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買的兩隻肥雞,還沒過年,就被棒梗毒死了。
眾人震驚的同時,心中暗暗高興。
不過看到他冰冷的目光,也不敢再幸災樂禍,當然這是表面上的。
昨天李寒衣說,要送棒梗進笆籬子,果然不假,才過了一晚上,就把賈張氏的獨苗送進去。
鄰居回家教育自己的孩子,以後千萬別招惹一大爺,不然要坐牢。
孩子不聽話,就拿後院副廠長嚇唬,還別說挺管用的。
因為棒梗被帶走的時候,整個大院的人都看見了,小孩子也不例外,躲在大人身後偷看,小小的身體瑟瑟發抖。
仿佛下個被抓的人,就是他們。
劉海忠回家,看著掛在爐子上面的雞,露出一抹欣慰,掛了一晚上,表皮已經冒出層細膩的油脂。
咽了咽口水,他艱難的收回目光,喃喃自語道;「隔壁真是個狠人,十來歲的孩子,說送監獄就真送,看來我還是不夠心狠手辣,以後要多學著點,保不齊能當上組長。」
念頭通達,二大爺只覺得神清氣爽,心中暢快,他背著手,悠哉悠哉的走出門,正好看到狗大戶推著自行車出去。
「小李,這又幹嘛去?」
李寒衣看了他一眼,有些懊惱的說道:「還能幹嘛,肉都被棒梗霍霍了,出去再整點。」
劉海忠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喲,三十可不好買。」
「二大爺,你就錯了,忘了我是採購了嗎?」
李寒衣自信一笑,也不停留出四合院,進胡同後,見沒人,索性拿了一大堆東西,送到小四合院,現在那個地方,是於莉姐妹的家。
他得送點物資過去。
回來的時候,自行車後架上,又多了兩隻雞,羨煞四合院眾禽獸。
看到他的人,無不呆楞在原地。
剛被弄死了兩隻,你又弄新的來,也不怕被人毒死。
李寒衣無所謂,巴不得他們來投毒,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送笆籬子踩縫紉機。
回到後院,依舊把雞放入籠子中。
從屋子裡端來玉米,抓了一大把進去。
下午就要殺了,死之前,給大肥雞飽餐一頓,好好上路。
酒肉穿腸過,仁義心中留。
不枉前世今生,讀一番聖賢書。
易中海在家中,抓著搪瓷茶杯,若有所思。
後院那狗大戶,又買了兩隻雞。
把他的養老人送進去,跟沒事人一樣,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
不是沒有想過,讓李寒衣給自己養老,但易中海不敢,怕人家下黑手,弄死自己。
還是傻柱老實,媳婦孫子都讓公安帶走了,他一點都不慌,在家裡淡定自若,安心準備年貨,就等著今晚過大年。
閻家,三大媽拿著雞毛撣子,東一下西一下的掃灰塵,弄的閻埠貴心煩。
「我說,你個老婆子,能不能好好除塵,別一天走來走去。」
三大爺停下腳步,將手中的傢伙什,放桌子上,眼珠子亂轉。
「老閻,後院又買雞了,要不咱們也買一隻,你看二大爺......」
「打住,買雞一兩塊,還是算了,有豬肉就行。」
閻埠貴面露精明之色,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專心看著報紙。
三大媽不死心,繼續說道:「要不,你去後院瞧瞧,看能不能弄點。」
「不去,雞要是死了,賴我頭上劃不著。」
......
賈張氏下午的時候,一個人被放了回來,不管見誰都沒好臉色,到了中院,直接進傻柱那屋,讓男人做飯給她吃。
傻柱沒辦法,隨便炒了個菜,打發死肥婆。
臨近過年,家裡油水比平時多,賈張氏吃得那叫一個歡快,丟了孫子的鬱悶一掃而空。
邊吃邊嘟囔著,口水四濺,偶有飯菜從嘴邊掉落。
傻柱看了直搖頭,大年三十,他不想跟媳婦吵。
沒意思,不吉利。
賈張氏吃得汁水橫流,突然後院傳來雞叫聲。
一直持續了很久,看樣子是在殺雞過年。
「死絕戶,又買雞了,不還我孫子,老娘跟你沒完。」
在廚房收拾的傻柱聽她嘮叨,臉上比鍋底還黑。
絕戶,到底誰才是絕戶。
死肥婆,這不是在罵他嗎?
人家李寒衣孩子都快出生,自己卻娶了個黃臉婆,都四十八了,肯定是生不了孩子。
這個年代信息閉塞,知識普及不到位,傻柱就是這麼想的。
若是多努力下,或許還有機會。
但傻柱對賈張氏提不起興趣,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他的老婆子,是個管不住嘴的人,私底下給大姨們說,現在四合院婦女之間,都在流傳著一句話。
傻柱真傻。
李寒衣剛了結一隻雞,岳父岳母就拎著大包小包,笑意融融的走進了四合院。
鄰居們見了,都笑著打招呼。
「喲,來了,過年啊!」
「是啊,過年好,恭喜發財。」
「老爺子,你家女婿老出息,對你們也好,買了兩隻雞,殺雞給你們吃,真孝順啊。」
「呵呵,我們那女婿是有出息,就是不太會過日子。」
「......」
二老說著,加快了腳步,女兒嫁了個好男人,連帶著他們也跟著享福,現在街坊鄰居都快羨慕死了。
就般若寺胡同那邊,鄰居們眼饞於家女婿,要是擱解放前,肯定趕著送女兒做小。
倒貼女兒和彩禮的那種。
岳父岳母到來,李家氣氛更加熱鬧,歡聲笑語不斷。
鄰居們洗菜切肉,都不得勁。
這日子過得真鬧心。
......
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過大年。
諸多節日中,唯有春節最為重要,再苦再窮,都要吃口肉。
老祖宗傳下來的節日,都已經刻在每一個華夏兒女的骨子裡,成了他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頓年夜飯。
吃得挺開心的,別人家高不高興,李寒衣不清楚,賈張氏肯定想著棒梗。
天黑了以後,他抱了鳳凰禮花出來,紅色的包裝,看著就喜慶,預祝著生活紅紅火火。
冉秋葉父母,陪著女兒站在屋檐下,等著他點火放煙花。
「哧」
隨著引線點著,李寒衣撒腿就跑,回到媳婦身邊,握著她小手,等著煙花上天爆炸。
導火索燃盡,突然歸於平靜,但沒有完。
過了兩秒鐘,煙花衝上天,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在半空中爆炸。
現在都是磚瓦建築,禮花飛得比房子還高。
燦爛的火花在空中炸裂消散,後院一片喜氣洋洋,鄰居們也都被吸引出來觀看。
羨慕嫉妒的盯著沖天而起的禮花。
他們吃肉都要精打細算,李家卻有閒錢買禮花炮。
冉秋葉靠在李寒衣懷裡,幸福的指著不斷衝起的爆竹。
「快看,又飛起來一個。」
媳婦面若桃花,李寒衣也高興,溫柔的問道:「喜歡嗎?」
冉老師仰著腦袋,「喜歡,我突然想起一首詩!」
李寒衣會心一笑,能跟煙花有關的詩句,也只能是那首《元日》了。
只聽懷中女人嬌聲念了起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老丈人兩口子,也是喜笑顏開的看著煙花綻放,他們更多的是關注著小兩口。
女婿懂得疼人,也知道爛漫,
兩人還擔心,女婿當上副廠長後,心眼也變高了,拋棄自家寶貝閨女。
但今天接觸下來看,這種情況並不會發生,如此一來,二老放心了,等外孫出生,他們可以安享晚年。
對於女婿說的動盪,二人一直不敢大意,年後準備離開單位,幫著女兒帶孩子,這個藉口也說得過去。
賈張氏肺都氣炸了,大年三十,她孫子在笆籬子中過苦日子,後院絕戶倒好,大魚大肉,過年還放炮仗。
有錢買煙花,死了兩隻雞,就報警抓人。
一家人整整齊齊,咋不炸死算了。
不能光看著仇人快樂,她也要尋求幸福。
賈張氏想到這,就去拉喝悶酒的傻柱,想要做娛樂項目。
喝了幾口酒,咱們傻柱膽氣大增,反手就是一個大逼兜。
「啊,傻柱,你敢打媳婦,老娘跟你拼了!」
「來嘛,我們一起下地獄!」
「......」
何家又上演了男女混合雙打,好一副夫妻間的恩愛模範。
「艾,怎麼又打架了,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何雨水跟大多數鄰居一樣,都被後院煙花吸引,剛看完一場煙火盛宴,又看到模範夫妻打架,大年三十也不消停。
眾人盡情嬉笑,何雨水聽了,極為刺耳。
鄰居嘲笑的不止是傻哥,連帶著她也跟著丟人。
那些人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大年初一吃魚,年年有餘。
水盆里養著的兩條魚,進了李寒衣一家人的五臟廟。
五條大鯉魚,年三十殺了一條,初一兩條。
剩下的李寒衣準備過完年,讓岳父母帶走。
大年初二龍抬頭,雞籠子裡的大公雞,被他一把抓出來,乾淨利落的抹了脖子,然後用開水拔毛。
後院的雞叫聲,再次暴擊了眾禽獸。
肉買得少的家庭,早就吃完了。
比如傻柱家,一斤肉,要不是他留下一半,大年三十就要被賈張氏造完。
剩下的一半,年初一就沒了。
眾人那叫一個氣啊,李家過年是真的過年,他們也就是改善下伙食。
這個新年過得,一點都不舒坦。
不過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春節只放假三天,這已經第三天。
假期結束,新的一年,軋鋼廠欣欣向榮。
李寒衣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年前物資消耗大半,不管是生產資料,還是糧食,都需要採購。
生產物資還好,可以緩一緩,庫存能撐一段時間。
但工人們的口糧,最不能大意了。
肉聯廠和糧店,都被各單位擠爆,廠長把他找去部署工作,囑咐千萬要保證工人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