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咋!」
聽到從宜蘭逃回的商船帶回宜蘭上的鄭軍被荷蘭人一夜之間趕下海的消息,秦浩一腳蹬飛了眼前的桌子,桌子上的杯盤碎了一地,看得在場陪著這位秦大將軍的瓊州府官員們心疼不已。
這都是上好的百合瓷器啊!你咋個這麼敗家呢。
沒有理會瓊州府的官員,現在讓他們送上自己的女兒、小妾,他們也得乖乖照做。
緣何為此,唯兵強馬壯爾!
秦浩鐵青著臉,詢問或者是質問著前來報信的商號夥計。
「鄭家在宜蘭帶兵的是誰?居然一夜之間就完蛋了?」
「回主公,乃是柴貴英所部,應該有至少兩千餘人,另外,還有一些墾民中的墾丁,也應該有不少於三萬人」
「數字準確嗎?」
「應該是準確的,這是從我們商號往宜蘭運送的刀槍數目上推測出來的,誤差絕不會超過一般人!」管事很是自信道。
「那荷蘭人有多少兵卒上陣?」
「應該不超過五百人,不過...」那商號的管事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麼?」秦浩問道。
「這段時間,荷蘭佬一直在南部征討當地生番,和高坪溪以南的22個村社的番王打了好幾次,把這些嗜好出草獵頭的生番給打服了氣,他們每年都去赤嵌城參見荷蘭人,參加荷蘭佬組織的什麼地方會議,繳納鹿皮、生金、樟腦等特產。」
「據前線的商號得來的消息,這次,荷蘭總指揮約瑟夫北上時便徵召了二十餘個村社的生番助戰,許給他們打下聖多明各城,城中的鐵器、布匹等,可以分給他們三成。同時給與警告,要是有人不來,己刻剿滅全族。」
「一面是這樣的厚利誘惑,一面是滅族的武力威脅,南部那些生番自己當然知道選那樣了!便是每個村社出兵一百人,那也是二千餘人,何況,番兒向來以出草獵頭為樂趣。」那個商號的管事不說話了。
出草,是台島南部當地生番獵人頭習俗(獵首)的別稱,就是將敵人的頭顱割下的行為。當然,這和南部生活環境惡劣是密不可分的,相比於基隆等地的土番,就沒有這樣的習俗。
這些南部土番會因為仇恨而獵人頭,但是也可能是為了祈福而獵人頭,或者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英勇而獵人頭。更或者是為了祈求來年豐收而獵人頭。
但是,凡是能夠參與出草,並且斬下頭顱的,都在各自的部族中被視為勇士、頭領。
面對著這樣一群生番的如瘋似狂的砍殺,又有荷蘭佬在一旁指揮調度使用火器,散布在各處營寨中過年的鄭家軍,打敗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這不是他們就能失去宜蘭的原因,要知道秦浩才交出宜蘭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令人髮指。
再想起剛剛在臘月里交付給在宜蘭的那些農具和鐵器,還有足夠組織起上千人墾丁隊伍的刀槍,秦浩就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流血。
罵罵的,這鄭芝龍是要死啊!
見秦浩半晌沉思不語,在一旁的文武也不敢多說話,只能是彼此之間用眼神來交流。
「你們說,宜蘭的事情,該怎麼處置?」想了好一會,秦浩終於開口詢問在場眾人。
眾人都是聰明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方案便有了。
「主公,那宜蘭是您交給他鄭芝龍的,咱們給了他農具種子口糧,他自己守不住,關咱們什麼鳥事?只要打不到基隆,咱們就不要管了!」
這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方案,當然還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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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今天宜蘭在他手裡丟了正好,咱們再奪回了就是了!也不用再給他了!那幾萬在宜蘭的墾民,正好歸到咱們的麾下!讓鄭芝龍吃土去吧。」
觀望、行動,兩種方案擺在了秦浩的面前,但這他都不怎麼滿意。
不過回頭想想,似乎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自己拿回來單幹,很簡單,派出一營士兵送荷蘭人下海就成,但這樣必然又會和鄭芝龍鬧翻,雖然不怕,但是第十州的移民開發就會停滯下來。
「先不管了,看看鄭芝龍怎麼做,他要有本事奪回來最好。要是不行,咱們基隆就獨自開發,到時候給他一點第十州的土地。不過現在按兵不動,以免傷了和氣。」聽了這話,眾人便知道,秦浩心中計議已定,大家只管按照他的大政方針提出自己的意見和建議便是。
崇禎五年正月二十五,在人們從元宵節的鞭炮和花燈中努力拔出來身體和意志,投入到開年的工作當中時,在遠處擔任巡哨的船隻狂奔而來送信,遠處出現大規模船隊,應該是海軍練習艦隊從第十州歸來了!
艦隊上的小伙子們站姿筆直,就算是海軍學校里最挑剔嚴格的教官也挑不出他們任何人的毛病,海風吹黑了他們的臉,也將他們徹底的變成了縱橫海上的優秀軍人。
一隻懶洋洋的樹袋熊,作為楚義兵的寵物,被送給了小靈兒,這個懶洋洋的小傢伙,立刻讓小靈兒幸福的又叫又跳。
當然秦浩也是有禮物的,一隻澳洲袋鼠,不過這傢伙不老實,上來就給了秦浩一腳,當晚就被燉了,秦浩腹黑的不報過夜仇。
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正常的公事之外,秦浩便是聽楚義兵講述第十州的見聞,聽他講第十州的自然風光和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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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這第十州從海面上望去,這裡便是黃黃的一片,地域之遼闊壯美,遠非基隆可比。而且,那裡的氣候似乎與我基隆恰好相反,我軍抵達之時,正是春草發芽之際,千里之內,便是一片蔥蘢生機。」
「對了,我還在當地看到了土人,與我中華不同,亦不同佛郎機人與崑崙奴,此輩皮膚皆為棕色,眉弓粗大,頭長髮卷,瞳孔皆為深棕色。手中皆為石器、骨器,似乎靈智未開,不過倒是有些熱情,我們剛去,他們送了不少肉食過來。」
說到此處,楚義兵起身下跪請罪,「屬下斗膽,在第十州登陸之時,冒稱主公已經下令,赦免了此輩的罪行,允許他們在第十州開荒耕種,且不受田畝限制,還望主公恕罪!」
「無妨!回基隆之後,你到諸葛玄那裡備案就是了,算是事後補辦手續,事急從權,不算違規。」對此秦浩並未深究。
但更令楚義兵興奮的是那裡的大片牧場。方圓數千里的草原,一眼望不到邊,即便是騎著馬走了半日也看不到草場的邊緣。
和主公說的一樣,這第十州的一方天地,似乎是畜牧業的天堂,遼闊空曠的亘古荒原上草肥水美,極其適合畜牧。
「義兵,這趟第十州,你差事辦的不錯!回去之後,第一要給你和練習艦隊的將士們記上一大功,第二,以後凡是跑第十州的船,都要隨船帶著種牛和種羊、種馬去!養馬場的幾位配種師傅也要去一兩個!」
說完,秦浩的話鋒一轉。
「義兵,此番航行,可謂是波濤萬里,不知道可還有一戰之力否?」
他的眼睛盯著楚義兵。
「主公,是要打哪裡?」
「我要徹底的消滅荷蘭佬在這海上的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