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
黃老師神色顯得很疲憊。
「嗯,慢慢就會回到和平時代,而且是新的時代。」
夏言回想著遍布春台島任意位置的傳送門,通其他地域只是時間問題。
在經歷了這場慘絕人寰的末世後,人人都會參與建設,為和平時代的到來奉獻自己的全部力量。
總有一代人要努力,他們沖了,下一代人才能過好。
夏言覺得褚萬夫就是這樣想的。
「可惜現在沒辦法帶你們過去,不然你們能見到很多很多倖存者,能在春台基地無憂生活,最起碼不用擔心睡到半夜突然有喪屍圍過來了。」
離代島已經不接收新顧客了。
黃老師收拾好情緒,終於對她卸下心防,「沒關係,我不能走,很可能還有其他孩子們正在趕過來的路上,況且我已經在這裡教書二十多年,如果連我走了,他們還能去哪上學...」
夏言環視這間老舊的教室。
這裡傾注了黃老師的整個青春和信仰,她已經和這片土地生長在一起,無法割捨。
這就是她的夢想,為了逐夢,在所不惜。
初春的風冰涼刺骨,順著窗戶、牆的縫隙灌進來,吹得人遍體生寒。
夏言縮起脖子,看著黃老師說:「要不要重新裝修下這間教室?我可以賣你裝修材料。」
黃老師:...?
激動的心顫抖的淚還沒流完呢。
「裝不裝?」
「...裝!」
...
黃老師把所有的金子都掏出來,買了能用的上的所有東西。
破舊的教室終於不再四面漏風,被喪屍幾乎快撞爛的玻璃窗,也換上了斷橋鋁的大窗戶,陽光能一直照到盡頭。
牆面重新粉刷,地上鋪上了夏言免費贈送的地板磚——曾經在別處零元購來的。
才讓把火爐子安在教室中央,長長的管道繞教室一圈,直通房頂的煙囪。
看他們搬運東西費勁,夏言就便宜賣了曾經買回來的小推車。
「有了這個東西,拿什麼都方便,不用的時候還能放在白面下面,隔離地面潮氣。」
黃老師看著小推車的面積,估摸著也就只能放三袋面?
「煤放哪?」夏言問。
「跟我來,放在房後。」
十噸煤,堪稱小山,一點不誇張。
才讓和黃老師拽著塑料布,把它蓋起來,再用大石塊壓好,取的時候就打開一角,也很方便。
有了煤炭就再也不用挨凍了。
阿如拉在屋外的灶台上生火做飯,大米的香味混合著家常菜的味道,引得黃老師時不時深吸鼻子,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
等他們擺好桌子準備吃飯,叫夏言一起的時候,才驚訝發現一人一熊騎著山地自行車遠去。
「危險!你們快回來!」
黃老師用力揮著胳膊,很是擔驚受怕。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怎麼還敢隨便亂出門?!
就不知道害怕嗎?
阿如拉端上菜湯,讓孩子們叫她回來,「別擔心了黃老師,她估計一會兒就回賓館去了,快坐下吃飯吧。」
黃老師皺著眉,心神不安地坐下。
等那身影消失在坡後,她才問:「你說的那個什麼賓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難道去城裡了?」
...
春天時節的草原真的沒什麼好看的。
光禿禿,黃不拉幾,就像得了禿斑,東一塊西一塊的。
要不是遠山頂上白雪皚皚,雲層半隱半現,夏言會當場回到賓館看雪景去。
但她這次出來還有一個目的。
「什麼呀?」熊熊問。
「一會兒就知道了,現在先幫我找個好看的地方。」
熊熊不明白她對好看是怎樣的定義。
直到夏言把車停在一個三面環山,中間是凹陷平坦的山谷前。
「熊熊,你說這裡到夏天的時候會不會很漂亮?」
她指著正對著山谷的超大湖泊。
湖泊清澈見底,一眼望下去就可以看到湖底的細沙子,活像大地的眼睛。
熊熊頷首,「我猜到時候會開出漫山遍野的野花,那就很漂亮了。」
「好,那就這裡了,很適合安息的地方。」
夏言跳下車,取出兩把鐵鍬。
熊熊從不會問老闆的決定,它總是無條件支持。
老闆讓它挖坑,那就挖,要深不要淺。
夏言在商城裡買了上好的棺材,把陳句清放進去,蓋好棺材蓋,把他放下去。
在這個世界裡,活著的陳句清追尋不到自由,死後終於得到了。
自由的代價真大。
土塊重新回到大地中,帶了冰碴的土是硬的,撞在棺材上咚咚直響。
夏言和熊熊用多餘的土堆成尖,最後立上墓碑,學著才讓,往周圍撒上花種。
她們對著墓碑上的三個字深深鞠躬,哪怕真正的靈魂已經去了另一個位面,棺材裡的屍體卻是真的。
良久之後。
「走吧,回去了。」
...
褚萬夫忙的一夜未睡,早上匆匆洗漱後,便趕到軍事法庭主持新一輪的審判。
手下遞給他厚厚一沓口供和證據。
他翻開第一頁,這次是從第三基地和第一基地里抓回來的犯罪人員。
「叫什麼名字。」
站在最前面的兩個主犯說:「張雲章。」
「辛鳴。」
「對犯罪事實有無異議。」
「嗤。」叫張雲章的男人面露不屑,眼神陰狠地瞪著坐在中間的褚萬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們來得可真及時,剛好在我們雙方斗的兩敗俱傷的時候出現。說來也怪了,如果沒有人給你們遞消息,你們怎麼可能知道?!」
說著他的眼睛移向旁邊的辛鳴,狠厲閃過。
抬腳直擊要害。
「是不是你小子壞老子事?!」
辛鳴感覺自己斷了3200根肋骨,整個人團成蝦狀,疼到一身冷汗,感覺像有種力量在使勁扯和捏,想尖叫,但是又沒力氣叫,整個人只想死。
附近看守的人頓時衝上來將張雲章壓在地上。
張雲章粗著脖子紅著臉,像是個變態似的吐舌直笑,「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
辛鳴從劇痛中抬頭,咬著牙說:
「為了第一基地長的位置,你連自己的家人都殺,我又為什麼不能幹掉你,換個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