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幾聲敲門,傳進了還在熟睡中的牛元平耳朵里。
「牛元平!快起床應卯了!」
他只好皺巴起一張生著床氣的臉,從被窩裡爬出來。
這是牛元平來到蘇城當衙差的第十一天了。
說實話,比當店小二累!
每天的事情賊多。
衙門裡一百零八個衙差捕頭,分成四伙人,白天晚上的當差。
類似前世工廠里的四班三倒的模式。
每一夥分為二十六衙差和一個捕頭,平日裡專門負責蘇城裡頭的收錢和糧食,抓捕拷問嫌疑犯,夜間巡邏,守衛糧倉、金庫、監獄和其他事務等等。
如果某些地方出現了詭異事件,還需要去收集信息,調查事情的細節,然後呈報給在蘇城鎮守的斬妖人。
牛元平被分派到一個名叫孟光的捕頭麾下,今日剛好白天當差。
白天需要早點起床。
黎明日出,內衙宅門要傳頭梆,打點七下,頭梆是衙門準備上班的信號。
這時前衙守大門的衙役要請內衙用轉筒將大門鑰匙遞出來,打開大門,白日當值得衙差們到衙門報到,聽候點名,也就是「應卯」。
到了早晨掌印的主官起床,內衙要打第二梆,打點五下。
官吏們此時要點卯上班,並將當天府尹大人要處理的各種文件送到籤押房,同時將前一天府尹簽發的任務分發給各房當差人處理。
……
牛元平起床的時間,也就早上五點鐘,在應卯之前,洗漱洗漱,還可以去吃個早餐。
起這麼早,還真的挺痛苦的。
若不是每個月有十兩銀子的俸祿拿,他真的不想干。
但是沒辦法啊,出了鎮妖司,吃飯住宿都得花銀子,自己食量又大,無論再怎麼節省,花銷都不少。
目前牛元平還沒有找到其他賺錢的門路,只能先堅持堅持。
另外齊飛把他發派到這蘇城當衙差,也是為了方便監視,害怕某天他魔念邪念變異,化成妖邪鬼魅。
恐怕短時間內,他也不能想幹啥就幹啥,想去哪就去哪。
其實牛元平之所以這麼乖的聽從安排,還有個原因。
離開鎮妖司的時候,齊飛送給他五百兩銀子。一是為了補償他被捲入鎮妖司妖邪入侵事件,二是擔心他食量這般大,出去會挨餓。
說實在的,鎮妖司里的斬妖人們,人還不錯。
牛元平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不識抬舉的傢伙,人敬他一尺,他便敬人一丈。
雖說是因為當不了斬妖人,又是個飯桶,才被齊飛給打發過來的。
但衙差的工作,也算體面。
好好干吧。
此刻已經洗漱罷了,出了房屋。
衙差何二良正在等著他。
牛元平租住的這間宅院還是何二良給介紹的,不貴,一年三兩銀子,距離衙門只隔了兩條街,方便。
倆人住的近,又都是孟光捕頭麾下的衙差,所以連日來,何二良總喊著他一起走。
「你也太磨嘰了吧?如果再遲到了,小心挨老孟頭的罵呀!」等了半天的何二良抱怨到。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早點兒起床。」牛元平渾不在意地打著哈哈。
二人朝著衙門走去。
路過街口的時候,牛元平買了四十個肉包子,用麻紙包著,邊走邊吃。
一旁的何二良看了直搖頭,心裡腹誹「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個什麼投胎的!……真能吃……」
這幾天他也算是見識到了牛元平的驚人飯量了。
此時倒也見怪不怪。
即使見怪,牛元平也懶得去在意,主要是這飯量增上來了,竟然減不下去了。
自從消化掉了人參精之後,他的各方面生理性能迅速提升,胃部的消化能力也不同尋常了,吃的少了很容易餓。
沒有足夠的能量支持,也很難維持提高了性能的生理器官,另外已經升級到1.02版本的超腦系統也需要更多的生物電能能量的補充。
有時候牛元平也有些發愁,假如自己繼續進化,超腦系統繼續升級的話,那得變成啥樣?
恐怕一天吃下去的東西,比大象還要多了……
這件事情,得好好琢磨琢磨。
對於身體的進化以及超腦系統的升級,也得謹慎。在還沒辦法解決身體進化與系統升級帶來的諸多弊端之前,還是不要輕易的進行。
否則,自己恐怕真的會變成個食量巨大的怪物。
此時牛元平邊走邊吃,怕被噎到,也就走的慢了。
「咦?那不是孫嵐嗎?」
一旁的何二良似乎遇到了熟人。
牛元平邊啃肉包子,邊順著何二良的目光看過去。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正從遠處走過來。
旁邊的小商販見到他經過,紛紛問候、諂笑。
賣包子的主動給包了幾個醬肉包子塞給他。
開飯館的主動提著酒壺,拿著二斤豬肘子,遞向他。
而此人卻耷拉著眼皮,愛理不理的,皮笑肉不笑。
「什麼來頭?」
牛元平嚼著肉包子問。
「他也是衙差,名叫孫嵐。」
「但他看起來,為何如此神氣?」
何二良看著遠處的孫嵐,輕聲說道,:「他家境富裕,父親是養豬的農場主,這蘇城裡頭的大小商戶大都依靠他家提供豬肉,如今又是衙差,有誰不給幾分薄面?」
牛元平吞了最後半個肉包子,含含糊糊地道,:「原來如此……」
家裡有錢,壟斷了豬肉市場,本人又是個在衙門裡混編制的。
典型的富二代!
牛元平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油膩,開口問何二良,:「他也是老孟頭的手下嗎?」
「對。」
「那為何前幾天沒見過他?」
「最近鎮妖司在各地選拔有資格成為斬妖人的人,孫嵐因為身壯力不虧,被看中後帶去鎮妖司進行測試了。」
「也不知道他通沒通過測試……」
何二良見孫嵐走近,便對旁邊的牛元平說,:「走,我帶你去跟他認識認識吧。」
言罷,何二良走了過去。
牛元平也只好跟著過去了。
「孫兄弟,你幾時從鎮妖司回來的?也不通知我,好找你喝酒啊!」
何二良客氣的寒暄起來。
「昨天剛回來。」孫嵐笑眯眯地應著。
「還算順利嗎?」
一聽這句問話,孫嵐的臉上立馬浮起得意,:「今天我就是來通知大傢伙的,我已經通過了斬妖人的測試!」
何二良眼睛立即放光,:「這!……這是真的?那可要恭喜孫兄弟了!……」
「謝謝。」
這時候孫嵐看到了牛元平。
「這是誰?」
「他叫牛元平,是鎮妖司推薦來的,正好老劉年紀大了,他就過來頂替了。」何二良幫忙介紹了一番。
牛元平也連忙露出個笑臉來,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孫哥好。」
孫嵐看著牛元平,眉毛一挑,:「原來……你就是牛元平。」
何二良問,:「怎麼?孫兄弟認識他?」
孫嵐露出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聽說過!這位牛兄弟在鎮妖司里的名聲很大呢!每個廚子都知道他。」
聞言,牛元平臉色一囧。
這話聽著就不對味兒……
肯定是自己能吃的事情,成為了他們的笑談……
但這也是事實,沒什麼好介意的。
於是就笑了笑,不說話。
孫嵐打量了他一番後,便不再理會,轉頭對何二良說,:「我有些事情要跟府尹大人以及老孟頭談,就先走一步了。」
何二良客客氣氣地點頭,:「好!好!孫兄弟先忙。」
孫嵐走去了。
他則看著其背影,嘆了口氣,:「這人啊,不能比……越發達的,只會越發達!本身就是個富家子,如今又這麼容易當上了斬妖人!」
看著何二良站在那裡說著酸話。
牛元平走近,提醒了一句。
「我們是不是快遲到了?」
「哎呀媽呀!快走快走!……都怪你,磨磨唧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