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江言臉上慌亂的表情褪去消失，面露正色。
畢竟他原本也沒有什麼要慌的，不就是那點兒事兒嗎，早也做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次無非是換個場地而已。
只是沈茗剛才那認真的態度搞得他有點兒心慌慌。
「我…我好像發現我的天賦有問題…」
「什麼問題？是能夠被我共用，還是說你的天賦找不到襲擊我的那個人？」
「都有……」
沈茗面色陰翳雙臂緩緩收緊。
「以前的我可以當沒看見，亦或者是這天賦的特殊性導致的，可如今我卻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阿師~我的天賦……好像並不是我自己的……」
江言面不改色，目光平靜看著將靈台圍得水泄不通的灰球，嗓音溫潤。
「哦，何以見得？」
沈茗手指微微顫抖。
「天賦之所以不同於神通，就是因為其與生俱來且難以被模仿和複製的獨特能力，而神通則可以通過後天的修煉與練習得以掌握。」
「他們這其中最大的不同是，唯一性與成長性…這是神通所不具有的。」
「天賦，本應只能我使用才可，並且隨著我慢慢長大也應該逐漸將其全部理解與掌握，相應的它也能隨著我的成長而慢慢變強。」
「可事實是……它從來就沒有變化過，只是隨著我的成長而逐漸被我慢慢理解，並摸索出使用它的方法。」
「它就像一個工具，安安靜靜的擺在那裡等著…」
江言聞言不禁察覺到了一些漏洞，問道。
「可…隨著你的長大，我那些能阻斷你天賦的小東西對你也漸漸失效了不是嗎？這難道不是你力量增長的象徵嗎？」
沈茗幽幽的看著江言，眼中帶著一抹複雜古怪的情緒。
「阿師~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不是我變強了…而是你對我的影響在漸漸變弱……」
江言聞言頓時眉頭輕皺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陡然縮小！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若按這樣說的話那以後豈不是被輕鬆拿捏了！！」
沈茗話音一滯，接著緩緩歪頭茫然的看向江言。
「阿師…你在說什麼啊？」
江言伸手落在沈茗頭上輕輕揉著。
「沒事，就是看你那麼緊張所以活躍下氣氛而已。」
「至於你說的天賦非自己的理論，這個在我看來也並非什麼壞事，凡事要看其兩面性，不能只看它壞的一面而忽略了好的一面。」
「畢竟你已經享受了它那麼長時間的便利，如今就算察覺到其有問題，也未免太晚了些。」
沈茗沉默…是啊，現在發覺又有什麼用？她已經利用了它那麼長時間…
江言拍了拍她，而後鬆開懷抱活動了下筋骨，伸展腿腳在靈台內走動，目光四處打量著。
隨後落在中心那朵蓮花寶台的虛影之上~
「你這靈台里顯化的內景倒是和我想像的不一樣啊。」
江言隨口說著，一邊靠近那朵蓮花，眼眸微眯細細打量~
只見其花瓣層疊，十二瓣蓮花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晶瑩剔透中透著溫潤的光澤。
中間則是金色的蓮蓬，蓮蓬上鑲嵌著一顆顆飽滿的血色蓮子，宛如璀璨的寶珠。
整體散發著一股玄奧晦澀的道韻，當江言望著它怔怔出神時，耳邊還能聽到絲絲縷縷的梵音。
像是遠方天國的召喚，惑人心弦。
江言輕輕搖頭，那種感覺輕易被驅散。
「東西…還真不少啊~」
江言呢喃一聲隨後湊近蓮花虛影，蹲下身，湊到那蓮花其中一瓣之上。
當他凝神細查之時，其上若隱若現勾勒出絲絲縷縷詭譎難名的線條，最後成一枚不斷變化的圖案，看起來甚是雜亂，就像鬼畫符一樣。
「這是……空間巫族密咒？！它就刻在這蓮花瓣上？而且竟然沒有觸發什麼力量……」
江言又看向其餘花瓣，其上也紛紛刻有一枚巫族密咒的圖案，全都是江言曾經展示過，亦或者給沈茗演示過的巫族密咒。
一共四枚！
「我曾看過的玉石上刻錄有十三枚，除了最初那一枚以外，其餘十二枚都對應著某一位祖巫的能力…」
「若是刨除掉最初的那一枚以外，這十二瓣蓮花…能將十二密咒全部刻錄上去…」
「有點巧啊~」
江言眯眼仔細看著這朵蓮花，記憶中開始搜刮與之相似的東西，幻夢真經發動進入潛意識內仔細搜查。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還真找到了一點與之相似的東西。
十二品金蓮……可那玩意兒若是以後來者的目光去看的話，到現在不應該成九品金蓮嗎？
再有就是，沈茗這種檔次何德何能配擁有十二品金蓮呀！而且有那玩意兒不應該是天道有感嘛？
江言捂著腦袋眉頭緊蹙，只覺得自己有點兒亂。
巫族的密咒，上古時期妖庭的殘骸廢墟，隱秘詭異的深淵，上古殘留的戰場幽塵域，那道在背後注視著他的視線，以及現在這外形酷似某西方聖人座下的十二品金蓮。
江言真的是有點兒頭腦大爆炸。
可以肯定的是沈茗現在算是一枚棋子，至於是誰的，這很可能是深淵裡面的。
它們將沈茗放出來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最明顯的便是想讓沈茗幫他們脫離深淵。
可到底要用什麼辦法？該怎麼去做？
沈茗自始至終都是在為了自己的事情而做，並沒有去破壞世間的秩序以及做出一些小動作釋放深淵內的東西。
明明他們什麼也沒有做，可偏偏卻有一種被推著走的感覺，好似背後有一張無形的大手將他們牢牢的握在手中。
這種被操縱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自己的感覺很不好。
他看向沈茗，見她此刻面色陰冷眼中各色情緒紛涌而至，整個人沉默的站在原地。
顯然她自己也在想這些事情。
「茗兒，這次你必須要跟我說說了，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乘風劍宗以及巡天閣究竟跟你說了什麼。」
「若今天這事沒有發生的話為師大概率會繼續遵從你的意見，背地裡悄悄觀察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