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背後用精神力凝出羽翼。
瞬間就將光團護在懷中。
她看了一眼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的元辛碎。
「睡，這邊交給你了。」
她的視線落在霜降等人身上。
「這些。」
「不能都殺了。」
「那就先把領頭的這些殺了吧。」
殷念對上了霜降有些震驚的眼神。
似乎沒想到殷念為什麼能這麼快恢復。
要不怎麼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從未見過神的人。
自然不知道，神超脫一切的力量。
即便是殷念，如此驚才艷艷，又有母樹這樣的神作為堅實的後盾在支持她，她一直拖到現在，也依然沒有完成弒神的目標。
更何況這些連靈術都沒有的人。
「我理解你的野心，也不認為敢拼敢沖有什麼不好的。」
殷念冷眼看著霜鱗，「既然如此的話，你也理解一下我吧。」
她彎起唇角，「成王敗寇。」
「死在我手上。」
「你就也不要唧唧歪歪了。」
「爽快一點。」
霜鱗臉色驟然一沉。
「你這個該死的……」
話都沒說完。
只見殷念瞬間來到了她面前。
神源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補充入殷念的身體。
殷念一隻手猛地掐住了霜鱗的脖子。
越來越用力。
霜鱗驚恐的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往常她最自滿的就是自己的實力。
可現在，就像是以卵擊石。
「你連我都打不過。」
「還妄圖弒神？」
「不過。」
「就它現在這樣子，搞不好真的在你們這群人的哄騙之下，吃了虧也說不定。」
殷念手上一個用力。
只聽見咔嚓一聲。
霜鱗的腦袋就被徹底的反方向後折。
而殷念手上那一團光源，也散發著滾燙的熱量。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一樣。
殷念最後看了元辛碎一眼，「交給你了。」
說著背後雙翼一震。
就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殷念帶著天地本源消失。
畫萱才反應過來。
「念念，她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要對天地核心動手嗎？」
「怎麼看出來的？」
她喃喃。
要知道。
連她看見那一幕都嚇了一跳呢。
玉呈自然給不出一個具體的回答。
只能說：「或許不是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天地核心所說的話。」
「做到了迎接一切變故的準備。」
只有這樣，才能理智的應對各種突發問題。
「天地核心去哪兒了？」
「我們……」畫萱往四周看了一圈。
旁邊的玉呈拉著她迅速靠近元辛碎。
「不要擔心殷念。」
「她現在帶著初生的天地核心一起，墮化的天地核心不會靠近她的。」
「反倒是我們要小心點。」
「免得它打我們的主意去威脅殷念。」
……
殷念一路帶著快要誕生的天地核心疾馳。
她特意選了一處高闊的山峰。
只是沒想到。
人都還沒飛到那邊。
手上的東西頓時一熱。
下一刻。
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奶娃娃就出現在她的懷裡。
一頭短短的銀色頭髮。
還有一雙，鮮紅色的眼睛。
小孩兒看著她，露出缺了一個門牙的笑容。
「嘻嘻。」
看見這雙眼睛的那一刻，殷念猛地抬手將他甩了出去。
只聽見『啊』的一聲。
那小孩兒先是一腦袋砸在旁邊的山壁上，一個彈射又飈了回來，殷念靈活轉身，小孩兒沒人接，愣是在另一邊牆壁上狠狠砸的凹了進去。
小孩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沒了。
他將毫髮無傷的自己從山壁上拔出來。
一臉委屈的看著殷念。
兩隻肉乎乎的腳曲起來盤腿坐在地上。
撥開腦袋上的巨大石塊，丟在殷念旁邊。
「你為什麼打我！」
殷念感知了一下它身上的靈力能量。
緩緩吐出一口氣。
「抱歉。」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剛才有點忍不住。」
誰能知道呢。
墮化的天地核心，竟然選擇了自己初生時的樣子。
可惜容貌的回歸，終究只是外表的變化。
「哼！」
小孩兒從喉嚨里擠出來一聲軟綿綿的聲音，但他氣了沒多久，就忍不住往殷念這邊靠過來。
兩隻手扒拉在殷念的手臂上。
「原來你就是我最忠實的信徒啊。」
他眼睛亮亮的，「看在你那麼喜歡我的份上，那我就原諒你這一次。」
「下次你可不能直接丟了我了！」
殷念挑眉反問：「我喜歡你？」
小核心一臉『何必多問』『我都知道』的神情。
「那當然啦！」
「我是因為信徒們懇切的渴求，希望我出現，我才會出現嗒。」
「有我在，你們就不用擔心啦。」
「我會守護你們的。」
「我會誕生在信仰最純粹的地方，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你，難道還不能說明你最喜歡我嗎？」
他笑的眼睛都眯成兩道月牙兒，「我都知道。」
殷念看著笑的燦爛的小核心。
慢慢低下頭。
「其他人呢？」小核心左看右看。
踮起腳尖，胖乎乎的身體看起來十分可愛。
可殷念低著頭，沒有看見。
她垂在一旁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么小的天地核心解釋剛才那一幕。
她要怎麼說？
說那些人需要你，對你的渴望，不是出於對你的喜歡，而是想要在你誕生之後，吞食你的血肉，吃掉你的靈魂，取代你的位置？
還是告訴它，她其實也沒有信仰它。
她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
將它帶到這裡，只不過是為了……在未來的某一天。
殺了墮化後的他。
來的時候，殷念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麼難說出口的，她也必須說，為了那千千萬萬還在掙扎的人。
可對上小核心那雙澄澈的眼睛。
她竟是開不了口。
「他們……」殷念幾次開口，話都被她重新吞了進去。
就在殷念做深呼吸的時候。
對面的小核心兩隻手叉腰，非常自然的歪著頭說：「他們不是想吃了我嗎？為什麼現在還不過來？看來你的同伴真的很強呢，能拖住他們這麼久的時間。」
殷念猛地抬起頭，皺眉：「你……」
「我不是說了嗎？」
「我什麼都知道。」小核心伸出手，「剛出生的時候，意識是有點混沌沒有錯，今天是月圓之夜，再加上我因為意識誕生，有點辛苦，所以力量流失的有點多。」
「但是你不是帶著我跑了嗎？」
「當我誕生的那一刻。」
「花草樹木，都會成為我的眼睛，只要我想知道，這世間發生的事情，我都能知道。」
當殷念抱著她的時候。
他除了感受到殷念身上滾燙的溫度和明顯的血腥味兒，也看見了那邊的一片亂象。
他看見了霜鱗的屍體。
看見了那些還在負隅頑抗，想要爭搶他血肉的人。
他們臉上的欲望，貪婪，在他這個神明眼中真的像水一樣清澈，一眼就能看透了。
真沒意思。
不過沒關係。
「如果沒有你的話。」
「我剛誕生，興許真會被他們騙了。」
「興許會受傷，但是不會死。」
神不會因為底下的螻蟻覬覦它的血肉而死。
只有神才能殺死神。
母樹也好。
混沌藤也好。
都是它創造出來的。
歸根到底，它才是那個真正的高高在上的，俯視一切的神明。
「本來我很不高興的。」
他指著自己的心口，裡面有心臟正在有力的跳躍，「我不高興的話，這裡就會很不舒服。」
「不過沒關係。」
「因為你的出現，讓我覺得很開心。」
「你還說你不喜歡我。」
「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麼要代替我受傷呢？」
他的手落在了殷念的手臂上。
很快殷念就覺得思緒混亂了一瞬間。
被迫想起了剛才被分屍的那一段。
血肉飛濺，那些人貪婪的啃噬她身上的筋骨，那臉上的神情還無比生動的展露在她眼前。
那當然是痛的。
「我只是覺得有一點很奇怪。」
「為什麼呢？」
他歪著頭看向殷念，「你很強。」
「比他們都強。」
「為什麼要傻站著讓他們把你撕扯開？」
「你完全可以先扭斷他們的脖子的。」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