈魂游離天外,好似已經從自己的身體之中飛了出來。
「好像一直都是這樣,被欺負,被毆打,被驅逐,被懲罰……書上總是說世界是美好的,有溫暖的陽光會驅散寒冷的夜晚。」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溫暖的夜晚是什麼樣的,而寒冷的夜晚,在習慣之後便不覺得寒冷,只是微微有些麻木。」
「為什麼,受傷害的總是我,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他們都要欺負我。」
白河想不明白。
他腦海中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說話。
「因為你弱啊!你無能,你懦弱,你沒有本事!」
「世界上一切的不幸都來自於當事人的無能為力,你太弱小了,弱小到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掌控。」
「弱小到誰都可以欺凌你,誰都可以毆打你!」
「弱者,在這個世界上,不過只是被人啃食殆盡的命運!」
「你想要成為強者嗎?成為像金會長那樣,驅使他人的強者嗎?」
「可哪怕是金會長,他上面依舊有人可以壓制他,如果你能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物!」
「讓你的上面再也沒人,你渴望的人生一定能夠擁有的!」
靡靡魔音在白河的腦海之中響徹,昏昏厥厥的他不知道這是誰的聲音。
甚至他都聽不出自己的聲音,這是來自他內心最深處的聲音。
白河的內心,有什麼東西好像在蛻變!
「好了,別打了,再打人要死了。」
「已經差不多要死了啊,老大。」
有人探手在白河的鼻翼處摸了摸。
「你們真是的,下手沒輕沒重,每次打死了又要我來處理屍體。」
「算了,隨便找個河邊的草叢丟了吧。」
保安隊長揮手隨意吩咐道。
那語氣就像是倒一桶垃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