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此時聽到了眼前女人說自己是武才人。
他這才開始正經的打量起來眼前的女人。
毫無疑問的是個美女。
但是和嫵媚文靜都不同。
她眉宇之間都是英氣。
女中豪傑。
李承乾略微滿意的點頭。
這樣的人物確實符合自己心中的女帝形象。
武則天此時看著李承乾的眼神自己有些心虛了,這個眼神給她看的心裡都直突突。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道:「殿下....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李承乾此時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僵硬的搖頭就朝著外面走去。
武才人此時低頭朝著裡面走去。
武才人上來小心的給李世民放下吃的行禮道:「臣妾拜見陛下!」
李世民此時看著屋頂平淡道:「高明和你說了什麼?」
武才人低頭謹慎道:「臣妾衝撞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度並未曾和臣妾計較,如今已經離去了。」
李世民微微點頭道:「高明確實大度,對下面的人都是極好的。」
武才人立馬低頭道:「臣妾深以為然。」
李世民緩緩的轉身看著武才人道:「朕要你調查的事如何了?」
武才人這才正色道:「陛下放心,宮中已經都篩查了一遍,那些世家的底子昨夜已經全部都繩之以法了。」
「宮中不敢說鐵板一塊。」
「但是關鍵時候還是可堪一用的。」
「只是如今少了麗竟門,我們要探聽外面的消息可能就要費勁一些了。」
說著還朝著旁邊的東流看了過去。
東流此時聽完了武才人的話之後汗毛都炸立了起來。
整個人後背都已經濕透了。
原來陛下手中根本就不止是有麗竟門這樣的組織。
眼前的這位武才人怕是陛下在宮中情報和護衛方面的心腹吧。
李世民此時也饒有興致的朝著眼前的東流看了過來。
「東流!」
東流此時如夢初醒的朝著這邊走了上來。
「你跟隨朕多久了。」
「啟稟陛下,微臣跟隨陛下已經二十餘年了。」
李世民有些恍惚的點頭道:「二十多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一晃眼你都已經這個年紀了。」
「可想過以後如何?」
東流平靜的低頭俯首道:「東流沒有以後,陛下在哪裡,哪裡就是東流的以後。」
「陛下萬年之後,陛下身邊的陪葬中必有東流。」
說著他緩緩的朝著李世民跪了下來!
「東流當年乃是陛下看微臣可憐撿來的孩子。」
「微臣不敢自居是陛下親人。」
「但心中早就將自己當作了陛下的晚輩。」
「東流是為陛下而生。」
「那也會為陛下而死。」
說著他重重的朝著地上叩首。
李世民此時眼神有些感慨的嘆氣道:「東流啊,朕老了。」
東流此時抬頭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來一份奏摺道:「微臣自請辭麗竟門主之職。」
「微臣推薦大理寺少卿杜荷接任麗竟門主職。」
李世民面色複雜的剛要開口。
東流就乾脆的搖頭道:「陛下,東流此生只做陛下一人的麗竟門主。」
武才人此時已經懵了。
她眼神中的震撼是怎麼都收斂不了的。
眼前這些話哪怕是一個傻子來了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陛下這是已經將麗竟門都直接準備給太子了。
這是要進行權力的交接了。
她有些不能理解。
她是女兒身不假,可她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所謂的貴妃皇后的虛名,她要的是權力,是真正可以握在自己手中的權力。
這才是她想要的。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也從來都沒見過那個皇帝在活著的時候就開始移交自己的權力給太子。
畢竟權力這個東西就像是長在自己身上的肉。
給的時候容易。
拿下來可就是割肉了。
而且李世民是皇帝,她掌握著的是這個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力啊。
他居然真的將自己手中的權力在活著的時候就移交出去!
李世民本身就是一個感性的人,也是一個特別愛哭的人,此時看著跟隨了自己一生的東流眼眶有些泛紅。
隨後朝著一旁的武才人看了過去。
「你明白了嗎?」
武才人此時下意識的跪在地上,臉色煞白的看著李世民道:「臣妾...臣妾...」
李世民此時低頭看著武才人眼神複雜的開口道:「是個人就會老,老了就要服老,不然到時候不僅要給自己添麻煩,還要給後人添麻煩。」
「朕的太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朕這個做爹的不說幫著他就算了。」
「總是不能給他添麻煩的。」
「你是個明白人,你也知道朕說的是什麼意思。」
「宮門中的這些東西朕不可能一直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遲早都是要交給孩子的。」
「趁著朕還能說話。」
「就都給了他吧。」
武才人此時依舊是滿臉震撼道:「陛下...那臣妾...」
李世民眼神逐漸有些冷漠道:「朕知你心中所想,朕也知道你的心思不必男兒差。」
「你的那些心思在朕這裡藏不住的。」
「朕留著你是真的覺得你是個人才。」
「朕也願意用你。」
「可江山往後是高明的,宮門還要不要存在,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存在,要靠誰來存在。你還能不能存在。」
「這些都不是朕你鞥決定的了。」
「這些都是新君要考慮的問題了。」
「所以你的生死。」
「不是朕能決定的。」
武才人此時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臣妾...明白...」
「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臣妾遵命!」
武才人站起來急匆匆的就朝著李承乾離開的位置追趕了上去。
皇帝說的很明白了。
既然要交接權力。
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交接自己的權力。
絕對不給李承乾一點坎坷。
所以他的生死也要李承乾來決定的。
東流此時依舊是跪在地上表情古井無波。
李世民此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整個人頹廢到了極點。
年輕時的一幕幕還是走馬觀花一般的從自己眼前划過。
他和年輕時已經天壤之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