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金平縣巡使一刻不停歇地催動坐下戰馬向著對面衝來,他的眼睛已經被銀子燒得通紅,渾然不覺對面發生的變化。👣🔥 🐍♡
他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民壯班頭和衙役班頭們可都看得明明白白,對面的人馬已經從散漫變成了嚴整,擺放在在地上的刀槍器械已經在第一時間被緊握在手中,對準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沒辦法,他們每曰行走於街市之上,靠的就是一雙眼睛,所謂光棍眼賽夾剪。練就了一副察顏悅色的好本事。
見對面轉眼之間立刻擺出了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勢,這群人不由得便悄悄的放下了腳步,心中有些打起來退堂鼓。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什麼人可以隨便踩在地上欺負,什麼人必須要笑臉相迎,他們清楚的很。
看著對方這個陣勢,絕對是屬於不能招惹的那批,這要是上去了,怕是凶多吉少。
可惜,巡使大人沒有他手下這群人的江湖閱歷,依舊勇往直前。於是,悲劇就這樣的發生了。
「噗!噗!噗!」
三名陣前長槍手向前快步奔跑幾步,攔住了單人匹馬想要衝擊基隆軍陣型的這位義薄雲天地巡使大人。挺矛就刺!豪無戲言!
可憐那巡使,方才還在胯下那匹戰馬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讓馬兒吃疼不過,本想它加快速度,一騎當千衝破敵軍,沒想成卻是送命的一鞭子,正好迎面撞上刺來的三根長槍!
兩根長槍瞬間刺穿了巡使猶如豆腐般身軀,兩股血洞貫穿,血箭立刻噴了出來。另外一根長槍刺中了馬匹的胸腹,隨即一聲哀鳴倒在地上翻滾了兩下,眼見得是不能活了。
一人一馬就這樣倒地,三名士卒是沙場老手,知道巡使還是有氣的,不是鬆懈地時候,揚起手中五尺地長槍繼續刺去。
「啊!痛死我了!」
伴隨著巡使一聲慘叫,長長的矛頭滿是鮮血在他的背上顯露了出來,向下流淌著兀自冒著熱氣的鮮血。
這樣的一幕慘烈場景。嚇得後面跟隨的那數百人無不瞠目結舌。
這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咱家巡使大人就變成了人家長槍上的串燒。
這仗還怎麼打!
就在此刻,巡使大人還在痛苦的扭曲著身軀,在滿是自己鮮血和馬匹鮮血的混作一團血跡地面上徒勞的掙扎著,試圖向縣城的方向逃去,可是身下地兩條腿已經被馬匹壓斷。
現在他只能一隻手還在半空中抓著什麼,口中氣息微乎其微地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喊些什麼,想來是在叫「救命。救我。」之類的話。
「原本以為很多村莊寨子在這個亂世出來扮作亂軍搶劫一番,念他們是迫不得已,也不會太過苛責。卻想不到,縣城裡的人也是如此不堪!他們吃著皇糧,私底下還幹這些齷齪之事!」
百餘步外,在方陣中勒馬觀看的衛州,冷笑著合上了手裡的望遠鏡。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營官田聖元低聲請示著。
「孔夫子曰: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他們給我送了一份大禮,我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離去,這不是咱們基隆的待客之道。」衛州說的輕飄飄的一句,田聖元卻深知其中的道道。
大人不愧是就跟隨主公身邊,連報復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讓他這個沒學過幾年文化之人好生羨慕。
心裡羨慕著,田聖元卻沒有忘記正事,是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命令前面的長槍手,列開陣勢,壓上去!把這群出城打劫的狗賊給咱們留下來!」
兵從將令,草聽風,一有動靜其勢如雷炸響,迅不及爾。
更何況是基隆軍這樣經過嚴格訓練,有著近乎嚴酷的組織紀律和訓練而成的肌肉記憶,很多命令已經在士兵和各級官佐心中形成了幾乎是本能的東西。
「諾!」
所有的長槍手們聽得後面傳來的銅號響,不用回頭便知道要做什麼,將手中的長槍略微放平,大約恰好是在一個正常成年男人胸腹的高度上。
「沖!」
在甲長們的帶領下,最前列的兩百名余名長槍手們向前緩緩的迎著還在驚慌失措、綴足不前的金平縣隊伍齊齊衝鋒。
「殺!」
金平縣的隊伍十分駁雜,除了衙役之外,民壯,另外便是金平縣城守營的一部分人,不過也是尸位素餐,吃空餉的多,剩下的就是在街頭巷尾遊手好閒的混混了,這些人算得上是其中武力最高的了,有些人見過血,可他們是最愛看眼色的,只能打得了順風仗。
本著人多聲勢大,添個蛤蟆也多四兩力的想法,最不濟也可以壯壯聲勢,巡使大人便帶著這些人一起出了城。
不過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還沒有摸到人家的財物邊角,自己到先成了便先成了別人長槍槍尖上的串燒。
望著對面衝過來的那群魁梧漢子,即便身上沒有穿著軍隊制式的衣袍胖襖,但是身上的甲冑可是不一般的,各個都是鋼製鎧甲,盔甲鮮明。在這初春時節的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金屬光芒,顯然不是城守營中那些糊弄事的樣子貨能夠比擬的!
更別提他們身後一片片的望過去,如同密密的柴林相仿的火銃部隊。
那可都是殺人的彈丸,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火銃的厲害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聽聞過的。
現在跟著巡使一腔熱血衝出來的人,無不想扇自己幾個巴掌,咱們就腦袋熱了,這麼想小娘們聽了他的鬼話呢。
基隆軍的長槍手們乘著這群人發呆的這一瞬間,又向前沖了數步,登時便有一朵朵的血花綻開在大地上!若是不出意外,來年這裡必定是百花齊開。
以基隆軍如今的伙食,每日一顆雞蛋,一兩肉,三兩米飯,一個當季水果,讓士兵們每人都有充足的脂肪、蛋白質和纖維素的攝入,確保了高強度訓練的體力消耗。
幾乎每一個士兵都是肌肉隆起,身材結實粗壯,加上日日訓練,從遠處向這群雜亂無章的隊伍衝擊過來。他們便如同大海漲潮一樣,阻擋在陣前,勢不可擋!
幾個箭步起落,長槍手們已經將槍尖遞到了那群用後背對著他們想要逃跑的肩背。
「刺!」
長槍手們挺起手中的長槍向前突刺,這是每一個新兵入營時便必須要做成千上萬遍的動作,早就熟極而流,形成了肌肉記憶,每一槍刺出,那些衙役、混混身上沒有甲冑護體的人體上便是一陣陣槍刺入肉的聲音不斷。
出槍、收槍,一陣陣悽厲的慘叫聲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