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太心往肚子裡咽了咽,她擦過眼角的淚痕,看到被士兵帶走的兩人心中悲切。
自以為找到了靠山,實則梅姨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她們都被梅姨的外表給騙了!
看清梅姨的真面目後,她們有沒有感覺到恐懼和害怕?
小老太太痛恨的目光落在後面那人身上,當掃過她耳側橫向的凹陷處猛地頓住。
那,那不應該是,長期戴眼鏡才會留下的痕跡嗎?
褚萬夫敏銳的注意到她的異樣,讓人把她們重新帶了回來。
小老太太很快從床底找到一副被踩爛的玳瑁眼鏡,「我想起來了,這是總跟在梅姨身邊,一個女手下的眼鏡!」
她指著鼻樑上有明顯痕跡的女子喊:「就是你!你肯定知道梅姨去哪了!」
褚萬夫眼神示意,手下帶著快暈厥過去的「梅姨」到隔壁審訊。
眼鏡女半低著頭一言不發,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指認。
見她這樣,褚萬夫便知道她想拖延時間,時間緊急,要是真梅姨跑了,再想抓回來可就難了。
他遞了個眼神出去。
眼鏡女突然頭皮傳來痛意,被迫昂起頭,一個短髮女兵趁她張口的間隙往裡倒了瓶不明液體,接著往她喉嚨一拍,她下意識就咽了下去。
女兵這才放開她,大大翻個白眼:「問啥乖乖說不就好了,還得浪費我一瓶藥。」
眼鏡女這才知道慌了,把手指深扣進喉嚨里,試圖在身體吸收前吐出來。
「別費勁了,以為就你們有實驗室?」女兵抱著臂冷眼旁觀。
沒過三秒,眼鏡女就感覺天旋地轉,眼前有無數重影。
只是那影子重重疊疊,最終竟匯聚成一個她十分熟悉且無比信任的身影!
那人問:「真正的梅姨呢?」
眼鏡女痴迷的眼神望著他,「她已經走了,說要去處理那些不聽話的參賽者。」
「具體在哪個位置。」
眼鏡女停頓好幾秒,遲鈍且緩慢的描述出最優路線。
褚萬夫合起地圖,「把她們都帶走,出發。」
根據眼鏡女所說,梅姨跑進名叫候賽區的地方,裡面關押著再無用途的廢棄品、被抓回來的半成品,甚至還有缺陷特大的成品。
至於問到到底是什麼樣的比賽,即將失去藥效的眼鏡女眼神半清醒,半迷離。
她說了四個字:「龜兔賽跑。」
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短髮女兵收到命令,一手刀敲上她的後脖,把人五花大綁,扔到後面去。
「這群王八蛋,完全沒人性!」
大家懷著滿腔怒火下了車,正要躍上台階,大門吱吖一聲從裡面推開了,雙方面面相覷。
那些人一掃後面的裝甲車,臉色頓變,隨著一聲:「跑!」
紛紛奪門而出,往四面八方奔去。
遊蕩在街邊的喪屍聞聲回頭,扯著一張高度腐爛的臉,嘶吼著跟上去。
「壞了,快把他們攔下來!」褚萬夫急聲令下,士兵們提槍加入。
槍聲陣陣,喪屍吼叫連連,倖存者雙腿開始無力,望著高牆之外的天,絕望地向前摔倒,耳後馬上襲來濃郁的腐臭味,喪屍近在咫尺。
能死在外面,值了...
下一秒,喪屍撲倒在身上,想像中的痛苦並沒有出現。
一隻手從斜上方出現,拽著他的衣領用力一拉,甩在肩上背著往回跑。
那人目露悲愴。
都這樣了還不肯放過他!就真見不得他們死的痛快嗎?!
緊接著他被放在車廂里,裡面還有好幾個被抓回來的人,大家神色黯淡地互相看著,逐漸被麻木覆蓋。
車外站著四個抱著異能槍、全副武裝的人,憑他們這具殘破的身子,根本打不過,也跑不出去。
這些人真是惡趣味,以為穿著軍裝就是好人?噁心。
越來越多的人被帶回來,但他們知道,死在喪屍嘴裡的人更多,一時間竟十分羨慕。
早知道會被抓回來轉移到另一個基地,再在自己身上進行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倒不如直接被喪屍咬死...
這時一個五官冒血的老年人被塞進車裡,那些人站在車門口毫不避諱地說:
「將軍,樓內已檢測完畢,沒有活人。」
「除了一些被喪屍群包圍沒救下來的,剩餘倖存者全都安全帶回來了。」
「回賓館。」
砰一聲,門關上了,車子開始往前走,左右傳來喪屍拍打撞擊的聲音,車內一片死寂。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約二十分鐘後,車停下,門居然再次開了。
「來,下車,到地方了。」
這麼快?
他們揪緊衣角,心慌到腸子都跟著死死擰動。
滿臉是血的老年人是第一個被攙出去的,後面的人只好跟著起身下車,每人身邊都有一個負責看守的,胳膊被禁錮著,想跑都沒門。
又是一棟望不到頂的大樓...
正想著,感受到肩膀傳來的壓力,被迫坐在了凳子上。
然後聽到那些人說:「老闆,快上小米粥和饅頭,他們一個個餓得腿直打擺子!」
倖存者們猛地抬起頭,怎麼回事,居然給飯吃?!
前面有個喝茶的女生,聞言笑著招手:「熊熊,上菜。」
這時,他們看到了極為夢幻的一幕,一群服務員居然推著餐車走來,往他們面前放了一碗金黃色、特別濃稠、香噴噴的小米粥!
接著又放下籠屜,裡面居然有兩個白花花、軟綿綿的大饅頭!
被稱為「將軍」的威嚴冷峻的男人扯起嘴角,對著他們說:「吃吧,不夠還可以再加。」
話音未落,這些人不顧手掌乾淨與否,抓起饅頭往嘴裡不住地塞,直把兩腮鼓鼓的撐起來,費力咀嚼兩口就梗著脖子往下吞,還不等全部咽完,又端起碗往嘴裡倒。
服務員過來給他們加饅頭,還不等盤子放下,五六隻發黑的手掌就伸過來開始搶。
完全一副餓到極限的樣子。
褚萬夫沿著桌子一一走過,最後停在某張桌子前,正吃飯的老太太動作一僵,臉上乾涸的血痂隨動作逐漸翹起一角,看上去噁心又恐怖。
她馬上又狼吞虎咽起來。
褚萬夫就像是沒看到這一幕,徑直坐在她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