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他不厚道,是他師父非要找死的,陳慕禪垂眼盤算著關鍵時刻能不能用金鐘罩將師父和同門給帶走。
他法寶多,機遇也不錯,修真界有個說法叫天選之子,氣運之子,陳慕禪氣運是真的不錯,隨便下個秘境有時候就能有不少的寶物。
氣運極佳,天賦卓絕,也可謂是整個佛門的希望。
若不遇上葉翹,那他日子確實過得挺不錯的。
哎。
他長吁短嘆。
然,沒了師父護著,那該死的蓬萊女修又拿棋子砸他了。
陳慕禪不禁苦著一張臉:「……」這一天天都是什麼事。
褚靈冷哼,「你們這群禿驢,好大的膽子!來長明宗鬧事。」
陳慕禪長得不錯,就是那種很聖潔的長相,臉一皺,一股的苦味,看上去就很苦逼了,「我無意冒犯,無意冒犯。屆時一定帶他們離開這裡。」
再也不找長明宗的茬了!
越清安也是喜歡能打嘴炮絕不動手的人,見狀微微一笑,輕聲:「你說得對,我們何必打打殺殺呢。畢竟你也心知,此番勝負已定吧。」
陳慕禪那聖潔的表情維持不下去了,苦著臉,「所言極是。貧僧久聞蓬萊能掐會算,倒是百聞不如一見。」
除卻他以外,貌似還沒第二個人意識到,葉翹其實是個渡劫?
合體期也強,可七長老那是合體巔峰,因此才有人依舊為七長老賣命,其中也包括他的師父。
越清安保持著高深莫測地微笑。
實際上……他什麼都沒算出來。
對於葉翹,越清安頂多拿三枚銅錢起卦,來算個凶吉罷了。
他和褚靈都參不透葉翹的命格。
但大家都是神棍,對於『裝』這一個字頗有心得,想要裝深沉,那就笑,笑就完事了。
陳慕禪果不其然,微微挺直腰板,雙手合十,不覺而厲。
他絲毫沒意識到,越清安神神叨叨的模樣,和自己當初裝神弄鬼幾乎一模一樣。
「是我們冒犯了。」陳慕禪苦笑,「就是不知我師父……」
見越清安不語,陳慕禪繼續苦著臉,「我們佛道也是有些底蘊的。」
各個門派的親傳將自家靈器符籙齊上陣,他師父自然也有他的法子進陣。
到時候不知道葉翹心情怎麼樣,若是心情好,說不定只是將他師父打個半死再出來。
……
輪迴陣中,葉翹將不見君化為長槍,往上一拋,百兵之王,雖然劍順手,可七長老也擅劍,長槍距離足夠長,在她手中轉動,槍如游龍划過弧度,幾番過招,七長老靈幡被捅了個破破爛爛。
寶物雖能自愈,可架不住她不給機會。
更讓他心驚的是,葉翹境界比自己高。
修真界有個說法,一境之差,如隔天塹。
若她是合體巔峰,那七長老還真不懼,論經驗,打一個小鬼兩個都有餘,偏生她生生壓了自己一個境界!
七長老想像不到也就一年的時間,葉翹到底是哪裡來的機緣。
三枚靈幡轉動,伴隨著老者手而晃動,顯然是想祭出活屍搞人海戰術。
葉翹冷笑一聲,反手甩出鬼王塔。
「扣住他。」
靈器的好處就是能跟著你升級。
之前塔靈沒少抱怨跟著葉翹混,一天餓九頓,現在葉翹渡劫期後,它美滋滋的,倒也不抱怨了,任勞任怨開始幹活。
金色小塔憑空而落金光閃爍,狠狠砸在七長老脊柱,七長老喉中一梗狼狽吐了口血,手裡揮下一劍拼死相抗。
他的劍是靈劍,塔也是靈器,兩者相較,他敗就敗在境界低一境。
無法,七長老只能再次掏出淨世青蓮,眼神死死盯著葉翹,恨不得將她扒皮抽骨。
在淨世青蓮與功德金蓮較量之際,葉翹手一動,翻出暗書,無數絲線爭先恐後從中探出,像是觸手,以七長老的境界如何看不出來它的能力?
只要被抓住,那就成了那本書的提線木偶。
葉翹朝他涼涼一笑。
今日大家也別比什麼劍術了,有什麼東西就用什麼唄。
這一戰不講究什麼高超劍術,精妙絕倫的陣法,比的是誰家底厚。
七長老慌亂躲著暗書伺機而動的偷襲,葉翹趁他分神之際,含光鏟手柄放長,白光明亮,空中一划葉翹快狠准朝他腦袋拍下。
一鏟子便是地動山搖,陣法頻頻動盪。
也虧得守陣的是宋寒聲,不然陣法早架不住一個渡劫初期,一個合體巔峰的霍霍了。
七長老還未站直,就被含光鏟絕對重力一下,敲斷骨頭,狠狠趴在地上。
「???」
他震驚睜大眼,難以置信,那鏟子不是在周行雲手裡嗎?
他媽見鬼了這不是。
七長老眼看打不過,他有什麼法寶,掏出來就被葉翹立馬給壓了回去,家底拼不過,想拼劍法,葉翹又高自己一個境界,清風訣到達最後一階段,又是渡劫期的加持,兩三下就能攪碎自己手裡未成形的劍影。
他驚得面色如土,額上冷汗涔涔而下,順著他那青筋暴露的額頭滑落,手中的長劍也被殺氣縱橫的劍招逼得連連後退。
彼時七長老也已經隱約後悔。
早知如此,就不選長明宗做局了啊。
他大可去選問劍宗。
最起碼,問劍宗那些親傳弟子乖啊!
他們沒那麼強的反叛精神,只要苟到問劍宗宗主飛升,日後修真界怎麼樣,不也是自己說了算?
壞就壞在選了長明宗。
長明宗的弟子最特殊,他做宗主怎麼了?不比秦飯飯那個憨貨強嗎?
誰當宗主不是當啊?他們一個個竟然選擇造反,而且,所有人都是那種不認錯,不聽從,不悔改。不服輸的精神,就他媽離譜。
七長老神色泛苦,想挑軟柿子捏,沒想到挑到最硬的了。
還是那句話,誰當宗主不是當啊?但凡他們沒這麼難搞,同門之間的情誼再淡薄一些,即便自己做宗主,也根本沒人有太多反對的意見。
就算想有意見,也得問問自己打不打得過。
現在好了。
葉翹直接帶領一群人造反,含光鏟力道又快又准,鏟下來就是半條命得丟下,兩人踩著踏清風在陣中,一前一後拉扯,半天時間過去,終於是被她逮到機會,狠狠一鏟子朝他頭頂處錘下,「嘭」的聲,渡劫合體期靈氣對撞,四周陣法紋路化為粉塵。
七長老臉色慘白,一點點抵擋,然而伴隨著手裡的靈劍在巨大的壓力下,率先承受不住破碎,他整個人也被含光鏟錘爆!
肉身當場炸開,元神藉此逃竄出陣法,他身上的寶物落了滿地。
葉翹伸出手召回淨世青蓮,收走了他的其他法寶,冷冷一側手裡的不見君,想去追他元神回來徹底碾碎,卻在下一秒,安靜的陣法內突然有人撕碎進入。
她很驚訝竟然有人能進來,一歪頭,那冷冰冰的表情變得笑嘻嘻,聲音揚起,「老和尚?」
不怪葉翹笑,主要是對方的長相挺喜感的。
看著長相愁眉苦臉的,還是光頭。
「……」
老和尚?
這稱謂讓老者臉色一陰,斥道:「好一個口無遮攔的兔崽子。」
「七長老呢?」
他進陣時,沒發現熟人,當然和尚也沒覺得七長老有什麼事,最多被關個陣法裡面。
但七長老遲遲不出,外面的那些前來相助的大能可就不樂意了。
殺人也是孽力,何況還是長明宗的人,他們也怕沾染不必要的麻煩,七長老是組織這次計劃的人,他不站出來,想讓他們擔風險,哪來的這麼好的事情?
葉翹一愣,繼續笑:「他剛剛被我錘爆了,你想一起嗎?」
外面這麼多人,想闖進自己的陣也沒那麼容易。
足以見得,這老僧人確實有本事,能進來會自己,想來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
「他被你錘爆了?哈。」他仍覺得她在開玩笑,葉翹這德性,看著就知道是那種喜歡滿嘴跑火車的。
「不然還能被你錘爆?」葉翹笑眯眯。
兩人都是聊天鬼才,一個比一個能扯,老和尚還預再問,不見君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化形成一把刀,在空中高懸,掄起長刀就要砍死對方。
葉翹只召了不見君,剩下四柄劍全部留在外面幫襯。
不見君不免高興。
他果然是最受寵的貓貓。
不見君毫無徵兆的動手,打斷了兩人的互相鬼扯,葉翹惦記著七長老元神出逃這一回事,也不再磨蹭,
在老和尚拿缽盂從空中打落不見君時,葉翹素手一接,劍尖泛著冷意一掃,剎那間激起千層疊浪。
一挑一刺,殺氣顯露無疑。
殺戮劍,殺伐之氣自然是冰冷駭人的,老和尚見她都動起來刀了,七長老卻還沒個影子,他心涼了半截。
不是吧?
七長老那廢物,不會真被她一個小鬼打死了吧?
老和尚被砸的心尖打顫,反手將手裡的防禦法器拋下急忙嘗試抵禦,葉翹冷笑,一劍劈裂缽盂,剎那間金光四射,老和尚一瞧,那還得了?
他那缽盂雖說不是什麼靈器,可也是極品法器,加之自己的境界擺在那裡,竟被這小崽子一劍給劈沒了!
這佛道的僧人,有一點和徒弟一模一樣,那就是從心。
眼看葉翹殺氣騰騰的架勢,他連缽盂的殘骸都不想撿了,連滾帶爬就要跑。
一邊跑,一邊在心底狂罵。
陳慕禪這個混帳!
竟然看著他這個做師父的送死!
回到教中,他定要好好管教一番這個弟子什麼叫尊師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