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秘密

  三天後，被認定為完全康復的林凡被送出了醫療室，負責照顧他的醫療護士還找他要了一份英雄般的簽名。似乎林凡的壯舉已經被團部哪裡宣傳出去了。不過剛出醫院大門，甚至連吊在整個星球上空的太陽燈都沒怎麼見兩眼的林凡就被審判庭的風暴兵帶上了一輛標示著審判庭I型標記的裝甲車上離去了。

  在經過了數十分鐘令人不適的窒息壓抑和顛簸中，林凡被帶下了車，在異端審判庭的臨時駐地里見到了跟冰山一樣不近人情的微絲審判官。

  沒有多餘的廢話，林凡就坐到了一個鋼鐵鑄造的椅子上銬住了手腳，密閉的房間內感受不到空氣的流通，想必是完全封死的。頭頂上強烈的燈光照耀著房間的每一寸陰暗的角落，使得任何一個動作在燈光的照耀下都顯得如此的明顯。

  微絲審判官則坐在林凡的對面，將一把特製的爆彈手槍放到了桌子的一角，方便自己迅速的拿起擊斃林凡後，開始了今天的審訊。

  「你知道你對抗的那些黑色大敵是什麼嗎？」

  「唔，不知道。」

  「這次叛亂中，如果沒有你成功擊斃了兩名黑甲大敵，整個星球的淪陷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變成了局部性的騷亂。」

  「那我還真是厲害。」

  「嚴肅一點，士兵。」微絲很不高興，以往的普通衛軍看到審判官比看到他們親愛的政委還要害怕，更不要說像林凡這樣如同嘮家常一般的輕鬆。

  林凡聽微絲有些生氣了，立刻裝作很嚴肅的樣子，身體坐的板板正正的。不過微絲覺得這更像是一種嘲弄。

  當然審判官的審訊不單單只是簡單的問話而已，每個審判官在其危險的奉獻之路上都會總結出獨屬於自己一套的審訊流程，有的審判官會用刑罰來擊潰異端的脆弱的心理防線，亦或是用各種各樣精密的儀器分析大腦的活動，以此判斷對方是不是有所欺騙或是保留。但是更加高明並具有靈能天賦的審判官則會用自己的靈能深入嫌疑者的大腦，肆意搜尋著他們想要的一切。不過對於一個剛剛挽救了整個星球的英雄來說，微絲並不想太過粗暴，畢竟應付那些軍務部的傢伙們還是有些麻煩的，自己的精力也不該浪費在他們身上，而是永遠的為帝皇監視異端、消滅異端。

  隨著微絲那藍色眼睛跳動著使用靈能的閃電，在林凡無奈目光的注視下，便進入了林凡最真實的思緒海洋中。

  「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正當微絲還在疑惑林凡的過於輕鬆時，一種於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覺籠罩了微絲的全身。

  在微絲的審訊經歷中，異端的靈魂是扭曲瘋狂的，那過於混亂以至於完全看不出來究竟有些什麼顏色的雲霧如同貪婪的腐蟲一樣攀附著異端的靈魂和記憶的碎片。那些普通的居民的靈魂則是充滿著灰暗的霧氣，缺少異端靈魂的瘋狂，但是其中的壓抑和沉悶依舊讓微絲感到難受。

  微絲也曾對那些疑似背叛的國教牧師審訊過幾次，那些真正虔誠的牧師，籠罩他們靈魂的霧氣閃爍著淡淡的金光，越是被認為虔誠的牧師其光芒就越明亮耀眼。

  但這個士兵的靈魂，幾乎看不到任何的灰色，那磅礴寬廣的無邊金光甚至讓微絲的探尋的靈魂感到了被微微灼燒的刺痛，那高懸於她面前的是一顆巨大而冰冷的太陽。微絲怔怔的盯著太陽迅速的被金色的霧氣和光線籠罩，編織出了一個高大神聖的身影。

  「帝皇。」

  微絲顫抖的喃喃道，她不知道帝皇真的長什麼樣子，從小到大所有見過的帝皇聖像和圖畫都將帝皇的臉畫的模糊而又難以辨認，有些甚至就被光芒直接覆蓋。但她眼前的場景是如此的神聖，那尊身影又是如此的完美，以至於這個冷漠堅強的女神判官有些激動的落淚。

  「帝皇啊！如果你真的愛我們，請為我們揭示一條挽救眾生的道路吧。」微絲虔誠的聲音微弱的響起，她甚至不敢大聲破壞這美好的夢境。

  「幫助他，他是解救人類的關鍵，是我行走於地上的代言。」

  這是微絲所能想像到的最神聖的雄偉聲音，她激動的接受了神皇給予的任務，對著身影俯下身子，任憑自己眼中的靈魂之淚滴落在這金色的空間之中。「我將貫徹您的意志！我將無所畏懼！我是您最卑微的僕從！」

  隨著微絲誓言的結束，無邊的金色光芒和霧氣推開了她，將其越送越遠。

  微絲猛然驚醒，視線逐漸恢復，那恢弘神聖的一切都消散不見了，唯有眼前的這個叫做肥皂的傢伙。

  用手抱住了自己，微絲眉頭皺起，細細感受著自己身上的變化，那長期審訊異端所被污染了的靈魂被洗滌的乾淨如初。

  「那種溫暖。」微絲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一遍遍的回憶剛才的一切，她痛恨自己沒能在帝皇的偉力下見到更多。直到林凡的開口打斷了她的回憶。

  「您還好嗎？」

  林凡看著這個突然大變樣的審判官，心中奇怪不已。

  剛才只見她眼睛發光，並帶著看起來很危險的閃電，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就像是林凡罵了帝皇的一樣的憤怒。然後又突然變了，變的震驚又虔誠，然後就是眼角落淚，一副悲切的哀傷感，再然後就是像是上課睡覺被老師叫醒了一樣的震驚樣子。

  看著情緒低落，抱著自己胳膊摸來摸去的微絲，林凡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問一下她情況如何的，可誰成想自己的好心提醒反倒是讓眼前的這個審判官看自己的眼神更加的兇狠了。林凡無奈的靠著椅子，決定不在管這個瘋女人了。

  微絲惱怒的看著這個打斷自己感受帝皇偉力的傢伙，隨即又想到帝皇交付於她的神聖任務。清了清嗓子，用儘可能溫和的聲音對林凡說，「好了，審訊結束了，你沒有問題。」按了一下桌子下的按鈕，打開了禁錮著林凡的枷鎖。微絲甚至都不確定自己剛才的說話算不算溫和，畢竟也從來沒人來教她這些。

  「還有拿著這個，你可以去找馬克上校他們報導了。」將自己脖子上的一個金色的小巧項鍊取了下來，丟給了一臉受寵若驚的林凡，微絲頭也不回的率先走出了密室的房門，用眼睛催促著林凡趕緊動身。

  林凡拿著手中的這個還帶著微絲身上淡淡香氣的項鍊，不知道該怎麼辦，準備揣進兜里。

  「戴上它。」

  林凡害怕的看著微絲，發現半點害羞的神色都沒看見，反倒是充滿著上級對下級命令的嚴肅色彩。「看來不戴上，今天是不能走了。這女人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看著林凡戴上了那個項鍊，微絲讚許的點點頭，讓開了大門口，目送著林凡遠去。

  那個項鍊是微絲在一個遺蹟世界裡找到的異形遺物，擁有著斷絕靈能和抗拒混沌腐化的強大能力，多年以來微絲一直將它隨身攜帶，以用來減緩自己日趨嚴重的腐化，可以說如果沒有那個項鍊來保護自己，那麼可能在5年前的一次審訊中微絲就已經被自己沾滿污穢的靈魂所帶入深淵了。

  不過現在，自己靈魂上的污點已經被洗禮的乾乾淨淨，心中充斥著為帝皇效忠的無上狂熱和虔誠，她相信這足以保護自己的靈魂不受侵蝕。

  但最好還是不要讓更多好奇的靈能者探究到這位肥皂的靈魂深處，他雖然毫無靈能的力量，但也對靈能毫無辦法，有了這個項鍊至少能將這個神聖的秘密保留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