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默默的點頭。
李治此時露出來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非得死絕了不行？」
李承乾低頭平淡的看著李治道：「你不是還沒死呢？」
李治深呼吸了一口氣道：「生氣歸生氣，老八死的也憋屈。」
「可是你別再死了。」
「你要是回不來。」
「厥兒可爭不過我。」
「到時候我天天在你墳頭上打你兒子。」
李承乾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抬起腳照著李治的屁股就是一腳。
李治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
李承乾頭也不回的就朝著裡面去了。
李治則是爬起來拍拍自己的屁股，隨後習以為常一般的朝著外面去了。
周圍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都目不斜視。
對這樣的場面好像已經完全免疫掉了。
武德殿內。
李承乾進來之後愣了一下，因為此時的李世民斜靠在被子上。
原本就有些花白的頭髮此時凌亂不堪。
整個人臉上的皺紋可以說是清晰可見。
看起來比之前蒼老了最起碼十歲。
李世民聽到動靜之後一邊轉身一邊開口道：「雉奴，朕和你說了，朕要一個人坐一會兒，你怎麼就...」
接著看到李承乾的瞬間表情就變了。
有些磕絆的開口。
「高明，你來了。」
李世民的眼神十分麻木，整個人身上透露出一股濃濃的頹廢和死氣！
沒錯。
就是那種靠近就能感覺到沒什麼生機的狀態。
行將就木有些誇張。
可是說到底大差不差了。
李世民此時明顯的不想去看李承乾的眼睛，說完了之後就乾脆的將自己的腦袋轉到了另外一邊。
李承乾默默的走到了李世民的身邊坐下。
他說話也有些僵硬。
「老八去了就去了。」
「算是給你爭氣了。」
「也不像前面幾個就想著玄武門給你上強度的。」
「你也該知足了。」
李世民此時嘴角忍不住的抽抽。
東流此時是走也不敢走，是站著也不敢站著。
恨不得直接去死了。
因為眼前的場景他經歷了很多次了，每次父子兩人完事了都會將目標放在自己身上。
他剛要準備自己是昏迷還是直接跑呢。
誰知道李世民接下來的話算是徹底的驚掉了他的下巴。
李世民居然苦笑著開口道：「你說的是，老八是比那幾個要爭氣的多。」
「只是老八給朕爭氣了。」
「如今落得如此的下場。」
「到底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李承乾默默的點頭道：「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我已經調集了沙洲衛和定安衛合兵二十萬準備南下了。」
李世民則是一點都不意外的點頭道：「應當的。」
接著父子倆就沉默了下來。
李世民沉默許久後開口道：「也要征高句麗了吧？」
李承乾乾脆的攤手道；「你想去養好病了你去也成。」
李世民微微搖頭道：「原本還十分在意後世之人要如何看朕，百年之後天下人如何評判朕，剛剛登基的時候就怕的要死。」
「所以每天都廢寢忘食的想要做出來成績。」
李承乾低頭插嘴道：「廢寢忘食的兒子也顧不上了？廢寢忘食的嬸子都到你後宮了？」
李世民臉部肌肉抽搐。
隨後無奈的嘆氣。
「可是後來有了青雀李恪他們幾個的事。」
「如今居然就覺得不怕了。」
「也沒什麼東西在乎了。」
「千秋罵名死了我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成祖也好，篡逆也罷，這些都不重要了。」
李承乾依舊低頭平淡道：「你死了我會去你墳前念給你聽的，也會到節日就燒給你的。唐成祖的名號會一直流傳下去。」
接著他挑釁的看著李世民。
「你可以有出息。」
「但是你不能比我有出息。」
「因為我做的比你做的更不能讓人承受。」
李世民居然沒有和李承乾鬥嘴，反而是一臉溫和微笑的看著李承乾道：「你有出息就行。」
李承乾剛要還嘴呢。
李世民就忍不住的低頭呢喃道：「可是有出息歸有出息，弟妹什麼的可真不行，爹替你試過了，這個他們真的罵。」
李承乾此時撇嘴看著李世民道：「你也知道真的罵你。」
李世民愣了下隨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李世民笑著笑著就開口了。
「罵他們也就敢偷偷罵。」
「朕今年四十有七了。」
「朕這一輩子也算是傳奇了，古今往來的帝王朕自詡不差什麼了。」
接著看著李承乾眼神怪異道：「你雖然是個混球，但是說到底比起來胡亥楊廣，漢靈帝什麼的還都要稍微強那麼一點。」
「也算是馬馬虎虎了。」
「不過索幸朕有一個好孫子。」
「家裡還有兒媳管著你。」
「朕也就放心了。」
李承乾看著李世民譏諷道：「誰說沒人敢當面罵你的？」
「我就敢啊。」
「你弒兄殺弟，你逼皇爺爺退位，你還將嬸子收入後宮，你苛責兒子，逼著兩個兒子造反，你明知嫡庶之重還要縱容兒子。你還煉丹想長生！」
李承乾越說就越是生氣。
「咱們宮中沒有銅鏡也要尿吧。」
「你就不能好好照照自己？」
「長生？」
「你能長生嗎？」
「李二，你可真不是個東西。要不是你能有今天嗎？」
「要不是你我用的著這麼拼命嗎？」
「要是你安安穩穩的不作，我就等著你死就行了。」
「你看看。」
「你好好看看我的樣子。」
「你看看我這個白頭髮。」
「這都是怎麼來的？」
「這都是為你出生入死來的。」
「你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我要是你。」
「有這麼一個好兒子天天給自己分憂，天天盼著自己長命百歲，我立馬就退位做太上皇將皇位傳給他。」
「我一刻鐘都不能等的。」
李世民此時氣喘吁吁的指著門口的位置道：「李承乾！」
「滾！」
「你給朕滾！」
「朕就是傳位給東流朕也不留給你！」
李承乾此時轉身揶揄的看著東流道：「東流，這麼說你是太子？那孤是不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李世民拿起來枕頭就朝著李承乾甩了過來！
李承乾立馬就朝著門外跑去。
剛跑出來就撞到了一個人。
一個美女。
一個英氣十足的美女。
李承乾站起來有些尷尬的看著她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冒冒失失的？」
女人急忙低頭道：「啟稟太子殿下，臣妾是武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