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出來，走到洗手池邊，三個秘書自動給她讓路。
活像小學生見到教導主任，乖的不是一星半點。
「現在見到我了，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那個，夫人本人比白小姐更漂亮。」
小秘書這句說的是實話。
隨便誰都能看出白夢初光一照鼻子都透亮，臉上填充的科技感更是明顯。
看照片還覺得兩個人像，現在看，姜黎原生態的臉比白夢初的美多了。
對比起來，白夢初倒更像是那個仿版替身。
「謝謝誇獎，不過改下稱呼，我現在要去和你們陸總領離婚證，別人巴不得搶走的，不過是我不稀罕要的。」
姜黎說完，手也洗完了，轉身瀟灑走出衛生間。
司機金彪開著黑色賓利在樓下等著。
姜黎上車等陸堰，過去將近半個小時，都不見人影。
打電話給陸堰，抬頭看見陸堰抱著白夢初從盛世集團大樓出來。
金彪坐在駕駛座上看到清楚，瞥了一眼後視鏡里，姜黎平靜的臉色，不確定太太是不是生氣了。
「剛沈秘書發消息給我，說白小姐傷口裂開了，陸總只是送她去醫院。」
人一大早躲在陸堰辦公室的私人休息室里，好好的傷口突然裂開。
怕是沒幹好事。
金彪也不知道自家老闆到底怎麼想的。
這不是平白的讓夫人誤會嘛，這下這婚怕是徹底得離了。
不等金彪開口勸，姜黎已經下車，直奔抱著白夢初打算上車的陸堰跟前，「我陪你一起送她去醫院，之後我們去領證。」
白夢初拉著陸堰不肯鬆手，「堰哥哥我的傷口好疼，感覺被摘掉腎的地方被人用刀扎了一樣，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怕臨死見不到你。」
「我和陸堰是去領離婚證，白小姐不是一直盼著我們兩個人趕緊辦理離婚，今天又唱的哪出？」
白夢初是想讓姜黎和陸堰儘快離婚。
但絕對不能接受陸堰把全部財產轉給姜黎後離婚。
那樣她還怎麼當豪門太太啊。
「姜姐姐我是真的難受，再拖下去你是想要我疼死在你面前嗎？」
白夢初說完，臉色更白了幾分。
為了效果逼真，她真的摁開了小腹側面的刀口。
她從小蹭破手指，都要被哥哥們哄半天帶去醫院包紮的程度。
這會兒傷口撕裂的疼，可不就快要了她半條命。
陸堰看著姜黎，「她畢竟救過老太太一條命。」
姜黎哪還不明白，只能放手，看著陸堰抱著白夢初一起坐進黑色賓利里。
車子開走。
姜黎打電話給陸家老宅，老太太這會兒醒著，她便趁著有時間，去看看許久不見的陸老太太。
陸奶奶看見姜黎，依舊和以往一樣親近。
並沒有她要和陸堰離婚就有所改變。
姜黎放下心來，陪著老太太一起吃飯，和爺爺一起推著老太太在老宅後花園散步。
等到周圍的傭人全被甩在後面的時候，陸奶奶拉住姜黎的手，小聲道：「小黎，你能不能暫時不要和小堰離婚。」
「奶奶……」
姜黎本來想解釋，陸堰已經打算和白夢初公開訂婚了。
她不可能占著名正言順的陸太太的位置，對外卻是個小三。
「奶奶知道你委屈，可奶奶也是有苦衷的。」
陸奶奶說著，一臉憂心地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跟著的保姆，在姜黎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姜黎聽完奶奶的話，驚得睜大眼睛。
「這件事您告訴陸堰了嗎？」
陸奶奶搖頭，「我還沒有查出到底是誰動的手腳，貿然告訴小堰，他那脾氣大動干戈起來，怕是會牽連一大片無辜的人。」
所以陸奶奶才想要姜黎能夠回來住一段時間，陪她一起調查。
姜黎咬著唇，「奶奶我已經和陸堰簽了離婚協議書，說好這幾天就去辦理離婚。」
「三天，你在這裡陪奶奶三天，查不查得出來，奶奶都放你走。」
姜黎點頭，左右今天她積極找陸堰辦理離婚，這次是他和白夢初選擇拖著不離，也怪不得她不配合。
姜黎答應住下，老宅這邊一直有她和陸堰的東西。
也省得姜黎回別墅取東西。
之前幾次來留宿，姜黎的眼睛還看不見，依稀記得洗完澡因為奶奶準備的衣服，在陸堰面前鬧出了不少笑話。
現如今看著只能坐著輪椅行動不便的陸奶奶，心裡微微發酸。
所以更加用心地陪伴著陸奶奶。
陸奶奶自從生病換腎後，精力不濟。
早喜歡織的毛衣擱置了許久，如今終於重新拿出來。
奶奶手腳不如從前利索，跳不動毛衣織針，姜黎拿過來，看了一下大概，就上手幫著奶奶織起來。
「小黎什麼時候學會的？」
她眼睛之前都看不見的，怎麼學得這麼快啊。
陸奶奶看著坐在那裡織毛衣的姜黎，嫻靜溫柔，太陽光自落地窗散落在她身上，在她周圍浮起淡淡的光暈，襯得人亮晶晶的好像發著光。
把姜黎織毛衣的一幕拍攝發給陸堰，奶奶發去一個敲打的表情，又補了「沒福氣」三個字過去。
陸堰在醫院陪著白夢初重新縫合好傷口。
按照醫生要求把人留在醫院住院，又安排了護工照顧後，讓金彪開車直奔陸家老宅。
等她來的功夫，姜黎手裡最後一隻毛衣袖子已經織好了。
陸奶奶看見陸堰這個親孫子，話里話外再多嫌棄，眼神也是一片慈祥。
「來，小黎把最後一隻袖子織好了，你上身試試。」
這原來是奶奶織給陸堰穿的啊。
姜黎聽奶奶的話，把手裡織好的深灰色細針扭花毛衣遞給陸堰。
陸堰接過時，大掌托著小女人握住毛衣的細手，「手怎麼這麼涼？」
「哦，可能穿得少了，我披個披肩就好了。」
姜黎觸電一般，抽回自己的手。
手指還沾染著男人掌心的餘溫，順著冰涼的指尖直往心底里鑽。
陸奶奶從一旁的盒子裡，拿出另外一件白色的扭花毛衣。
「這個是給你的，也去試試。」
陸奶奶還有一句話沒說，這是她老人家給兩個小輩準備的情侶款。
只可惜兩個人馬上要離婚了。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就當是普通的心意了。
陸堰和姜黎分別接過毛衣換上。
並肩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彼此。
這會兒也發現，陸奶奶給他們織的毛衣一大一小，扭花和款式一模一樣。
「這個現在穿著，怕是不太合適。」
「怕什麼，就當普通衣服穿就好了，正好還有幾天降溫，立冬那天，我們穿著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