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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汲命之吻

2024-08-11 01:08:41 作者: 釋魂飛宇
  「這是第二頭龍,我們已經成功殺死兩頭貨真價實的巨龍了!」

  「從另一個方面來看,我們還剩下兩頭可能更棘手的存在沒有解決。而且我們連另外兩隻長翅膀的大爬蟲的具體位置都不太了解。

  阿克漢給的這張地圖一點用處都派不上,阿弗納斯中所有的地標的地理位置無時無刻不在被這裡的位面能量扭曲,只憑藉一張粗糙的地圖根本不可能找到它們的巢穴。」

  沃爾金打斷了差點被巨龍的利齒撕成碎片,受到驚嚇癱坐在滿地龍血上渾身冷汗的江逍遙試圖自我安慰的話語。

  「等等,法師,該下深淵九獄的,快從地上爬起來!戰鬥還沒有結束呢,我們把維斯特拉忘在那隻魅魔手上了!」

  直到阿娜克伊絲回想起倒霉的野蠻人當前不太樂觀的處境後,其他仍沉浸在討伐巨龍的喜悅中的冒險者們才發現身邊少了一個理應與他們一同慶祝的身影。

  「那姑娘現在被帶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啊!」

  ——

  翻雲覆雨隨著二人身下的床板發出一陣不妙的尖叫聲後最終停止。

  美貌女子帶著長久的饑渴被滿足的神情躺在柔軟的床榻中,因剛結束劇烈運動,胸口上下起伏。但另一旁的壯年男性卻是仍舊精力充沛,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熱身而已。

  魅魔涅彭瑟斯正打量著被困入夢境中的維斯特拉,她似乎不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與重視契約關係的魔鬼不同,魅魔與夢魔們有著自己的使凡人墮落的方法。她們會伏在凡人的耳邊低聲訴說著禁忌的愉悅,而這些陷入夢境中的受害者會逐漸屈服於自己渴望的黑暗願望,放縱於原本壓抑的欲望中。

  魅魔對自己構築的夢境力量相當自信,她也確信這個被藤蔓捆成一團的大個子野蠻人姑娘的靈魂早就應該墮落才對。但夢境中發生的一切確實顯示,維斯特拉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涅彭瑟斯甚至通過夢境中的化身得知,成為男性的維斯特拉反而進入了某種更加原始而且狂暴的狀態,他的精力源源不絕,以至於在魅魔編造的欲望夢境中,這粗魯的傢伙又一次提槍上陣,與魅魔投影在他夢境中的化身大戰三百回合。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魅魔顯得有些心煩意亂,尤其是當她聽到不遠處的龍穴中迴蕩起了那頭同居者格雷利亞斯憤怒咆哮的時候。

  涅彭瑟斯不太相信僅憑几個冒險者就能輕鬆戰勝那頭詭計多端的綠龍,但從打鬥的動靜聽上去,處於下風的似乎確實是格雷利亞斯。

  她已經打好了算盤,如果綠龍獲得勝利,她們都能各自享受到美味的晚餐。而一旦綠龍敗在這幫凡人手中,她會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龍巢,重新回到阿弗納斯極度乾燥悶熱的對女孩子的皮膚不太友好的荒野中,尋找新的同居者或者說生意合作夥伴。

  但在逃跑之前,她得先讓手上這塊該死的筋肉徹底屈服才行。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野蠻人的精神力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難道作為一隻魅魔,她,涅彭瑟斯,在繼沒能把一個風情萬種的吟遊詩人勾引上床之後,又一次失敗了?

  隨著又一聲格雷利亞斯憤怒的龍吼傳入耳朵,涅彭瑟斯確實已經開始慌張了,不過慶幸的是,她在手足無措之時發現了野蠻人的脖子上懸掛的某件不尋常的東西。

  這似乎是一條由同族的舌頭風乾後製作成的吊墜,絕對不會錯,一條魅魔的舌頭。就是這件帶有某種加護的魔法飾品在阻礙涅彭瑟斯使野蠻人的靈魂墮落。

  涅彭瑟斯帶著滿腔的怒火伸手抓向了這條該死的風乾舌頭,她的利爪卻在一股灼痛感中被彈開。她沒有辦法自己從野蠻人的脖子上取下這枚吊墜。

  不過,雖然涅彭瑟斯自己做不到這件事情,但她或許還可以想辦法哄騙這個頭腦簡單的大個子自己將吊墜取下來。一個計劃在她那與綠龍同樣充滿鬼點子的腦海中成型。

  維斯特拉的夢境中,成為男兒身的烏斯嘉蠻族姑娘,或者說壯小伙,仍在持槍力戰。他的每次奮力挺身都只會換來下一聲嬌媚的驚叫。但就在這次,維斯特拉身下的女性突然一把將他的魁梧身軀環抱住,就好像在品味剛剛的餘韻一樣。

  「將軍,你可還與其他的姑娘這般雲雨過?」

  涅彭瑟斯在夢境中的化身此時長發披散,面色潮紅,如同科米爾的玫瑰蘋果一般誘人。

  「啥?咋會哩?俺可從來沒和別的姑娘上過炕,別瞎說!」

  維斯特拉有點摸不著頭腦,他不太清楚懷中的姑娘是在玩哪一出。


  「那將軍為何還掛著別的姑娘留給您的吊墜,還是說,小女不是最受將軍歡喜的那人?」

  「你說這個?」

  維斯特拉算是反應過來了,對方說的是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風乾的舌頭。但現在這頭已經離理智完全蒸發不遠的蠢狼根本就沒有仔細琢磨的能力,他甚至壓根沒想過,為什麼懷中的姑娘一口咬定這條舌頭是別的女孩留給他的禮物。

  「說來你可能不信,但這吊墜是俺之前在博德之門的一個朋友送給俺滴!」

  「什麼朋友會送將軍這麼討您喜歡的禮物啊,讓將軍一直把它掛在脖子上。莫非,您所謂的朋友,其實是個大美人?」

  涅彭瑟斯的夢境投影故意用酸丟丟的語氣嘟嘴咕囔道,同時煽動自己致命催情的體香傳入維斯特拉的鼻中,進一步麻痹他的大腦。

  「咋、咋啦,魔蜜妲和俺可不是你想的關係,別誤會哩!」

  「魔蜜妲?」

  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讓野蠻人抖出來了一大堆信息,涅彭瑟斯的笑容差點沒有收住。

  「你說的是魔蜜妲?我那親如姐妹的同窗好友?」

  「啥啥啥?你們認識?」

  維斯特拉已經失去了懷疑的能力,他盲從的傻樣越加增強了涅彭瑟斯的自信。魅魔操控自己的夢中投影,裝出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一副任何男性都不會忍心拒絕的樣子。

  「我和魔蜜妲的關係曾經比肩所有世上最完美的珠玉,但是因為一次爭執,我們最後不歡而散。但我一直有愧於她,想要再見見她,和她道一聲歉。

  將軍,您能實現小女的願望嗎?求您了,哪怕只是讓我看看這吊墜也好。」

  「可這……」

  維斯特拉有些猶豫,但看到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後,他粗大的神經便立即打消了所有的疑慮,一把摘下了吊墜,塞到女子的手中。

  「既然這樣,那俺肯定樂意把你好朋友的信物轉交給你嘞!」

  「將軍,您真是太好了!」

  夢中倩影欣喜地接過吊墜,隨後將朱唇印遍維斯特拉的全身。而同時,在夢境之外的綠龍巢穴內,涅彭瑟斯因自己陰謀得逞而欣喜不已,她一把扯斷被五花大綁陷入沉睡的野蠻人脖子上的那串不再抗拒自己的風乾舌頭,讓汲命之吻如同雨點般落下。

  她終於品嘗到這頓大餐了。

  「放開那個大姑娘!」

  少女聖武者克拉瑞恩揮動手中的哈魯曼大劍,劈斬開最後一層荊棘和藤蔓形成的帷幕,帶著一行人闖進了涅彭瑟斯的專屬閨房。

  「看來你們真的幹掉了格雷利亞斯,真可惜,我還以為那頭老毒蛇能活到最後呢。」

  涅彭瑟斯結束了一次致命的法式深吻,所有人都能看到,維斯特拉的肉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而魅魔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為自己汲取的精力感到滿意。而仍然昏睡不醒的維斯特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看上去她深深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噩夢無法自拔。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逼我再說一遍,放開她!」

  克拉瑞恩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揮出的劍刃卻被魅魔後撤步輕易躲開。

  「好了,好了,一群粗魯的傢伙。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具空殼也已沒有剩餘的利用價值,交還給你們就是了。」

  邪魔向所有人露出了一個魅惑人心的笑容,當克拉瑞恩和同樣趕到的阿娜還想繼續追擊時,卻發現魅魔的身形突然開始變得透明。

  「希望我們哪天還會再見,共度歡愉,我可愛又可口的甜心們。」

  話音落下,魅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牆壁之後,這下,兩位女戰士都砍了個空。

  「Zurgan!(煉獄語:該死)這個披著人皮的賤貨逃進以太位面了,我們抓不住她!」

  阿娜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在魅魔消失的那面牆上,仿佛沒有感覺到牆壁反饋回來的疼痛感。

  「別去管那該死的萬人騎了,維斯特拉的情況不太妙!牧師!快過來,快點!」

  當費迪南多與珊娜菲亞幫忙扯斷那些纏住野蠻人的藤蔓後,阿萊斯特率先過去查看這可憐鬼的狀況。維斯特拉原本久經鍛鍊的緊實的肌肉現在都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樣乾癟,當吟遊詩人將自己的尖耳朵貼在她的嘴邊時,臉色也變得相當難看。


  「沃爾金,你還在磨蹭什麼?快點!我已經感覺不到這個大塊頭的呼吸了!」

  牧師的一身白袍早就被骯髒的龍血與洞穴內的穢液染成了各種污濁混搭的樣式,他的腰部仍保留著剛剛的戰鬥中受到的損傷,不便於行動。因此,為了能讓這個磨蹭的牧師快點履行他的責任,江逍遙創造了一枚譚森浮碟將他托著來到維斯特拉的面前。

  此時,聖象露露正在嘗試使用天界生物天生的治癒能力為維斯特拉進行她所能盡力的治療工作。看到牧師終於到來後,她才滿臉擔憂地退到一旁。沃爾金眯起雙眼,先是測量了一下脈搏,隨後又俯耳到維斯特拉的胸口處仔細聆聽。

  在眾人關切的眼神注視下,牧師最終搖搖頭,隨後在自己的施法材料包當中翻找了起來。

  「怎麼樣了,牧師,維斯特拉她能治好嗎?」

  「治好?」

  沃爾金抽動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沒有對上其他人的目光,只是繼續翻找著什麼。

  「治好什麼?她已經死了,死掉了!被魅魔吸乾抹淨了!一具死透的屍體是不能靠治療就重新坐起來和你們打招呼的,你們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那就復活她!牧師,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牧師的判斷印證了他們的猜想,但阿娜,或者說所有人,仍然不希望接受這件事實,她的拳頭因憤怒布滿青筋。露露發出哀傷地象鳴聲,輕輕將長鼻子搭在她的肩上,希望用這種方式讓她能冷靜下來。

  而那些將維斯特拉無力的、逐漸失去溫度的軀體包圍住的同伴,臉上的表情也相當沉重。

  「復活…復活…我當然知道我該幹什麼,這輪不到你們來教我。」

  沃爾金最終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物品,那是一顆經過人工切割的鑽石,同時也是施展死者復活的必要材料。

  「畢竟我才是牧師,但是——」

  「沒什麼好但是的,也別磨蹭了。復活這個大塊頭,立刻,現在!」

  阿娜緊緊抓住維斯特拉的手掌,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衝破自己的理智。看到這番情景,沃爾金只好無奈地撓撓頭,長嘆一口氣。

  「我只想告訴你,讓死者復活的成本可比你想像的要更加昂貴。將靈魂從凱蘭沃手中拖回來,並強行塞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是一個相當痛苦的過程……而且…而且你要知道光這一顆鑽石可花了我整整五百枚金幣!」

  「嘮嘮叨叨說了這麼多,你只是為了在乎你的金幣?」

  阿娜的眼中充滿著驚訝與疑惑,她以為自己似乎才開始看清這個總是一副笑眯眯的牧師的內心是否同他現在穿著的滿是污漬的骯髒袍子一樣醜陋。

  「我是牧師,是個聖職者,但我又不是個無私付出不計得失的聖人!我當然也有權利獲得屬於我自己的那份回報!」

  沃爾金已經感受到了周圍的同伴看待他的眼神中產生了某種變化。吟遊詩人甚至一副「你看我就說吧,從我們第一次在博德之門的廣場上遇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會為了挽救一條生命自掏腰包,換了是我其實我也不會樂意。」

  感受到四周氛圍越來越不妙後,江逍遙只好率先打破了尷尬。

  「但是我們怎樣才能勞駕您施展那偉大的神術呢?支付你五百金幣?還是說這不夠?那我們應該給予你更多?那你現在應該做的就不是復活死者,而是回去看看那頭死龍有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寶藏!」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因為心疼這枚鑽石所以不願意施展向神明祈禱復活死者的奇蹟,但我必須給你們講清楚,這個野蠻人姑娘欠我的是她自己的一條命,而我將五百枚金幣作為交換她的生命的籌碼已經相當不錯了。」

  沃爾金對法師的玩笑話並不太在意,他只是想要讓他不滿的同伴搞清楚他說出這些傷人的話語的目的。

  「我寧願和你們這些瘋子之間只保留最單純的金錢上的交易,而不是在以後出了什麼亂子還得拿著人情、友誼等等無聊的詞彙大做文章。」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牧師。」

  「什麼?朋友?不好說,但你們也知道,我是被羅伯龍根冒險公會派來的,我由於上級的命令跟隨你們的隊伍,替你們提供援助和治療術。而一旦我們的這趟不要命的地獄冒險的旅行結束後,我就會回到我自己的職位上。

  所以到了那時,我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結算我應得的工資,以及為你們提供治療和復活的費用。」


  「好吧,我明白了,你就把我們欠你的那該死的帳務的每一筆都記上吧!等我們把埃爾托瑞爾從地獄撈上去後,我們正式結束這見了鬼的僱傭關係,你拿上你的那筆錢給我滾蛋!

  但是現在,閉嘴,施展你的復活術!」

  阿娜克伊絲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牧師,後者並不為所動,只是如同嘀咕般地小聲道。

  「閉上嘴我可不能釋放復活術。願神意昭彰Fiat voluntas Dei,使那亡者之魂歸來!」

  隨著那枚價值500金幣的鑽石化作齏粉消散,只留下祝福的聖術從牧師的手掌傳遍死者的軀體,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奇蹟的降臨。最先傳入眾人耳朵的是一聲無力的咳嗽,緊接著,珊娜菲亞欣喜地注意到,那具本已經失去呼吸能力的胸膛正在上下起伏。

  維斯特拉在一陣眩暈和頭痛之中緩緩地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可詭異的虛弱感讓她再次倒了下去,她從沒覺得就連睜開眼睛都是如此的費力,但她還是最早看到了同伴們的笑臉。

  「咳咳——咳咳咳——俺這是…怎麼了?」

  「歡迎回來,傻姑娘,很高興能再次看到你坐起來和我們打招呼。」

  「姑娘?」

  維斯特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她甦醒來後的第一個動作,居然是用手摸向自己的下半身。

  「姑娘?對,對啊!俺可是個娘們!貨真價實的女人!」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剛剛藉助復活術甦醒的大姑娘是不是把什麼更為重要的事物留在了亡者的世界,比如常識。

  「你現在很虛弱,那個魅魔摧毀了你的身心,把你的生命力汲取了個乾淨,你應該躺下來好好休息。」

  牧師一把按住了興奮得想上躥下跳但又一下子綿軟無力躺倒下去的野蠻人,試圖阻止她繼續這自我損耗的行為。但他收穫的是一個大大的熊抱,即使野蠻人已經失去絕大部分力量,可仍差點讓牧師感到窒息。

  「俺知道哩,是你把俺治好的對不對!太感謝哩!」

  回應給蠻族姑娘的只是沃爾金一如既往的淡淡笑容。

  「不,你應該感謝的是拜託我將你重新喚醒的朋友們,而不是我。我只是在履行一個聖職者的職責,以及我的工作合同。

  而且正如我所說的,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所以閉上嘴給我老實躺下來!」

  牧師最終還是成功掙脫了野蠻人的束縛,並一把將她按下去。同時招呼著克拉瑞恩和阿娜協助他將這具大塊頭抬出龍巢,抬回到車上。

  眾人露出無奈的表情,用盡力氣在荊棘叢中清理出一條通暢的道路,將野蠻人運上了舒姆拉斯之坑外沿停靠的戰車。

  「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江逍遙一路上念念有詞,他總覺得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忘了確認,直到最後,他一拍腦袋想了起來。

  「我們好像忘了問綠龍怎麼才能把那個瘋掉的法師從他的八塊立石陣里解救出來了!」

  「救他?為什麼要救他?這個瘋子已經沒救了,我們本來就是去找他打聽巨龍的下落的,但他已經告訴我們我們想要的情報了。」

  吟遊詩人正坐在車蓋上,對著阿弗納斯天空中輻射般的魔法光亮打量著一枚戒指。

  「可我們答應過他會把他放出來。」

  「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願意去把那個傢伙從他的牢籠中解放出來。」

  克拉瑞恩抗拒般地搖搖頭,表明自己的態度,這讓法師感到疑惑。

  「我還以為自詡高尚的白騎士不會背棄自己許下的承諾呢。」

  「我可從來沒有在任何時候向那個瘋子承諾過任何約定,包括在放他出來這件事上,我建議你也不要乖乖照做。」

  「為啥?」

  「我們都被他騙了,那個瘋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倒不如說,他是一頭貨真價實的長得比猩猩更醜陋的惡魔!

  我起初也有在懷疑自己的眼晴看到的東西和你們看到的有何不同,可等我站在立石前被那該死的閃電劈中後,我清楚發現自己看到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克拉瑞恩,你今天開的玩笑一點都沒有意思。」

  克拉瑞恩白了一眼那個在陶醉于欣賞戒指的同時不忘插話打斷的吟遊詩人,繼續形容起來。


  「我一瞬間就看見了很多原本不應該看見的東西,我能直接透過斗篷看到當時珊娜發出藍光的皮膚,我窺見了佐伊真正的形態,還有,我看到在那個活見鬼的瘋法師的人皮下包裹了一頭猩猩的臉,他是一頭偽裝成人形的巴古拉惡魔!」

  「這是魔法視覺,真不敢相信,只有你拿到了八個立石之中聽上去最有用的魔法效果。」

  江逍遙僅憑藉聖騎士的簡單描述就知道了她當時的奇妙感受的真相,畢竟他是一個法師。

  「這個效果現在還保留在你身上嗎?」

  「不,很快就消失了。就好像阿萊斯特頭上的鴿子不久後就飛走了,珊娜的皮膚又變成了卓爾精靈的烏黑色,跟著阿娜的那個金屬殼突然間爆炸了一樣,我的這個什麼視覺不久後也消失了。」

  「至少它真的很有用,歐格瑪在上,我們居然是在和一頭巴古拉魔打交道。」

  江逍遙終於不再打算回頭去拯救那頭偽裝成人的惡魔了,他開始認為,這蠢貨被關在石頭陣里一定是罪有應得。

  「好吧,今天的故事還算有趣。」

  阿萊斯特吹了個口哨,繼續用手帕將手中的那枚戒指擦的鋥亮,令其甚至能在阿弗納斯的猩紅天空下拋出光來。

  「所以你的這枚活該下九獄深淵的戒指到底從哪兒弄來的?半精靈,你已經盯著那玩意兒看好久了!」

  阿萊斯特沒有太過理會法師的詢問,他只是用大拇指將其彈在空中,然後在接住之後華麗地戴在左手食指上。現在,其他人算是徹底看清了這枚戒指的樣子。

  這是在一圈閃亮的銀白色金屬戒環上嵌有一枚翠綠色蛇眼石的飾品,當江逍遙看向這顆蛇眼石時,他總會不自覺地聯想到那頭差點將自己生吞的綠龍。這是一顆蘊有魔法力量的戒指,但具體的能力法師也不得而知,他很想施展鑑定法術來更仔細地查看戒指上的寶石,可他的內心卻在向他傳達某種對危險的警惕。

  「你從哪裡偷來的這東西?半精靈,這不是屬於你的東西。」

  「偷?別把我講得和你一樣下作。這是我從那頭綠龍的巢穴里找到的,是我拿到的光榮戰利品!你也知道,龍類就是喜歡收藏和它們的鱗片顏色接近的寶石還有貴金屬,但我還不知道這枚魔法戒指是幹嘛用的。」

  阿萊斯特將戴有戒指的手伸向了江逍遙,

  「可以釋放一個鑑定術嗎?法師。」

  而江逍遙卻是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似乎是在避開鋒利的劍刃一樣,他不知所措地撓撓頭,為自己的小小動作進行辯解。

  「不,今天不行,我今天沒有準備這個法術!」

  看到阿萊斯特興致缺缺地收回了手,他似乎又想起什麼一樣,急忙補充道,

  「還有,我那也不叫偷!我是個法師,不是個手腳不乾淨的遊蕩者!法師的事能叫偷嗎?那叫忠實自己的欲望!」

  「隨你怎麼解釋吧。」

  吟遊詩人扶著自己誇張的帽子從車頂蓋上跳下來,鑽回了戰車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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