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張嘴一閉嘴香火錢就出來了？」劉寶珠輕蔑的態度，蓋都蓋不住。
「這是府里的事兒，她是你妹妹。」劉尚書的臉，扭曲了。
「我不養她。」
「而且，我母親只生了我和弟弟兩個，我沒有妹妹。」劉寶珠的聲音更冷了，「父親和陳姨娘母女如果願意出銀子，女兒可以替你跑一趟。」
「哦，不僅如此，由明天開始，父親和你的姨娘庶女們，父親自己養著吧。母親和我一分不會出了，包括伺候的下人。工錢也是父親自己出。」
劉寶珠將一本帳冊遞到了劉尚書身前，「這是官中的產業玉，以及去年的收入和用度。父親準備如何安排？」
「若父親準備拿回去自己經營，明日起，父親便開始張羅車馬廚房。」
「你……」劉尚書哆哆嗦嗦的指著劉寶珠，「你要與我分產？你母親可知道？」
「父親這話說的，」劉寶珠眼珠動了動，從上到下將劉尚書掃了一圈，才噗嗤笑出了聲，「女兒以為那屠夫員外也是問不出來的。」
「怎麼？父親是對自己的俸祿沒信心麼？」
「留下給你看看？」劉寶珠的眼珠向帳冊上瞟了幾眼。
「滾出去！」劉尚書狂怒。
「女兒告退！」劉寶珠翹起嘴角，頭也不回的走了。
吃我娘喝我娘，背著我娘藏私糧！
當天晚上，劉尚書頭暈眼花，雙腳發軟。
劉寶珠跟著府醫來瞧過，聽說無大礙的時候，便說是劉玉珠去寺里取藥材不成心，才導致父親遭到了反噬。登時就罰了劉玉珠去跪祠堂，跪在為數不多的祖宗牌位前請罪去！
第二天一早，劉寶珠讓人去將幾位姨娘，請到了正廳里，說是一道用個最後的早飯。
幾個姨娘匆匆趕了過來，二姨娘跑得頭上釵都歪了，三姨娘連耳環都丟了一隻。
「大姑娘，可是夫人不好了？」二姨娘是尚書夫人帶過來的陪嫁，一起長大的情意，自是真切。
「不是真的吧？不能是真的。」三姨娘聲音裡帶著哽咽。
「我母親好著呢，不是因為這個。」劉寶珠趕忙安撫。
「菩薩保佑。可嚇死我了。」二姨娘雙手合掌向天拜了拜。
「人齊了吧？擺飯吧。」劉寶珠見六位姨娘都到齊了，便開了口，「姨娘們吃了飯，我有話說。」
飯桌上的情緒不高，除了陳姨娘那壓不住的嘴角，餘下的幾位，幾乎都坐立難安，沒吃幾口便等在那裡了。
「是這樣，」劉寶珠漱了口，輕聲說道，「今年的生計，不大好，我替我母親盤算了一下，以後，父親的親信，月銀他自己給。」
幾個姨娘互看了看，都悶頭沒說話。
這裡面除了二姨娘和三姨娘是夫人作的主，餘下的都是劉尚書自己的想法。
大姨娘是劉尚書原來的通房，四姨娘和五姨娘是同僚送來的姬妾。
陳姨娘就更不同了，那是劉尚書一眼萬年的女人。
「大姑娘何意？」陳姨娘覺得，這是嫡夫人母女兩個在針對她。
「就是我說出來的意思，二姨娘和三姨娘即是我母親做的主，身契也在母親手裡，月銀自是由我母親這邊兒來出。
𝔰𝔱𝔬55.𝔠𝔬𝔪
劉寶珠說完，向餐桌四周看了一圈兒，重點掃了一下餘下的幾個人。
「我們的，夫人不管了？」陳姨娘用手指點了一下餘下的幾個人。
「不管我們了，庶出的小姐們呢？」陳姨娘追問道。
「自然也是父親出。」劉寶珠呷了一口迎翠遞上來的茶，歪了歪頭，「今年的銀針沒有往年的好，明日讓鋪子裡送別的來。」
「大姑娘，這不合適吧？」大姨娘有些急切，她跟在老爺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她當然知道老爺是沒有多少家底的，府里的日子能寬裕，大家都吃得好住得好，是因為夫人。
陳姨娘連聲附和，都是一家人，怎麼還分幫派呢？
「沒什麼不合適，都說了生計不好，困難是暫時的，等我鋪子裡的狀況好些了，便再改回來。」
四五姨娘抽抽嘴角，改回來？猴年馬月也不能了吧。
「我不同意！」陳姨娘反對，她必須大聲反對。
「妹妹，夫人也不容易。老爺的俸祿，和官中的銀子養著幾位妹妹，還是富足的。」二姨娘甩了甩手帕。
「這事兒我已經跟父親說過了，而且官中的銀子還要看父親怎麼定奪，若是父親定準了他自己拿走，以後，廚房院子車馬，就都要分開。」劉寶珠敲著茶碗蓋子，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幾位姨娘瞪大了雙眼看著劉寶珠。
「怎麼？有意見？去找父親，這事兒我已經定好了。這兩日，便會讓帳房報上來，各院子裡的丫鬟僕婦都是怎麼進來的，按登記在冊的算。」
「丫鬟也算？」陳姨娘立時不幹了，只有她的小院是特立獨行的，「大姑娘，不能這樣！夫人是老爺明媒正娶的，該共進退才是。」
不行！她不同意，
「鋪子裡艱難，我們不是還有外家麼。」陳姨娘迎著劉寶珠冰冷的目光，毫不畏懼的說道，「讓外家幫幫我們。」
「那是我的外家，何時成姨娘的了？」劉寶珠肜帕子壓了壓嘴角，站了起來，「就散了吧，有意見去找父親。」
陳姨娘嚯的站起來，驚濤駭浪的跑了出去。
四姨娘和五姨娘扯在一起，一副由著陳姨娘出頭的樣子。
二姨娘和三姨娘則老神在在的喝著大姑娘嘴裡說的沒有往年好的銀針。
「妹妹，還是幫著勸勸夫人，大姑娘這樣做，老爺生氣要休了她怎麼辦？」大姨娘想當個貼心老大姐。
二姨娘翻了個白眼，「休什麼？了不起是合離，合離了我倆也是夫人的嫁妝，跟著夫人和大姑娘走就好了。」
「這怎麼行，你可是連孩子都生了的呀，大姑娘是有外家的，你的環姐兒怎麼辦？」大姨娘著急，這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聽勸的，離了老爺，她們怎麼辦？
「老爺不要就給我，要的話，我當姨娘的也盡力了！」二姨娘拍了拍手，扯了一下三姨娘的袖子就要走，「我給孩子們做的書包要個花樣子，你來幫我畫畫。」