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長槍手們手中的長槍整齊刺出,鋒利的三尺長槍頭便會刺入敵軍,接著便又迅速地收回,再整齊刺出,如林長槍每一次刺出、收回、再刺出,都如同牛頭馬面揮動著手中的拘魂索,無情的收割著面前那瘋狂逃串的金平縣眾人的生命。♔🏆 6❾𝔰Ĥù𝔁.𝒸𝔬ϻ 🔥⛵
眼見得長槍手們向前追殺了五十餘步,有些步履雜亂,衛州向一旁的司號長點了點頭,道「吹號,讓火銃手上!」
隨著嘹亮的銅號響起,長槍手們立刻收住了腳步,向兩側移動,為後面上來的火銃手兄弟們讓出開闊的射擊視野。
而此時的金平縣眾人,也已經逃到了吊橋前。
只要跨過了吊橋,他們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基隆軍剛才那一陣陣乾淨利落的殺戮,讓城頭上的守軍被嚇得忘記了城外還有著自己的幾百人,竟然快手快腳的將吊橋高高扯起,生怕晚了一步,這幾百號兄弟就會衝進來結果了他們的命。
「快開門啊,劉大人!」
「快開門,他們要打進來了!」
可是無論他們怎麼哭嚎求饒,結果還是一樣,看著緩緩升起的吊橋。他們的心都碎了。
「狗雜種,你不得好死!」
逃至到吊橋前的人們瘋狂的跳起來,試圖能夠夠到吊橋的橋板,希望能攀上去越過城門。
也有的人腦子較為清醒,認為這樣太費力,不等跳過去,就被抓了,既然此路不通,我便走別路,沿著護城河向兩側逃走。
可沒想到卻被在兩側集中的長槍手們用長槍如同趕鴨子一樣驅趕到一處。
「不想死就給老子們跪在這!」
不少人從裡面聽到了熟悉的鄉音。
「老大!大佬!你是客家人!我也是啊!咱們都是一家人啊!」
「大佬,我上有三歲的老母,下有八十的嬰孩,不對,說錯了,是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嬰孩.....繞我一命,下半輩子我當牛作馬報答您,你說往東絕不往西,你說直走,我絕不拐彎!」
有求饒的,也有聰明過人的,與其把命交在別人手裡,不如拼一把。
他們很乾脆跳下護城河,試圖游過對岸,求得逃生,但是,他們卻忘記了,這條護城河不久前因為嶺南各地都有民亂,縣令劉文斗特意召集各處鄉紳,籌集款項人工,將河岸削的陡峭無比,如果沒有工具或者有人拉扯,單單靠著自己的力量翻越上去幾乎不可能。
一時間護城河裡人頭攢動,河岸上哭喊聲、咒罵聲、哀告聲響成一片。
「開火!」
指揮著火槍手們的營官絲毫沒有為這些人的哭聲所打動,笑話!光憑几句求饒的話就放過他們,也太小看他們的內心的堅決了。
這是打仗,不是請客吃飯,沒有打輸了就能投降的道理。
況且他們現在因為打不過逃生而哭喊,他們要是打劫成功了呢?怕是此時就該是載歌載舞,嬉笑相迎了吧?!
百米寬的陣線上,三百多名火銃手密集列陣,差不多達到了一米的正面上就要有三名左右的火槍手的密度!
隨著一聲令下,一陣爆豆般的聲音響徹在金平縣城前,隨著聲音而過的是一陣白煙在火銃手們的頭上騰起。
以基隆軍火藥、無縫鋼鐵、定裝藥筒等諸多黑科技裝備起來的火銃,在兩軍相距數十步的情況下,可以擊破對方的甲冑,對付這群身上只有棉衣甚至光膀子只有一腔熱血的糊塗傢伙,簡直就是如同牛刀殺雞一般。
只是一輪齊射,在吊橋邊聚集一團的人們便倒地不起,死傷無數,血珠咕嚕聲不絕於耳。
「放!」
沙場人無情,絲毫沒有顧及那些被彈丸擊穿身體,甚至是被幾枚鉛彈擊中,被巨大的衝擊力將身體推進護城河中,鮮血染紅了一池春水的人們發出的痛苦哀號聲,手中握著指揮旗的營官又一次下達了射擊命令!
頃刻間,伴隨著發射指揮旗的落下,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火銃密集射擊聲響起,一陣白色煙霧在護城河邊形成,看得城頭上的人們膽戰心驚,驚嚇不已,有那膽小的,不知道已經在褲襠里放了幾次水了。
現在城下基本已經沒有站立的生物了,但是為了保證消滅敵軍最後一絲抵抗力,不會出現任何失誤。
第三次下達的射擊命令接踵而來,「放!」
指揮官的命令促使火銃手們扣動手中的扳機,令龍頭與火石碰撞出火花,使藥池內的引火藥點燃發射藥,繼而將鉛彈以百倍的熱情推出銃管。
三輪火銃打完,前後不過一分鐘時間,但是對於城頭上的守軍來說,仿佛自從上古洪荒時代起,這槍聲便在耳邊呼嘯響起。
護城河邊上出了無數的彈坑就再也沒有什麼留下來,河道中滿是漂浮在水中的死傷者。他們無聲的在水面上隨波逐流,至於傷者還在水中努力的掙扎著試圖能夠逃到對岸去。
一團團的血花被流水迅速的由濃烈變得暗淡,然後變得看不到,但是緊接著又有一團團的血花在水中、在河岸上綻開,沿著河岸的泥土流進河中。
「大人!接下里該如何?」
「命令刀手上前,斬首!」
「大人!?這?」提問的司號長被衛州這決定驚得一愣,不由得提醒了一句,「這可是在內地啊!都是咱們大明的百姓?」
「哼!大明百姓?」衛州冷笑一聲,讓司號長不寒而慄。
「自從他們向我軍發起衝鋒的時候,又有誰想過我等?不用屠夫手段,難顯得菩薩心腸!今天不殺一批人,來曰會死更多的人!命令刀手上前,斬首!」
軍令不可違,那司號長只得命令號手吹號,傳達給那些手中高舉著青剛刀的刀手們。
「停一下!」
衛州的臉上笑容可掬,但是在旁人眼裡卻是十分的猙獰可怖,沒見過這樣的人,頃刻間殺戮了這許多人,臉上卻還是雲淡風輕的面帶笑容,絲毫沒有被眼前的血山屍骸所影響半分。
「被打死的,刺死的,人頭斬下,那些還有得救的,拉到營中,救治一下,以後充當苦力便是。至於那些不能救得,殘疾的不能幹活做事的,一併斬首!」
方才那些試圖沿著城牆逃走被俘的人們,跪在泥地里不停的磕著頭,然後肝膽俱裂的看著眼前這群軍爺們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處理那些被消滅在吊橋邊的人們。
每次長刀揮起,接著便是一個人頭被斬下,或者是一剎那間傳來一聲短暫的慘叫,那是他們方才的同伴被人用閃著寒光的鋼刀了解性命。
每一刀,都如同一柄重錘,敲打在這群俘虜的心上,也敲打在城頭的劉文斗縣令等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